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顾与秋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由得再次笑了出声，说道：“她不就坐在你面前了吗？”
陆修冷冷地看着她，心想你觉得我是白痴？
二十三年过去，超凡者早已不再罕见，一位二阶再如何强大也只是二阶，与五阶的差距几近天渊。
最重要的是顾与秋并非白痴，不可能是一个无知的人，没有道理因此而骄傲。
“暂时到此为止吧。”
他站起身，神情冷漠地俯视着顾与秋，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忙，另外你的事情也还没有完。”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
顾与秋没有看他，说道：“麻烦替我续杯。”
陆修停下脚步，说道：“我还是很讨厌你这种平静，可惜喜欢你的人更多，为什么？”
顾与秋只觉得无聊，叹了口气，说道：“你之前就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了。”
“有吗？”
“我不喜欢骗人，既然说有，那当然是有的。”
“答案是什么？”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再沉迷工作了，找空去相个亲吧，不然再单身下去，可怜大概不至于，但情商真的会变差的。”
陆修转身望向她。
顾与秋微微笑着，说出了那个答案：“谁让我长得这么好看呢？”
……
……
逃避虽然可耻但却有用，这句话放在很多场合与事情，都是没有错的。
只不过陆修这次离开，并不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而是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处理——那位女仆来了。
准确地说，与那位女仆一同到来的，还有顾与秋的朋友。
这场会面自然不是在审讯室，变成了一处阳光颇好的会议厅，窗外的风景不错，座椅更是舒服，细微之处做的极好。
特事局是极为繁忙的部门，大楼的进出审核严格，来往人流却还是极多，因此两人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当陆修从审讯室离开，低调乘坐电梯回到地上，苏颜和沈暮蝉才刚坐下不久。
他推门而入，正准备笑着打上一声招呼时，却迟疑了。
“猫？”
陆修看着苏颜怀里的白猫，怔了好会儿，没有说出下一句话。
苏颜平静说道：“在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恰好要带这只猫出去，想着这边的事情比较重要，就把猫也拎过来了。”
陆修心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猫袋，点头说道：“这倒是麻烦你了。”
说话间，他开始打量这位自称是顾与秋朋友的人。
在前往这间会议室的途中，秘书已经将调查得来的信息，送到了他的手中，让他粗略地看了一遍。
如此段的时间内，他自然无法看得太过仔细，只着重关于了几个地方，其中之一则是人际关系。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顾与秋的孤僻不只是表面，社交圈真的窄到了极点。
无论男女，特事局中早有许多人因为先前两次变故，对她产生了好感与亲近的想法。
这两个星期过来，不少人借助自身职务便利，得到了顾与秋的联系方式，发出了聚会的邀请。
所有邀请的结果都是拒绝。
然而今天特事局内的那些动静，都说明了顾与秋的拒绝，根本没有让人对她生出厌恶，反而更加的喜欢了。
陆修对此实在无法理解，只觉得这些人真是难以言喻。
他想着这些事情，不着痕迹地看完了苏颜，内心生出了许多疑惑。
之所以疑惑，是因为他未曾见过这张脸——在秘书送来关于顾与秋的所有资料中。
是的，苏颜再次以某种手段改变了自己的相貌。
“请问……”
陆修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说道：“你们谁是顾与秋的朋友？”
这话是明知故问。
沈暮蝉望向了苏颜。
当特事局开始调查后，她的存在就必然会被知晓，这是无法掩埋的事情，因为那些出入的记录，那些买菜还有外卖，乃至于更多的细节。
这也是她当初不解，为什么顾与秋敢于让自己留在家中的缘故。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苏颜，心想你难道就不担心被看出来的吗？
这种意外假若发生了，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苏颜的个人声誉必然会受到极大的打击，连带着天灾信使的处境也会变得尴尬。
——毕竟这可是偷渡过来的。
“是我。”
苏颜无视了沈暮蝉的担忧，看着陆修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陆修走到窗前，背对着两人说道：“顾与秋做错了一些事情，不犯法，但是违规，恰好现在是非常时期，因此我为了确保安全，对她进行了审查。”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其中有关于背景的，而我看到的资料当中，并没有你的存在。”
苏颜神情平淡如前，说道：“你可以让我去见她。”
陆修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如此坚定，安静了会儿，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先谈一下吧。”
接下来他的话锋却转的很突然。
“你是超凡者？”
“天灾信使。”
“……那么你这一次来，仅代表自己？”
“不是。”
“是我听错了吗？”
“不是。”
对话就此结束。
两个简单而有力的不是，将一切婉转的可能抹去，只留下了最为直接，同时也是陆修不希望看见的那一面。
陆修转过身，看着苏颜的眼睛，问道：“理由呢？”
他没有去问你为何能够代表天灾信使，这是很愚蠢的一个问题，因为没有人会白痴到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顾与秋很重要。”
苏颜犹豫了会儿，补充了一句话：“这是女皇说的。”
话里的女皇即是她。
这句话她从未在过去说过，可现在说了，同样出自她口中，那就谈不上是撒谎，只是因为自称女皇难免有些尴尬。
陆修静静看着她，声音变得有些冷漠：“理由呢？”
苏颜明白他为何而愤怒，说道：“与那人的遗物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她的立场是可以相信的。”
陆修忽然冷静了下来，问道：“这是你们在最近确定的事实？”
苏颜心想半个月之前算不算最近？
两人谈话间，沈暮蝉的目光始终落在苏颜身上，眼中满是不解。
在前往特事局的路上，她想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时的局面自然不在她的计算之外。
按道理来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的她，不该为此而感到疑惑，问题便在于，她很确定这种处理方式是最不应该的。
换做是她，完全可以在照顾陆修情绪的同时，把顾与秋从审讯室带出来，彼此相安无事。
尽管那些办法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必须要深入细谈，不如现在来得干脆……但这也太直接了吧？
“是的。”
苏颜神情不变，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陆修看着她说道：“在我看来，顾与秋是新楚动乱的可能之一，因此与她相关的事情都是大事，现在你以无罪女皇的名字为她作保，就是更加严肃的一件事情。”
苏颜说道：“半个小时之内，相关的资料会送到你手上，其中包括女皇陛下的承诺。”
陆修忽然说道：“每一位踏入了五阶的强者，在得到那片大海的承认后，都将拥有一个全新的名字，过去我一直不明白像无罪女皇这样的人，为什么被称之为皇，现在算是懂得一些了。”
苏颜嗯了一声，很平静。
相似的言语，她已经听过很多遍了，无非就是她太过于霸道，执念太盛，行事过于偏执，容不得旁人的建议，诸如此类的话罢了。
起初还有一些新鲜感，后来……
后来还能怎样？
无非就是腻味而已。
陆修很自然地转开了话题，问道：“即便是无罪女皇的意志，有一件事我依旧需要确认。”
苏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请问……”
陆修一字一字问道：“这是无罪女皇以自身的名义，以及天灾信使的名誉，为顾与秋担保吗？”
听到这句话后，沈暮蝉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里满是嘲弄。
苏颜想了想，还是一声嗯。
陆修沉默不语。
他心里有些意外，却又无由来得觉得这话理所当然，是一种必然到来的结果。
于是他不禁生出了好些不解。
“假如你想不到要问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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