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雪之下 第149章

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好久没感受过这种赖床太阳照过来的感觉了,我拉开窗帘然后回来床上躺下,,初升阳光的朝气,屋子里的清香,怀中女孩子曼妙的触感,昨夜的记忆,秋天的憧憬,女孩子去卫生间后久久响起来的水流声,女孩子借我草莓芳香的牙膏,粉色的毛巾。

  我花十分钟从食堂带回来早餐,雪之下在二楼的厨房准备着两人中午的便当,她的心情较之昨晚比起来好的多,或许是一夜休息的缘故。电饭煲中的米饭被盛出来降温,锅子里的菜敦敦响着,我们把章鱼肠炸好后和西兰花一起摆在餐盒中,章鱼肠可爱,西兰花清香。

  我们装好午餐走去学校。

  到学校门前时两个人也未分开,她牵着我的手,周围的人群吃惊看我们,我们走进去校门,在正门那里停下,两个人去两边的鞋柜,握住的手才分开,朝两边走,雪之下突然回头来看我。

  “嗳,中午不能陪你吃午饭了。”

  “有事情?”我问。

  “要提前做些作业,不会觉得不开心?”

  “没关系。”

  我们在鞋柜的入口分开,剩下我一个人,突然觉着困的不行,却又不愿意入睡,心想着几个小时前还和雪之下一块儿睡一张床来着,而且作业的亢奋还如同鸡血一样在血液里面不住流淌,我换上室内鞋,走进去了教室。

  上课是我仔细想了昨天和雪之下的对话,我试图理解她口中关于三个她本身的隐喻,但脑袋怎么都集中不起来精神,无法思考到任何的关键点上,“算了。”我想,然后趴桌上沉沉睡去,一色用圆规扎我也任由着她胡来。

  中午醒来过一次,在教室里面吃午饭,六花过来班级找一色,好像惊奇的一样朝我打招呼,我回应她,然后继续吃炸虾,喝的是之后去售货机边买的咖啡,有鸟们在庭院的中心里叽叽喳喳,一群女孩子们挑米饭和面包渣喂给它们。

  之后又是重复的活动,上课铃响起,我进去教室坐下睡觉,然后是下课声,老师出去,班级里的学生乱糟糟,如此重复三次,时间走到一天在校时段的尽头,教室的广播中传出来注意返家安全和社团活动安全的宣传。

  我一路拎着包回去,到旧品屋后坐下柜台,六花母亲往我身前放了洗干净的瓷杯,往里面倒咖啡,我看着她说谢谢。

  她开始准备晚餐,之后六花也回来,和我一起坐在柜台边上喝咖啡,见杯底的时候就钻进去柜台里面给我们冲新的,我们一人喝下去两大杯,店里从始到终一个人都没进来过,真怀疑这种旧品屋到底有没有生意可做。

  “最近去哪了?”六花问我,“每晚都回来这么晚。”

  “打怪兽。”

  “嗳?”她拉长了声音,对我的解释极为不满。

  于是我拉进来转椅,扭动坐盘面对着她,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张符篆,抽出来一张举给她。

  “不相信?”我问她。

  “相信。”她拖了足够长的尾音,“那么战兔先生打了多少怪兽呢?还是说作战区域是沙滩?”

  “看着。”我举起来手中的符篆,用手撕一下,突然着起来火,我把整张烧着的纸放她眼前晃一晃,她吓得朝后躲闪,我把烧过一半的符篆扔到烟灰缸捻灭。

  “你做了什么?”

  “magic,魔法。”我说。“想学?”

  “什么条件?”

  “求我。”

  “才怪。”

  她瞥我一眼,当我没长大的孩子眼神看我,自顾自的去玩她的手机。

第二百五十九章 俯瞰风景

  晚饭后,我们上二楼,六花常有意无意的进来我房间找我想说什么,到一半却又闭口,我因为在复习之前的课文,便不怎么在意她的进出,但随即她坐过来桌边望着我,右手支在桌子上,嘴里喊我的名字。

  “比企谷。”

  “嗯?”

  “在看什么?”

  “物理课本。”

  于是她从桌子另一边坐过来我身侧,然后又把视线放在我面前翻开的课本上,自己看了两眼可能觉着无趣,问我干吗突然看这种东西,我摇摇头,说想补一下之前的基础,反正闲着无聊,她问我要不要喝点果汁,我说不要。

  差不多看过去半个小时的书后,六花还在我旁边的垫子上坐着玩手机,我合上书,端来煮开水机,用茶杯给我俩泡雪之下送我的红茶喝,她抬起头来看我忙碌。

  “我会打扰到你吗?”六花关掉手机屏幕问我。

  “打搅我?怎么会,已经看完今天的任务了,接下来的时间全部要无聊发呆。”

  “准备选理科?六花你呢?”

  “还没定。”

  我往茶杯中注水,然后推过去她面前,她捧着看茶杯口上面跑出来白雾。

  两个人都不做声,我问六花要不要教她弹吉他,她摇头表示这会儿兴趣乏乏,我翻箱子收拾了一会儿东西,六花突然把耳机顺着线拽下来,然后回过头来看我。

  “觉着么,像是密室求生那样的感觉,往前方走有更多人为布置的危险,可你不走就得永远呆在这里,耳朵里面咣咣铛铛的全是用来吓人的破锣声,吵得要命,外头还有工作人员,不断的给你往里面扔蟑螂进来?”

  “什么?”

  “生活呀。”

  “你过这样的生活?”我开玩笑的问她。

  “是啊,一尘不变的。”

  “未免太过悲观。”

  “我无所谓,怎么都不算全是坏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凡事……”

  “凡事有利弊。”我说。

  “嗯,就是这种想法,有利有弊嘛。跟游戏一个样,只要懂得其中规则,长久下来就能得心应手了。”

  “像是什么年长的部落智者的发言。”

  “别说傻话了,见过数学要及格都得费尽心思的智者?”

  她把双手平铺在桌上,然后搁下巴在茶杯面前,一动不动。

  那个时候,我才在六花的眼里看到一点悲苦,或者叫做悲戚的欲望更恰当些,她望着虚空中某处,好像从那一点里进去就不打算出来的视死如归,是的,我称呼那种眼神为视死如归。

  “觉得难受的话,把这些讲出来或许不错。”我故意带上调侃的语气同她这样说话,“就当把感冒传染给我。”

  她沉默一下,“说话太痛苦了。”

  “是。”我说,“但痛苦也有时效,有一天就会过期变质,变得不那么痛苦,只能让人拉肚子的程度。”

  “那就等我拉肚子的时候告诉你。”

  “嗯哼。”我说。

  六花喝茶,我脑袋里想着雪之下的事情,雪之下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去想关于痛苦到底难不难捱的事情吧,她从来只会冲着脑袋提着智慧的剑匣冲进去,她的生活到底和六花又什么不同呢?我试着比较她们的差异点,又想起来忘了问她周日晚上是否方便去见她的事情。

  “对了,明天可有什么特殊计划?”

  “特殊计划?约会之类的?”

  “哪里。是问你要不要明天一整天去打怪兽。”

  “这倒不用。”我挠挠头,忘了这个设定,一时间不好接话。

  “没有吗?”六花笑道,“要不要和我出去购物呀,你不是还没有手机,带你去买一个,还能买些其他东西,咱们两个一起在外面吃晚饭,我就不会挨妈妈的骂,怎么样,一起去吃奶酪火锅,喜欢甜甜腻腻的东西?”

  “甜甜腻腻的女孩子倒是喜欢。”

  “怎么样,要不要去啊?”

  “明天早上洗完衣服陪你出发。”我说。

  “真好。”她说。

  “这叫什么好。”我说,“你找到一个你喜欢的人,并且他也喜欢你,仪表堂堂,脑袋里面又不至于草包,你们两个约会,比我陪你出去好多了。”

  “真像你说的那样?”

  “不知道,我又不是你们女生。”我说,“不过应该不差吧,我以前陪别人出去逛街,她开心的要死咧。”

  “你喜欢陪她逛街吗?”

  “不喜欢也不讨厌啊!光顾着一路上帮她提东西,还要搭她的话,没怎么注意喜欢还是讨厌。”

  “女朋友呀。”六花用小指撩过去额前落下来的刘海,一边说道,“上次来找你的那个雪之下学姐吗?”

  “不是,名字叫黄泉。”我说,“有钱人家的女孩儿,带我去吃各种高级的料理,家里住那种不常见的木质别墅阁楼,后面院子还有个大过头的道场,光是绕着她家那处宅子走上一圈都要十分钟才够呢,家里好几辆汽车,她自己也有一辆机车,人长得又可爱又优秀,家室好成绩也好,还在帮忙处理家里事物,就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喜欢我,你敢相信?我自己现在都怀疑呢,说到底,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呢?”

  六花摇摇头,似是要否认我这点,话张口时却又戛然止住。

  “女孩现在在哪呢?分手了?”

  我指指地下。

  她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我朝她耸肩。

  “讲这种事情不会伤心?”

  “嗯!或许就只有这样了,刚遇上这种事情的时候悲伤至极,觉着往后的日子里昏天黑地悲悲戚戚,我操办她的丧礼,除此之外再没有余力做任何的事情,但随着时间流逝,虽说那些情景还是依旧历历如在眼前,但已经可以说说笑笑了,唱唱歌,然后和不认识的人开玩笑。”

  “以前我自己都接受不了,后来想,哈哈……哈哈,有什么不好啊,多好啊,所以说,根本就不该让她遇见我这种人嘛,和我这种人生活不遭殃才怪了,不过也好,反正红白喜事我都给她过了,我还能做什么呢?我本事现在再大,也没办法做别的事啊。”

  “你已经能够忘了吗?”

  “以后反正就会忘记了。”我说。

  “或许忘的愈快愈好。”

  “说不准,有机会试试。”我说。

  她“嗤嗤”笑一下,我们又聊了其他的东西,但都聊不下几句就转换话题,九点钟六花出去,我一个人在窗口坐下。

  我独坐在窗前的凉夜里,像是在俯瞰我和黄泉,雪之下,我们这些人所有人的人生。

第二百六十章 “哲学”

  翌日早晨,六花拿电子地图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仔仔细细的写了我们之后所有要去的地点名称,随即又掏出手机来继续查着,对这些乐此不疲。

  我起床,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整整一周堆积的衣服,大大小小的全被塞进去洗衣机里,然后单独洗了内衣,时间过去,我拿出来衣服到屋顶天台上晾晒,天气不怎么算晴朗,稍微阴沉沉的感觉。秋日已经到了一半过去,垂柳和行道树们叶子开始泛黄。颇有点萧瑟的味道。

  挂好了所有衣服,我去隔壁书房找六花,敲门后进去,她正坐在镜子面前梳着头发,长而直的黑发从末端被手抓住,,然后用蓬松梳顺理下来,六花已经换好了衣服,短褶裙,上身是女式衬衫和领结,外面套了开扣白色毛衣。

  “吃了午饭再走呀!”她笑起来。

  “洗完了衣服,没别的事情做无聊过来找你。”我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