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那也不至于这点距离都坚持不下来吧！”
“这个嘛……”
尴尬地挠挠侧脸，无衣把视线放到旁边试图转移话题。
在鬼人血统没有被老妈给激活之前自己的体质就一直会是这样，不可能有办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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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是居民们开设的小店，从木质招牌来看有花店有小吃店，还有已经关门打烊的饭馆，当然，夜宵店也少不了，可这夜宵店也挺离谱的，无衣看见了两家晚间饭馆，可卖的东西都很微妙，除了正常的食物之外，倒是还有很多售卖制品血的店铺，大多数都是利用炼金术制作的成品血，也有光明正大标榜“人类世界进口”的血店，大概这就是魔界和血魔领地的特色吧……无衣抹掉冷汗，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两口子之间沉默片刻，无衣忽然有点好奇，密瑟尔到底想往哪去，她有什么打算？
如果不交流任她走下去的话无衣有点担心，便轻轻拽了两下密瑟尔的手，“嗯？有什么事吗。”
“就是那个……咱们到底要往哪去呀……？”无衣试探着发问。
首先无衣不认路，这里对无衣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再加上密瑟尔之前逃避人群时那气氛，无衣总有一种下一个拐角密瑟尔就会把自己给卖了的错觉，密瑟尔看了无衣一眼，歪头。
“不是说过了吗，咱们去找情报。”
“情报？这地方不是居民区吗，而且黑灯瞎火的咱们上哪去——”
话还没说完，密瑟尔突然停下脚步，把无衣拽停在路边，嗯？怎么突然停下了？难道密瑟尔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无衣看向身边这家早已关门歇业的店铺，招牌上标着“有家杂货”，用的是魔界文字，无衣有系统学习过所以能看懂，但不太明白密瑟尔干嘛要在这打烊店铺门口停下，难道说这里就是接头地点？
“在这等我一下。”
密瑟尔出声嘱咐，把无衣留在门口，便走上店铺门前一级石板台阶，走到紧闭的滑轨木门前在木板上敲了两三下，给无衣看懵了
这种奇怪的地下工作者接头风格是怎么回事？
难道就像电视里那样，密瑟尔在门口敲门对暗号，里面的人就开门把她给迎进去，然后就能得到情报？
可是这样未免也太老套了吧，虽说这种接头方式确实是很安全可靠的方——
脑子里还没来得及想完，一道夜风忽然从无衣身后吹过，从脖子灌进后背，小跑后渗出的细汗被夜风吹凉，冻得无衣一哆嗦，怎么回事，这种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的感觉，背后有人的感觉绝对不好受，就好像溺水的人在即将耗尽最后一口气时看见了水面，然后又被人啪一下拍回水里的感觉。
“？”
无衣回头看了一眼，除了空荡荡的街道和无人的夜宵店以外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夜风也随之消退，并未有什么具体的实感，可这种不安却在心头散开，无衣不由得捏紧拳头朝密瑟尔走近些，希望能消除掉自己心中的不安，“不是让你等我吗，怎么跑过来了。”
密瑟尔正在从门缝里朝店里张望观察，听到无衣的脚步声便朝他出声说道。
她正借助自己优秀的夜视能力观察店里的情况，看见无衣这焦躁紧张的样子，便给他解说了起来，“这里是【月夜】的行动站，我今天晚上就是想来这里确认一下，看看行动站还有没有正常运转。”
月夜？陌生的名字，应该是密瑟尔认识的人吧，无衣不太清楚，前面是一个劲在观察的密瑟尔，无衣局促地站在密瑟尔背后，令人不安的夜风再次吹过，令无衣冻得又是浑身一抖，差点就一个喷嚏打了出去，“那个……密瑟尔……”无衣试探着说道，“你说咱们这么光明正大跑这里来……会不会被什么人给盯上……？”
“怎么可能嘛，现在早就是下班时间了，就算行动站在正常运转也不可能在里面留人，没问题的啦。”
密瑟尔拍着胸脯说道，满脸自信。
“那、那现在看完了吧，咱们可以走了吗。”
“哎呀急什么啦，回去的时候买点宵夜给你，乖哦。”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无衣不满地叫道，双手叉腰，转身便作势要走，“不管你了！我先回去，这外面冷死我了！”
一边赌气转身，无衣一边鼓起脸颊，可这一转身，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鬼人感知忽然传来一道危机感，循着危机感源头抬头望去，无衣的视线停留在街对面那两层小屋的楼顶，月亮从云层中探出，照亮了那孤身立于屋顶的身影，隔了有点远看不清到底是男是女，但从感觉来看似乎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可与一般的人影不同，她没有与人相似的双臂与五指，而是在肩膀的位置垂落一对羽翼，双目映出月光，冷冽无比，被她这道目光给盯上，无衣忽然有种自己是猎物的感觉，脸侧滴下冷汗，后退半步，撞到密瑟尔身上，“无衣别挤我，我再找找看有没有行动站的标志。”
“……都说了别挤我啦，回去再玩啦。”
萝莉血魔回头朝无衣叫道，察觉到无衣的异样，敏锐的真祖血统同样察觉到危险，与那屋顶上注视自己的少女相望，密瑟尔却开始聚集灵能，恐怕来者不善。
三十三、天空的霸者
密瑟尔注视着屋顶上那少女。
无衣缩到密瑟尔身后躲着，蔚蓝的鬼人之瞳点亮，仔细辨认着屋顶上那微眯着眼表情严肃的少女，她没有双臂，以羽翼取而代之，月光下她双翼的羽毛反射出漂亮华丽的光彩，颜色虽然是深棕色并不鲜艳，可却比无衣见过的任何鸟羽都要漂亮，这种用羽翼取代双臂的种族无衣在异族临床学上学习过，甚至还主持解剖过一具遗体，对他们的了解颇深，人类世界称其为“迦楼罗”，近代称之为“翼人”，数百年前认为他们是半兽人的一个分支，可最近一百年的研究表明翼人与半兽人并无关联，只不过翼人经常与半兽人居住生活在一起，所以古代才认为他们是一个种族，翼人最具特点的就是他们的羽翼，他们可以用羽翼驱动灵能进行物体的吸附与控制，达到类似人手的效果，也可以将锐利的刚羽如飞镖一样飞射。
可这对羽翼赋予他们最大的力量……也就是所有无翼种族梦寐以求的“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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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的翼人少女低头注视着无衣与密瑟尔，她的双翼忽然从身边挪到身前，将她自己的身体给包裹起来，每一片羽毛都像鳞甲一样重叠，眼中的凶光更加凌厉，“待在我身后，别轻举妄动。”
密瑟尔将无衣护在背后，小声说道。
虽然密瑟尔也可以展开血翼飞行，可她这盗版翅膀哪里比得过别人原装货，而且还不知道对方的心灵异能到底是什么，而且这距离也太远，在这里停止时间的话根本无法给对方造成足够的威胁，反之，那翼人却可以利用刚羽进行远程压制，被密瑟尔近身了就振翅高飞，谁能追得上她？
“屋顶上那个，报上名来。”
对峙数秒，密瑟尔率先朝对方发出质问，先下手为强，如果能在言语上取得优势就再好不过，可翼人少女却根本没理睬密瑟尔这句有几分挑衅意味的话，反倒是朝她发出反问：
“让我报上名之前，为什么不是你先报上名头呢？这可不符合你们血魔的待人礼仪吧。”
“少废话，我才不管那些礼仪，你说还是不说？”密瑟尔瞬间就不耐烦了。
她在寂静城王宫接受过相当长时间的“再教育”，期间每天都是仪容仪表和礼仪服装训练，每天都要花上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折腾穿着打扮和待人礼仪，让她对这种事情有着生理性厌恶，于是火冒三丈的密瑟尔抓起无衣的手便要从这有家杂货铺门口离开，无衣也不敢再说密瑟尔走得很快，跟紧脚步一刻也不敢停留——
“唰唰唰！！”
猛然间，无衣耳畔响起数道破空声，密瑟尔一把拽住无衣的手将他带到身后，血誓戒指的光芒一闪而逝，凝实的血刃与那三道刚羽飞镖碰撞，如钢铁撞击摩擦般冒出火花，“咿？！”
医疗兵无衣惊出一身冷汗，慌忙抱头保护脑袋。
虽然抱头蹲防很微妙，但也确实是能有效保护重要部位的方法。
刚羽被血刃击飞后散落在地，叮叮当当，就像血魔能控制鲜血、半兽人拥有强大的肉体与**——翼人生来便具有的武器便是这数排刚羽，可以随心所欲地抛掷发射，全部用光后三两天便能重新生长，密瑟尔血瞳从刚羽上扫过，挪到屋顶的翼人少女身上，她的左翼正垂落在身边，隐约能看见她厚实密集的飞羽覆盖下那数排猛烈锋利的刚羽，“一点通告都不做就这么直接朝我们发动攻击，你想干什么？”
不带感情地朝翼人少女发问，密瑟尔握紧手中那杆逐渐成型的鲜血长枪，摆开进攻姿势，对持有真祖血统的密瑟尔来说，刚羽飞镖的威胁几乎可以说是零——只要那翼人没有在自己的刚羽上附加阻止密瑟尔进行自我恢复的魔法，那这锐器伤就不可能把密瑟尔给击杀，可那翼人却没有什么大动作，听密瑟尔说完，轻轻歪头。
翼人歪头的动作很可爱，无衣多看了两眼，碍于密瑟尔所以不敢细看，只好继续抱头蹲防当个战场摆件。
二人这针锋相对毫不让步的气氛令无衣有点慌，偏偏老妈还不在，看她俩这阵仗迟早得干架，自己等会该怎么办？
找个地方怂起来？还是干脆拔腿就跑？
“与其问我……”少女淡定地开口说道，“在问之前，你何不先报出你自己的身份。”
“我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旅行者，不懂什么礼仪，我只知道是你率先攻击，这大概不合规矩吧。”
“嚯……像个小贼一样从门缝里偷看我店里的东西，原来还有这样的旅行者吗。”
少女瞥了一眼密瑟尔身后缩着存在感极低的无衣，脑袋朝另一个角度歪过去，“鬼鬼祟祟蹲在门口，要是你不肯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好大的口气，那你就来试试看。”
拌嘴几句谁都没占到便宜，那少女锐利的鹰眼中闪过一道凶光，灵能升腾，大概是密瑟尔最后那句极具挑衅的话激怒了她，只见她在屋顶张开双翼爆发灵能，在狂风中振翅高飞，朝密瑟尔洒出无数刚羽！
刚羽遮天蔽月，从天空降下，瞬间将这整条路面锁死！
“【世界】！！”
毫不犹豫，在身后还有无衣的情况下密瑟尔果断启动心灵异能，时间停止，漫天刚羽停在半空，组成一幅无衣做梦也不敢想象的震撼场面，就像在停止的时间中注视暴雨，“别愣着！快跑！”
密瑟尔一把抓住还愣在原地发呆的无衣，迅速远离这片覆盖面积极大的刚羽飞镖，天空中是那扭转身体扫射刚羽的少女身影，被断裂的时间轴凝固在空中，双翼飞扬，危险而优雅。
从刚羽覆盖范围内脱离，密瑟尔四下张望一眼，随手把身边店铺的门板给拆了下来，递给无衣，“拿着，在这里等我，我去会会她。”
“等一下！你们干嘛一言不合就要打架？她难道不认识你吗？”
无衣有点没弄懂情况，拿着门板就像拿着个盾牌，不解地发问，“她不是说自己是杂货店老板吗，密瑟尔你又说那杂货铺是什么行动站……那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啊。”
无衣满头问号。
密瑟尔停顿片刻，出声回答：
“因为【月夜】是……都铎氏族的下辖情报组织。”
“【月夜】由我的母亲，初代种【赫卡忒】一手主持建立，曾经是与初代种【枭】相提并论的情报系统，可在母亲身死氏族覆灭后也就随之解散了。”
无衣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像是问错了问题，不过密瑟尔也没在意，接着说道，“但因为【月夜】的人员非常复杂，在氏族覆灭后仍然有相当大一部分成员留了下来，继续维持着行动站，但最近几年也在【枭】的威势下渐渐消失，”
“而魔界其他地方的【月夜】行动站早在一百年前就停止运行，据我所知，只有德文郡和谢菲尔德还留有行动站，”
“我从寂静城逃离的时候路过谢菲尔德，要是没有那个行动站里两个成员的协助，恐怕我都登不上一号线的列车。”
“……那这行动站的老板为什么要攻击你？”无衣接着提问。
“行动站成员们彼此不认识是正常情况，再说了，谁会想到逃去人类世界的【弥赛亚】会回到德文郡呢。”
听完这段话，无衣望向天空中那被凝固于时间轴中的翼人少女，表情复杂，要让她相信密瑟尔就是【弥赛亚】，而且还不能直接公开身份免得被有心人给察觉发现，到底要怎么才能两全其美……？
除了让密瑟尔直接将她制服后告知以外，无衣想不出其他方法，“你别管这些了，要是她把我们给误会成【枭】的成员可是会下杀手的，”
“你在这藏好，千万别探头。”
最后这样嘱咐一句，密瑟尔全身点亮灵能，跃入半空，朝翼人少女发起进攻，十秒过去，时停解除。
刚羽狠狠地刺入地面，发出刷刷刷一阵骇人的声响，吓得无衣慌忙扛起门板躲到街边，不敢探头，生怕下一秒就飞过来一枚刚羽照着脸给自己来这么一下，翼人少女显然被密瑟尔这突然的消失给惊到，余光扫到振起血翼朝空中发动反攻的密瑟尔，心生疑惑的同时也是做出空中机动，振翅平移，躲开密瑟尔这势大力沉一招突刺，会用血翼飞行的血魔并不少见，可像密瑟尔这样翼展如此巨大的血翼还真的很罕见，“——！”
密瑟尔一言不发，抬起鲜血长枪空中扫打，与刚羽组成的羽盾碰撞交错，对方却顺势一触即退，不给密瑟尔任何追击补刀的机会，这种灵巧型的选手是最难缠的。
眼看着对方又要拉开距离使用刚羽进行射击，密瑟尔朝她抬手，掌心灵能聚集，猛一握拳！
“【世界】！！”
第二次发动！
翼人少女对时停没有任何感知，她只觉得密瑟尔的身影如瞬间移动般陡然消失，下一秒便振翅出现在自己面前，枪尖横扫！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挥动双翼，从飞羽下露出一排锋利的刚羽，想要抵挡这招扫打，双方在空中闪过，长枪与刚羽同时别住彼此的咽喉与心脏。
三十四、值得信任
血魔的弱点是心脏，而翼人的弱点是咽喉，不过密瑟尔并不觉得对方能穿过无衣给自己特别定制的超强化肋骨，将长枪抵紧那翼人少女的喉咙，翼人通过吐息来制造身体周围的魔力与灵能充盈，进而实现飞行，一旦咽喉受伤出血呛咳，就会导致这种魔力充盈被打破，自然失去力量，“……现在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吧。”
密瑟尔振动血翼，朝翼人少女说道，她说话的声音挺小，无衣只能利用血誓戒指方能听见天上二人的交谈。
翼人紧盯着密瑟尔的血瞳，这家伙怎么回事……？
她刚才从那么远的地方猛然突进到自己面前，之间没有任何飞行轨迹，就像瞬间移动般诡异，难道这是她的心灵异能？
而且离得近了，翼人少女才发现密瑟尔这把鲜血长枪的工艺之精湛，绝非普通血魔那种用血液粗制滥造的武器，俨然是一杆漂亮的艺术品，能做出这样一杆鲜血长枪，说明她的控血能力水平极其优秀，说到这种级别的优秀控血能力，翼人少女心中便出现了自己曾经的顶头上司的身影，初代种，赫卡忒·都铎，以及她麾下一整个都铎氏族都拥有超越平常血魔的高超控血能力。
难道面前这白发挑染的丫头……就是都铎氏族的成员……？
可是这也不对，赫卡忒早已身死，都铎氏族也在数百年前便已消亡覆灭，她还是个白发初代种，都铎氏族哪来第二个初代种，翼人少女心中产生了几个可怕的想法，难道说赫卡忒其实没有死，她只是利用魔法改变了外貌与身体，变成萝莉的模样藏身，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