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邪神，带孩子 第25章

“原来如此，你得到了他们的留言吗……”切斯庭的翻译机器越发嘈杂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可以看见并且定义我等、图书馆、神明以及相关的一切超凡？”

“你在说什么胡话？”

卓一凡刚想嘲讽，却陡然停顿住了。

面前的米o戈以及这个巨大的图书馆，虽然怪异，荒诞，却并非真正的反逻辑、超逻辑甚至是完全的荒谬。

它们再怎么不可名状那也是建立在人类能理解能想象的范畴之内，就像抽象画固然混乱无比，但我们起码能知道这是抽象画，是艺术品，有着某种奇妙的氛围和规律在其中，是一种美。

这是为什么？是这个宇宙中的所有生灵本身就有这不可避免的同质性，还是因为人类是特别的存在？

卓一凡急切道：“那些人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他们又是谁？”

切斯庭答非所问道：“时间到了。”

头顶黑暗的星河中突然间垂落下来一滴黑色。

墨汁不断地流淌成一颗超巨大的水滴，逐渐接近地面，却始终没有断开。

然后它出现了。

我，变异了！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河伯的新娘”

一个宛如剪影一般的巨人，仿佛并不存在这个世界，而是在时空的尽头俯瞰一切。

它有着圆润的四肢和头颅，却不存在除了黑色外的任何特征，它甚至可能正背对着卓一凡。

然后它俯下身对着卓一凡伸出了手，垂下的手臂如流水般在地面形成一个漆黑的平面。

米o戈们恭敬地退后，然后匍匐在地躬成U形。

“伟大的时空之主——塔维尔o亚特o乌姆尔！”

空旷的回音转瞬即逝，剧烈的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黑压压赶过来无数奇妙的存在。

有陶土般的玩偶，有会变形的金属生命，有果冻般的史莱姆，也有幽蓝色的电子态幽灵。

甚至还有一艘十分夸张的宇宙战舰通过空间折跃降临在这里。

它们是来自宇宙各处的求知者们，为了一睹管理者的真容而汇聚在此。

这不一定是膜拜，可能是掠夺，也可能是争斗，但对于管理者而言都无关紧要，它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

卓一凡看了看小茧，没有立刻上前。

好不容易见到这个几乎可以说位于整个宇宙顶点的宏伟存在，卓一凡首先想起的却并非自身的安危、邪神的凶残或者人类的命运。

他只是大声喊道：“为什么，莎布尼古拉斯会选择我？她……真的爱我吗？”

剪影巨人没有任何回应，它抬起手掌，轻轻地从卓一凡头顶盖了下去。

卓一凡带着惊愕的面容被淹没在一片黑色的潮水之中，他没想到管理员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连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没有。

他很快意识到那不是黑暗，而是压缩到了极致的物质和时空，形成了类似黑洞般吞噬一切的漆黑洪流。

他仿佛能看到无数流光勾勒出了一座巨大无朋的神经网图，连接着每一寸空间和时间，每一纳秒都涌动着足以创造一个新世界的哲思。

卓一凡紧紧抱着小茧随波逐流，完全分不清上下左右，但还是伸出右手不甘心地胡乱抓着，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

蓦地，一阵剧烈的震动传遍整个空间，仿佛卓一凡正徘徊在一张巨兽的喉咙中，聆听星云神经网络的低语。

“爱的遐思已然被唤醒，但追逐恋人的邪神没有羞涩，也没有怜惜，若你不能取悦她，只能变成万千子嗣新的苗床。你的求爱绝非儿戏，我，见证这一切。”

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卓一凡还是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了到了天灵盖，好像成为河伯新娘的女孩一样柔弱无助，瑟瑟发抖地站在祭祀的高台之上。

从无限遥远的时空彼端仿佛能听到一声黏稠扭曲的羊啼，犹如腐烂尸骸因废气而炸裂的狂响。

卓一凡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被奔腾的洪流彻底卷走，带着一丝急切。

隧道中无数奇怪的蠕虫头颅攒动穿梭，带着无意识的渴望嚎叫不休，目送着过客的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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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卓，小卓。”

一声呼叫将卓一凡走神的意识拉回了这个世界，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赖涛。

“怎，怎么了？”

赖涛晃晃一叠纸条：“去检验科送一趟单子。”

“哦。”

卓一凡好像还在梦中，随口应了声就站了起来。

跑腿的年轻医生来到了长长的走廊，逐渐刺目起来的太阳让他眯起了眼睛，抬起手挡在眼前，无意间瞥到了手腕上的一圈凌乱英文。

“Soul，made by the faeces of God.（灵魂，其实就是神的排泄物。）”

越来越像一个疯子在喃喃自语了，还是一个对神有意见的疯子。

排泄物吗？

卓一凡叹了口气，事实可能更糟糕。

他回忆起了三天前那场奇妙的旅途。

等到重见阳光，卓一凡已经站在了那条小巷之中，呆然地伫立在老旧的广告牌之下。

什么魔女之夜，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两栋大楼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另一家店铺。

小茧呼呼大睡地躺在怀里，只留下了卓一凡沉浸在茫然之中。

那宛如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的旅途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真的见到了神明吗？

这是陷阱？

是恶作剧？

还是别的什么？

总觉得像是一场阴谋，但又像是即兴的小演出。

卓一凡好像根本就弄明白过什么事情。

唯一证明自己去过那个巨大图书馆的，只有手上诡异的英文刺青了，不断地诉说一些亵渎神明的言语。

而打电话给黄诗雅，果不其然，她记得三人去商店，却不记得三人来到了那家店铺。

透过那间不曾存在的魔女之夜，卓一凡仿佛能看到一片巨大的历史旋涡，而一个漠然笑着的魔女就那样出现在不同时代的不同地点，以不同的外表与人们进行着交易。

伊德海拉，始祖的魔女，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而最让卓一凡在意的，果然还是有关“她”的只言片语。

那令人浑身发凉却又从大脑皮层开始的欣快感犹如窒息一般让人恐惧又迷恋，他似乎已经开始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渴望她的抚摸与亲吻，还是在恐惧那份真正销魂蚀骨的缠绵。

带着无穷的疑问，卓一凡回到了日常之中。

但这样的日常中，却有些微的不协调如鲠在喉。

午间，在医院食堂的座位上，卓一凡吸噜着面条，有些疑惑地看着悬吊的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名叫《大汉天子》的电视连续剧，也算是一部家喻户晓的佳作了，几乎贯穿了一些七零八零后的茶余饭后时光，就算是九零后也会有很深的印象。

里面由知名明星所扮演的汉武帝刘彻穿着一身赭黄色的皇袍正在高堂之上面见群臣，言语之间挥斥方遒，甚是霸气。

但卓一凡越看越是奇怪，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汉武帝穿的应该是水德玄服，也就是黑色皇袍才对。

为什么会变成黄色？

他顿时觉得嘴巴里的面条索然无味起来，要来遥控器连续换了几个频道，正好都在播放新闻。

“最不可能存在的冥古宙化石在南极冰层发现，可能刷新最早的生命出现的记录，推翻古菌的存在！”

“阿美尼肯知名高校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近日来面向全世界招生，设立了超过一百个助学项目，预计将要开设分校。”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在西南山民中流传的龙神信仰首次被公开在世人面前，他们至今还保留着原始血腥的生祭习俗，并且强硬拒绝文明社会的介入……”

西南地带的崇山峻岭一直是险恶之地，开发难度大到政府二十年来一直也没提出什么好的方案，连正经的公路都只修了两三条，所以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一直是甚嚣尘上的都市传说。

什么降头、毒蛊、龙神蛇神甚至是非人类智慧生物的传言层出不穷，但近年来应该也在逐渐开发才对，旅游产业也办得有声有色，怎么会突然闹出这么个幺蛾子？

卓一凡摇了摇头，按动遥控器跳到下一台。

这时，他终于惊恐起来。

今天双更，变异一天！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恐怖信仰

电视里播放的是某个很出名的鉴宝节目，以各种大胆的历史猜测为噱头，十分火爆，但也经常因为把野史和正史搞混而受到广泛批判。

此刻正展示着一尊好像几十根犄角扭曲在一起的奇怪铜鼎，带着难以言述的诡异和不祥。

“羊角铜鼎，这是一种由失蜡法所分别铸造再焊接的青铜礼器，有着特殊的祭祀用途。羊有着‘跪乳’的习性，因此在古代象征着高洁的孝子，延伸出了繁殖的重要含义。也就是说有关这个羊角铜鼎的祭祀与繁殖是息息相关的。上面繁多的羊角也证明了这一点。”

一位略有秃顶的老者侃侃而谈，解说着有关这件青铜器的文化。

主持人问道：“这件羊角铜鼎的风格也十分特别啊，似乎很少见到这种风格的青铜器。”

老者说：“不然，不然。通过这件青铜礼器以及近来发掘的十几件类似文物，我们可以推测出这是一种在古代秘密流行过的残酷信仰，是将一些曾经的正神妖魔化之后出现的邪教。”

说着大屏幕上闪现出一张张图片。

有如挣扎焦尸般的灯座，也有镌刻了长袍畸形王者征战四方的铜鼎，还有用蜡块般融化的人像做成的乐器，都是类似这样犹如恐怖片中道具般的文物。

其中的诡秘和恐怖，让人感觉到一张张隐隐能看见模糊的痛苦面容被囚禁在这些礼器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大赟、荒佛、蟾廷、流荼的信仰历史都非常久远，可以追溯到夏商时期。比如这个羊角铜鼎，里面就刻了一些有关祭祀的甲骨祷文，可以看出这是用来盛放生祭的内脏用，有着明显的夏商时期人祭的风格。人祭，就是将活人献给鬼神食用，往往就意味着数条鲜活生命的逝去。”

主持人故作惊讶道：“真是血腥的做法，由此可见古人对于祭祀的重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