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雪之下 第103章

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全员集中到一个地方,准备迎击。”岩端看过来我,“比企谷你去追谏山。”

  “嗯,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旁边其他人也附声讲。

  我看着周围的对策室人员,我自然想马上去找黄泉,把自己做过的恶心事情像是苍蝇一样一只一只啄着全部吃下去肚子都好,但在事态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已经没了任何祈求黄泉原谅的可能,事态已经到了一片黑暗中,做过的恶心事情要叫别人突然彻底忘记,这更加是不可能的程度了。我心想,我又能做到些什么事情呢。

  “我也要去。和阿彻一起去找黄泉。”神乐突然在一边看着我喊出来。

  “神乐……”

  “拜托了。”她对我低下头。

  “嗯,这里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够了。”岩端也如释负重一样。

  “我可不老,岩端大叔。我也才高中毕业两年而已。”樱庭和着声。“彻,黄泉她可就只能靠你了。”

  我从魍魉附身的尸堆中冲出去,并没有能去哪里追上黄泉的明确目的,神乐在后边跟着。

  比企谷彻并没有什么能追回来黄泉的想法和勇气。

  想起来,自己和黄泉之间的故事少的可怜,两个人一起去图书馆的时候从来没有在那里试着过拥抱,去水族馆的几次黄泉或者我也没有从水池旁边掉下去然后另一者也跳下去救对方的经历,况且两个人都会游泳,甚至在那次很严重的吵架之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都淡的稀薄。尽管已经有了那么多的人告诉我必须由我去追回来这时候的黄泉,或许黄泉也在那一头孤独的等着我去拯救她,但到此为止我个人的脑海之中,连一次都未曾浮现过,自己去拯救黄泉的可能性,并非是喜欢与否的态度,我喜欢她是明确的事情,可是这种情况又为什么呢?

  神乐花了很短的时间在旁边自动售卖机上买了热的咖啡,把纸杯拿过来递给我一个。

  “谢谢。”我说。

  “嗳,阿彻。”神乐看着我。

  “怎么啦?”

  “你怎么了?”她在后面站定,“你不愿意吗?”

  “什么不愿意?”

  “不愿意去找回来黄泉吗?”

  “哪有。”我说,“和你一样想着早点带黄泉回来的。”

  “是吗?”

  “嗯!”

  两个人继续沿着黄泉离去的方向走,道路上几乎没有车辆,我们为了省时间从横栏那边跨过去,神乐也压着裙子跳过来,路另一边全是茵茵煜煜的树影和霓虹灯,抬眼一望树叶上都沾了紫色红色的光彩,乌鸦们被吸引住了,纷纷站在光彩的下面,妄想给自己的身上也染一些缤纷的颜色去参加礼会,随即发现毫无作用后气急败坏的跳起来。

  两个人都绷着脸走下去,默默的相互不再说话。因此这会儿不免觉着刚才对神乐的话语像是在故意欺骗她一般,而且触动到了她这会儿心中真正的创伤。不免后悔的不行,但要开口抱歉却是另外一回事,彻底的开不了口。

  “阿彻。”她又在后面唤我一声。我回头去看她,趁着时间当儿她跑到前面来停下,用一双极为认真的眼神看我不动。

  “怎么了?不快点赶路待会儿找不到黄泉了。”

  神乐在黑暗中闭起来眼睛,露出来极为痛苦的神色在脸上,然后重重的呼一口气出来,脸上的那般痛苦也随着呼吸一拥而散掉。“因为突然觉着无论如何都有话要同你在这一刻之前讲清楚,不可以不明不白下去。”

  “找到黄泉之后再讲不行么?”

  “没用。”

  “没用?没用是什么意思呢?”

  “找到黄泉也不会有变化,没有人能得到拯救,谁都会变成一堆烂泥,大家都装着糊涂一头雾水的走下去,连路也懒得分辨,然后呢,这样就能幸福吗?虽然只是我个人的感官,但是,阿彻你自己已经放弃了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归根到底我们并不是无能为力(之十一)

  我从正面看她的脸,停了一下,她像是要努力笑出来却未能如愿的样子,一声不响的沉沉低下去脑袋。“神乐!”我声音干涩的要炸开来。

  “嗳!阿彻。”神乐说,“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放弃黄泉了,我说的是现在的情况,别想着否认,我能感受的到,感受的清清楚楚,不然不会非停下来花时间陪着你讲这些话。”

  我唯有沉默。

  神乐也不声不响的站前面看着我的任何动作,接着略略咬起来嘴唇,用一种极为哀求的目光看着我,样子好像在说告诉我吧,阿彻,求求你都好,别再浪费太多时间了。

  “是绝望来着。”我好歹发出来声音回答她的祈求。“绝望到认为自己做什么都不再会有作用,之前在脑袋里面也试着挣扎,但完全没有作用。”

  “绝望,为什么绝望呢?”

  我还是只能无言。

  “因为那个雪之下?”

  “是的。”

  “喜欢她并且这会儿想放弃黄泉了?” 她的声音中全是惊诧和不甘心。

  “不是,也喜欢黄泉。”

  “两个人都喜欢?”

  “对。”

  “阿彻,倘若我如今非要做选择呢?如果从两个人中非要选择出来一个。”

  “没办法选择。”我低头回答,然后看着她。

  她略微眯起眼睛来看着我,“我不管,非要阿彻你在这里做出来一个回答又如何?”

  “真没的可能?”

  “怎么没的可能,大家一起痛快不好?你随便选一个,哪怕点小鸡揪花瓣也罢,两个人里面选一个出来,好比是喝咖啡,方糖和蜂蜜随便由着你选择加一个,这点事情都做不到?这有什么困难。”

  她接着说,“而且随你选择的好,什么责任都不用你来担负,要是选了那位雪之下,我自己一个人坐出租车过去找黄泉就好,要是还顾及旧情,而且内心真心实意的愿意和黄泉在一起,从此不去理会那位雪之下,我们两个一起过去,要是黄泉不原谅你对别的女孩子曾经做了那些事情,我帮着你求情也好,阿彻你担保不再犯相同问题,不是还有机会,真的,真的只是需要你的选择罢了。”

  我喟叹一声:“没那么简单容易。”

  “那里复杂,哪有复杂,我不懂啊,阿彻你倒是告诉我也好啊,为什么不能只喜欢黄泉一个人啊,为什么要去找那什么东西的雪之下,她哪里比的上黄泉好啊,阿彻你也是,三心二意还摇摆不定,在这种时候还是要跟我讲什么没那么简单,我就是不懂啊,黄泉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为什么我们两个就不能去拯救一下她呢?我不懂啊,我不明白啊,比企谷彻你倒是讲清楚给我啊。”

  神乐往常求我或是黄泉帮她做事情,很多次我们背着黄泉帮她写国文作业的时候,她总是在在祈求我之前明显的报以微笑出来,露一张栀子花一样明眸皓齿的笑脸,这会儿却是整个的欲哭泪下的楚楚动人,哭的真想让人把天底下所有的糖果都送给她换得她心情能稍微好点,她在哭,连天地,仿佛全世界都要陪她一起掉眼泪。

  我看着她脸上跑出来的泪痕,看着她因为伤心狠命垂下去的脑袋和那头才不到肩膀的短发,她的瞳仁中也全是泪液,仿佛在银河水中泡了拿出来。

  “跟你说神乐。”我过去扶起来她的脑袋,“给你讲了说可好?”

  她默默的听着我的下文。

  “没有什么规定会告诉我们,任何人一辈子只能有一次对异性突然间刻骨铭心透彻心扉的感觉,两个人因此或者某人单方面的死去活来。五年级时刻,遇上雪之下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没有朋友,没有亲情,什么都没有,每天的生活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喜欢雪之下这一件事情。”

  “我们本该成为交往时间更长的的朋友,或者某一天由我主动来提出更近一步的关系,说实话,离了雪之下后我再没有过一个朋友,在黄泉之前一个也没有,总是用着心思去钻研和别人的关系。”

  “我整个小学时期保留下来的记忆,只有和雪之下在一起时候的亲亲密密,现在想起来的时候,我还是会惊奇自己当年的那种感觉,那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什么都不考虑,什么回报都不计较,只对了一个人全心全意,我那时候就是这样喜欢着雪之下。”

  “黄泉呢?”神乐抬头问我,“黄泉算什么?附带品还是替代物?”

  “不是。”我摇头,“之前说过,离开雪之下后我开始试着刻意了去钻研同别人的关系,我去找和自己趣味不投的人相处,只因为我们同时在周遭人际环境中属于孤独者,而某天,这种特意被我营造出来的关系瞬间塌破后,加上自己的父亲突然死亡,之前是没有亲情,这回连唯一隔几天可以见面的亲人都不再有了,就更加的自我封闭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的周遭全是昏天黑地,一个女孩子骑着狮子闯进来,这是我对黄泉所有时间里一贯的感受,她温柔了我的整个人生,所以我总是觉着,我肯定能和黄泉就此长相厮守下去,这没有什么疑问的,甚至我现在还是这样想法。”

  “我连人生都是因为黄泉才突然出现了黑白色之外的色彩来着,我不知想过多少次,我们两个人一起变老,过普通生活,甚至在那次和雪之下发生那种事情之前,我也幻想着就这样忘记掉雪之下也好,雪之下是我的惊艳时光,她给我的人生带来了初次的刻骨铭心感受,可仅限于此。”

  “那就仅限于此好了啊,你自己都答应的吧?”

  “可是终归和雪之下还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说,“因为我个人的关系,并且,雪之下是第一次。”

  “第一次到底有什么作用,第一次就得要我一辈子去负责任不成,我自己也不大清楚,不过至少不能就这样说放弃掉雪之下。”

  “或许可以这么说给你听,小时候在雪之下家听她弹钢琴,和后来和黄泉一起在那间出租公寓里面躺在黄泉腿上,大约是我人生中一并最幸福的时光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归根到底我们并不是无能为力(之终)

  我从身上解下来外衣给她穿上,神乐呆呆杵杵的站我前边,嘴唇上一点血色都展露不到的样子,犹如两瓣小溪中突然快要交汇的地方,中间开一点微张的唇齿,站在她的面前一看,她已经长了很多了,之前站我旁边只有胸口,现在已经快要赶上肩膀位置。

  “而且不止是雪之下那件事的缘故,我的想法也有问题。”

  “想法?”

  “是的。”

  她主动的扣起来我外套的拉链,用着不大的动作翻好衣服的衣领。眼睫毛微微颤动的看着我。

  黄泉总是对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秉持一种默默以待的态度,或许这和我们关系伊始的模样有关,这桩婚事是我的已经死去的父亲和她刚刚去世的父亲之间的某种协定,他们说我们之间有过婚约,于是我们之间很快自然的在了一起,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味,相反,在和黄泉坦诚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已经找到了相互之中的快乐与爱情,那真是足够美好,足够简单的女孩,当然,前提是没有我的背叛。

  “随你吧。”在幻想中黄泉这样绝望的对我说,“找你的虎耳草女孩去好了,她总归是比我好很多倍的家伙,陪着她去笑个不停吧。”她不会愿意听我解释,当然我本身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无法辩解,于是她自然的离开了我,这种离开到底是个什么情形的意味呢?

  我去找她,她会冷笑着说,“这就是所谓的丈夫责任吗?在新婚之前就守不住耐心和好奇度的恶心家伙,有人愿意和这样的存在度过剩下的半生吗?我为什么不去找只沙漠的老骆驼呢?”

  可是关于我和雪之下的事情,黄泉对我本身什么也没说,之前在刚见面的时候没怎么谈,以后也一直没说,只是转头走掉。

  或者说这会儿我倘若见了黄泉,同她说告饶哀求的话,“好黄泉,我错了,你回来我身边,我保证之后不再犯错。”这样的卑劣语言,我到底是要有什么样的身份来阐述于她这些论调呢?我什么身份都没有。

  我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是头驴子,这会儿可不可以放声大哭一下?当只驴子好了。

  黄泉离去时的沉默不语,以及那种溢于言表的憎恶之情,我不知道她在憎恶我本身还是在憎恶我背叛她的事情,总是就是那么回事,那种表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黝黑黯淡的夜色中,神乐突然朝着我张开来双臂,我注意到她的眼角有些泪痕,她扑过来,一下子钻到我的怀里,将整个脸庞贴在我的胸膛上,臂弯像是要拼命抓住什么不放一样勒住我。

  “……唯你而已,只你一人可以劝回来黄泉了。”神乐说,“阿彻,只是你一个人才有的能力。”

  “我知道,我知道。可哪怕黄泉只是站在那里,我连开口对她的勇气都不再有了,我做了那种背叛的事情,我没有任何观点和立场可以支持自己,我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给一个原谅自己的理由啊。”

  “那又怎么了?”

  “所以说没可能的吧?”我一如要丧掉所有气息的回答,声音中还有连自己都察觉出来的绝望。

  神乐抬头看我。“阿彻你又不是黄泉,不能光顾着用自己的想法给黄泉的决定涂颜色。”

  “我是说。”我也去看神乐,“我是根本没有机会的,这种事情要是能被原谅掉,不,根本不存在的啊。”

  “跟这个没有关系。”神乐说。

  “怎么可能没有。”我回答。

  “没有。”她坚定的看着我。

  她的脸庞更加的贴紧于我,这会儿双眼已经闭阖起来,“你知道,阿彻。”她用很大的声音几乎是朝我嚷一般说,“之前看到你和黄泉关系那么好,我很高兴,我是说,我对于这种事情都有些嫉妒过头了,黄泉和我在一起也没有过那种程度的开心。她需要有人,有人,怎么说呢,黄泉身上的压力太大了,需要有人帮她,有人能理解她。”

  “因为我清楚知道自己不能够彻底的理解她,可是你身上却意外的就会拥有这种让我嫉妒的东西。黄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只是一个恰当的字眼,你们就会很默契的相视而笑。这是别的人和她都不会有的情况。”

  “那种程度的情况谁都做的到了。”

  “是你将这种情况的必要性过度简化了而已。”

  “我认为不是的。”

  “所以呢?”她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