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木寂无声
他觉得反正是必死,被愤怒与悲痛的情绪所控制,干脆不去做任何防守的打算,坐视着刀刃与枪尖的靠近,只想着至少换掉罪魁祸首的桐生佐马。
此时沢木浩介的心情难以平静,头脑无法正常思考。但多年来的战斗经验已经刻在了肌肉记忆之中,不需要可以去花费精力琢磨。
他向后移动了半步,佯装退让闪避,中途却又忽然在将退而未退之时,骤然发力前冲。
四个“真选组”普通成员就被这逼真的假动作给欺骗了,让出半个身位的空间。
借此机会,沢木浩介直取桐生佐马而去。
四人愣了一瞬间,连忙挥动刀枪进击。
沢木浩介却既不躲避,也不格挡,一门心思进攻,是打定了以一换一的主意。
队员们集体造反,主心骨显然就是副队长,首恶必须诛除!
可是,桐生佐马也非庸手,见状立刻看透了前队长的意图,立刻凝神静气,仔细守住周身。
沢木浩介一刀突刺被格挡住,来不及喘气,左臂副手运指成风,弹出一道锐利气浪,直取对方天灵盖。
桐生佐马好像早有预料,沉着冷静,低哼一声,口中吐出一团浓密黑雾,与那气浪相碰触,都消散无形。
沢木浩介仍有后招,睁圆了眼睛发力,从双目中激射出两股炙热的红色光线。
桐生佐马对此似乎估计不足,顿时有些惊惶失措,忙不迭用左手扔出一个铜镜来。
那两道炙热的红色光线,射到铜镜之时,只听见“呲”的一声,铜镜被烧了两个坑,升起一股焦糊味。
但毕竟也算勉强挡住了。
沢木浩介提了一口气,还想挥刀再战,却是不能了。
因为另外四人,二刀二枪,都已经架在他身上了!
只要稍微再往前一送,就是一命呜呼,气绝身亡的局面。
桐生佐马松了口气,露出得意的笑容。
而沢木浩介一脸皆如死灰。
不仅仅是怕死,而是担心一死之后,事业将会受到的严重打击。
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皮肤被切开,被刺穿,血液在流淌,在喷涌。
已经没救了。
——原本应该是如此的。
但是……
忽然宛如一声惊雷平地起,万丈狂风凭空生。
真选组的十几个普通成员只是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但并不能立即发现不对之处究竟在哪。
俊俏男子沢木浩介隐约有所感,下意识回头望去。
独眼龙桐生佐马却是大惊失色惶恐不已,竟然作势要转身迈步逃窜。
但他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动作。
天外飞仙一般的剑刃,已经如闪电般奔袭而来。
一刀两断,身首分离。
脑袋掉到地上去的时候,身子仍然笔直地站着,那一只没带眼罩的眼睛还睁得老大。
然后才是尸体瘫倒成软泥,鲜血从脖颈处的断口喷涌而出。
桐生佐马,已被讨取!
出刀之人看起来只是个年轻的富商,虽然带着刀但并不像是会使的样子。倒是他身后两个女眷看着练过武,可是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才对吧……
谁能想到这一百名来参加一向宗法会的百姓里面,竟然有如此卓绝超凡的高手呢?1
群龙无首,剩下的“真选组”成员忽然就全部慌了神。
该怎么办?
继续作战?跪地投降?还是逃跑?
似乎无法得出统一的结论。
有几个人不知道是跟死去的副队长关系特别好,还是性格过于勇猛,瞬间就面红耳赤大声吼叫着不由分说冲杀上来。
却只见那年轻的商人举手投足从容淡定,顷刻间两三刀尽数击杀,就像是打苍蝇一样。
确切地说,比打苍蝇还轻松许多了。
“可怕!”
“撤啊撤啊!”
余者立刻慌不择路四散而逃。
靠的最近的几人本来也是想要拔腿开溜的,但被那年轻商人扫了一眼,便觉得没希望躲过,倒也十分硬气地没有下跪求饶,而是带着必死之心挥刀舞枪杀了过来。
这时年轻商人身后两个女眷左右杀出。
身材高挑的黑长直小姐姐快如鹰隼,持剑掠过,仿佛穿花蝴蝶翩翩起舞,轻易杀了二人。
文静秀丽的单马尾姑娘步法娴熟招式稳健,亦只花了四五招便取下剩余一人的首级。
于是“真选组”一二十人的精锐小队,瞬间全灭了!
只有个被下属造反的队长,临死前捡回了一条珍贵的性命。
接着,刚才参加法会的百姓便小心翼翼试探性地往外挪步。
见那无比厉害的年轻商人以及其身后两个女眷都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瞬间变成大踏步往外跑。
顷刻屋子里就空空荡荡了。
被真选组打成重伤的讲课和尚,已经由好心人抬走了。
刚才声称要背弃一向宗的几个人也都没了踪影。他们可能确实是内心不喜欢一向宗的和尚,但显然无意加入看上去作风粗暴且经常有内讧风险的真选组。
那年轻商人,自然就是佐佐木流云无疑了。
他最初混在人堆里默默不语,收敛锋芒,此刻见到快要出人命了,终于出手相助。
出手相助的时机恰到好处,刚才让沢木浩介这家伙被砍了两刀又刺了两枪,受了重伤但都没有到致命的程度,只是血流不止而已。
这就更适合下一步行动了。
同时心里也舒服了许多。因为“井河小姐婚约者”而引起的芥蒂消除大半。
流云收拾了局面,便又扶起被部下所砍伤的俊俏男子沢木浩介,草草帮忙包扎了一下,悠然道:“虽然这个真选组听起来不靠谱,但你看上去似乎还算个好人。不能坐视好人被造反的部下夺取了性命。”
并没有用上体内的“疗愈之力”。
可能是觉得让疑似“井河小姐婚约者”的人吃点亏也不错。也可能是不想跟男人发生体液层面的关系。
“感激不尽!”沢木浩介却不知情,顾不上身上血流不止的伤势,煞有介事想要伏身致谢,被流云阻止了。
随后这家伙又赶紧说:“刚才参加法会的男女老少都跑出去,动静不小,一向宗的人一定很快就到……在下厚颜,请求您再帮个忙,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流云笑道:“既然救下了你,自然不会轻易交给一向宗。否则不是白救了么?”
沢木浩介焦急叹道:“在下的性命实在不值得一提。但是……但是真选组里面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如果我不能回去禀报情况的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您既然肯出手相助,想必对在下刚才说的话也是赞同的。长岛此地,确实需要‘真选组’来与腐化堕落的一向宗僧侣作对啊!”
“原来如此……”流云作恍然状:“那好吧。你说个位置,我带你过去。”
俊俏的沢木浩介闻言大喜,连忙低声说出了一个方向和地址。
此时井河阿莎姬站在两三步外,强自镇定抚着刀柄装作是在警戒。可是她的眼神老是往某个方向飘过去,然后又立刻不自觉的移开。
秋山凛子面色绯红尚未从娇羞之中彻底脱离出来,但又忍不住焦急地在井河小姐耳边劝说着什么。
大致意思可能是想说父辈指腹为婚的约定不足以过于重视,应该更相信自己双眼的观察,决定自己的人生归宿之类的话。
然而井河小姐听了之后只是沉默不语,面色凝重,未置可否。
第203章 这家伙真的是婚约者
果然不出所料,救下了俊俏男子沢木浩介之后,很快就有大队的僧兵人马赶来,目测数目不少于一百。
流云倒也并不惧怕与百人为敌。
只是毕竟没有这个必要。而且现在的身份也不宜过于暴露。
于是便从善如流,提着受伤的沢木浩介,大步流星离去。
然后按照这家伙的指引,疾行了半个时辰,绕过了街市、树林和土丘,来到一处靠海的小山洞里面。
此处海岸线起伏不平,无法让船只停靠,又砂石密布难以开垦成耕地,因此成为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岭。
不曾想,狭窄的山洞口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七拐八绕走近最深处,点起灯笼一看,居然是个简易的藏身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床铺、干粮、饮用水、常用药物、替换衣物、备用武具,甚至安排了藏得很深的通风窗和排污口。
这样的隐蔽据点,他们“真选组”肯定在长岛附近安排了很多的吧?
从这一点看,倒也有点专业精神,不能说是完全业余的反抗组织。
沢木浩介见到熟悉的环境,终于心情安定了许多,挣扎着起身给自己换了纱布,又服了密制的药物,气色迅速好转了许多,伤势也似乎逐渐恢复。
接着他又不动声色地启动了某处机关。
启动之后山洞里面并未发生任何变化,没有什么密室暗道出现。流云猜测,这只是一种特殊的通讯手段,可能是用于召集“真选组”的其他人过来汇合。
然后沢木浩介才展示了彬彬有礼的微笑,深深躬下身子施礼,对着流云诚恳说到:“若非您出手相助,在下一定必死无疑。这份恩情必须好好回报才行。请问您的名讳是……”
流云淡定回礼道:“我是来自近江‘万事屋’的商人,被叫做‘小次郎’,这次来长岛,是采买海产的。身后两位,则是随行女眷。”
沢木浩介闻言愣了一愣,英俊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以您这样的武艺,居然会选择去做商人,一定是出自兴趣爱好吧?”
流云笑而不语。
沢木浩介快速扫了一眼,见对方的两位女随从都是心事重重神思不属的样子,顿时稍有疑虑,却也没有过于放在心上,又道:“那么就按您现在的身份,称呼小次郎先生吧。嗯……虽然有些突然,但是……但是……”
他犹豫了片刻,才以一种赌徒般的语气恳求说:“但是只能厚颜求您,继续协助我们真选组的事业了!刚才桐生居然可以鼓动十几个正式成员一道作乱,这绝不是凭他的本事可以做到的,一定另有人指示。组织正处于失控的危险之中……”
“唔……”流云不置可否,佯装思索片刻,径直不讳开口道:“实不相瞒,我来长岛,是对一向宗那帮和尚有些想法的,这一点想必彼此也心知肚明了。既然刚才出了手,自然就是有意借助你们真选组的力量。只是还有些疑惑之处……”
“请讲!”沢木浩介果断答道:“面临救命恩人,只要不是涉及组织明言的秘密,在下全部知无不言!”
流云便发问:“您之前对一向宗和尚的指控,确有证据吗?”
沢木浩介断然点头:“虽然没有直接的铁证,但一向宗暗地敛财之事,旁证有许许多多,这个日后可以向您出示。像您这样深具智慧的人,一定能明显发现其中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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