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一般般吧。”无衣随口答道，从药架上摸出一板装着退烧药的安瓿，然后走到猫娘身边从她腋下摸出温度计。
无衣看了一眼水银温度计的示数。
“……高烧四十五度，如果你是人类的话这会儿你站都站不起来。”
“四十五度也不是很高喵，我们猫猫的正常体温不是三十九度吗——”
“就算是三十九度，你现在也跟人类发烧四十二度差不多。别废话，把裙子掀开，准备打针。”
听到无衣这虎狼之词，猫娘愣了一下。
坐在旁边跟医科实习生一样的精灵医生眨眨眼睛，密瑟尔也眨眨眼睛。
虽然无衣平时乖巧可爱，可只要让无衣穿上白大褂那她就会摇身变成不容置疑的终高医，说一不二的那种，而且还没有人敢质疑无衣的资历——
听到无衣说要把裙子掀起来打针，猫娘惊恐地掩住裙摆，缩在椅子上眼泪汪汪。
“可以不打针喵……？打针好痛喵……”
“不行，人类还能吃药物理降温，猫族对肌注药敏感，特别是阿司匹林，起效很快。”
“喵喵喵……”
猫娘哭兮兮地试图卖萌，可无衣却甩了甩水银温度计放进酒精罐，熟练地掰断安瓿，用注射器从安瓿中抽出液体，排去空气，便转身看向惊恐的猫娘。
无衣歪歪头，朝不远处的病床一努嘴。
“喏，过去吧。”
“喵！我不要打针喵！救命喵！”
猫娘惊恐地想要爬起来逃跑，但是被和蔼的精灵小姐给拦住，密瑟尔也横在门口挡住去路。
“你都发烧四十五度了，听医生的吧。”精灵小姐和蔼可亲地说道。
她认识无衣手里的证书，去年她到人类世界西国约克城听过一场讲座，是人类七大终高医之一的【虎口钳】布里德利希登台介绍了心脏塑形术，当时她对这本金灿灿的全世界通用证件的印象极深。
如今在无衣这里再次看见，还看到上面写着【摩伊拉】这个代号……
密瑟尔把猫娘按在床上，强硬地掀开裙子扒掉胖次，她的尾巴粗了一圈，浑身吓得炸毛，但是又不敢动弹，“乖，听话，把这一针打完就好了。”
“呜呜呜喵……”
无衣在猫娘的屁股上喷上消毒酒精，简单消毒后，熟练地一针扎了进去。
屋子里回响起猫娘的惨叫声。
听见了吗，叫的大声就是好屁股，说明这一针扎到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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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
无衣掰断一次性注射器，取下针头分门别类地装进医疗废物桶，非常淡定地看向哭兮兮重新穿上胖次的猫娘。
“刚才打的是退烧针，也有镇痛作用，很快就不疼了。”
“还是很疼喵……喵呜……”
猫娘哭兮兮地趴在床上，不敢去压扎针的地方。
等无衣收拾完，精灵少女这才欣喜地凑到她身边，想跟这个传说中的终高医请教一下。
“请、请问你就是【摩伊拉】对吗？我是瑞文戴尔医学院去年的毕业生！我叫艾米丽！艾米丽·阿奴阿兰德！”
“瑞文戴尔医学院……”
无衣挠挠侧脸，对这个很热情的精灵少女有点应付不来。正好此时猫娘还在床上哭兮兮地捂着屁股止血，无衣便走到医务室的桌后坐下，拿出处方笺开始给猫娘开药。
然后跟名叫艾米丽的精灵少女聊天。
“那家学校挺不错的，你学的什么专业？”
“异族临床！”
“哦……跟我是一个专业的，你在这列车医务室上班吗，还是说只是打零工。”
“就在这里混点履历，有履历的话也许能到寂静城或者旧伦敦去上班。”
精灵少女非常兴奋，就跟看到了偶像一样。
终高医是什么概念？世界顶尖的人类医学界的顶尖七人之一，是自己做梦都见不到的人，今天居然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无衣这会儿也写好了处方笺，她鬼人时候的字体比人类时候的医学字体清秀得多，递给艾米丽让她去药架上配药，便看向已经止住血坐起来的猫娘。
猫族属于半兽人，对阿司匹林这类非甾体抗炎药异常敏感，虽说刚才打的是半兽人规格的安瓿但无衣这会儿也不敢放她走，便让密瑟尔把她暂时留在医务室里观察，等待艾米丽配药的时候，无衣与密瑟尔两口子朝猫娘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是这列车上的列车员吗？”
听见无衣的声音，小橘猫这时候才发现无衣的声音很清澈很好听，好奇地眨了眨大眼睛，猫眼竖瞳散开几分，朝无衣说道：
“我叫夜语，你可以叫我夜语喵！”
“我家住在橘猫城小胡子村喵，我还有个姐姐叫夜吟喵，因为觉得在魔列车上很好玩，就跟列车长商量好了到车上来卖可乐喵！”
夜语喵愉快地摇着尾巴，“那你叫什么名字喵？你的声音真好听喵，你是医生喵？”
“嗯，我是个医生，我叫无衣。”
无衣没有说出自己的姓氏，保险起见安全第一。
“她叫密瑟尔，是我的老——”
“我是她老公。”
密瑟尔抢过话头，宣誓主权。
无衣眼角和嘴角都在微微跳动，心里想着今晚就把密瑟尔给压在底下一晚上，但脸颊还是迅速攀红。
猫娘和精灵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二人，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默契地保持缄默。
这就叫蕾丝或者百合花开吧，现在大概是在争论谁是攻谁是受，大家都懂的。
无衣接着朝夜语喵看去。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喵！脑袋也不晕了，尾巴都变得很有劲了喵！”猫娘兴奋地展示尾巴，看起来精神确实好了许多。
“那就好。再观察十分钟左右，没问题的话就可以走了，中午和晚上饭后记得吃药。”
“又要吃药喵……”夜语喵耷拉着耳朵，但很快就恢复精神，看了看屋子里三人，朝她们说道，“喵！你们要不要喝可乐喵？我给你们现场做一瓶喵！”
“还能现场做的吗？”
“当然了喵！”
夜语喵取出三只干净的玻璃瓶还有一只奇怪的可乐易拉罐，明明易拉罐里是空的，却能从里面倾出装满三只玻璃瓶的可乐，这给无衣整傻眼了。
“登登登登！这是我的心灵异能喵！【无尽可乐】！可乐随时随地都喝不完喵！”
众人茫然，谁也没料到这么好喝的可乐居然是用心灵异能制造出来的，而且还是个听起来很弱其实强度很微妙的心灵异能。
总之先喝吧，无衣也有点渴了。
密瑟尔把自己的一瓶递给无衣，屋子里响起一阵咕嘟嘟的碳酸水声。
“咕哈喵！可乐最好喝了喵！”夜语喵一口干掉一瓶可乐，尾巴开心地弯曲成圈，随后看向三人，“咱们就这么坐着也好无聊啦，来聊聊天吧！”
“好啊，聊点什么呢。”
无衣歪头回答，揽起自己的鬓发。
猫娘思考了一会儿。
“喵喵喵……让我想想喵……”
“有了！你们听没听说过这辆四号列车上的鬼故事喵？”
无衣是学医的，再说自己就是鬼，小时候老妈讲的全是鬼故事，可听到鬼故事这三个字密瑟尔下意识地挤到无衣身边，紧紧抱住无衣的臂弯。这丫头居然怕鬼故事？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鬼故事啊……说起这个，我好像也听说过四号列车偶尔有闹过鬼。”艾米丽居然也露出正经的表情，但连忙跟无衣解释不是鬼人的鬼。
夜语喵神神秘秘地开始讲述。
“你们知道喵，魔列车的轨道是并列两条的喵，来回各两道，可以容纳两辆列车相向行驶喵。”
“我们现在位于前往魔界的一条轨道喵，可这辆车有些时候……却能在隔壁的列车道上看到另外一辆同向的列车喵。”
精灵艾米丽的表情逐渐认真，密瑟尔的表情逐渐惊恐，无衣也变得有些感兴趣，“同向列车？可另外一条道上不是从魔界离开的……”
“没错喵，那是一辆幽灵列车喵。”
十一、幽灵的现身
幽灵列车，无衣在小说里看到过这种故事，据说在古代的大航海时代被海盗劫掠屠杀的商船沉入海底后就会变成幽灵船，每天晚上从海底升起，化作骷髅的船员们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死去，依然在海上航行着。
可幽灵列车算是什么？翻车过后的列车在无人的夜晚行驶在铁路上，还能透过车窗看见车上的乘客？
无衣一向不主张有幽灵这种东西存在，鬼故事一般都是人吓人，甚至是自己吓自己，特别是像幽灵列车这种一听就很怪的鬼故事。
“怎么可能嘛，铁轨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冒出来一辆幽灵列车。”无衣淡定地说道，安抚一脸惊恐的密瑟尔。
但小橘猫和精灵却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咱们没说谎喵，我有亲眼看到过喵！”
“我也曾经见到过幽灵列车，是真的。”
密瑟尔更加惊恐地抓紧无衣的手臂，但却期待地看向她俩，这种明明害怕却还想继续听故事的心理实在是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总之，猫娘继续讲了下去。
“我以前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在餐车里装可乐喵，把瓶子洗干净放到消毒柜里的时候，我就会一边喝可乐一边到窗户边上看风景喵。”
“但是喵……好几个月前的晚上，等我把消毒柜关上准备消毒的时候喵，我忽然看到隔壁轨道上还有一辆车喵！”
“那辆车看起来很破喵，而且窗户里还亮着灯，我就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二号线幽灵列车了喵。”
“我当时很害怕喵，但是又觉得很奇怪，就趴在窗户上多看了几眼喵……结果，结果我看到车窗里有人影在晃，好像在喝酒跳舞，我看不清他们跳的是什么舞，就凑到窗户前想去看看喵——”
猫娘停顿了一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