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秘轩
“极恶之泪的话语震惊了我们所有人，札吉一时间极为羞耻和愤怒，他想制住极恶之泪，阻止他乱说话，但是没能成功。因为这，就是「代价」之一。”
“其实听完这番话最愤怒的不是札吉、也不是我，而是夸尔，在他心中我就是那个完美无瑕的女神，同时在他心中，队长也永远是那个英明的队长，正是因为这些感情并存，他在将那份爱意深深埋藏在心底，从来没有说过一句。”
“但是极恶之泪揭露出来的事实，以及札吉惊慌、羞赧、急于遮掩的反应，让夸尔心中的感情破碎崩塌。
朝我迫近的重大危机，源自心底的极端愤怒，以及极恶之泪暗中的影响，这三者叠加起来让夸尔疯狂爆发了！”
“哪怕被札吉用魔法和各种道具、仪式强行束缚住，夸尔依然燃烧自己的生命力，强行挣脱束缚、对着札吉发起了自杀性的必杀一击。”
“但是札吉终究还是太强，他一开始就强于我们，哪怕大家都成长起来也一样。而且札吉的准备也足够周全，哪怕没有预料到夸尔的搏命一击，他还是手持极恶之泪，击杀了夸尔。”
“夸尔的死让我们产生了莫大的悲哀，同时也对札吉更加憎恨。”
“杀死夸尔之后，札吉虽然连手都在抖，但是他已经做了错事了，只能一步错、步步错地走下去。”
“札吉依然想依照前面的计划行动，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不要紧的，再物色一个精灵游侠加入，或者干脆以后改成「六雄旅团」也行。”
“但是一切都没有札吉想的那么简单，夸尔的死引起了连锁反应，莫林作为守序善良的圣武士，一个恪守教义、英勇作战的虔诚圣武士，拼死进行了第二波反抗。”
“他甚至试图引发神降，因为当时他已经有足够的资格引起英勇之神注目，甚至当场派下化身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手持极恶之泪的札吉隔绝了信仰力量的联系通道，莫林发出的祷告和祈求被隔绝在会议大厅内，根本无法传出。
无奈之下，莫林只能拼死用圣武士燃烧自我、奉献牺牲的力量强行挣脱，他用六连响、.45s和火神剑发起攻击。”
“期间我、霍华、卡夫统、诺若都拼命挣扎，因为我们不想看到又一个同伴死在我们面前。
期间卡夫统和诺若最先成功，或许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或者是其他魔法道具的帮助，又或者是极恶之泪故意操纵这种局面。”
“然后是霍华，最后才是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塔莎发出自嘲的笑声，“对，我是最懦弱的，哪怕夸尔和莫林因我而死，最晚下定决心舍弃这条性命的人，依然是我。”
“在莫林即将被札吉反击杀死的时候，卡夫统和诺若齐齐挣脱，朝札吉发起了绝命的刺杀！
一向不合的他们俩是如此默契，就像是手足兄弟一样，看似强攻的卡夫统最后救下了莫林，看似援助莫林的诺若，却以幻术迷惑，强行近身用「点命之匕」刺入札吉的心脏。”
“遭受重创、连生命都受到威胁的札吉，负面情绪被极恶之泪进一步引爆。如果说前面他还有所留手，除非迫不得已，不想杀死队友的话；被诺若命中之后，他就彻底疯狂、彻底抛弃了这种想法。”
“接下来死亡的是谁你绝对猜不到，不是离他最近的诺若，不是重伤濒死的莫林，更不是试图把我从束缚中解放出来的卡夫统。”
塔莎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简直恶心到要呕吐的神情，“没错，他瞄准了倒数第二个挣脱的霍华，这位一向以明哲保身为信条的吟游诗人。”
“刚刚起身的霍华，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行动，就被札吉以「强心针」+「毁灭一戒」的组合手段雷霆击杀！
强心针这件神器，把毁灭一戒的杀伤力加强到最大，我想霍华哪怕不是刚刚挣脱的状态，在全盛之时也很难挡下这致命的一击。”
“由此可见札吉内心有多恨霍华、有多嫉妒霍华，只是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把这种情绪掩藏起来。
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去想，直到被极恶之泪引爆心底阴暗的念头和情绪。”
“之所以把这种最强一击浪费在霍华身上，我想不用我仔细说明你们，也都猜得到，我主动倒追过霍华，仅此而已。”
塔莎露出惨淡的笑容，“有时候我恨不得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其实我根本没多喜欢霍华，我只是对他不沉迷于我美色这件事很不满意而已。”
“当然，札吉可能隐约能察觉到这一点，但是这并没能让霍华逃过一命，已经疯狂的人不会再去考虑这些无从证实的东西了。”
“正是因为霍华的死让我产生了莫大的悲哀，同时我也知道，再不下定舍弃性命的决心，我的结局只会比死亡更悲惨。”
“于是在霍华死后，我也挣脱了束缚，并联合仍有战斗力的卡夫统和诺若，向札吉发起了进攻。”
“期间我们没有一个人想过逃出会议大厅，一半是因为愤怒和哀伤、另一半也是因为我们很清楚，不解决札吉的话，我们把后背交给他知会死得更快。”
“杀了霍华的札吉笑得极为快意、极为疯狂，但是接下来的攻击中，他还是刻意避开了我，只针对卡夫统和诺若下手。”
“然后可笑的事情来了……”塔莎带着有些苦涩、却又十分快意的扭曲笑容摇了摇头，“札吉意图杀死诺若，我强行上去、用身躯掩护住诺若。”
“进攻失败的札吉转而把目标对向卡夫统，可是我又转过去掩护卡夫统。如此三番两次之后，不耐烦的札吉见到莫林强行挣扎着起身，要冲过来加入战斗，干脆选择用「魔塔秘杖」远程击杀莫林。”
“可是，这出现了一个失误……”
卷五 Chapter 36 进攻的死神
“当时我正在掩护诺若，于是札吉假意装出再也无法忍受我的样子，彻底连最后一丝理智都被极恶之泪吞噬掉的样子。
他所做的动作、眼神、言语都是冲着我来的，甚至宣扬这一击绝对要让我下地狱。”
“这引发了莫林的危机感，他立刻发动了「置换指环」，这件道具可以让他立刻和一个人的位置对调。毫无疑问，他选择的目标是我，他想代替我接下这一击。”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假意攻击我的札吉，最终把目标对准了莫林。”
提到这里，塔莎甚至笑得捂住了脸庞，“于是结果很滑稽，我亲手死在了札吉的手中。”
“虽然这是一件很悲伤、很难受的事情，但是想起札吉当初那错愕、绝望、甚至是崩溃的眼神，我到现在都止不住觉得非常有趣——”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他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他深爱了那么多年、使劲手段也想得到的女人，就这么亲手死在他的魔法之下。”
塔莎深吸了一口气，放下双手，“然后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当时陷入死亡，只记得札吉跌跌撞撞冲过来的身姿，记得莫林的不敢置信，记得卡夫统和诺若眼中噙着泪水、拼命追赶过来的身影……”
“不过猜我都能猜到事件最终的结局，以莫林当初那极度严重的伤势，估计札吉不补最后一刀，他也撑不下来。”
“至于卡夫统和诺若，失去了我的掩护，他们在札吉面前没有胜算的，尤其还是有极恶之泪干预的情况下。”
“所以最后的结局是，欺世盗名的骗子，亲手杀掉了七人旅团的所有队友，他占据了我们所有的财富，屹立于世界高位，却因为失去了心爱之人，变成现在这个精神不太正常的老疯子……”
在塔莎述说的时候，林初和伊尔芙莉德都没有打断她，甚至就连抽卡的时候，也是尽量延长时间一边倾听一边抽取，这样故事完整地听下来，有了不小的感触。
不过塔莎刚讲到这里，还没等林初说什么呢，札吉愤怒的声音就爆发出来了，“我没杀他们！我没杀卡夫统和诺若！他们还活得好好的，整天想找我复仇！”
“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满世界到处跑？？不就是为了躲着他们这两个混蛋吗？我好意不想让悲剧再进一步延伸，可是他们却无法理解我，非要把我这颗脑袋割下来！”
看着已经从地上坐起，虽然依然捂着心脏，但是表情不再那么痛苦，只是怒意勃发的札吉，塔莎冷笑了一声，“怎么？终于不装死了？”
札吉看向塔莎，神情不减余怒，“还有，你就敢说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当初你吊着我，利用我上位！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就是想让我心存幻想，继续为你付出。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我最后又怎么会在走投无路之下，被极恶之泪蛊惑！”
他说得眼睛通红，连神情都有些狰狞。
但是旋即，让伊尔芙莉德感到惊讶又不可思议的是，札吉愤怒的脸庞瞬间转化成哀求，他恳切地说道：
“但是我不怪你，我不怪你，真的；只要你愿意理解我，明白我当初并不是故意的，只是被极恶之泪影响，才做出了那种不可饶恕的事情。
你能和我在一起吗？不在乎你只能是一个存在于牌组内的幻影，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会给你我所能给的一切！”
“看到了吗？”塔莎用冷漠的声音说道：“所有的这一切，就是我厌恶他，并向您献上忠诚的原因。”
“当然，我承认札吉说的话部分是对的，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当初确实存在利用札吉的地方，这也是悲剧诞生的潜在原因之一。”
“所以我们两人都是恶棍，您没必要同情任何一方。只是在有得选择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接纳我呢？请相信我的才能，我可以为您带来足够多的收益。”
在塔莎述说着的时候，对面的札吉表情麻木，任由牌组自动帮他抽出一张卡牌。
就在刚才这段时间里，札吉那边分别抽出了爪勾、宝石，至于林初则抽出了蛇女、爪勾。
其中蛇女牌直接让林初也享受了一把被诅咒的滋味，他的等级快速从传奇境界跌落，变成了18级的存在。
不过还好，牌局对决中只能用卡牌的效果来攻击你的对手，所以暂时对林初的影响还不是太大。
这一轮札吉被动抽出的卡是……骷髅！
卡牌一展示，一个身披黑袍、手持「幽冥」巨镰的「次等死神」立刻出现在林初面前，并且对他发起攻击。
骷髅牌最难缠的地方在于，次等死神的攻击必定命中，只能抵挡、无法闪避。
而且被攻击者只能独立应对次等死神，每当一个人试图帮忙，就会出现一名新的次等死神攻击帮忙者。
这个幽灵般的身影一出现，伊尔芙莉德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尽管对方的目标不是对着她，但是当它无声无息挥动镰刀砍下来的时候，伊尔芙莉德依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而且对方至少有传奇等级的实力，但是林初这边又被削弱到18级。
甚至他对整个鲜血与杀戮界域的掌控权，都被「均势牌」共享给札吉，如果札吉从中阻挠的话……
想到这里，伊尔芙莉德有种挺身而出的冲动，但是作为卡牌规则内的一部分，她现在已经知道所有抽出来的卡牌的效果了。
如果她攻击对方，那么会再度出现一名次等死神，这简直是两难的局面！
林初这边倒是依然冷静如初，他坐在巨大的黑红色王座，额头处有一个黑红两色相间的诅咒印记，形似一黑一红两条小蛇交织而成。
一边握住伊尔芙莉德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林初一边观察着札吉和塔莎的反应，哪怕巨大的镰刀已经无声无息落下，不到一秒后就会将他整个人剖成两半。
卷五 Chapter 37 愚者
这一刻，札吉只是依旧半坐在地上，右手捂着心脏，表情呆滞而麻木，像是彻底被塔莎伤透了心。
他没有试图配合次等死神的攻击，用界域的力量干扰林初，完全无动于衷。
至于塔莎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完全不觉得林初应付不来这个小小的危机。
一眼把两人的反应收入眼中，林初举起右手，“我以国王的名义，命令你放弃骷髅牌。”
这句话一出，手持镰刀、锋刃已经触碰到林初面孔汗毛的次等死神立刻消失，林初身下的黑红色王座也同时消失。
札吉只是呆呆地看着，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这意味着王座牌的命令权已经被使用，而且成功生效。这是毫不意外的，因为国王的命令不容拒绝，所以之前林初试图让对方放弃大臣牌的时候，札吉才会那么惊慌。
站直身躯，林初没有急着抽卡，只是看向札吉，“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之前那个承诺还有效吗？”
札吉惨然笑了笑，“没必要了，之前我有很多个问题，我想确认塔莎对我是什么态度？我想知道她是否因为我杀了她这件事而怨恨我？我更想知道的是，她又是如何看待我当年那个单纯而可笑的愿望的？”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七人只是普通的好友，普通的冒险伙伴就好了，不掺杂那些复杂的男女因素。”
“我常常会做梦，梦里霍华站在废墟建筑的墙角，吹着悠扬的笛子；莫林在篝火边煮肉汤，他用勺子舀起一点汤水、用手指试了一下咸淡；
塔莎在一旁抱怨大叔不讲卫生、问他洗手了没有；夸尔一边清洗着可食用的蔬果、一边倾听着他们的对话发出笑声。”
“卡夫统坐在大石头上，手里托着钵，研磨着青草药；诺亚坐在石头的另一侧，有一拍没一拍地用小刀修着被染料弄脏的指甲，偶尔和卡夫统争论一两句。”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我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你们，看着所有人。但是当我走前一步，想加入你们的时候，你们却一个个突然站起。”
“你们用仇恨的目光看向我，你们诅咒着我、谩骂着我，手持武器一起凶狠地向我扑了过来，我只能转身逃跑、没命地逃跑……”
说着说着，札吉的嗓音有些呜咽，泪水也止不住地滑落，充盈了他脸上岁月留下的皱纹。
这述说让塔莎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她才说道：“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对，自找的，自找的……”札吉喃喃念着，然后他用疲惫、仿佛老人步入黄昏的目光看向林初，“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但是由于已经不需要再问那些问题了，我能请你做一点别的事吗？”
林初一边抽出卡牌，一边回应道：“你先说是什么事。”
“帮帮塔莎吧，她想活下来，那便让她活下来，这是我欠她的。”
“还有一件事我就不特别麻烦你了……”说着札吉看向塔莎，“我说过了，我不怪你，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不奢望你原谅了；但是最后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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