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雪之下 第174章

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检疫不合格,然后重新丢回去北极。”

  “企鹅不是在南极的么?”

  “这只是个偷渡客惯犯。”

  雪之下阳乃的声调还是如同最开始那般一尘不变。

  “照你这么说,海水浴场这边也有兽医诊所咯?”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好久在一个远处咖啡店的窗子里看到了雪之下阳乃,与之同时她也望过来,然后电话中告诉我咖啡店的名字,那家咖啡店自己昨天刚去过。

  这种境况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我走过去了咖啡店,雪之下阳乃已经在那里吃着早点等着我,看到我从玻璃大门/前/越/步/进/来,她/浅浅一笑,升手招过来服务员,刚上班的女服务员走到她的旁边,我在对面坐下来,雪之下阳乃把手中的菜单推过来。

  “麻烦你放下宠物的事情来这边真不好意思。”雪之下阳乃说。

  “企鹅先生不是宠物。”

  “不是宠物么?”

  “客人之类的。”

  “家里有个企鹅当客人也不错。”她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朝我撅了噘嘴。

  “我有同感。”我说。

  我随便点了些东西,服务员不知道退下去哪块地方,后厨传来厨具触动的声音,雪之下阳乃仍然一点一点品尝着自己面前杯子里的咖啡,对我而言,她过来找我一定有所事情,这会儿却又一副无欲无求的表情,我决定同样按耐不动,点的食物连同餐具一同送上来,服务员递上来咖啡和奶精。

  两个人静好一阵,店里还没有几个客人,服务员们扎了堆在柜台边偷偷看过来这边,雪之下阳乃说:“出去吧。”然后准备站起来。

  “你还没讲呢!”

  “讲什么?”

  “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心里倒是清楚嘛!知道我找你有事情?我还以为你就是过来吃趟早点。”

  “有事情你就说吧。”

  她脸上画着的那种格式表情变淡,然后整张脸很快的趋于一种毫无波动的平静状态。“你这人,怪讨人厌的。”她说。

  我不知道这话要怎么回答。

  她用俨然看偶然从海洋中突然浮上来的游鱼的眼神瞧着我,就什么似乎想了一会儿,随即作罢,然后打开旁边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封信,她把手从包里连着那封信一同拿上来放在桌面上,十指相叠,戴着装饰戒指的小指从中露出来,我看了那戒指好一会儿。

  “什么东西。”我问她。

  “如你所见,一封信。”

  “信里面是什么?”我注意到封口的边缘已经有被拆开的痕迹。

  她缄口不言,我看过去的时候倒是终于松开一直咬着的嘴唇,“你自己不会看么?”

  我耸下肩,伸过去去手就要从她手掌下面拽过来信封,指尖刚碰上信的瞬间,雪之下阳乃却突然用两只手压住手下的信封,然后直直看我。

  我看回去她。

  “和雪乃到底联系了几次?”她问。

  “就一次,不是在有了回信后立马通知你了?”我对她的表现有些吃惊,反问她,“发生了什么?”

  “随便问问。”她按着信封的手掌抬开。

  我把信顺着桌子挪过来自己这边,从外面稍微看了一会儿,打开看样子已经被反复打开过好多次的封口,用了几秒的时间默默调整呼吸,我探进去手,一张信纸顺着手指跑出来。然后自然的打开那张叠了一次的纸,信的内容展现出来。

  “请转交给彻。”信封的第一行只有这几个字,很熟悉的字体。

  再往下只有一处地址,貌似在千叶旁边的城市,地址一直详细到了具体的门牌,但我从未去过。

  我抬起头来看雪之下阳乃,她连忙收掉自己有些神经质的眼神,把视线转向了窗外。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夏日落(二)

  “雪乃的信么?”我问。

  “雪乃寄来的?或许?反正我不知道呐,莫名其妙收到的东西,还不能说不要,甚至连个邮票都没有。”

  我盯着手里的信纸看,她津津有味的喝咖啡。

  翻覆的看过那张信纸后,我看着雪之下阳乃喝掉一口咖啡。

  “雪乃寄过来的?”我再次问她。

  “或许。”

  “或许?”

  “是啊,或许,你知道的嘛,又没有署名,甚至任何作为身份标志的信息都没有在信里表达出来,仅仅一句‘请转交给彻。’和那种模仿雪乃的笔迹就能说明寄信人是我的妹妹么?”

  “好像挺正确的理论。”我说。

  “嗯哼。”

  “信上的地址呢?”

  “日本的某处地方吧。”

  “没提前去走一趟?”

  “没有。”她说。

  “这话听起来不怎么有可信度。”

  “随着你怎么听了。”

  我将信封揣进上衣口袋,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做完这一动作。

  “所以那处地址上究竟有什么呢?你是知道的吧?”

  “不怎么知道的。”她说。

  “有碰到雪乃?”

  她摇头。

  “肯定的,倘若是让我过去那边同她相见一面,依着雪乃的性子,是做不出来这种绕来绕去的打算的,那家伙说不定直接过来,给你提一份手礼,像是坚持什么古老习俗一样,一板一眼的过来找你。”我说。

  她自己笑出来,然后突如其来的同我讲话,“比企谷君,知道信封上写的那地方可有什么?”

  “巨大的青蛙?”

  “嗯!而且这只青蛙还正想法设法的往你肚子里钻呢。”

  “那就吞进来好了。”

  “连青蛙都能吞?”

  “不清楚,又没真的吃过。就是一种比喻。”

  “你无论同谁讲话都是这种方式么?”她问。

  我仔细想了一会,但最终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两个人又交谈一会儿,吃完早点,然后从咖啡店中出来,雪之下阳乃顺手穿上搭在一边衣帽架上的上衫,不知道从那里找出来一个小的女式背包背上,两个人在沙滩上走着,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

  “比企谷君,你到底和我妹妹现在是怎样的关系呢?”

  “什么关系?指哪一点?”

  “你们往后会怎么样呢?往后走下去。”

  “我现在讲什么样的往后都无异于白日画饼吧?”我踩着脚下的沙滩,蹲下来用手指划过,冰凉冰凉的。

  “是不想说么?”

  “有不想讲的成分在里面。”

  “那听我讲讲如何?作为我一个人的单纯个人认知。”

  “可以的,尽管说出来好了,怎么讲都由你。”

  “作为讨论的前提,”她说,“我同样祝愿你往后也能获得幸福,但不是从我妹妹那里,我实在觉着不可思议的是,比企谷君你看起来同任何与你有些关系的女孩子在一起都能相处愉快,再往下交往,或者说或得更深的幸福感也不是不可能,为什么偏偏看上雪乃那样的孩子了呢?”

  “唔。”我踏着沙滩,慢慢走着。

  “假如我是你,在发生那么多的情况之后,早就潜意识中定下和雪乃两人风流云散,最好到两个人至此不再相见的程度,说实话,哪怕用任何角度的目光来看你和雪乃,你们在一起都不可能有幸福的结果。”

  “这样么?”

  “嗳,比企谷君,我并不是在这里要当面找你的刺让你不舒服,你这人优点或许一大堆,叠起来有三五米高,但这和你同别人交往时的态度完全扯不上任何的关系,你在同女孩子交往的时候,总是,总是,怎么形容呢!“不够地道。”我想不出来更贴切的形容,这样描述你能理解么?”

  我从后面停下来,望着她。

  “不够地道?”

  “是的,不够地道。总的来说,有些薄情和私利,什么两人交往的责任啦,或者应该有的价值观,对你来讲似乎都是无所谓。你应该从来未曾把使别人幸福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但要是仅仅这样也好处理,再往后你好歹在感情上几经沧霜,哪怕这途中雪乃受些委屈都好,然后因此说不定你的想法也发生变化,变得大不同前。这样的底线要是雪乃愿意,我甚至也能接受,但是……”

  “但是?”

  “你这人可怕就可怕在,你连自己的幸福也同样的置之度外,考虑事物的思维方式到底是出于从哪个源头的设计,到底要秉持怎么样的生活态度,你全然没有吧?说到底,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去喜欢别人,而去在世界上生活着的呢?时间推着所有人在往前行走,我们都在朝着这个河流走到前方去,唯独你自己却总是在原地徘徊,长此以往,你和雪乃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我说的你明白么?”

  “明白。一条河流,我静止不动,雪乃顺流而下。”

  “雪乃她在艰难的顺流而下。”

  “想必是的。”我说。

  “冒昧问句,可还有在世上存活着的感觉?”

  “哪种呢?”

  “最近一次感觉到阳光洒在脸上温暖的时候。”

  “好久没花心思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莫不是在底下土壤里生存着?”

  “想必如此。”

  我们往前走,越过沙滩防鲨网的界限,这时间里雪之下阳乃的电话响了,她回头看我一眼,又看看手里响着的电话,讲声抱歉后到一边的僻静处接通电话,微弱的声音传来,具体她在电话中和谁谈论,,在谈论什么并没有细听,我瞥眼望过去,她正对着手机的听筒认真解释着什么。

  讲完电话,已经过去有五分钟了,这次她径直过来我站的旁边,阳光洒在沙滩上,我正昂首用目光找着太阳,雪之下阳乃打量着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