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陆修没有回头，朝着咖啡店的大门走去，漠然说道：“关于上面的事情，现在不再是请求，而是我对你下达的命令，最迟的答复时间是明天早上八点。”
林牧诗霍然起身，盯着他的背影问道：“如果我还是拒绝呢？”
陆修笑了笑，说道：“那你辞职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带着特事局的下属离开，朝着那栋伫立在夜色下的大楼而去。
……
……
林牧诗独自一人走在街上。
昨夜与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没有影响到人们的生活，新楚依旧喧哗而喧嚣，各色各样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寒风凛冽，吹得人心烦意乱。
当她看见街上某一对恋人，牵着手裹着共一条围巾的时候，有些难以平静，无数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这种感觉太过清楚，以至于她想说服自己只是错觉，都无法做到。
在今夜之前，她一直以为如潮水涌来的形容，只不过是某些矫情的人捏造出来的东西，都是夸张。
原来不是这样的。
她下意识望向了身后，想着自己和顾与秋认识的第一天，好像也发生了和今天相似的画面。
都是那个讨厌的人忽然装了起来，与上司争锋相对，让场间的气氛变得好生诡异。
那天与今天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顾与秋没有让她跟上去。
而她……也真的没有追。
仅此而已。
林牧诗站在长街中，微仰起头，看着寒冷冬夜中的无数灯光，深呼吸了一口，低声喊道：“谁要你管了！”
话音落下，她转身朝着远方走去。
于是，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思念与孤独。
都被她抛在了身后。
……
……
远处，顾与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当林牧诗转身离去，她的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白猫端坐在她的肩膀上，喵了一声，同样有些感慨。
无论人与猫，过去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自然不习惯被人依赖，更想要看见独立。
……
……
“这样真的好吗？”
“嗯？”
“我的意思是，你的手段太过强硬，不太好。”
“现在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谈话在这里结束。
完成交接后的钟重山，并没有离开新楚，而是承担起了某个隐秘的任务，因此才有这场交谈的发生。
陆修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揉了揉眉心，说道：“我想你要明白一件事，接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钟重山没有说话。
陆修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根据情报显示，假若途中没有意外发生，教宗将会在圣诞那天来到新楚。”
钟重山皱起了眉头，问道：“天灾信使那边怎么说？”
不知为何，两人都忽略掉了特事局那位创始人，同样作为五阶巅峰的强大存在。
陆修缓声说道：“我如此急迫的让林牧诗做出决定，就是为了确定无罪女皇的意思，想要弄清楚顾与秋的背后是不是她。”
钟重山有些意外，说道：“难道无罪女皇过去的一切作为，都不足以让你相信吗？”
陆修说道：“这涉及到一件隐秘的事情。”
钟重山顿时如临大敌，神情诚恳说道：“那你就不要告诉我了。”
陆修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不能知道，我刚才会直接沉默，连一个字都不会说。”
钟重山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只是想着不背锅而已，平稳度日而已，为什么事情非要接踵而至呢？
“一会需要我签几个名？”
“不用。”
“这还算隐秘……”
“你发个誓就行，对那片大海。”
“……好吧。”
钟重山很是无奈，然后苦中作乐，开始期待那个绝密的消息。
陆修看着他，轻声说道：“当初那位伟大存在，准备以断绝生命延续的方式，致使人类灭绝，以此来达成自身目的时，其余七位开过一个会。”
钟重山怔住了，没想到竟有这样一回事，旋即又觉得这样才是合理的。
哪怕平日里那七位彼此之间，有着无数利益上的冲突，但他们都清楚知道人类世界的存在，是一切的前提。
“然后呢？”
钟重山下意识问道。
“在那个会议中，有人选择了沉默，准确地说是犹豫。”
陆修说道：“当时与会者都很意外，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最不可能犹豫的人，忽然选择了迟疑。”
钟重山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到了那个名字，睁大了眼睛，惊恐问道：“那上面的人为什么允许她入境！”
第92章: 第九十一章 无法拒绝……才怪的条件
“谁知道呢？”
陆修笑了笑，自嘲说道：“那可是现在的我还够不到的层次，如何轮得到我去决定。”
钟重山沉默不语。
对话里指的那个她，除了无罪女皇又还能是谁？
换做寻常人，怎会让他惊讶到睁大了眼睛，连表面的平静都无法维持？
陆修说道：“那位的遗物落在了新楚，无罪女皇假如想要得到那件遗物，阻止她的最大力量，将会是她过往的道路，因此教宗的出现，对她来说是一个绝妙的机会。”
想要在登神长阶上走的遥远，必须要知晓自身的所求。
那可以是信仰，亦能是一个执念，甚至于是欲望。
超凡者以自身的念想化为台阶，一步一步走向登神长阶的顶端，这就是基石。
当一位超凡者选择否定自己的过去，做出违背基石的事情，很可能就是死亡的开始。
当然，像无罪女皇这样的大人物，以陨落来称呼，无疑要来的更合适一些。
钟重山忽然问道：“假如你的推断是真……无罪女皇已经指望不上，那么在非常规手段之外，怎样才能将教宗拦下来？”
“这不是你和我思考的事情。”
陆修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只要将新楚看好，那就足够了。”
钟重山说道：“那么摆在你眼前的，不应该是深红吗？”
陆修没有说话，望向窗外。
夜色已深，新楚的繁华褪去，街上不再那么的行人匆匆，安静了下来。
忽然间，他沉声说道：“我还是认为深红和顾与秋有关系。”
钟重山摇头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你这个推断的前提，是昨夜深红和无罪女皇达成了交易，那么深红为什么还受了伤呢？”
“根据现在的信息推断，那只白猫极有可能与无罪女皇有着一定的联系，否则它昨夜没有出手的理由。”
他看着陆修，认真劝说道：“放弃这个想法吧，有时候感觉是会骗人的，我们必须要相信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陆修问道：“那么我们了解到的就是全部真实的吗？”
钟重山微微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陆修缓声说道：“只要林牧诗真的对顾与秋重要，那么她迟早会暴露出来。”
钟重山沉默了会儿，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陆修不解，嗯了一声，疑问的意思。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
钟重山看着他，说道：“万一林牧诗决定辞职，也不愿意接受你的安排，这除了证明顾与秋对她重要外，你又能得到什么信息呢？”
……
……
“根据你的要求，我除了留给特事局的人背影外，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
深红站在客厅，看着那个懒散的盟友，忍不住挑了挑眉。
“陆修这个人和钟重山不一样，因为过往经历的缘故，他格外相信自己的判断。”
顾与秋坐在沙发上，右手轻抚着白猫，左手端着一杯咖啡，随意说道：“因此他接下来的注意力，肯定都要集中在我和你的关系上。”
深红说道：“那么他的直觉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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