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脑子越想越乱，翼人少女将刚羽摁紧几分，朝密瑟尔开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都铎氏族特有的力量。”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只是个普通的旅行者，”密瑟尔昂首道，“跟我比起来，你的身份倒是有点特殊。”
“……我就是个开杂货店的小市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跟我装傻呢，一个杂货店老板怎么会拥有这么高超的刚羽投射技巧？”
“…………”
翼人少女没有回答，她知道自己瞒不住这显而易见的重点，刚羽确实是翼人族天生的自卫武器，可真正能熟练运用的人却少之又少，更别说是随手抛出刚才那钢刃箭雨了，只有经过严格灵能控制训练的翼人才能做到。
见对方哑口无言无法反驳，密瑟尔收回鲜血长枪，不再步步紧逼，一方撤除，翼人自然也收回刚羽，紧盯着密瑟尔，试图从她脸上找到想要的答案，等二人从空中降落到地面，翼人少女出声道：
“——你到底是谁，”
“【月夜】已经不存在了，为什么要把我逼得这么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简短的两句质问后，密瑟尔却说出一个无衣从来没听过的称号，“我的名字不重要，但我知道你是谁……【月夜】德文郡行动站站长，【阿特涅安的鸢尾花】。”
“——！？！？！”
“今天晚上只是踩个点，我明天再来找你。希望明天你不会这么急躁。”
翼人少女如闻雷鸣，浑身一抖，翼人鹰眼中的神色惊诧不已，又充满了困惑与不解，可密瑟尔却并未多做停留，回头走到老实缩在门板后的无衣身边，把无衣扶起来，又把门板给别人店面重新装上，便是迈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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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衣利用血誓戒指看完了全过程。
从她俩那短暂但凶险的战斗过渡到亮明身份仅数十秒，密瑟尔最后说的那个称号也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可是，密瑟尔干嘛要走？不是都彼此确认身份了么？
无衣不知道，无衣也不敢问。
那翼人少女没有追上来，密瑟尔拽着无衣原路返回，一头钻进繁华的夜市，从二人短暂的交手中回归正常，周围这份嘈杂令无衣有些错乱，又不敢在有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询问密瑟尔，密瑟尔可没急着往旅店走，眼看时间还早，索性领着无衣在夜市里逛了起来。
“干什么啦，咱们不回去旅馆跑这来干嘛。”
“反正回去也是闲着，无衣你不是第一次来么，不想看看魔界夜市都卖些什么吗？”
密瑟尔一反刚才短暂交手中的严肃，重新变成那个天真可爱的血魔萝莉，无衣的语气有些担忧，望向周围的目光也带上几分不安。
“刚才不是都看过了么，而且外面这么多人——”
“怕什么！我会保护你的！”
……周围这么多人，密瑟尔还敢这样浪，万一真被人给认出来怎么办，可密瑟尔不回去无衣也不敢一个人走，更何况他还不认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路再暴露自己鬼人的身份……比跟密瑟尔在夜市里转悠还要危险，无奈地叹息，又拿密瑟尔没办法，无衣只好被她给牵着开始在夜市里闲逛。
逛就逛呗，还能单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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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逛，无衣脑子里一边回想刚才那翼人少女，翼人的年龄和外貌并不匹配，跟血魔相同，另有一种办法来判断他们的年纪，那便是飞羽的长度与密度，年纪越大，飞羽越多越密，刚才那双翼足够把身体给包裹起来的翼人看起来只是少女模样，可无衣却觉得她在年纪上应该跟密瑟尔差不多，而且，无衣对密瑟尔所说的那个称号也蛮在意的，【阿特涅安的鸢尾花】
阿特涅安应该是代指魔界中部翼人领地的阿特涅安城，无衣对那里了解不多，只在照片和电视上看到过那里由翼人们修建的震撼人心的树屋，难道那翼人是个有名的翼人战士？还是说只是密瑟尔见过她？
在无衣沉思的时候，二人正好转到一家饰品摊前，密瑟尔稍作停留，伸手从摊上拿起一只发卡，在自己头发上比划了一下找个合适位置夹上，“无衣你看，这个好看吗？”
“……”
“无衣你看看嘛！喂！”
密瑟尔伸手戳了无衣几下，无衣猛然惊醒，连忙定睛看向身边这一脸不满的萝莉血魔，“啊啊？抱、抱歉，我在想点事情。”
“干什么呢，一个人在那发呆，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密瑟尔撅着嘴说道，凑到无衣面前，展示起自己头发上那只发卡，嘿嘿一笑，“怎样，好看吗？”
“啊……挺好看的。”无衣点头即答。
密瑟尔耷拉着眉毛，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在敷衍吧。”
“没有哦，我对发卡不是很懂，不过密瑟尔你戴着很好看。”
无衣笃定地回答，非常认真。
他对发卡几乎没有了解，最近几年无衣一直都是人类状态，偶尔回到鬼人姿态时都穿着巫女服，根本没有机会梳妆打扮，再说了，无衣对梳妆打扮也没什么兴趣，一门心思投入学习和治病，完全不想这么折腾自己，看见无衣这么认真的模样密瑟尔也没了脾气，在饰品摊的镜子前自赏起来，真要说的话，密瑟尔就是个完美的衣架，她不管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饰品都很可爱，头上那只小巧的发卡只是个点缀而已。
……
大概在夜市一直逛到十点，密瑟尔这才提着几只口袋跟无衣一起返回旅店，全都是密瑟尔买的饰品，无衣很担心她脖子上到底能不能塞得下这么多挂坠和项链，“你又戴不完，干嘛要买这么多。”
“因为好看嘛！而且无衣你也可以试试哦，很好看的。”
“……我戴不习惯。”无衣眼角微跳，尝试拒绝。
“试一试呗，戴了一次就会想戴第二次啦。”
“不要靠近我啊啊啊啊啊啊？！”
无衣逃也似的钻进被窝。
密瑟尔没有追上去，饰品这种东西全看个人喜好，无衣没戴过也不能强求，正好自己也可以在没事的时候把玩，就当成是收藏品吧。
于是密瑟尔换鞋关门坐到床边，把无衣从被窝里拎出来，安逸地躺在无衣大腿上，“……还要膝枕吗，出门之前没枕够么。”无衣无奈地说道，可还是乖巧地坐正让密瑟尔能躺平。
按照出一趟门就要打一架的现状，无衣有点担心明天会不会也像今天这样出事，还是问点在意的事吧。
“密瑟尔，”无衣轻声说道，“刚才你不是都叫出那翼人的身份了吗，怎么还要拖到明天再去，今晚不行吗。”
“晚上当然不行，至少得等到白天再去。”
“为啥？”
“因为要谈的事很多。”
“……这算什么理由。”
“因为确实有很多事要谈咯，除了爱丁堡的情报以外还要去物色交通工具，而且还得确保无衣你的安全。”
密瑟尔抬头，躺在无衣大腿上看着他，“不用担心，我绝对会保护好你的！”
“别立这种奇怪的flag。”
“没问题的啦，相信我嘛。”密瑟尔笑着回答。
“那你跟那个翼人认识吗？”
“我单方面认识她而已，不然她怎么可能跟我动手，”密瑟尔说道，“她现在应该猜出我是谁了，不用担心，明天咱们再去一趟，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交给她来安排。”
“……要是真的值得信任的话交给她也不是不行，可我就担心——”
无衣还没把话说完，密瑟尔便伸出一根手指摁住无衣的嘴唇，作噤声状，随后，密瑟尔忽然翻身，把无衣给压在身下。
三十五、鸟人
翌日。
无衣依然醒得很早。
密瑟尔躺在身边呼呼大睡，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昨天晚上玩得很嗨，不过密瑟尔有所克制，没有再被鬼人体液的芳香给诱惑出食欲，一直处在攻方，不过这也让密瑟尔消耗了很多体力，这一觉就先让她多睡一会儿，先去把早餐给准备好吧。
这样想着，无衣翻身下床，首先是把地板上的内衣睡衣都给捡起来，接着穿上内衣换上衬衣与外套，简单梳理一下头发，再把帽子给扣上遮掩鬼角，一套动作完成后，在床头给密瑟尔写一张纸条，无衣便轻手轻脚地带着自己的钥匙推开旅店大门，.
旅店前台的接待员正在打扫卫生，看见无衣从楼上走下来，便好奇地朝无衣招招手，“早上好，这位小姐起得真早啊。”
听到接待员口中传来好听的女声，无衣顿了顿，尴尬地朝那热情的少女招招手。
她梳着深褐色的长发，用亚麻色发箍束住，刘海修剪得很整齐，再加上她那只近视眼镜，让她显得很有书墨气息，一看就是文职人员，不过她的瞳孔却是奇妙的碧绿色，加上一对尖耳，应该是与人类相似度很高的魔界精灵，精灵分两种，居住在Lahee大森林的精灵，以及居住在魔界的魔界精灵，同源而不同种。
“是、是啊，早起习惯了。”无衣没来得及斟酌语言，随口回答道。
这算是被搭讪么？被女性搭讪还有点怪怪的，无衣印象中自己在鬼人状态时还真被搭讪过几次，其中印象最深的一次，便是读军医大的时候，无衣记得那天自己刚在童装店购买应对鬼人化的衣物，结果当天晚上就意外鬼人化，在校园里被人搭讪询问来历还打算送到英雄协会去，要不是无衣机智恐怕难以脱身，不过那时候是被男人搭讪，今天被女性搭讪问候好像有点不太适应。
“你是昨天晚上入住的……无衣小姐，对吧，”精灵接待员思索片刻，回想了起来，“昨晚上睡得不错吧，有没有觉得床铺不合适呢？”
“没有的事，睡着可舒服了！”无衣连忙回答。
少女掩嘴轻笑，也不知道是礼貌的职业性笑还是真的很开心，但看她的样子应当属于后者。
“呵呵呵……无衣小姐是第一次来德文郡吗，想给女朋友买早餐的话出门右转就可以找到早餐铺哦。”
“——！？”
听到那三个字，无衣的脸瞬间蹿红，慌忙摆手想要解释，“不、不是的！不是女朋友——”
“不用再掩饰啦，昨天晚上我就睡在你们楼下的员工房间哦。”
“……哈？”无衣人傻了，脸颊红得能冒出蒸汽。
楼下的员工房间，再加上昨晚上密瑟尔大幅度的动作把本来就不太稳固的单人床给摇得嘎吱作响——
无衣脑袋里的神经几乎要熔断，就好像深藏着的秘密突然被人给发现了一样。
“哎呀，这种禁断的感情我是明白的，要好好珍惜哦，”少女服务员笑着说道，“而且晚上也要注意一下，可不能在旅馆里发出那么大的动静。”
“我知道了……请不要告诉别人……”
“放心吧～哎呀呀，年轻真好啊。”
无衣耷拉双肩，在铁证面前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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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似乎也是好意，调侃暗示一番后便继续她的清洁工作，无衣红着脸出门，在早上微凉的风中迷茫。
……昨晚上做到几点来着？好像是十点关灯十二点半才睡，如果吵到别人的话还是劝劝密瑟尔吧，至少不能再那么激烈了，来多了无衣有点担心密瑟尔遭不住，毕竟未经炼金灭毒过的鬼人体液有毒，就算不摄入，通过上下黏膜也能渗入到密瑟尔体内，也会对她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就像平时已经被无衣给调教出早起习惯的密瑟尔现在还在熟睡，大概就是受到鬼人毒的作用了吧。
不过，只要密瑟尔能从鬼毒的洗礼中坚持下来，她的力量也会得到增强，说不定连时停的时间也能延长，“呼……”
无衣长出一口气，膝盖互相摩挲一阵，把外套裹紧了点。
已经到深秋季节了，虽然旅馆内设置了魔力暖气，但突然到外面来有点不大适应，给密瑟尔买点早餐就早些回去吧，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把脖子往外套衣领里缩了一下，无衣想起刚才那精灵服务员的话，“出门右转就可以找到早餐铺吗。”自言自语重复一遍，无衣在门前右转，朝前走去。
说起来，自己和密瑟尔难道表现得很像两性关系吗？
明明自己有努力掩饰过，却还是被精灵服务员给一眼看穿……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么完美的伪装为什么会出现纰漏呢？
还是说其实是密瑟尔暴露了自己的伪装，在外人面前过于亲昵的表象令人察觉，又或者……
无衣停下脚步，轻轻点头，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密瑟尔暴露了，看来还得让她提升姿势水平，想着想着，无衣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人声，“这位小姐，要买点德文郡特产烧饼吗？”
冷不丁被旁人给叫住，无衣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抓紧帽子，朝声源望去。
不知何时无衣已经走到了挤满早餐摊的餐饮街上，身旁是一辆餐车，上面整齐码放着一列烧饼，用魔能保温维持温度，热气腾腾，摊主是个有牛角的半兽人大叔，看起来四十几岁，正朝无衣咧嘴笑着推销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