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雪之下 第107章

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没有。”

  “有的,有的。”她这样喃喃,倒在我的怀里。继而挣扎着想要探出来自己的双手到面前,但因为身上锁链的缘故,只能是徒劳无功,我合上双眼,把脸对着整片星空,已经快要消逝的月光下,所有的凄冷影子们扭曲着,仿佛在诉说出来黄泉之前时间被杀生石影响后杀掉的对策本部的职员,所有的尸体扔在我和她的记忆里面。

  我明白这成了黄泉身上被下的终身诅咒,她得用接下来整个一生的时间去背负这些,我希望能为她背负这些负担存在。

  “那没什么。”我告诉她,虽然连自己也有些惴惴。“不是你意愿中做的那些事情。”

  黄泉恐惧中仰望着我的那张脸,映着星空中所有齐色的光芒。可以清晰的看见她整张脸上的慌乱,我知道她开始第一次主动的完全从杀生石的影响中走了出来。

  “我们没有任何做错事情的本心。”我看着她的眼角说。

  黄泉咬住了嘴唇,想要点头却忍不住的摇头说,“可是,我确确实实的做了,杀了人,我有那样的记忆。”

  “我知道。”

  “我做了错的事情。”

  “但有特别理由。”

  黄泉看着我的眼角,她的语调中是一种听起来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把刚炒熟还发着热的豆子们扔进去冰水里面,然后那些豆子们在想要炸开的一瞬间,却被冷水活生生的浸泡了一天一夜,所有的豆子发胀褪去外皮。

  故事在某一时刻总会遇到险阻。

  “一切都无所谓的!”我告诉黄泉这样的答案。

  “但这是有所谓的事情,我做了错事。”

  “嗳,黄泉,那种事情,总会有该我们两个付出代价的那么一天的。到时候什么结果也好,我陪着你一起,什么都行,没有不行的说法。可是……”我停下话来。

  黄泉朝着夜空看着我。

  “从土宫大人手下抢你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在飘,我的心,跳的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再跳回去一趟。我真不懂自己为什么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还不至于被逼的无路可走那样。况且,我只是简简单单真真切切的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

  “其实,这或许就是最重要的吧?”我看着黄泉,“也许事实就是,我喜欢你喜欢到了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或者也是每份由心底溢出来相爱的两个人都是如此,他们都会做出来和我一般无二的选择。总会有不行的那一天,然后我们一起来承接,好与坏,然而本身也无所谓好与坏,我都是你唯一的避难所。”

  “你知道么,黄泉。”

  “什么?”

  “我只是,我只是……”

  “彻?”

  “抱歉,等我组织下语言。”

  “在等,在听……”

  “还是喜欢我的吧?”

  “没有讨厌。”

  “我……”

  “你?”

  “嗳,黄泉,你知道么,我只是想,呃……”

  “彻你说就好。”

  “我喜欢你到极点。妈的!我不是想说这个,当然不是说这句话不对,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并不是现在要同你将这个。妈的!妈的!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是想说。”我看着黄泉。

  “嗯!”黄泉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耐心。

  “我,其实,其实黄泉我也感到很迷茫,什么也不清楚,唯一的打算还是刚才在抱你的时候想出来的,我什么计划都没有,往后要怎么也不清楚,我什么都不敢承诺,可是,就是这样情况,我还是像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过以后两个人的所有岁月,我什么都不怕。”

  “嗳,黄泉。”我说,“什么都可以,都陪着你,我完全不怕。”

  “我也是。”黄泉说。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些没有了,但还有存在

  “这样就好了。”我在黄泉耳畔低语,“这样我们都不会再怕任何事情了。”

  现在我仿佛感觉到自己体内被嵌了进去一根钢铁做的十字架,这根十字架从我的下肢一直支撑到我的头颅上面,哪怕是天塌下来我也能依着这铁家伙帮黄泉挡住。“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

  “万一真的逃不掉了,怎么办呢?”

  “没关系,不会有事的。”我只能用这种苍白的语言一次次的安慰黄泉。

  “我会下地狱吗?”

  “下地狱?”

  “我做了坏事,做了很多坏事。”

  “并没有多少坏事。”

  “不,做了很多。”

  “那就让我们一起下去吧!”我说,“如果拉不住你,牢牢的拉也拉不住的话。”

  24一直飞过很长的距离,黄泉因为杀生石的缘故已经好些时间没有休息,很快我安慰她在我的怀里睡过去。她睡的很沉,不久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然后挤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并没有多少重量,我还是在24的背上坐下来,让她能够更舒服一点的躺下。

  和平时的睡并没有多少差别,她用着鼻子和嘴唇一齐儿呼吸,吐出来温塌塌的气,我把脸贴近她,然后感受着那些气息的湿润。

  我看她的脸庞,毫无瑕疵的美丽,只是在那份美丽上面依旧有着紧缩的眉头。我看她的脖颈,白皙皙一如整片澄澈澈的辽阔湖泊,很难区分天和海,日本大概是没有那种湖泊存在的。我看她的胸,那处圆鼓鼓隆起来的部位随着黄泉自己的浅浅呼吸如波浪般起伏下来,我想象出来之前见过的衣服之下的内容物。我看她的手指,手心里布着一些茧子,手背上却是光洁无痕,像是精心修剪过了,甚至还有一种直长下的可爱感,没有涂指甲油。

  我想起来之前买的那个戒指,突然觉着这种光溜溜的手指是一种莫名悲哀的事情,我想着趁这会儿也好给她戴上那东西,那东西还就在我的口袋里面,当然实际上我没那么做,我只是用手碰着她的脸庞和手指,然后在她睡梦中突然惊慌起来时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

  熟睡中的黄泉再也没有了之前会给其他人的那种安全感可靠感,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模样,变成了属于我一个人,也在这世间只有我一个亲切的人的小孩子。精灵一样的耳垂从她散开的长发中露出来,更以人柔弱不堪的印象。

  天终于开始放亮,24也到了预定的位置降下去,周边是刚有曦光冲出来的天空,不知何故,我只觉着那初生的火红圆盘刺眼。

  之后我费力气暂时找到了可以租住一月的房间,但要明天才可以搬进去,黄泉因为睡着一直被我抱在怀里,租房的老妇人一直用着疑惑的眼光瞪我,当我告诉她我们两个从家里跑出来之后,她的那双已经老朽但依然闪闪耀眼又不失温和的目光中一下子多出来很多的关切与贴心,甚至给了我们房子里面几乎所有日用品的使用权,我感激她,同时为自己的撒谎欺骗感到羞愧。

  于是本来第二天才能住进去的房子变成了第一天就可以,并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地方,本来要腾挪出来的日常品也成了供许我和黄泉日常使用的存在,因为怕别人误解,在外边的时候我解掉了黄泉身上的锁链,这会儿暂时消停下来,我把她放在房间的床上面,刚拥好被子,准备吻她出去的时候,黄泉睁开眼睛醒过来。

  “彻?”她带着起床的迷迷糊糊说。

  “嗯!”我回答。

  “趴在我身上干什么?”

  黄泉还是在一边揉着眼角看我,我支着双手横趴在她的脸颊上方,眼睛离着她的眉毛大概一只手的距离,我趴下去身子压在她的身上,然后轻一点的咬下去她的上唇。她以疲惫不堪的神态和表情挣扎一下,然后也用手揽住了我的腰。

  她的眼睛和青春的阳光一样充溢,但那之中到底多少有些不同。

  “在哪了?”黄泉问。

  “千叶下面的一个镇子,中学时候一直呆在这里,所以比较熟悉,千叶那边肯定不能回去,所以姑且来这边暂时住下。”

  “不会被找见?”

  “不怕,要是被发现我们就去其他地方,再不行出国也好,总会有落脚的地方给我们两个。”我说完,在床上直起来腰,给她重新的盖好被子,黄泉也要起来,被我压在床上强迫休息

  “并不用马上起来。”我同她说,“好好休息一下为好,不然很快又会觉着累了。”

  我将话题引到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去,楼下种了什么花,这时候又有那几朵是开的正鲜艳的存在,傍晚我们可以去花那里吃晚餐,房东婆婆允许我们免费使用她的厨房。蝴蝶花们到底有多少种颜色,黄色,白色,浅红色……

  在听着我讲这些无聊论断的时间里,黄泉的手一直不愿意离开我的腰,她就那样别扭的揽住我的身子,我躺下来她旁边让她可以更方便一点,之后她好像有些倦惫了,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依过来我的怀中。

  “还是累么?”我问她。

  “没有。”她小声地回答,但我感到她更加的朝着我的怀里贴过来,像是要两个人在此处融化在一起的想法,抱住我的胳膊也开始不断的加重力量。

  随后,她用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我的怀中吐出来字节,但我没能够听清。

  “嗯?什么?黄泉。”我问她。

  “彻。”她说。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她,努力让自己的目光看起来足够温柔。

  “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我什么也解决不了,自己还在受着杀生石的影响,嗳,彻,要是之后我又变成原来那样,记着离我远远的,变成这种情况,真的非常抱歉。”

  随后,黄泉还是用着很小的声音,补充说道:“即使这样,我却还是贪得无厌的想要活下去,不知何故突然特别想要活下去,和你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来一年前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夏末,我的记忆中骑着大狮子的飒爽女孩,然后看着眼前的人。“我们一起生活下去。”我说。

第一百八十七章 然后,今后何在(之一)

  “杀生石令谏山黄泉恶灵化了。”电话那头传来消息。

  “是么?我知道。”我回答。

  “杀生石,九尾妖狐的灵魂碎片,纯净的妖力结晶体。得到它,就能就能欧获取无穷的灵力,但同时灵魂也会被活生生的吞噬,令自己化为恶灵。而且,会与九尾妖狐的怨念同调,企图摧毁世间的所有生灵。很可能谏山冥的死也是和杀生石有关。”

  “现在才知道么?”

  “我并非在同你抱歉,比企谷。虽说的确可能是我们把黄泉逼上了绝路。”

  “这我也能理解您。”我许久盯着面前的虚空某点。

  “但是,不管她有什么理由。不该染手的东西坚决不能触碰,她打破了那个禁忌。”

  “我不是也有一颗么?”

  “不一样,你父亲留给你的是处理过的碎片,专门用来处理神兽封印相关事宜的,和谏山黄泉得到的那种程度完全不一样。”

  “不都是碎片么?还分大小不成。”

  “喂——!”

  “明白了,黄泉必须死就是。”我还是出神的盯着某处,这次换成了举着电话的胳膊。

  “嗳,比企谷,你还有要做的事情,记住你的身份。”

  “有件事要问你来着,可以么,室长。”

  “请。”

  “为什么事情发展到最后总是有人要死?”

  “并不总是这样。”

  “但现在即是如此。”

  “由于错误,事态的发展与世界周遭的承受能力担负不起来这种错误的时候,犯下错误的某人就必然被换掉。当然,这只是其中关于对你的某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