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雪之下 第60章

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肯定有影响的吧?两人关系为此出了问题。”

  “没那么严重,她能理解。”

  “要是能理解,这时候怎么不对她直接说了实话。”

  “种种原因吧,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了。”

  “比如?”

  “比如什么?”我问。

  “比如说有哪些原因,说几个出来好了。”

  我说不出来任何回答,只好闭了嘴不应声,有风从之前打开的窗户滚进来,吹着那扇窗摇来摇去。

  “不值得为我撒谎的。”雪之下说。

  “或许。”我回答。

  雪之下笑出来,我也跟着笑起来。

  “之后就回去吧,我这边没什么大问题。”她转了头回去天花板方向。

  “家里已经有人过来了吗?”

  “没有对家里人说的打算。”

  “啊?”

  “家里很多事情,关系也复杂,不像比企谷你想的那么简单,就不想告诉他们。”

  “那你一个人怎么办,手又有伤,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医院不是有护工?”

  “放心不下来。”我摇头,“况且如果不通知雪之下你的家人,你确定有方法解决医疗费用?”

  “平时有存一点零花钱。”

  “足够?”

  “好了,别说这个了。”雪之下说,“说点其他的话题吧。”

  “喂,雪之下。”我说,“你不是这种任性性格,而且你也应当清楚要是没有准备之后一旦我走掉,你会落入怎样的境地。所以现在有两个解决方案,一是通知你的家人过来,二是我在这边照顾你几天,关于我这边你放心放心就好,我已经找下了好几天的借口,虽说对黄泉很抱歉,但现在情况只能这样做,你选一个罢。”

  雪之下没有应声。

  “不答应我当你默选第二种情况了。”

  我坐回去旁边的椅子上面,外面传来救护车的警报声,接着整个急症室的楼道里面全是医生跑动,一辆担架床被推着从左边楼道冲过来,一直往最里面的手术室走去,躺在上面的中年人突然侧身吐了好几大口的血出来,血液中结了血块,刺眼的落在地上一滩,我走过去拉上病房门。

  “谢谢。”雪之下说,“可能暂时真需要你的帮助了。”

  “乐意至极。”我说,“什么都交给我就好,生病期间的生活饮食也好,钱财问题也罢。我都能处理掉。”

  “治疗费用上面我……”

  雪之下还要说什么,被我打断,“放心好了,我比雪之下你印象里面有钱,这会儿要让我拿出来供雪之下你待这里医院一整年时间的治疗费用都不成问题,所以只需要你这会儿安心养伤就好。要是之后觉得过意不去,用你零花钱慢慢给我补上就可以了。”

  医生进来帮她换绷带,药箱里面装着奇奇怪怪的药膏进来,一点点的用着医用剪刀剪开来已经合着血液干涸在一起的纱布,针脚缝合过的手臂斜斜垮垮的像蚯蚓一般攀附在她的手臂之上,有十几条之多。她的脸上布满费力的神态,又有些在忍住不喊出来的痛苦,有时候稍微触及到伤口,她也只是闭闭眼睛,凝然不动。

  “比企谷。”雪之下用一些低浅的干涩声音喊我:“会不会觉得很丑?”她看着自己的胳膊。

  一边医生连忙插话,“不会的,在医院里面按着治疗方案下去,这些疤痕都会逐渐褪掉的,完全不用担心。”一边这样说着,旁边年轻护士还朝我挤眼睛,示意我安慰雪之下。

  我用毛巾擦去她额头因为痛苦而跑出来额前的汗水,雪之下盯着我手上的毛巾,我说:“是有点难看的感觉,起码看着不让人那么舒服。”

  一边护士手中拖着医药盘,用鞋跟踩我一脚,我一时没防备,“哎呀——!”一声喊出来,雪之下抬头带着惊讶看我。

  “她踩我。”我用手指指着旁边护士对雪之下说。

  “抱歉。”那护士面无表情,转了头立马换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好看与否对雪之下来说不代表什么。”我说,“因为是你,你是雪之下,所以从来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而烦恼,那是其他笨家伙们该考虑的问题,雪之下从来不会去想这些,我可从来不认为你是这样的家伙。”

  雪之下把脸转向我,要笑出来,又觉得不合适,鼓起来一张正色脸故意瞪我:“可我也是女孩子。”

  医生和护士也笑起来,之后换完敷用药,又拿了两组输液瓶进来给雪之下挂上。

  “药快滴尽的时候喊护士进来就好。”临走时医生医生嘱咐说。

  之后我扶好她躺下来,安抚她先睡一觉再说别的事情。

  “不要紧。”我说,“医生也说过了伤口不深,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不会花掉太长时间。”虽然我也没把握雪之下到底几天里面能好起来差不多,万一哪天被黄泉知道,过来这边询问。我势必要找出来更多的借口托词来欺骗她,解释自己同她之前撒谎的理由,但那是之后才要费心考虑的事情,况且也不保证必定会发生,当务之急是照顾雪之下这一件事而已。

  最终,雪之下无奈一般的闭上去眼睛,我在她的身边坐下,两只手稍微的按着她的手指,防止她睡梦中碰到自己的胳膊,虽说之前药物中有止疼药品,但我还是不太放心。

  雪之下闭目合眼,就在我的身边躺着,“你不用睡吗?彻。”她问我。

  “等轮到明天我来睡,那时候得要你守着我。”我说。

  “今天真的很感谢。”她说。

  “不用。”我回答,在这之后她才真的睡着过去,鼻息一下一下的微动,我无聊的时候探了手指上去试过几次,像是一只猫咪的鼻息一样黏人和缓。

  十一点左右输液滴完,我喊护士过来帮忙拔了针头,那之后又过去半个小时,雪之下从梦中醒过来,一脸潮红的看我不说话,身子晃着不停。

  “怎么?”我问她,“伤口开始痛起来了?”

  “不是。”她一脸不自然的表情。

  “做噩梦睡不着?”

  “不是。”她摇头。

  “那是怎么了?”

  “想……。”

  “想?想做什么还是吃点什么?”

  “上厕所。”她偏了头过去墙边,头发遮了脸庞说。

第九十七章 扑线团会变成猫

  背着黄泉与另一个女孩子单独相处,让我不时之中总会冒出来一些自然心生的负疚感,但是,我安慰自己不会做愧对黄泉的事情,我极大可能的设法克制了自己,再往前走,我明白我自己决计无法回来。

  “嗳,彻。”上完厕所出来时雪之下一直红张脸,两个人走到门口时她先开的口来。

  “一直想着再见面就同你道歉来着,结果怎么反而不好说出口。”

  “道歉?”我说,“怎么了?”

  “姐姐的事情,虽然她那边还是什么都没有同我讲,但自己找出来一些线索,差不多清楚当初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觉得对你很抱歉。”

  “都过去了的。”我说,“忘记了一大半。”

  雪之下突然停脚步下来,她在前边走,我在后边一点搀着她的腰身扶住她。她的口腔在睡醒之后可能粘着粘着些干哑在腔壁上,声音出来之后不再像平时身体健康时候的音色润泽。她似乎是想要用手摸一下我的脸,但手臂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动动手指样子,我低着腰,把脸埋进去她的手掌里面。

  “有天晚上我那么想着来的,要是姐姐当初不做那种事情,咱们就能一直联系下去吧?”

  我说我也希望这种可能,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来这句话。只能是简简单单的同她点一次头,然后又在她的手里埋了脸一次,我把她扶回去病房,抱着她在上面躺下来。

  “之后别故意躲着我可好?毕竟也算是我的部员了。”我让雪之下躺下帮她盖被子时候,她小声询问,“在学校的时候。”

  “嗯。”我说,“以后都不会做。”

  雪之下睡了过去,或许她只是听我话简单闭上来眼睛。但这两者间从外表看上来实在不会有什么明显性质的差异,我简单的握住她的两只手防止她乱动碰到伤口,脑袋却空空荡荡的出了出了故障一般怎么都不做运转,眼睛也僵化一般从雪之下的身上挪不出来。

  之后我暂时喊护工进来帮忙。自己也去厕所一趟。

  脑子里面从进到卫生间后开始有陨石点点的从天上掉落到自己的荒地里面。底下小河里面的水珠也开始沸腾,沙土路上种满了向日葵的茎干,花盘摆着着不喜不怒的臭脸看过来农田这块地方。我幻想雪之下也在这里,触目皆是要化开来的深深白雪,破絮子一样垂掉在每个人的身上。

  我想象出来和雪之下嬉戏的场景,两个人之后都浑然不动,躺在刚从雪地下面露出来身姿的草坪中喘/息。我费力握着凶器一般尖刺刺而又硬直的物体,那些太阳花田下面的向日葵们被拦着腰砍了两截在前面。断茬处流了好多白生生的汁点,火辣辣灼人。

  我什么都不想说,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洗手,镜子里面是我的倒影。

  那晚之后我开始设法让自己和雪之下永远相处与正常朋友的界限范围,我主动的在更近一步关系的交界处来默默竖起来一根向日葵秸秆,我以此为界,再往前走,我会失去很多东西,我已经不是了之前和六花相处时候的愚蠢年纪。

  我已经有了黄泉,而且是同她拖了谎过来这边照顾雪之下,这时候再做出来,任何一点越过两人之间河流的地方,谁都不会得到结果,我这样想,并且为此付出相当大的努力。

  晚上都是雪之下休息,我在她旁边帮忙看着她的手,然后到白日里次序再换回来,中间买饭或者休息够时间后我会起来,从外面带进来好些的书籍,一本一本的读给雪之下听,岂料第六天,雪之下胳膊稍微能够活动的时候,那时候我才读《哈姆雷特》到第四幕的第三场,“城中堡另一室”。

  哈姆雷特:一件虚无的东西,带我去见他,狐狸躲起来,大家追上去。

  雪之下在我的眼前轻轻的别过头去,看着窗子外边的花坛,那是医院的休养区域,一些病人们坐着轮椅,和家人一起在道路上过去,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的点头,然后回过来看我的脸庞。一段时间内眼睛一次不动。

  “怎么了?”我问。

  “想回去了。”

  “手还没好,回去怕不是连吃饭都困难。”

  “吃饭可以自己来了,早上不是同你展示过了?”

  “不行,不答应。”我说。

  “不过另一个女孩子那边已经瞒不下去多长时间了吧?”

  “算是吧。”我说,黄泉这些天开始每天四五个电话的过来,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彻,我可不是单纯为了不让你感到为难才这样说的,手的确可以使力气出来,一些简单的活动也没问题,不用你的帮助也可以,而且伤口这种东西,只要注意不沾水恶化,总归会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要是实在坚持不下来,我再打电话给你好了。对了。手指现在玩手机,只要时间不是太长,完全也没有问题。”

  我用毛巾帮她擦拭脸庞,她稍微闭起来眼睛,我看她的脸,她的嘴唇,这会儿她的脸庞就在我的手指下面。温温的,却又感觉软软,看着那副脸庞,我最终还是同意下来她的决定,我帮她花掉半天时间跑完整的出院流程。两个人一起从病房出来,我去打车,雪之下在一堆一堆行李边上等我,双手缠着新换的包扎。

  最终,两个人花时间回去她那里,我帮她收拾好屋子,血水那些的已经干涸在地上,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除掉,我有些好奇雪之下的家人在这之间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问她也是没有任何回答。

  “问了也不会说。”她这样回答我。

  我从雪之下家往黄泉那边赶,意识到会回去晚一些,先打了电话过去。

  “可能要晚点回来。”我说,“电车稍微晚点,早知道就同意四叔送我回来的事情了。还要等些时间。”

  “一直等你回来。”黄泉说,“快到的时候发消息给我,帮你提前放了洗澡水。”

  “谢谢。”我说。

  之后电车出去站台,手机又过来消息,我以为是黄泉发短信息过来,打开看的时候,雪之下发过来一张管狐的图片,嘴里使劲咬一块毛线球。

  “这家伙挺会演猫的。”

  “没名字,要是不方便称呼,就叫猫吧,雪之下你有一只猫。”我说。

  PS:之前被人喊去沈阳一趟,中午才回来,又躺着休息了整个下午。在此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