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287章

“姐姐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学姐真的存在与这世界上么？还是你的幻想？既然是失去记忆之前的事情，你又为何记得？你又打算要骗我么？不过姐姐已经决定，即使你说谎，也不会恨你了，但是，要惩罚你！”心水说着就拉过凛音的手要往自己这边拉。

“不，不是的，姐姐先不要说惩罚什么的啦，可以听我说么？”

心水知道自己来日方长，也不把凛音逼的太紧，从容一笑道：“好，你说吧，姐姐先不惩罚你，先听听你的解释。”

这下凛音脸红的更甚，不光是对惩罚可能带来的羞耻，也因为自己其实还是说了谎啊，当说了谎就不得不用更多的话谎言去掩盖它，即使这是善意的谎言。

“姐姐，你听我说……”如何才能让心水相信自己话中的破绽，凛音怕被心水姐姐惩罚，不是怕疼，怕羞，而是怕自己在惩罚中迷失，怕自己会顺从于心水的惩罚……

此时，在距离凛音她们的走轲，大约十几里外的湖面上，近卫带着麿道场的剑客们，乘坐楼船，正在一路尾随，湖上雾大，根本就发现不了。

几内寺彻心和近卫一起站在船头。

“近卫大人，我们何时下手？”彻心长袍在风中呼啸，眼神眯着眺望前方阴云密布的苍茫一片，问道。

“今夜将会有一场暴风雨。”近卫却是笑道。 凛音望着心水，她知道，学姐的秘密是断然不能说出的，知道或不知道这件事对心水没有什么意义，若是知道了反而会给她，给学姐都带来危险。

但是，自己也不应该说谎，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

凛音或许刚才是有点晕乎乎的，意识到了自己其实在这件事上面，犯了错。

她和心水认真的目光相对，而后，深沉的喘息了一下，说道：“对不起，心水姐姐，我刚才说谎了，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说着，没等心水回应，凛音转过身去，挺直了腰俯下上身，双手支撑着缓缓摇晃的船舱壁，说道：“但无论如何，说谎都是错的，妹妹说谎应该让姐姐惩罚，心水姐姐，你惩罚我吧。”

心水却是娇柔一笑，她喜欢一点点攻陷凛音，但凛音如此坦荡的背过身去，让她惩罚她却又不想就这样去惩罚凛音。

“先记下这顿惩罚哦，因为妹妹自己主动承认，表现较好，所以姐姐给你晚一点惩罚的机会。这是难得的有待呢。”

凛音其实宁可心水现在惩罚自己，因为至少现在她还能理直气壮，晚一点，什么时候，一直悬着的心更是令她感到忐忑不安。

“好了，时候不早了，外面天色也快黑了，快去洗澡吧，一会下暴雨船剧烈摇晃就不方便了呢。”心水笑道。

凛音有些莫名的失落，她起身点点头。

此时那侍从武士也在船舱中奔走相告可能要遭遇湖上暴风雨一事，大家都呆在船舱中，那走道上倒是没有别人，当然，也只有第三层是分走道和舱室的，其他的船舱都是大通间，拥挤着许多乘客，毕竟，花钱乘坐走轲前往山城国，价格不菲，大部分有些实力背景的人也只能住大通仓。

凛音下道下层，当中要穿过那大通仓，看到凛音这样的女子走下来，坐在舱室地板上的武士，商人们都是投以不怀好意的目光，不过他们也就是如此过过眼瘾而已。

凛音也是装作不知道，自然高傲的走下舱室。

一路上竟然没有武士挡路骚扰，也只能说，今天或许是运气还好吧。

凛音下到那枯黄木料打造的船舱下层，这个位置，已经是部分在吃水线以下了。

这里昏暗的舱室中拜摆放着酒桶，货箱，矿石登货物，都是用绳子固定着显得有些拥挤，有些地方要侧身才能过去，不过这下面有女性专用**，和其他男女不分的是分在两层的。

凛音先进入那船尾的木隔板**方便一下，然后又穿过货物，来到中部的一个专门围起来的木头隔间洗澡，这里一共两间，刚才凛音下来时已经交过费用了，但是看守这一层的竟然是个男的，也让凛音感到有些不适应，然而，往返琵琶湖的水手，是没有女性的，至少这一层内是没有其他人的。

但是，两间浴房中的一件传来水声，那水声轻柔，应该是个女性在洗澡，凛音也就没有在意了，她来到另一间。

这船上浴室也就勉强够她转身，凛音浑然想到一个无意义的问题，若是北条，本多这样的巨汉，根本就用不了这种浴房洗澡，当他，平安王朝的男子大都几个月不洗澡也很正常，尤其是粗野的武士。

这浴室的结构是摆放着一个小木盆，木盆上方有一个竹管，打开竹管上的软木塞，水就会流出来，竟然还是温水，怪不得洗个澡那么贵，一次一贯钱。

不过对于凛音倒是不算什么，她脱掉衣服挂在门背后开始洗起来，凛音这才注意到两个浴室间隔是一块上下都通的木板，好在对面应该是个女生，否则就真的难堪了。

……

此时，夜色悄然而至，天好似眨眼就黑了似得。凛音所不知道的，一所更大的楼船正以不正常的高速在接近这走轲。

走轲乃是堺的海船屋打造，速度极快，那楼船动用了二十个剑客，运转灵能划浆，才能追上。

寻常武士不是妖刀姬，灵能补充是很慢或是很昂贵的，这种划法是不能长用的。

近卫与彻心，还有大批船上最强大的麿道场剑客，都站在甲板之上，看着楼船缓缓追近那走轲。

……

凛音盘起头发，用小毛巾沾着水在自己身上擦拭，然后用水舒服的往自己的身上，腿上浇着，全然不知，一艘庞然大物已经接近，而自己还光着身子悠闲而毫无防备的在这里洗澡。

凛音当然知道这走轲速度飞快，这茫茫琵琶湖上，还没什么船能与之相比，自然不曾想到还会有人追的上来，也就没有保持灵能探查，要知道，长时间维持领域或是灵能探查也是非常消耗心神的。

或许因为隔间太小，凛音还是喜欢在雅致的庭院里泡温泉，这里也就洗干净身体，没有什么兴致，作为一个淑女大小姐来说，凛音这一次洗的倒是挺快，沐浴完毕后擦干身体，正要穿衣服，那门板突然敲了起来。

对面传来一个稚嫩的银铃般少女声音，这声音通过木板时倒是略比过去闷了一点点。

“对面的小姐，我忘记带浴巾了，能借我擦擦么？”

“哈？”

对面女孩的声音感觉比自己还要小两岁，但是这个女孩也太迷糊了吧，洗澡不带浴巾，真是无语。

本来也还好说，凛音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自己也只有这一条，这可是从镜之空间拿出来的，用料不凡的浴巾，凛音倒是不怕对方不还，只是自己刚刚擦过，上面还留着自己身体的味道，这才是凛音不好意思的地方，毕竟，浴巾这东西，身体的每一处都要仔仔细细的擦过吧？

但这么就走出去不管她，凛音也是于心不忍。

凛音的脸微红，还是将那浴巾从上面递了过去。

“谢谢……嗯……啊哈，好香啊……每个部分是擦过你哪里的，我好像都能分辨出来哦。你一定是位年轻又美丽的高贵大小姐吧？”那女孩在隔壁余芳说道。

“请，请不要闻上面的味道好么，请尽快用……”凛音羞红了脸，这女孩怎么回事，又不是色狼，还对自己刚刚用过的浴巾做奇怪的事情。

……

此时，那大楼船距离那走轲不过几十米了，然而夜晚湖上雾气大，那水手也是只有一人在外面，观望前往，并没有注意后面，无人知晓那带着强烈杀意的海上巨兽般的楼船，正在悄悄逼近，伺机扑向它的猎物。

“准备行动！”近卫的眼中露出一股寒光，“登船之后，不问长短，所遇之人，尽皆诛杀，但若是遇到镜女，只能牵制，包围，切勿靠近，让我，彻心和早已埋伏在上面的初来对付！”

后面几十名剑客也是一个个目露寒芒，散发着阴沉的杀气。

……

“行啦，我用完了，谢谢你啊。”那浴室隔间的少女终于把浴巾还给凛音，凛音也不可能再用来擦，她穿好衣服，抱着换下来的内衣和浴巾，走出浴室，走上船舱，一路上，那看守舱室的男人似乎在她经过的时候盯着她看还深呼吸，也是令凛音一阵局促，她加快速度，头也不抬的上到中层，经过了众人的目光。、

她似乎隐约听到有武士粗鲁的说：“这大美女洗完澡了，整个臭气熏天的船舱都飘来一股香味儿呢。”

凛音走上第三层，这里都是隔间与一条无人的走廊，凛音才松了口气，那些乘客武士虽然无礼，但也没什么大罪，凛音又能怎样，把他们杀了还是打一顿？人家只是看看，背地里议论，自己也只能当做不知道了，反正自己平时举止注意点，内衣包在浴巾里面就好了，虽然还是有个角落有紫色的带子露了出来，凛音没有注意到。

忽然，一阵电闪雷鸣，那闪光透过走廊上的窗户照的期间黑白分明。

“轰隆隆——”滚滚雷声而来。

凛音不由感到一阵颤栗，发起抖来。

凛音这样的女子，大妖都不怕，还能怕打雷？

然而凛音还真的是害怕打雷，那是因为，她知道这些天地间的力量的浩瀚，她对于这来自高天的压倒性雷霆，心存敬畏。

越是修行，感悟至深，越是感到那天之浩瀚，雷之猛烈！

那雷神电母，虽然不及天照，月读这样掌控白天和黑夜的大神，但也是拥有着毁天灭地之能的神明吧，凛音岂能不惧？

“嘭——！”又是一声冲撞声，整个船不自然的摇晃起来，尽管伴随着雷鸣，但这与打雷并无关系！

凛音感到似乎是船尾撞上什么东西了。

一股股强烈的杀意，自船尾传来。

“啊——！”

紧接着着是惨叫声。

打碎木板的声音。

继续有几声惨叫传来，似乎是在来不及反抗的情况下，突然发出来的。

“怎么可能？难道有敌人入侵？”那撞击让凛音判断袭击者来自走轲以外，是武士，盗匪，还是妖怪？

“铮——！”凛音抽出了自己的三日月，同时施展灵能探查。

“什么！？”凛音一惊，不但船体用坚固的三，四级木料打造，灵能探查本就穿透力差了很多，这船似乎还遭到某种强大的咒符压制，灵能探查受到干扰。

“心水姐姐！”凛音喊道。

这时候走廊尽头的门也拉开了，心水手握静竹站在门口：“凛音？怎么回事？”

凛音这时施展开领域，只是领域也受到高级木料的阻拦，对于走道外面的探查也效果大减，一阵樱花之风飞出船舱，前方的甲板似乎并无大碍，那站在前面的水手似乎正打算爬上船顶平台，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凛音对心水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小心翼翼的往前方甲板走去。

“嘭！”走廊震动起来，在凛音与心水之间那十几米廊道中间的位置。

然后，似乎走廊中间的几个房间传来惨叫声，又传来刀剑拼杀和撞击的声音。

心水给凛音打了个手势，示意凛音出船舱从外面绕行，而自己埋伏在走廊的角落。

凛音点点头，她对于心水的实力还是有着信心的，她转身轻盈的往走廊口走去。

此时整条船的各处，都开始发出叫喊，和大斗的声响，船舱在不断震荡，从各处传来灵能波动的爆发。

凛音的领域探查到船外的部分，有不少强大的武士，一时难分敌我，船顶上也开始打斗。一群武士从下层冲出甲板。

紧接着，在船头甲板也爆发出了打斗。

凛音冲出走廊，只见有七八名武士相互厮杀着，地上也倒下了好几人，黑夜中凛音迅速的扫视这些武士，一方是穿着统一的白底红纹长衣的剑客，另一方则是加藤大人走轲上守备的武士。

这走轲穿行琵琶湖，很可能遭遇妖怪，加上走轲价值极高，自然也有强大的武士守卫。

“是那些关西武士！”凛音感到这些武士很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实力大都通灵六到七阶之间，而加藤方的武士要弱些。

从凛音的领域探查到船头的打斗到凛音冲出船舱不过就几秒钟，加藤方已经倒下好几人了。

敌我已辨，凛音快步上前，跑过两位拼杀的武士，跑动中一刀斩过。

“噗——！”一名麿道场的剑客被斩杀倒地，那加藤方的武士还没来得及看清，只是到大概是自己人，之间红色魅影一闪，凛音已经到了另一位麿道场剑客身前，那武士高举打刀向着凛音斩来但凛音出刀更快，绯色弧光划过，武士一个抽搐倒下。

凛音一个转身，一道刀光飞驰而出，击中那正欲要从船顶甲板跳下的麿剑客，他直接身子被斩成了两段，上半身栽入水中。

几名关西剑客都注意到了凛音。

有一人剑指凛音喊道：“镜女！是那个镜女！镜女在这……”

两道樱花刀刃绞杀而来，那剑客脖子上被划出黑红的血横，血不断的外冒。

“咳……咳……”那武士跪倒在地，一头从船楼顶部栽下。

上层甲板一阵混乱，期间还夹杂着几片樱花，凛音能感到大量的关西剑客朝着甲板上集中，往船头冲过来，但是凛音没有走上甲板，而是从船楼和船舷之间的侧面狭长甲板绕过去。

在这里，凛音发现了破开船舱而入的破碎木墙，这墙非常坚固，似乎是用爆裂咒符这样的东西造成的，船舱内当着几个不幸的商人。

显然，这些关西剑客是来追杀凛音的，这些客商，乘船的武士受到了波及了。

这时，凛音感到前方的船舱内三股气息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