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后来喵……后来那辆车的车窗忽然就被打开了喵，跳舞的人都挤到窗户前面盯着我，我看到他们脸上没有眼睛和皮肤，只有骷髅和头发喵！”
“咿！”
密瑟尔惊恐地抱紧无衣的手臂，又害怕又兴奋。
但无衣却疑惑地歪歪头。
“只有骷髅没有皮肤，那他们头发长在哪？长在骨头上吗？”医生发出这个疑问。
“我怎么知道喵！总之我看到他们头上有头发喵！”猫娘回答道，“后来我就被吓到了喵，叫了人过来看，结果那辆幽灵列车已经不见了喵。”
听完鬼故事，无衣倒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只猫娘不像是在说谎，而且精灵刚才也说她看见过幽灵列车，不如听听她怎么说。
无衣便把目光放到艾米丽身上。
“艾米丽，你刚才说你也见过幽灵列车？”
“……嗯。”
精灵少女点点头，开始了她的叙述。
“我最近一次见到幽灵列车是在七天前。”
“当时四号车正运行在龙骨荒野上，那天晚上有两个肚子疼的血魔来医务室，他们是吃了一些固态食物引起的消化不良，我给他们开了点贤者炼金会的血魔消化剂。”
“我给他们开完药后就是九点左右了，差不多是下班时间，我就把医务室的灯关了想到走廊上去溜一圈，”
“可我也没想到……等我走到窗户边上的时候，我便看到窗外有另一辆列车。”
众人沉默，密瑟尔攥紧了无衣的手。
“当时我还觉得是从魔界过来的车，我第一时间没怎么在意，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注意到那辆列车跟四号车是相对静止的，”
“我和夜语看到的一样，那是辆很破的车，车漆很脏很久都没有清洗过，有些地方还有铁锈。车窗里亮着灯，只不过我看到的像是一辆餐车，里面坐着好多人在吃饭。”
“吃饭？”无衣好奇地说道。
这跟猫娘刚才说的“喝酒跳舞”不一样，难道这辆幽灵列车……
“那你有看到他们吃的是什么吗？”
“这个我倒是没有看不清，但他们也同样朝我望了过来——脸上只有骷髅，”艾米丽停顿几秒，有些惊魂未定，“……虽然说起来感觉不是那么可怕，但当时我真的被吓到了，可等我一转头那辆幽灵列车就消失不见，只能看到夜幕下的龙骨荒野。”
无衣眯着眼睛点点头。
比起猫娘刚才讲的故事艾米丽这个明显要真实些，而且七天前这个时间也挺接近，可信度比较高。
但再怎么真实也只是鬼故事而已。
“还有吗？后面你们还见到过那辆车吗？”
密瑟尔倒是一脸还想继续听下去的表情，艾米丽却苦笑着摆摆手。
“没有了，我只看到过一次那幽灵列车。”
“我也只见过一次喵，后来再也没看到了喵。”猫娘也跟风附和。
“这样吗……”密瑟尔有点小小的失落，慢悠悠地松开无衣的手臂坐正身子。
听完这两个有关幽灵列车的鬼故事，无衣脑补了一下她俩所描述的场面。
同样是在晚上，同样是在窗边，两人都是不经意间看到了幽灵列车，而且对列车的描述还高度一致——破旧，车窗亮着灯光，骷髅。
这种高度重合性的描述让无衣不由得怀疑起这件事的真实性。
难道真的有这么一辆幽灵列车？
可是无论怎么说都不应该，幽灵列车不可能存在，除非这是一次集体幻觉，可集体幻觉也不应该错开几个月的时间出现，难道说那是龙骨荒野上的海市蜃楼？或者是魔力过度浓郁所导致的集中性幻觉？
脑子里冒出几个奇奇怪怪的名词，无衣很快便选择性忽视。
等十分钟的观察期过去，确定夜语喵没有出现对阿司匹林的过量反应后无衣才把她给放走。
临走前猫娘送了自己两瓶可乐，看着她离开，无衣和密瑟尔便与精灵艾米丽道别，一起返回头等座。
走在走廊里，密瑟尔不住地往窗外张望着，无衣当然知道她在望什么，便伸手戳了戳密瑟尔的肩膀。
“别看了，她俩说过要晚上九点才会出现幽灵列车，你大白天怎么看得见。”
“嘿嘿～”
密瑟尔挠挠侧脸挪开视线。
不过话虽这么说……
无衣脑子里也想起了刚才那两人谈到的“幽灵列车”。
幽灵列车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为什么猫娘和精灵的描述会如此一致？精灵对幻觉的抗性很高，他们的视觉并非通过神经传导而是利用灵能通路，如果有什么人能在幻觉上迷惑一名精灵的话，无衣脑子里只有一个人选，那便是曾经以幻术迷惑过自己的初代种红桃Q。
可红桃Q不可能在这辆车上隔着几个月就发动一次幻术，幽灵列车这种听起来就像骗三岁小孩的故事，为什么会让自己有种奇怪的感觉呢……？
啧，不过是个鬼故事而已，自己干嘛要弄得这么认真啊，当灵异故事听听就好了，要是幽灵列车真的存在的话为什么自己看不到，无衣才不会去相信这种灵异故事。
这样想着，无衣扭头看了窗外一眼。
.
无衣脸上的表情忽然僵住，眼睛瞪得老大，直直地看着窗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东西。
魔列车正在行驶着，密瑟尔牵着自己的手走在身边，可无衣却感觉如坠冰窖，后背冷汗霎时冒了出来，窗外原本应该是宽广的原野风景，可以看到山脉与河流，还有郁郁葱葱的树林，但此刻，无衣眼前却是另一番景象：
在原本空出的第二条返程铁轨上，另一辆魔列车正与自己所处的这辆列车同向行驶，它的车漆被刮花，露出漆下铁皮的颜色，在风中显露出锈蚀过后的痕迹，车身满是污秽与泥土，车窗虽然完好，但里面却没看到人影，空空如也。
列车受损的车轮与铁轨猛烈碰撞，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在无衣耳中剧烈冲击着，震撼她每一根神经，怎么可能！
从出发到现在自己往窗外看过无数次，根本就不应该有这么一辆魔列车！
难道这就是她们刚才所说的……幽灵列车……？
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想法，无衣慌忙攥紧密瑟尔的手，惊恐地看向她，伸手朝窗外指去，“密瑟尔！窗外那是——”
“唔？那是都兰镇啊，一个边境小镇而已。”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
无衣回过头。
刚才那辆真切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幽灵列车忽然间消失不见。
山脉依旧是山脉，城镇依旧是城镇，一切就像根本没发生过似的，好像无衣刚才只是出现了一瞬的幻觉。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它了！”
无衣不可置信地叫道，趴到车窗上望向轨道前后，却压根没看到有列车的影子。
她后背冒出冷汗。
“无衣你怎么了，你刚才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密瑟尔关切地说道，走到无衣身边跟她一起前后张望，什么都没看见，满脸疑惑。
无衣扶着窗框勉强站立，双手颤抖。
“我刚才……”无衣呢喃着说道，“我刚才，看见了那辆幽灵列车。”
“……！”
密瑟尔浑身一抖，慌忙抬头望去，却是什么都没看见。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啊……无衣你别吓我……”密瑟尔的声音带着颤音。
无衣凝视着窗外，眉头皱紧，没有继续说话。
十二、碰撞
回到头等座，密瑟尔倒是从惊恐中恢复过来，无衣却被刚才那场面给吓到。
刚听人讲完有关幽灵列车的鬼故事，本来还抱持着怀疑态度可紧接着便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次，这让无衣怎么静得下来？
“那辆车是真的！真的有一辆幽灵列车！”
无衣惊恐地说道，捏着一瓶可乐往嘴里灌进一大口。
密瑟尔的表情也差不多，但她可没看到幽灵列车的模样，一幅受惊后不知所措的模样。
源无心坐在青霞的床铺边上，听坐在对面的无衣讲刚才遇到的怪诞事件。
“崽你冷静一下，”源无心淡定无比，“你看到的那辆是什么模样的车？”
“很破，车很脏，窗户里看不到人，”无衣用可乐让自己镇定下来，出声回答，“它的车轮也受损了，我好像还听到有咣当咣当的声音。
“密瑟尔当时有听到咣当声吗？”
“我当时没太注意，等无衣你叫我的时候我才往窗外看，记不清了。”密瑟尔老实回答。
“如果是只针对无衣你一人的幻术，那这幻术的施术者至少是SS+级，甚至还要再往上，而且也会令你一眼看穿。”
“你看到的很可能是真的幽灵列车。”
无衣心里很清楚，在自己回到鬼人状态后幻术对自己基本不会起作用，魔法还没试过，但就幻术而言无衣对老妈遗传给自己的抗魔力很有自信。
可是……
那辆幽灵列车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距离午饭都还早，大白天冒出来一辆幽灵列车这件事谁遭得住，更别说晚上了，要是不把这件事给搞定的话无衣这一天都不敢离开头等舱。
无衣却没来由地联想到了一件危险的事，便将鬓发撩到耳后，蔚蓝的双眼眨了两下，说道：
“今天医务室里四个人，只有密瑟尔你没有看见过幽灵列车。”
“这会不会是刺客们针对你设计的行动？”
说完这两句话，头等舱里沉默了几秒。
“不排除这个可能。”源无心眯起眼睛回答，“我有另外一种想法，其实那辆幽灵列车一直存在于隔壁那条轨道上，但是因为它有某种力量进行遮蔽所以无法看见它。”
“而无衣你拥有优秀的抗魔力，那医务室的精灵也同样持有优秀的抗魔力，你们会在不经意间察觉到那辆幽灵列车的存在并不奇怪。”
“但无衣你刚才说，除了你和那精灵以外……还有一个人看见了幽灵列车？”
无衣点头，从头到尾再梳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