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雪之下 第74章

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没什么,反正只要在约定时间之前到来,其他事情都和我没多大关系,这样想就可以了。”

  “手上的伤口怎么样?”我问。

  “昨天在电话里不就说过一次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想着实际确认一下而已。”

  雪之下用指尖划过去‘猫’的毛皮,然后看过来我,双手摊开一样横着举在我的眼前。像是要抓了什么东西一样在我面前连着抓了两把空气,又松开手。

  “基本程度的生活行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早上过来的头发都是自己扎好的。”

  “那就好,可以放下心来了。”我说。

  雪之下放一边的什么东西掉下去,她弯了腰去桌子下边捡,我也低头去下边帮她,蹲下去的时候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衣服垂下的领口位置,没有什么明显状况的乳/沟,乳/房要说的话也只是能看到蕾丝边系的浅色内衣而已,她捡起来东西,然后看过来我一眼,自己率先坐回去座位上面。

  菜被端上来,之后是饮品,我喊服务生加了些冰,雪之下也尝试了一下,给自己的果汁里面丢进去两块方正的白色冰块,用插着的习惯稍微搅拌,冰块撞着玻璃杯发出来哐啷的声响。

  我和她搭话,一边吃着自己的鲟鱼,雪之下只是认真的吃着自己的食物,不时抬头看我一眼表示自己再听我所说。

  吃到大半,旁边的两位老人离开,雪之下看了他们一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注视我的眼睛,太阳下落着光辉的桌子熠熠,带着颜色的果汁杯像是装了宝石的宝物一样闪烁光芒,映入眼睑是一种稍微痛苦的灼烧感,雪之下在对面用不大的声音问我,两人相距很近,但这会儿听起来她的声音却意外的不能称作真切。

  “对了,有件事情想问你。”她说。

  “什么事?”

  “最近暑假有什么打算吗?就是说在活动安排方面。”

  “唔,之后会过去东京,然后直到十八号或者十九号再回来。”

  “和你的那个女孩子一起过去?”她用认真的眼神看我。

  “她已经过去东京了。”我说,“我因为今天还要过来找你的原因,准备明天再过去,票也是买的明天早上?”

  “行李可准备好了?”

  “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怎么了?”

  “有点小事情。”雪之下的表情微妙。

  “尽管说好了。”

  “就是说彻你之后整天都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了?”

  “理论上如此。”

  “那么。”她放下手中的刀叉,用尽量控制着声调的语气询问过来,“之后能再陪我一起去做些事情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雪之下与事端(下六)

  “算了,不想说了,不该提起这个的。”雪之下说。

  “没关系,说了又有什么。”

  “觉着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怎么个不合时宜法?”

  她看过来,像对什么丧气了一般的垂下来头。“那么我就直说好了,之后想去一趟游乐园,一个人去又觉得不方便,能陪我去一次,当然不答应这种事情也完全没任何关系?”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彻你指什么?”

  “还有其他准备做的事情?”

  她摇摇头。

  我咬住嘴唇,看过去她的神情,“可以,反正没什么事情。”

  “有问题的吧?”

  “没有。”我还是看着她的眼睛。

  “这样?”

  “是的。”

  她喝了剩下的果汁,将被子自然的放回去餐桌上面,然后细细的盯着我的脸庞发呆,我吃完盘子里剩下的一点东西,喊了服务员过来结账,两个人付了款朝外边走,她很是坚决的付给我自己的那部分账单,我只能接受。雪之下的脸上全然没有什么表情,我猜想我此刻也是那般模样。

  俩个人到外面大街,沿着步行道走着,雪之下就在我的左边,她稍微扬一点脸,那是一种其他模样的表情,我从来未曾在她的脸上见到的情况,眼睛看着远处高一点的地方,或者是山,或者是更偏的云彩,总之她就那般静静的望过去,走了几百米之后才朝我开口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会去考虑那个女孩子的事情,我说不出来解决方法,也不愿意多说,所以我们今天之内剩下的时间里,两个人都不要去提她,所以既然愿意陪我过去,两个人就这样走一走也好,所以这样也能答应?”

  我对此也无异议,或者说也许内心便是希望如此。于是点了下头,她定定的看我的脸,看上去她也脸上全是困惑,表情也充满犹豫不决的想法。

  我们上去电车,黎明时候下着的细雨已经停歇,雪之下稍稍有些疲惫感,刚被洗刷过的空气从电车的车窗排挤进来,她坐在靠窗户的那边位置,手指放在窗户的边沿上,额头枕在那上边不动,画中人一样望着外边静止下来,我看着她伴着窗外景色随着时间渐次的衍化下来,剩下的唯独她一人的影子,好像沙漠中的黑影,我本身却不被包括其中。

  “对了,念小学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看的那本《夏洛的网》的书,还记着吧?”

  “记着。”我说。

  一只名叫威尔伯的小猪和一只叫夏洛的蜘蛛成为朋友。小猪未来的命运是成为圣诞节时的盘中大餐,这个悲凉的结果让威尔伯心惊胆寒。它也曾尝试过逃跑,但它毕竟是一只猪。看似渺小的夏洛却说:让我来帮你。于是夏洛用它的网在猪棚中织出王牌猪、朱克曼的名猪等字样,那些被人类视为奇迹的字让威尔伯的命运整个逆转,终于得到了比赛的特别奖和一个安享天命的未来。但就在这时,蜘蛛夏洛的生命却走到了尽头……

  “感觉世界好奇怪。”雪之下转过脑袋来,“童话故事和世界明明是两码事,结果相互之间却越来越像,你是威尔伯,我是夏洛,世界运转,花开花落,春去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大不了的,对世界来说什么都不重要,我们看重的,珍惜的,渴望的,皆是如此,被摧毁,消亡,各种各样的灭亡。”

  “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些天这样考虑了好几次,以前,不去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总觉得世界只有自己正确,而且自己也会坚持下去这种正确一直走下来,可是,一旦有了小一点的问题状况,或者说突发性的事件,又是自己全然没有涉及过的领域,要找人询问也没有办法,这下就一下子慌张起来,表面却还要装着镇定,做让自己觉着违心的事情,觉得自己也都可恶起来。”

  “发生了什么?”

  “家里的一点小问题而已,不方便告知,抱歉。”她说。

  “能理解,即使告诉我估计也不能帮你解决到什么实际问题。”

  “挺有自知之明的。”她微微笑起来,“倒算是草履虫之中有觉悟的那一类了。”

  “还是草履虫种属?”

  “不然?生物进化有那么容易?”

  “可也太艰难了,这样我一辈子不都没希望了?”

  “那我就直说好了,彻君,早些放弃吧。”她的脸上浮现出那种可爱表情,让我忍不住想去探手触一下她的脸颊才好。

  话题被打开,我们聊了起来,不过都是些毫不相干的事情,最近吃了什么啦,期末考试的时候是否花了力气复习,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涉及彼此,雪之下只是在一边旁听一样安静呆着,很安静的听我讲这些无聊东西,这时她突然又提起来自己姐姐的事情。

  “那件事是那家伙的问题,那人故意来恶心你,好让你不好受。”

  “那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也就那样,倒是不必介意。”

  “也可能伤了你的心情。”

  “伤了心情,哪有那种,我可是很坚强的才对。”我说,“雪之下,换个话题吧,不用提起来这个问题了,我早已经忘个一干二净,本来就该抛在脑后的事情。”

  “那份信我还留着。”

  “啊?”

  “还留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床头柜第二个抽屉的盒子里,怕姐姐那个家伙又来乱翻,还加了锁。”

  “留那种东西干什么,又不是值钱玩意。”

  “是啊。”

  “还是丢掉好了。”

  “之后考虑。”

  “嗯,早点丢掉最好。”

  但我当然内心想的不是如此,我多想抱着雪之下的肩膀说“你这样做我好开心,开心的要死,要从这电车上直接跳下去的程度,要是愿意,我再多写这种东西给你好了,我能一直写下去,一天写一封,一直写够一本书的分量。”

  可那只是脑袋中愕愕才有的想法,所有的事情都是奈何不得的,不只是因为黄泉的存在,包括我自己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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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雪之下与事端(下七)

  “好多东西都会在我的人生中消失的啊。”我想,“有的东西会倏忽中突然不见,一如当年雪之下离开后我和她之间的联系方法,有些却是要两个人花了时间来渐渐让它淡出自己的生活,在一片黑暗中独独留下那些东西一个孤独死去,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疲惫不堪,实在不敢再分了自己的心意给别人出去,真正活在心里的最终只有黄泉。”

  “当然黄泉也不可能代替雪之下的位置,但那已经是无关紧要,我要做的,只是放弃掉一些自己所珍重的东西罢了。”

  “还离着很远吗?”雪之下问。

  “有一段路程。”我说。

  “忘了问,游乐园下雨也会营业吗?”

  “只会有一些项目关掉,其他应该都有正常营业,不过这会儿雨早停了,你不知道这些?”

  “以前很少来过。”

  雪之下抬手离开一边靠着的车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会儿。

  透了乌云的阳光阴沉沉的下来在车玻璃上,背面印出来雪之下的半边脸庞,看上去她更加疲惫了。

  周围还是千叶的城市范围,电车线路周边的栅栏外侧,堆着大大小小的灌木丛,里面偶尔居然会有麻雀跳出来,雪之下看到一次,明显稍微的有了兴趣,望着那边出神。

  午间的阳光向着后面挪动不停,雪之下蓦然回头来看我一眼,接着上身微倾过来,还是全神贯注的望着我,她好似小心翼翼,却又一刻不停的直着枕下来,她身上那种独特的女性迷人之美,一下子让我感到吃惊,就在这一瞬间,她便躺着枕在了我弯着的腿上面。

  我一下子张惶无措起来,这是并排座椅,雪之下枕过来我身上的时候,裙角些微的拉起来一点,她的身形本来瘦弱,衣服也是单薄的那种,这下子身形一下子被勾勒的足够魄动人心,我不由的垂下去目光,她的眼睛看着我的肚子位置的拉链,我只能望见她的眼角,所有的一切都像虚幻,那种姿态已经让两人之间完全没有了距离。

  “喂,雪之下。”我的声音发颤。

  “什么?”

  “这样,稍微,稍微觉得……”

  “有些累了。”她说,然后稍微抬起来头一点距离看我,那是一种专心致志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看过来我的面颊,我无法对视下去,仰了头靠在座椅靠背上面,手却顺着她的身子抓过去,像是要攥住最后希望一般紧紧攥了她的手在掌心里,又怕碰着她的伤口,动作不自由的小心翼翼起来。

  两个人都不讲话,前边座位的小孩好奇的看过来我们,被自己母亲安稳的拽着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雪之下把脸埋进去我的腹部位置,像是云雀要保护自己脑袋一样捂了自己的脸在我的怀里,连鼻子也盖得严严实实,那种灼人的呼吸扑出来,使我的整个身子都焦灼起来,衣服下摆被压在她的身上,也被雪之下细心的拿出来铺好。

  我俩都这样沉浸在虚幻而又短暂的距离之中,好像列车能走过去无边无际的距离永远不会停下,这个世界上从此只有我们,什么都不干,就这样一路坐着电车下去,永远不会有终点,哪怕饿死在座椅上,饿的脑袋发昏也甘心情愿。

  转眼间目的地的站牌,一下子巨人般的站在了电车车身的前面,挡住了大多阳光的身影,我们也到了下车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