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雪之下 第7章

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可我却乐于听这些事情,我想了解叫做六花的家伙,什么都想了解,例如她晚上回去被逼着吃了多少番茄,今天是否依旧用青椒当战斗宠物,睡觉前是否会突然想起来我。

  十花读高二,加上还有补习班和打工兼职,往往回来的时候过了十一点,六花便会一直赖在我家里面,等到楼上面开门声响起来时才回去。

  要是我父亲偶尔出差回来,我们则一同躲到楼上她的房间去,她的房间里面有各种各样被赋予了奇怪设定的东西,为此我补完了整个北欧神话才能勉强的跟上她的一点谈话。也因此我荣升为荆棘林的大祭奠使称号。

  暑假时十花去餐馆打工,我攒了零花钱带六花两个人一起去海族馆。

  我们去看海豚表演,结果六花非要去摸海豚,还信誓旦旦的同我讲那只海豚是自己原来的魔兽宠物,只不过被恶魔(驯养海豚的饲养员)用灵魂之鱼骗走,失去了心智,只要自己能够碰到它就可以让一切恢复正常。

  我们从另一边的池子边沿过去,六花穿着暴走鞋,不小心从池子边上摔下去,因为我们之间一直牵着手,我也被连带着拽了下去。

  两个人在水里面扑腾,六花不会游泳,抱着我的胳膊乱喊,嘴里面呛进去半肚子水,我想要抱起来她,结果那些海豚先我一步,从一边游过来,从身子底下把六花顶起来。

  “喂喂,彻,你看,我说了海豚是我的魔兽的,看吧,看吧。”她一下子忘记了惊慌,坐在海豚的背上兴奋的喊。

  老实说,我一下子对海豚这种天性使然的生物有了无端的厌恶之感。

  本来应该是我抱起来六花救她上岸的场景活生生的被这些家伙们破坏,我可以很自然的搂到六花的腰肢,手臂绕到她背后把她搂的离我更近些,两个人身子贴在一起,六花穿黑色制服裙,全身被水湿透。

  我们接着被饲养员们救起来,当作不听话小孩的反面案例送到更衣室去用熨斗弄干衣服,陪同的工作人员带我出来后好久,六花才被带着从女性更衣室那边出来。

  我们又被强制接受了半个小时的安全教育才放了离开,六花带着我跑出去好远,等见不到工作人员后趴在我耳朵上喊。

  “嗳,彻,我们去偷那只海豚吧?”

  “什么?”我像看奥特曼的眼神看着她。

  “去把那只海豚偷回来吧,帮我好不好?”

  “额,你是认真?”

  “偷回来吧,偷回来养在公寓里面,只要你偷回来那孩子要我干什么都答应你。”

  “公寓里养的下?”

  “给浴缸里面放满水,让它在里面游泳。”

  “地方太小了。”我说,“海豚连身子都转不过来,而且还无聊,会闷死的。”

  “那就在公寓楼下边的院子里挖一个大坑,里面灌满水,这下总行了吧。”

  “物业会找十花姐赔钱的,当心她用勺子敲你脑袋。”

  “呜——,想要海豚嘛,要海豚,要海豚啊。”她站在地上不走,“不管,就是要海豚,彻你陪我去偷。”

  “偷回来也没地方养。”我说。

  “那就偷海豚宝宝回来,养大了再还给水族馆好了。”

  我想到什么,“当真想要?”

  “想要的发疯。”

  “给你偷回来之后保证听我的话?”

  “保证。”她拍着胸脯。

  我先送六花坐电车回了公寓,告诉她我晚上会去偷海豚宝宝回来,她要在自己家里面准备好一个大的水盆用来装海豚。

  “水盆就装的下?”

  “海豚宝宝嘛,身子还小的厉害。”我说。

  把六花骗回自己家后,我去水产市场买了条小鲶鱼回来,一直在家里等到半夜,我换了水产店用来装鲶鱼的塑料袋子,提上去敲六花的门。

  “暗号。”她在门里面喊。

  “海豚兽天下第一厉害。”我回答。

  她打开门放我进去,我把鲶鱼倒在水盆里面,六花见了奇怪,问我,“是不是偷错了,怎么海豚宝宝还长着胡子。”

  “笨。”我说,“海豚小时候都是有胡子的,随着它们年纪的增大,一旦两根胡子都蜕化掉,就表示它们可以用来载人了。”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那只买回来的鲶鱼是否能够蜕化掉胡须变成海豚我不清楚,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知道另一件事实,十花姐做的鲇鱼肉真的是极好吃的东西。

  

第九章 诅咒之吻

  和六花亲吻是秋天发生的事情。

  那个秋日下雨的午后她才来我家里面,我在躺椅上午睡,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出差不再,她比平时来的时间迟了三个小时。

  她依旧从绳子那里溜进来我的房间,然后趴在我的身上喊我起床。

  “鬼之森的白骨恶龙打过来啦。”她骑在我的身子上喊,“荆棘林的大祭奠使,可别被区区的梦魇控制住身体啊。”

  我正迷迷糊糊之间,做梦梦到雪之下的裸体,睁开眼后便感受到了身体上粘着的六花,那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尤为明显的感受到自身的性/欲勃发,我想要把六花剥光,就是脱掉她身上的任何一件衣服,和她干那种事情。

  我在那一刻中真真切切的需要她,那是比睡梦中迷茫而又微弱的性暗示来的强烈的多的只属于少年的欲望。

  六花就这样被我抱住趴下来,身子紧紧的贴着我的身体,我那几乎在下刻钟时间就要炸裂成碎片的硬东西抵在她的大腿根上,她稍稍挪了下身子,然后继续安静的趴在我的身上,像一只小蝎子。

  “热。”六花朝我喊,“彻,抱的好紧,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抱歉。”我用鼻子嗅着六花的头发,是那种红洋槐花的味道,像是在花上面撒了层蜜橘汁,又加了大罐蜂蜜进去的滋味。

  “放手啊,彻,真的要喘不出气来了。”

  “不,不是这样,六花,你还没发现。”我朝她摇着头。

  “什么,发现什么?”

  “你喘不过来气的原因。”我盯着她的眼睛,“并不是说我放开手来你就能喘过气,而是有更加危险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六花望着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那是因为被诅咒的的关系。”我压着声音,往她的耳朵边上吹气。

  “被诅咒了?”

  “正是如此。”我用额头抵住她的脑袋。“因为很厉害的诅咒,才使你一旦进入到我的怀里就喘不过来气,还会觉得是我抱你太紧的缘故。”

  “莫非是不可视境界线管理局的那些家伙回来了?还是说就是圣调理人下的手?我居然完全没有发现一点踪迹。”

  “不知道。”我朝她摇头,“我也猜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你是否在七月二十三日那天的九点之后上过厕所?”

  “不记得了。”六花想了一会儿,“过去好长时间,完全没一点印象。”

  “那么,最近可曾长时间看着月亮?”

  “这件事倒有,邪王真眼每天晚上都要补充月之精华才好。”

  “就是这个了。”我说,“他们一定用的是魔道书十七卷的笨羊之术诅咒的你。”

  “笨羊之术?”

  “三言两语讲不清楚的东西。”我说,“你要读完整个魔道书系列才能明白这个概念。”

  “魔道书上有写了解除诅咒的方法?”六花问我。

  “不太详细。”我说,“不过可以尝试一下,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

  “要怎么做?”

  我让她闭上眼睛,然后伸过去脑袋,双手举着重物一样捧住她的脸颊,把嘴唇稍稍靠在她的嘴唇上面,她的睫毛有些股栗,不过最后也没有睁开来,我已经在刚才的时间里准备好了大段的足以让她消气的道歉辞令,甚至准备着之后再去偷几个海豚宝宝给她回来,结果这些都没有用上。

  我挪了挪身子,用舌尖敲门一般一下一下的叩问开来她的牙齿后,很轻松的找见了嘴巴里面的那只精灵玩偶,穿着血红色袍衣的精灵被拽着手脚关禁闭到了我的嘴巴,六花被我按住,不听话的松鼠一样在怀里面扑楞。又像被老虎吓呆的麋鹿般茫然无措着。

  我的手只放在她的T恤外面,可以摸到她的肩带痕迹。

  两个人就这样吻在一起很长时间,直到六花实在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推开我,我们还是拥抱在一起,她的手也随意搭了我的背部,我抚摸着她的发丝,又去亲吻她的精灵耳朵。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窗子外边的阳台上站着跑过来避雨的两只灰色鸽子,落下来时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又扑腾着自己的翅膀去梳理羽毛,灰褐色的羽翎上有水珠滚下来,直到最后飞走都没回过头来再看我们一眼。

  之后我把六花抱在怀里,两个人缩在沙发上面看电视,六花本来就比我低一个脑袋的距离,坐在怀里面更显得娇小,我去抓她穿着丝袜的小脚,惹得她笑个不停。两个人喝果汁,又吃了些专门给她买下的零食。

  因为下雨的缘故,下午十花姐打工回来的早,她要回家吃饭时对我说,“谢谢款待。”这是之前六花在我们家吃多少零食也不知道说的话,我想她应该是指我们之间亲吻的事情,女孩子居然会对亲吻的事情说谢谢,这简直是不能想象的场面。我高兴的都要跳起来。

  送六花上楼去后我回到家里面,脑海中浮现出来她躲在我的怀里面时那种自然打动人心的毫不矫饰的可爱。那么棒的女孩子居然愿意躺在我的怀里面,这还是我人生中的头一遭。

  公寓位于一大片开发地旁边,从阳台望出去,有三处刚打起来的楼基立在前面,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街道和柏油路尽收眼底。最上面的楼上有小孩子往窗户外面扔飞机,像羽毛令箭令箭那样从头顶飞下来,划着抛物线落到公寓前边庭院的花坛里面。

  有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吵架,然后倏忽间跳上天空去跑得不见踪影,我想,他们只消为了食物到处跳来跳去就能度过一生,至少从来不必为了异性的嘴啄和舌头去撒些关于诅咒的谎言。

  我吃过饭躺在床上,一直胡思乱想到半夜三点多才睡着,要睡着的那一刻蓦然想到雪之下,假如今天自己拥抱的是雪之下,那么就不必用这些繁琐的谎言来作为一切发展的主导,假如我亲吻的对象是雪之下,我们肯定会在无言之中宛若船到桥头一般毫无别扭的接受对方的一切,而根本不存在什么诅咒,什么都不存在。

  然而雪之下已经不在这里,她现在是在自己的新世界中,正像我在自己的新世界里面,和六花成为了朋友一般。

第十章 离家女孩(上)

  六花离家出走的时间里,在我家住了大约两个星期。

  原因是在我们上学的时候,在电车站台后边的纸壳箱子里发现一只野猫,耳朵是折耳形状,身上的毛斑驳杂乱,连一处干净的地方都没有,但一对眼睛像绿宝石一样漂亮,看上去样子也是很聪明。

  结果十花姐对猫过敏严重,自然是让六花连门都进不去,两个人吵起来,六花回房间抓了书包装着好自己的衣服来我家离家出走。

  我被打电话喊上去问话,她特意叫我避开六花。

  我找理由说买汉堡,上去后十花姐已经靠在门边上等我。

  “六花在你家?”她手中的勺子随意翻转着,像是一只银色的蝴蝶。

  “是。”我很快背叛刚才在楼下答应六花绝对不告诉圣调理人的誓言。

  “两个人有吃的?”

  “自己在做,有时也出去吃些。”

  “这样。”她说。

  “要喊六花上来?”我问?

  “算了。”她朝我摆手,“让她和那只猫待你家冷静几天也好。你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

  “就我一个。”我说,“父亲一直在出差,回来也不会待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