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难道你甘心？”
“我喜欢你，只是我喜欢的还有很多，而你只是其中之一。”
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
哪怕顾与秋早已完成超脱，曾是真正的神明，但她依旧有着自己的来处，而那个来处就是人类。
更何况她现在就是人。
既然如此，重复自己的话就不会有任何的心理障碍，更何况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林牧诗无话可驳，恼火问道：“所以你就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的吗？”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顾与秋看着她说道：“别人喜欢我，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喜欢而去改变？”
林牧诗想也不想说道：“你可以拒绝！”
话题谈到了这里，无论是否胡搅蛮缠，总之都来得麻烦了。
然而这对于顾与秋来说，却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她回应的很快，没有半点犹豫，因为她说的还是那句话。
“我喜欢你，只是我喜欢的还有很多，而你只是其中之一。”
短时间内的两次重复，当然是因为两个看似截然不同的问题，事实上都指向了同一个核心。
——你为什么要接受？
于是顾与秋给出了三次同样的回答。
因为喜欢，所以无所谓，故而可以接受。
林牧诗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笑了起来，感慨说道：“看来我们的婚前协议，是签不下去了。”
顾与秋点头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
林牧诗不意外，心里却还是有些遗憾，笑着说道：“所以这是什么道理？”
顾与秋心想这哪有道理可言？
无非就是贪心罢了。
只是对美好事物的追求，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谢谢你。”
林牧诗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三个字不是阴阳怪气，而是真诚的，尽管我现在很烦你。”
顾与秋没有去读她的心，问道：“谢什么？”
林牧诗缓声说道：“你的三次重复同一句话，提醒了我一件事，准确地说是一个词语，喜欢。”
“喜欢？”顾与秋看了她一眼。
林牧诗嗯了一声，很认真地解释道：“喜欢的确可以有很多，比如我喜欢某条裙子，因为那裙子很性感，但我也喜欢另外一条裙子，理由是它可以让我看着很清纯。”
道理就是如此，再浅显不过。
如果有人喜欢的东西只有一样，别无它恋，那未免来得太过可怕。
“但爱应该是不同的。”
林牧诗认真说道：“我母亲也有很多的喜欢，可她爱的人只有我一个，这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顾与秋点了点头，大概是认同。
林牧诗不再看着她，端起那杯已经微暖的奶茶，难得淑女的分开几次喝完，而不是一次举杯饮尽。
她放下了杯子，微笑说道：“今天应该就是到此为止了。”
顾与秋说道：“不送。”
听到这句话，林牧诗转身望向窗外，想要从茫茫人群中找出那个身影，却始终没有发现，遗憾说道：“我还以为她在。”
话里的那个她，指的自然是苏颜。
顾与秋心想她的脾气烈如西风，岂是你这样说句对不起就能哄好的？
“总之，我还是要谢谢你。”
林牧诗收回视线，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顾与秋，认真说道：“不管将来到底怎样，至少我现在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
按道理来说，以顾与秋平日里的恶劣脾性和风格，根本不可能接这样的话，最有可能就是微微一笑，然后气人。
然而很奇怪的是，她今天却偏偏问了出来。
“什么目标？”
顾与秋的语气很温柔。
林牧诗也没想到她竟真的问了，不由得怔了会儿，毫无心理准备地低下头，细声说道：“让你……爱上我，因为喜欢还不够。”
顾与秋轻声说道：“那我就不祝福你了。”
林牧诗心想这是什么怪话，你本来就不该说什么祝福，哪有祝福自己爱上别人的道理啊？
她的思绪有些乱，双颊忽热，下意识拿起了身前的茶杯，想要喝上一口掩饰尴尬，却忘了奶茶早已被自己喝完。
她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片刻后故作自然地放下了杯子，说道：“那我走了。”
说完这句话，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转过身，强行控制奔跑起来的冲动，疾步走向咖啡店的大门时……
那道熟悉的声音落入了她的耳中，将她留下。
“等等。”
“啊？”
林牧诗深呼吸了一口，转身望向她，不知基于怎样的心情微微笑着，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顾与秋没有解释，只是将身前的那个杯子，推向了桌边。
林牧诗呆住了，眼角余光落在另外一个空荡荡的杯子中，看见了那残存的几点乳白，顿时涨红了脸，声音微颤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顾与秋仿佛看不见她的古怪，说道：“我不想被人指责招待不周。”
林牧诗心想这是什么话啊？
哪怕是疑心最重的陆修，都不可能生出这种想法，实在是莫名其妙的荒唐。
她这样想着，却偏偏伸手拿起了那个杯子，端至唇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感受着其中的苦涩，而不觉苦。
顾与秋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
她看着林牧诗，唇角微微翘起，说道：“这咖啡我刚喝过。”
林牧诗怔了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微恼问道：“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自己就不觉得奇怪的吗？”
明明不久之前她们才进行了一场冷漠的对话，探讨着那些令人生厌的问题，让人恨不得骂上一场……
结果下一刻就这样了？
“我说过了，我不想被人指责招待不周。”
顾与秋解释说道。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没有什么起伏，仿佛真的在说交代。
林牧诗没好气说道：“谁不满意？”
顾与秋的回答依旧十分简介，只有一个字。
“你。”
“……我？”
林牧诗终于无法忍受她的神经病，呵呵一笑问道：“那我要是还不满意呢？”
顾与秋没有回答。
她站起身，迎着咖啡店内那些好奇的注视，伸手抱住了林牧诗。
下一刻，她低头亲了下去。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没有留下半点反应的时间。
林牧诗呆住了。
直到周围的惊叹声传来，她才缓缓醒过神来，舌尖在唇上轻轻舔过，品尝着那些滋味，心情复杂到极致。
顾与秋若无其事地松开了她的身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头说道：“挺甜的。”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声密谋
林牧诗走了。
以她这辈子活到现在最快的速度，捂着脸，再也顾不上任何仪态的态度，快要慌不择路地冲出了这家咖啡店。
与此同时，顾与秋端起了那杯咖啡，慢慢地尝了一口。
然后，她望向那个空荡荡的杯子，自言自语说道：“奶茶还是要比咖啡来得容易喝啊。”
说完这句话，她闭上双眼，发出了一声疲惫的叹息。
这些天来她一直摸鱼，不时游戏，偶尔嘲弄深红，而今天看上去相差无几，却又真的让她有些心累。
如今真的闲了下来，哪怕只是片刻光阴，同样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昨天那场战斗，的确是她计算之外的事情。
如果不是林牧诗真的要死了，活下来的唯一可能是她，她又怎可能冒着暴露的风险，亲自出手救人……结果还挨了一个耳光？
尽管当时极为生气的苏颜，最后还是替她掩埋了那些痕迹，亲自背上了一口锅，但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掩埋的。
那她当然有必要去一趟。
……
……
“你要过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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