作者:落木寂无声
接着看到流云左右两侧的女眷,脸上笑容一滞,语气变得有些古怪:“看来当真是打扰了……我记得好像佐佐木大人应该只有一位妻室……啊,抱歉,真是太冒昧了。”
冴子立刻转过去施了一礼,主动介绍道:“承蒙主人接纳,我是刚刚进入佐佐木家的。”
伊织则是优雅地举起袖子遮住半边脸,对流云说:“大人,您是不是该介绍一下呢?”
“确实应该。”流云挥手说到:“进来的是井河阿莎姬小姐,嗯……是我在外面认识的除魔同道。身边两位是我的家眷,伊织和冴子。”
“原来是这样。”阿莎姬恍然点点头,露出一个略显刻意的微笑,故作淡定道:“佐佐木大人,真是有福的人。”
“哈……”流云忍俊不禁,没有否认:“我也这么觉得。”
“原来是大人的朋友啊……”伊织嫣然一笑,眼波流转,话中似乎隐约另有深意。
“原来是主人的朋友啊!”冴子却是直率地表达了高兴的心情:“我以为会是更亲密的关系,正在担心呢!”
流云感到有点尴尬,便半开玩笑地斥道:“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冴子好像把这个理解成了提问,转向流云,伏拜着回答说:“这位井河小姐,跟我一样是使用剑的女子,但是她的段位看上去要高了许多……如果井河小姐来到您的身边,我担心自己再没资格得到主人的重视了……”
听了这话,流云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得摇头苦笑:“想太多了!你给我少说两句吧!”
冴子立即服从命令,跪坐在地上,低下头,变成一言不发的乖宝宝。
伊织用袖子捂着嘴轻笑道:“冴子,这么冒昧的话,对井河小姐太失礼了!你看,井河小姐明明是不用依靠男人,靠自己就能在外独当一面的女豪杰,跟我们可不一样呢。”
冴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遵循着流云的命令,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悄悄点了点头,表示对正室夫人的赞同。
她们两人,倒好像是忽然产生了某种来历不明的情谊。
而这个时候,阿莎姬的表情十分复杂,神色连连变换,最后摆出一个看上去就很勉强的笑容,幽幽说到:“伊织夫人说得是。像我这样习惯了刀剑和鲜血的女子,恐怕没有机会得到正常的家庭生活吧。”
这话听起来倒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哀怨之意,像是自暴自弃似的。
伊织作惶恐状,欠身施礼道:“妾身并非此意……没想到让井河小姐误解了,真是非常抱歉!”
冴子此刻像是想说什么,但碍于命令又不敢说,一脸憋得很难受的样子。
流云无奈对伊织说:“你也少说两句算了。”
然后才朝着阿莎姬笑了笑:“家里的女眷不懂事,以后一定加强教育!话说你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吗?最近情况如何?是否遇上什么厉害妖怪需要我助刀?”
阿莎姬听了这话,快速地向伊织和冴子扫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歆羡的神色,忽然叹了一声道:“在流云大人看来,如果没有正事,我是不会来拜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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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这才是修罗场吧(下)
伊织和冴子对井河小姐这位不速之客表现得有些隐约的敌意。
这当然可以理解,是人之常情。
任何一个女子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居然认识如此美艳的异性朋友,恐怕都很难安得下心来。
但是体现在外人面前,实在不太礼貌。
以前伊织的性格,按说不会这样。但现在旁边有个冴子,总能用看似率直无忌,实际火上浇油的话,让场面变得尖锐和尴尬起来,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心。
这就是所谓天然黑的吗?
流云有点心烦,训斥了几句之后,伊织和冴子都诚惶诚恐地伏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倒还是让他挺有面子的。
但是……
井河小姐见此并没有觉得扬眉吐气,反而更加低落了。
跟她刚进门时那种英武自信,沉着轻松的姿态完全不同。
闷闷不乐的脸上,透露着某种奇怪的情绪——好像是有一点在——羡慕?
然而并不知道她在羡慕什么。
总不至于是在羡慕伊织和冴子被流云所训斥的样子吧……
“在流云大人看来,如果没有正事,我是不会来拜访的吗?”
井河小姐问出这话,语气有点像是平安时代整日伤春感秋的闺阁贵女,都不像是个英姿飒爽斩妖除魔的对魔忍女战士了。
流云有点不解,但没作任何假意的客套,直截了当出于本心的微笑着回答说:“难道不是吗?像井河小姐这样心怀着正义之心,并且愿意努力实践下去的女豪杰,我流云是心怀敬意的。”
虽然有点傻,总担心会陷入邪恶势力的陷阱——这话就没必要补充了。
听了这话,井河小姐低下头去显得有些难过。
但只用了一瞬间,她就收拾好了心情,重新抬起头,恢复到沉着淡定,英武自信的姿态,从容地说:“您说得没错。今天以这种方式悄悄的拜访流云大人,确实是我了解到了某些情报,想要与您商量。”
流云肃然点头:“请讲!”
井河小姐往左右瞟了一眼,问到:“确定要让您的妻妾也听到这些情报吗?”
流云笑着摇头说:“无妨。如果涉及到过于可怕的东西,就麻烦你稍微讲隐晦点好了。”
井河小姐脸上又露出奇怪的表情,轻轻“啧”了一声,继续发问:“佐佐木流云大人,听说现在您是织田家的新贵了,不知还能否站在不偏不倚的立场去理解我即将要说的话。”
流云有点莫名不解,但还是点点头:“在我看来,有你们这样不受大名家控制,凭借自身良心行动的人存在,是非常有益的事情。我会尽力站在你的立场去理解的。”
井河小姐终于露出欣慰和笑容,对流云所言深信不疑,便不再保留,详细解释道:“这段时日我始终带着伙伴们在近畿附近活动,所见所闻确实如您说的类似,佛门大概并非自称的那样清白无辜,织田氏似乎也尚未有过比其他大名更多的恶行。我们本来希望通过帮人驱魔除妖维持生计,却没想到百姓不像想象中那么纯良。过于温和只会被当作软弱,许多人企图赖掉佣金,更有甚者想要下毒谋害……时至今日,究竟什么才是正道,我已经感到难以说清楚了。”
这番话令流云稍微有点感慨,但旋即又板起面孔,严肃地说:“如果你是来问这个的,那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世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答案,只能自己去摸索。”
井河小姐轻叹了一声,显出几分寂寞之意,立即揉了揉额头将这些心思抛在脑后,复又淡定笑道:“是的。让您见笑的。今天悄悄混到寺庙里面拜访,其实想说的是——最近我到过浅井家小谷城的附近,能感受到那里隐约有诡异的动静,可能是在准备什么宏大的术法,只是无法掌握实据。如果流云大人接到与浅井家作战的任务,请务必要小心些为好。”
居然有这种事吗?
流云仔细一想,浅井家现在的活动范围,被压缩到方圆不到十公里,仅剩下三千人在小谷城中坚守,唯一的指望就是武田信玄能及时打过来……如果他们知道武田信玄的续命法阵被破坏,情急之下采取别的什么极端手段,好像也很符合逻辑。
于是他躬身致谢:“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井河小姐马上回礼:“不敢当。您以前多次出手救援我的伙伴们,这次完全是理所应当的。”
流云犹豫了片刻,问出心里隐藏已久的问题:“比叡山延历寺虽然遭到烧毁,但是佛门的势力毕竟还未断绝。难道没有残余势力与你联络吗?”
听这个问题,井河小姐默然不语,神色既有点哀愁又十分为难,颔首低声道:“当然会有。事实上有故交向我承诺,说佛门的败类都被织田氏所杀,正好趁此机会重振旗鼓,以图再兴。但是……”
流云心中恍然:“没关系,既然不愿多谈,那就当我并未发问吧。”
井河阿莎姬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脸上又写满了歉意,伏身道:“并不是我想要瞒过流云大人,只是暂时没想好该怎么说。”
流云摆了摆手,笑道:“毕竟立场不同,就算你想要瞒着我,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话音落地,井河小姐身形微微颤抖了一下,忽然抬头起身,面无表情地说:“新年期间打扰您和家中女眷团聚,真是抱歉。既然事情说完,那么我这就告退了。”
流云见状也不挽留,伸手送别:“好的。祝新年好运。”
井河小姐轻轻点了点头,也没回一句吉祥话,转身便从后门遁走,身形灵活,动如脱兔,瞬间消失不见。
流云舒了口气,对左右各瞪了一眼,说:“好了,现在你们可以放松一点,但以后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注意的。”
“是。”伊织依言起身,低眉顺目柔声怯怯道:“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流云不以为然:“当说无妨,何必纠结作态。”
伊织顿了一顿,幽幽道:“妾身觉得,这位井河小姐,今天前来所谓要告诉您的‘正事’,好像只是个托词。她实际上,只是想在新年来探望您的吧?”
流云哑然失笑:“人家可是独当一面的女豪杰呢!你以为是思春的闺中怨女吗?”
这时冴子也支起身子用无辜的大眼睛盯过来说:“主人,我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呢!”
流云皱了皱眉,佯作发怒:“这都学的什么毛病?给我直截了当说出来,否则家法伺候。”
听了这话,冴子眼珠转了转,透出一股春意,然后才从容开口道:“这位井河小姐,刚才朝我看过来的目光,似乎很有些嫉妒呢!”
流云摇头表示不信:“她有什么好嫉妒的?”
“谁知道呢……”冴子歪着脑袋打趣说:“也许,她是嫉妒我,可以叫您‘主人’的吧?”
流云顿觉哭笑不得:“你们想太多了!这位井河阿莎姬小姐,虽然脑子有点不太好使,但是正气凌然,刚强果敢,我对人家,是只有尊重之心的。”
“万一人家其实希望您别那么尊重呢……”
流云心想这女人的事情真是麻烦,不禁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朝着伊织和冴子背后某个丰腴的部位各扇了一巴掌。
伊织始终面薄一些,低哼了一声面色绯红,不敢说话了。
冴子却是仿佛十分享受的眉开眼笑,还在喃喃自语:“或许井河小姐嫉妒的就是这个呢……”
见状流云觉得这丫头的思想教育工作,是一天也不能间断了。
不过——
外面可是严肃的宗教场所啊!
一千多个附近的百姓,都聚集起来,正在虔诚的祈福呢!
这么想想是不是更加刺激……不对,是十分惭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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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原来这就是兵农分离(上)
除却一些无伤大雅的闺阁斗争之外,佐佐木馆的新年过得大抵算是舒心。
伊织与冴子都是典型的扶桑传统女子,虽然偶尔会不受控制地生出一些小心思,但并不会真的惹到男人不悦,只要稍微见到流云有烦闷的迹象,不需要开口,便会自觉收敛性情,小心伺候。
这个情况,充分体现了封建文化糟粕对女性身心的迫害,令人悲愤。
作为品行高贵的穿越者,本该拍案而起,与这类封建文化糟粕划清界限,不共戴天的。
然而——
流云现在变成了邪恶的既得利益者,已经逐渐失去了高贵的品行,只剩下迷恋于凡俗欲望的躯壳,沉醉在花天酒地偎红依绿的环境里,整日经历着无聊且枯燥的时光。
表面上是左拥右抱,齐人之福,令人嫉妒,实际上如此腐朽堕落的生活是没有灵魂的。
根本不值得歆羡。
反而应该让人觉得既可耻,又可怜。
流云大概就是因为心志不够坚定,无法抵御寡人之疾的诱惑,才遭到了上苍的惩罚,陷入这种既可耻又可悲的状态。
真是闻者足戒。
有时,流云从深夜醒来,看着身旁的温香软玉,左边杨柳细腰,右边峰峦叠翠,心中却有些自责。不禁回忆起以前囊中羞涩,孑然一身,但却充满了理想与追求的时代。
可惜,回不去了……
没办法,覆水难收,凑合着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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