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从她的话里能听出些恨意，也许她对除了伊丽莎白以外的所有初代种都抱有浓烈的偏见，就算伊丽莎白是她真正的生母，在发生换血那件事之前，密瑟尔对她的态度也非常糟糕。
更别说是直接对赫卡忒动手的红桃Q。
无衣轻轻抓紧密瑟尔的肩膀，凑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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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井梯攀爬而上，逐渐有了些微弱的光照，无衣也能稍微看清周围，等到达地面后出现在无衣与密瑟尔眼前的是被一些杂物箱子堵住的出口，只有一点光从外面透入，非常安静，连电子器件的轻微鸣响都听不见。
趴在杂物箱子上听了半天，密瑟尔说道，“外面没人，我们走吧。”
“真就这样出去啊？”
“别怕，都废弃这么多年了，从积灰都看得出来这里面怕是五六年没走过人，哪还会有人管这种地方。”
密瑟尔无所谓地耸肩，开始把堵住门口的箱子给挪走。
血魔真祖的力气完全不是人类能比的，一点杂物箱搬起来有如探囊取物，轻松写意，两三下就和无衣一起钻出这条黑漆漆的走廊。
果不其然，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处存放备用零件和线缆的仓库，周围散乱放着不少塞满零件与捆绑线圈的纸箱木箱，一个人都没有。
“很好，成功潜入进来了，接下来就是目标的情报搜集，然后再伺机将其擒拿或者击杀，这样就完成了。”
无衣点点头，双手叉腰，对自己优秀的潜入能力非常自豪。
密瑟尔伸出一根手指，轻敲无衣的脑门，“蹦。”
“唔呀！”
“明明就是我在潜入，无衣你还差点暴露了。”
“哪、哪有！我那是在小声说悄悄话！”
无衣涨红了脸试图反驳，可这辩驳却显得苍白无力。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是这块料，就暂且当成是跟密瑟尔来了一出规模宏大的逃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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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仓库里拍打掉灰尘，把帽子戴正，再稍微做了点不会让人一眼认出来的伪装后，无衣与密瑟尔离开了这间仓库，悄悄溜进塔内。
今天的游客数量不是很多，人群稀稀拉拉，无衣带着密瑟尔在申城历史博物馆里简单转了一圈后，径直走进往上层办公层去的电梯。
数字一点点上升，与目标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无衣在脑子里再次复现了一遍有关对方的全部信息：
信号维护员，黑色休闲装，青年猫男，戴一只灰色边框近视眼镜，最具代表性的特征是他深灰色的头发。
有了这些信息和一张照片，对于记忆力超群的无衣来说不难认出对方，只要能认出来，就可以立刻像召唤替身一样让密瑟尔停止时间，朝他一顿木大后拖走，或者直接当场干掉。
至于其他目击者……
无衣摸摸兜里那枚流星让协会给自己新发的S级英雄金质徽章，虽然自己是后勤部的人，可S级金质勋章超级管用，只要说这是英雄协会执法的话就没人会有意见。
“嘶……呼……”
无衣深呼吸一口，平复紧张的心情，再把手机揣进兜里振作精神，静静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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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清脆的电梯铃声。
出现在无衣眼前的是一条办公室走廊，和一般的写字楼办公室有点不太一样的是，这里的走廊和房间布局非常具有明珠塔的风格，要从电梯走过去信号管理部门还要走一截路才行。
办公层里空空如也，办公室都是大门紧闭，似乎现在没人在这里办公，这更给了无衣悄无声息前去信号管理部办公室的机会。
穿过走廊，悄无声息地停在门口，密瑟尔朝无衣做了个等待的手势，二人早已在血誓层面形成默契，无衣走到一旁给密瑟尔让出位置，待密瑟尔停止时间，二人方才打开这扇办公室的大门——
密瑟尔头一个窜进屋子里，无衣随后进入，但二人却同时愣在门口，一时忘记了这是被停止时间后的世界，“什……什么，他怎么……？”
无衣结结巴巴地说道，眼前这一幕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预计的场面应该是密瑟尔和无衣在静止的时间中轻松制服对手，然后密瑟尔强力压制住他，再从他嘴里得到想要的情报，最后带着他或是他的尸体离开，……可是，无衣眼前的办公桌后，那张转椅上，仰面躺着那深灰色头发的猫男，他身后的墙壁被喷洒泼溅的鲜血给染红。
他死了。
五十七、黑棋的执棋人
“小心，别离开我身边。”
比起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给镇住的无衣，密瑟尔对这场面早有了心理准备，立刻把无衣朝自己拉近，唤起血潮全力警惕。
在静止的时间里看着这具尸体，无衣蒙圈了。
他脑子里构建的一切可能性都在看见尸体的刹那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对现状的强烈怀疑，甚至想要推翻之前的一切已经是既定事实的推论。
深灰色头发的猫男，琼道尔的线人，这次行动的目标，无衣却只看见他的尸体。
按理来说，他应该在密瑟尔停止的时间中被制服，还会挣扎一下质问到底是谁，再在无衣与密瑟尔说明来意后伺机反抗逃跑并通知琼道尔，最后被密瑟尔无衣给干掉或是打晕了带回去审讯。
这才是应该有的剧本，可是，他却在无衣进来之前就死了，看起来是自杀，现在谈这些并没有任何合理的价值，唯一能起死回生的伊丽莎白不在这里，再加上这附近很有可能潜伏着其他更加可怕的对手，无衣不会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让伊丽莎白使用【鲸落】将他从死亡中回归复生。
一个人的死必定是有理由的，琼道尔的线人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自杀身亡，除非他自己预见了失败的未来并感到绝望，但要是这样就自杀的话根本说不过去，除非这场自杀是故意的，是某人的蓄意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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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止的时间逐渐流逝。
五秒过去，六秒过去，周围依旧寂静如常，停止的时间中没有任何扰动干扰的痕迹，看起来周围似乎并未埋伏某些拥有时停抗性的杀手刺客。
无衣忽然朝那具尸体迈开脚步，密瑟尔连忙伸手把他拉住，“无衣！现在别过去！”
“……我得去看看，那边好像有东西。”
“有东西你也不能去，万一是陷阱怎么办？！”
密瑟尔语气坚决，反对无衣就这么往那地方过去。
陷阱啊……
是有这个可能，也许那只是个诱饵，可无衣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必须过去，至少要知道他为什么会死。”
“那我和你一起去，我先看看情况，没问题你再上。”
密瑟尔一副铁了心要把无衣给护住的模样，无衣轻叹一口气，同意了密瑟尔一起过去的要求。
二人在静止的时间中挪到那张办公桌后，再走到转椅旁，仔细观察墙上的血迹，血迹已经有些干涸，绝对不是新鲜的，他头上那骇人的伤口说明他是吞枪自尽，可他究竟死在什么时候？他真的是自尽吗？还是说有人想伪装成他自杀的模样？
如果【剖骨刃】贝尔丽丝在这，她的法医学和死亡医学知识肯定会给在这方面并不是很擅长的无衣一些提示。
“……他真的死了。”
保持护住无衣的动作，密瑟尔第一个走近，拿起桌上那把枪口染血的半自动手枪，她对枪支并没有什么认识，不过这把枪显然不是什么廉价的量产货，从枪上的花纹来看这肯定是一把价格不菲的纪念枪，甚至是某个公司的限定版。
密瑟尔的知识仅限于此。
“这应该就是他用来打穿自己脑袋的枪，”
无衣接过密瑟尔手里的手枪，伸手在枪口大概比划了一下，再仔细看了看枪机与击锤，说道，“45口径，M1911，好像已经停产了。”
“无衣你居然认识？”
“当然认识，我可是军医出身的。”
放下那把已经停产了的手枪，无衣示意密瑟尔解除时停。
时间重新流淌。
浓烈的血腥味顿时涌入无衣与密瑟尔口鼻，对密瑟尔来说这倒是没什么，无衣也因为早就习惯了血腥味，鼻翼微动，轻皱眉头仔细观察，终高医里最优秀的法医与急诊专家是贝尔丽丝，精灵医学界最优秀的专家，就算是无衣也没法在法医学上胜过她，但分辨这种伤还是很简单的，“颅脑枪伤，颅底颅顶穿通伤，颅内大血管破裂，颅骨粉碎性骨折……我没有仔细看他其他地方，但有这面墙的血迹就足够了。”
“这么多喷溅的血，说明在枪伤时他的血压处在一个相当高的位置，心脏在脑死亡之后依然触发了低血压反射，维持了一段时间的血压，这才造成如此大量的喷溅。”
给密瑟尔简单分析了一下这些血迹的痕迹，无衣又俯下身去，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捡起一枚金属制的弹壳，与手枪匹配，可以相信是这把枪里发射的子弹。
吞枪自杀，很经典的死法。
可这也意味着基本排除他杀的可能性，这人只能是自愿吞枪自杀，可又是谁把自杀后的枪放到桌面上的呢？
“蓄意谋划的自杀。”
无衣感觉脑袋有点涨，说出这个别扭的分析。
本来他就没有侦察方面的天分，学医已经够艰难了，还要无衣像贝尔丽丝那样学一手刑侦简直是要无衣的命。
琼道尔的线人，在结界即将布置完成前的关键时刻自杀身亡，就好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这是红桃Q的计策，还是说只是巧合而已？……
“啪，啪。”
屋子里忽然传来掌声。
察觉到第三个人的气息，密瑟尔几乎立刻唤起血刃，指向声源那突然从影子里现身的正在鼓掌的男人，“谁？！”
影幕盖住了他的面容与上半身，无衣与密瑟尔一时没认出来，密瑟尔立刻大声喝停对手，空中几乎顷刻间飘起无以计数的细小血刺，她的控血能力随着真祖血统的浸润而越发纯熟，无衣觉得此时的密瑟尔完全可以跟当初以王权压制的霍华德正面对抗，只是可惜后者挨了老妈一拳，到现在还卧床不起，嗝屁不太可能，但至少得躺个一年半载。
“很完美的推断，不愧是鬼人源氏的继承人，大江山未来的统治者。”
“这声音…………”
无衣顿了两秒，看向从影子里走出来的男人，他穿着华丽的血魔贵族装束，不再是黑帽黑斗篷的模样，一反往常，血魔初代种，【枭】琼道尔
申城九阶法结界的布置者，拉克西斯计划的执行者，无衣所认为的幕后黑手——就这样出现在自己与密瑟尔面前，为自己的推论而鼓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无衣出声质问。
“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呢，就像你们两个一样。”
琼道尔摊开双手，表情淡然。
气氛紧张而压抑。
五十八、又一次的质问
密瑟尔横在无衣身前，与琼道尔对峙。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对话，源无衣，何必搞得这么紧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