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糟、糟糕！完全没看路，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在心里惊恐地叫道，无衣惊慌失措地想要伸手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子，可这一甩什么都没抓到，倒是把遮掩鬼角的帽子给一并甩到半空，“——噗！”
灵能波动，有某种柔软的东西从背后托住了自己，无衣就像撞进海绵一样被牢牢地稳住。
“你没事吧！？没摔到什么地方吧？！”
某个女声惊慌地说道，直到此时，无衣才从一瞬的茫然中恢复过来，与那身穿秋季毛衣与裙装的少女隔空对视，两人的眼神同时愣住。
十、归途
两人的眼神同时愣住。
面前这人类少女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岁，绝对不超过无衣的年纪，她身穿看起来很暖和的毛衣外套与棉裙，裙子底下是棉质裤袜和棉鞋，常见的秋冬季打扮，留着漂亮华丽的金发，身上传出柔和但不可抗拒的灵能波动，失去运动帽的遮掩，白鬼柔顺的白发飘扬落下，同样被那柔软的奇妙力量给接住。
无衣全然没注意到运动帽被自己给甩掉，重点放在背后那柔软的念动力之上，接住自己的是她的心灵异能吗？
从能力作用的类型来看像是念动力——最为人所熟知的心灵异能，也是最经典的能力之一，作用效果简单粗暴，非常容易理解。
但一般来说念动力可没有这种软绵绵的感觉，无衣曾经体会过被念动力所抓持的实验，就像是被结实的绳索给困缚或者被钢铁大手给抓住，那时候实验方并没有发力只是简单地抓握，但这种坚硬的感觉却让无衣有了先入为主对于印象，可为什么她的念动力会这么柔软呢，难道是因为灵能等级比较低吗，那样也应该是坚硬的灵能才对吧……
“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正当无衣沉没在念动力之中无法自行起身时，刚才撞到无衣的赤影好像也从茫然中反应过来，上前抓住无衣的手腕把这白鬼从念力的托举中拽出来，无衣注意到她的面容与造型，束成两只低垂马尾辫的赤发，刘海稍长，发梢盖住眉毛，一对昂起的鬼角直接暴露在灯光底下，反射出一道夺目的白光，她与无衣身材一致身高相仿，怀里抱着一只看起来挺沉的纸箱，应该是在不远处那家超市里买的商品，赤鬼，没想到居然会在这购物中心里遇到赤鬼，看她的模样像是跟红烨相似的混血赤鬼，可她怎么会……
“沙沙……”
耳边传来奇怪的摩挲声，耳廓被什么东西摩擦着有点痒，无衣下意识伸手去挠，抓到自己散落在肩上的长发，愣了一秒，伸手摸摸脑袋，却并未摸到本应扣在头上遮掩鬼角的运动帽。
帽子呢！？丢了吗！？
无衣浑身绷紧，终于反应过来那个用念动力接住自己的少女为什么会有那样怪异的眼神，想必是看见了自己的鬼角和白发，所以才会露出那种表情吧。
“……咳。”
人类少女轻咳一声，将呆住的无衣与赤鬼的视线同时吸引过去。
“非、非常抱歉，我姐姐撞到你了，如果有伤到哪里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
她用相当流利的东国话说道，同时指尖微动，念动力便将无衣飞出去的帽子给拾了回来，递还给面前这不知所措的白鬼，无衣慌忙扣上，那赤鬼也被人类少女扣上一顶稍有些别扭的毛线帽，也像是为了遮掩她的鬼角，比起这些，无衣更在意她刚才的称呼，她称这赤鬼是“姐姐”……？难道她们两个是姐妹吗？赤鬼和人类是姐妹关系？
没让气氛尴尬太久，无衣稍事整理衣着，把凌乱的头发随手抓两下甩到背后，衣摆拍打整齐，这才打算应对面前这二人，“没、没事的，”无衣点头说道，“是我走路太急了，所以才会……”
“没事就好，姐姐你下次也别闷头走路，别又撞到别人。”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回家去吧。”
赤鬼满脸无奈。
二人走出没几步，赤鬼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看向无衣，盯了几秒钟，赤鬼说道：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简单明了的道歉，随后，这对奇怪的姐妹迅速消失在不远处的电动扶梯上。
无衣张望着她们二人离去的方向，心里却越发觉得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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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新鲜热乎的汉堡炸鸡回到服装店，看见老妈和密瑟尔给沐风挑选的新衣裳，无衣觉得这件事果然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比较好，便带着晚饭与换上新衣裳的沐风一起返回旅馆，在路上时，无衣打量观察了一会儿沐风的新衣服，牛仔吊带裙，刚好遮住小腿的棉袜，还有一双朴素的圆头鞋，乍一看是很普通的打扮，可穿到沐风身上却莫名地适合，尤其是在她收敛双翼踱步走路的时候更能彰显她身为翼人的身材。
“很不错嘛，这身很适合沐风你穿。”
无衣给出相当高的评价。
沐风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她自己身上穿什么样的衣服，可听到无衣的高评价，这只森鸮的视线还是有了些许飘忽。
毕竟没人会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就算嘴上说着没问题，可以不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会想要弄明白，这是人之常情，沐风当然也不例外。
更何况这身牛仔吊带裙正好符合沐风的气质，换成无衣来选的话可能会跟沐风一起陷入选择困难。
森鸮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扭头看向无衣，“但是这身很贵吧，我穿手工织的就行了，没必要这么浪费——”
“这怎么能叫浪费呢！这可是我们的心意，沐风你再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
密瑟尔打断沐风的话，保持着黏在无衣身边的姿势朝森鸮说道，故意做出生气的表情。
这只萝莉血魔生起气来完全不吓人，无衣苦笑着被她给老妈源无心夹在中间，也没法劝解，只好任由沐风自己去解决。
森鸮顿了一会儿，轻轻点头。
“……好吧，既然是你们的心意，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不叫保管，要经常穿在身上！而且噗哦哦哦哦哦哦！？！”
源无心也一起出声纠正，眼看着她嘴里喷出面包屑，无衣面色铁青地伸手把自己老妈的下巴给摁住，往她嘴上轻轻一拍，把那口汉堡给她强行拍进肚子里。
看着这对看起来完全是双胞胎实则是对母子的两人，沐风与密瑟尔同时露出笑容。
总之先回去住处吧，明天早上无衣还要带着伊丽莎白出门，今晚得抓紧时间休整一下。
密瑟尔这样想着，歪头看向正在监督源无心老实啃汉堡的无衣，在鬼岛确认心意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虽然好像没有刚开始时那么亲密，可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心思，并不需要再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但要是一天看不见的话还是会有所想念，“……密瑟尔？在想什么事吗？”
无衣察觉到密瑟尔的视线，回头看向她，好奇地歪头。
密瑟尔一言不发，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无衣鼻尖轻轻一刮。
十一、晴朗的早晨
第二天，早上八点。
无衣从旅馆的大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地板上到处都散落着睡衣内衣，一眼就能明白昨晚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想必是令人面红耳赤脸红心跳的桃色之夜。
但这余韵可不能延续到今天——虽然无衣很想偷偷给密瑟尔下药然后在早上来第二回合，可今天还有正事要做，绝对不能再贪恋这暂时的愉快，把正事做完了再一雪前耻也不迟，自己想在床上打赢简直太简单了，只要用体液把密瑟尔给药翻，自己就可以在她脸上为所欲为，无论什么体位都有足够的时间一转攻势。
只要不让密瑟尔过度摄取鬼人的体液，那样可能会中毒太深由麻痹转为深度抑制，那样说不定还得想办法抢救她。
无衣不再去想这些会让人产生误会的剧情，把这身昨天刚换的丝质蛋糕边内衣穿上，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起床了！ 懒虫！”
然后往密瑟尔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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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半。
用过早餐后，无衣密瑟尔与伊丽莎白站在旅馆门口，三只年龄代差以十倍计数的萝莉们高举双臂，迎接这人类世界的朝阳。
“唔哦——！”密瑟尔大声嚷嚷。
“嘎哦哦——”
伊丽莎白发出贝希摩斯的叫声，无衣有点怕她会读条召唤黄道陨石。
这曾经的初代种并不是头一次来人类世界，但她最近一次来的时候第二次千禧年战争还没开打，那时候人类世界还是个宗教国，内部还有不少信奉夜女神阿尔忒弥斯的人类邪教，伊丽莎白那时候没少到邪教去做演讲推销魔界滞销的夜女神圣典恰烂钱顺带旅个游。
后来邪教被宗教国给剿灭了，伊丽莎白也就失去了这项收入和外出旅游的机会，再加上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件，她从此对人类世界的印象便停留在了中古世纪的坚城大炮与魔网魔法，如今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伊丽莎白完全没想到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城墙变成了高耸的摩天大楼，汽车在沥青水泥路面上穿梭奔驰，彰显著人类世界反超魔界的技术水平，同时也肆意地展示着这份钢筋水泥所独有的棱角规整感。
等流星和最近毫无存在感的艾琳也收拾好离开旅馆，无衣便领着她们朝今天预定的地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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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与密瑟尔热烈地讨论着周围的房屋与城市景观，无衣走在一旁当个沉默的聆听者，同时用地图确保自己不会把她们给带迷路。
今天的天气相当不错，早晨阳光明媚，虽然被周围的建筑给阻挡了不少，可只要抬头一看就能很轻松地看到极远处的天空，可以说是万里无云，无衣看了艾琳一眼，这个毫无存在的人类少女已经多久没出过场了呢？久到无衣都快忘记她的存在了。
前段时间的魔界之行她跟着走完了全程……虽然从头到尾一直没她什么事。
“……艾琳。”
无衣出声唤道。
听到无衣的声音，艾琳转头望过来，迟疑片刻后朝无衣轻轻点头，“唔，突然叫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突然想叫你一声。”
“……”
艾琳露出鄙夷的眼神，一幅“别拿我当玩具”的模样，无衣卖了个萌从她这里萌混过关。
“最近都没看到你呢。”
“那当然了……那种级别的战斗我也完全无法插手嘛，反正我也是废物，就安心混吃混喝好了。”艾琳自暴自弃般说道。
虽然无衣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可也不能就任由她这么自怨自艾，只好苦笑着安慰，“是我们进展太快的原因啦，而且你也起了不少作用嘛。”
“是是是，我的作用就是陪青霞和流星前辈打牌，偶尔再打点杂——”
“可别这么说。”
流星突然插入对话之中，显然，她也听见了艾琳的自暴自弃，便选择打断艾琳的自我叙述。
艾琳略一愣神，流星接着说道：
“我刚成为英雄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候我对心灵异能掌握得还不够灵活，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到底该干什么，后来我才慢慢地成为S级英雄，也就逐渐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一定有适合你做的事，所以不要再说自己什么都不行了。”
流星这是在安慰吗？无衣没太弄懂，但从艾琳的表情来看好像确实是在安慰，虽然这话也太空泛了一点。
艾琳挠挠侧脸，脸有些红。
“这个嘛……我、我也只是说点心里话而已啦……”艾琳小声说道。
自己以后能做什么？艾琳心里开始转而思考这个问题。
是跟着无衣一起满世界游荡做一个还没上岗的实习护士？还是在无衣的帮助下重回英雄协会当个B级英雄？
又或者是当个简简单单的店员打工仔，重新补回户籍，再想点其他办法混日子？
未来真难啊。
“有想出什么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