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286章

可是，她现在，不正在被名为心水的女孩子玩弄么？

修行者修行为了夺宝，可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的自己却又会被人夺。

凛音岂能不矛盾。

夺宝的过程是艰辛危险的，可是成功后是愉悦的。

而被人夺呢……

凛音不想说，也不愿去想。

或许其他女人没有这样的矛盾，不说寻常女子，就说喜欢女女情愫的姐妹们吧，不是喜欢主动招惹其他女生的，就是甘愿被其他女生“祸害”的。

可凛音，这有着男孩子灵魂的女生，却在这个看似简单但又富有哲理的问题上，陷入了深深的矛盾。

如今她早已习惯于女性的身体，这让这样的矛盾更为清晰。

可是……至少对象是心水姐姐的话，真的不令人反感，怎么办……

这样下去……

深长的接吻暂时结束了，凛音无力的靠着墙跟，秀发略显凌乱的垂落肩头，心水的脸渐渐埋了下去，明明是第一次却驾轻就熟，不知不觉的拉开了凛音的衣襟…

凛音眉头微皱，扬起了首，发出一声闷哼。

“不，不行！”

这一瞬间，凛音似乎回想起在那终焉的黄昏，学姐那最后的眼神。

凛音不顾一切的一把推开心水。

她跌跌撞撞的起身,勉强拉开移门，逃了出去。

剩下心水一人，在船舱内，长发弥散,目光带着几分余韵。

心水并不生凛音的气，今天她已经攻陷这个女人很多啦，凛音虽然还坚守着许多道防线，但心水却是喜欢，这样一道道的让凛音投降。

她露出了微笑，“逃走了，真是的……你能逃的掉么？凛音，你的实力比我强，你逃不掉，并非因为我真的强迫了你，而是因为，你也喜欢我对你这样吧……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承认呢？是因为不承认，反而可以取悦我的兴致么？妹妹？”

凛音逃到了甲板上，这会，似乎湖面上阴云密布，迷雾茫茫，转身那近江已经成为淡淡的远山了。

也有几个武士和商人站在甲板上眺望，看到凛音衣冠不整的跑出来也是投以异样的眼光。

这让凛音十分难堪，为什么，在这船上，自己无处可以安静一下么？

“滚。”

“什么？”几个武士，商人一愣。

“都给我滚进去！”凛音怒道，她一挥长袖，一阵狂风吹来，将商人武士全都吹倒在地，有一个险些掉下湖去。

那几个人早就听说船上坐着两个厉害的女武士，将藤原氏的少爷和强大的保镖都打了，扔下了湖，几个人也都赶忙逃进了船舱。

凛音趴在船舷上，任由风吹进自己的胸口，想要冷却一切。

她忽然哭了。

“学姐……我好辛苦……”

“忍的好辛苦……”

此时，在船楼侧面的船舷上，一位穿着狩衣短裙的双马尾，辫子细着银铃的少女正悄悄的看着凛音的背影，因为趴在船舷上也是显得臀部特别**宽大，加上和服本来就会凸显女性的臀部。

“镜凛音，还真是试合穿和服呢。”初心中暗道：“虽然近卫大哥不让我出手，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不陪她玩玩好像有点过于不去。”

初正要从后面靠近凛音，却发现心水从船舱内走了出来。

“切。”初不悦的哼了一声，退回了船楼后面的阴暗处。

看到凛音伤心，心水也心痛。

她走过去，直接从后面，小腹抵着凛音的臀部，从后面弯腰抱住她。

“好了啦，姐姐不和你玩那些了，不要哭吗，好妹妹，姐姐向你道歉好不好，来，我们回去吧，这里马上要下暴风雨了呢。”

凛音哭并非因为被心水占了便宜，而是因为自己在那过程中的迷失和不坚定。

她责怪自己的软弱，又为了对不起学姐而伤心。

被怎样怎样在这平安异界，有时候是难以避免的，但是自己内心和自己身体的背叛，是最难以原谅的。

不行，自己不能为了这儿女情长在这里哭泣，学姐的秘密还没有任何头绪，唯一的线索藤原雨京香大人的藤原氏，一个末流公卿的子弟都是那般的飞扬跋扈，上杉姐姐说是前往大江山现在究竟到了哪里，也是毫无头绪。

自己不应该为了这样的事情而失落，而羞愧，即便羞愧，也不能干扰自己的心志。

心水姐姐并没有欠自己什么，她救了自己，还不顾危险义无反顾的陪着自己走上这杀机四伏的西行道路。

不过就是喜欢自己，亲自己一下，摸自己几把，就算自己不情愿，完全可以好好的和姐姐说，何必要这样子和心水姐姐发脾气。

或许是吹了风的缘故，凛音感觉自己释然了很多，她转过身，略显委屈的点点头，任由心水挽着自己的手，和自己一起返回船舱，可是心水走着走着就把手放在凛音的臀部上，看似推着她走，实则也不知道是想要干什么，然而凛音却没有再推开她的手。

初躲在船舱外面朝里看去，“这两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她们不是关东的武士么，应该比较保守才对吧？难道现在关东也像平安京的贵族大小姐，夫人圈子里一样，开始盛行女女之风啦？” 琵琶湖上，阵阵犹如墨染的乌云在灰色的天空中弥漫，远处的群山亦是湿乎乎，灰蒙蒙的。

看来，是快要下雨了。

心水却是打开了窗，那雨前潮乎乎的气味混杂着湖水的清新灌进船舱。

“凛音，你喜欢下雨么？”心水望着窗外山雨欲来的湖面说道。

“自然是喜欢啊。”凛音也起身，朝着另一个窗口向外望去：“我总觉得，这里的雨，与这里的山水，树木花草，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也蕴含着令人感到幸福的美。”

“凛音妹妹，对于天地自然如此敏锐，可为何对于人的情感，却又那么麻木呢？”心水眼中微微带着几分没落，睫毛在湿润的风中颤抖，似乎显得有些萧瑟。

“哎？我哪有？”凛音自认为感情还是很细腻的。

“还说没有？你……不寂寞么？”心水微微红着脸说道。

“……”这一句话，问到了凛音心头，可她即便有答案，却也不能回答。

“凛音妹妹，在我自吉野山与你分别，第一次独自走上了冒险历练之路，我才知道，在大千世界，即使我有着不惧妖魔的自保之力，但是我却深感孤单，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可以竞争，攀比的对象，失去了整个武士阶层的约束。你无法想象那种一个人面对陌生世界的孤单……”心水的声音带着几分失落。

这话，却是让凛音百感交集：“心水姐姐又如何知道，我不懂得一个人面对陌生世界的孤单与无助？”

心水转身看向凛音：“妹妹，对于你的过去，好像从没听你说过呢，在来到镰仓之前，你又在哪里？你的父母，亲人呢？”

“……”凛音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当然不想欺骗心水，但是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什么的，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即使是心水也是无法理解的，因为凛音自己也不理解啊，“心水姐姐，我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镰仓的街道边，带着樱名伞，带着古镜，之后，就是自竹下町一路修行走来。”

“是么……所以妹妹一直孤独一个人，又究竟是在为什么而坚持？”心水的目光也映射着湖面上翻滚的阴云。

凛音知道，自己没有理由隐瞒心水，她是和自己性命都羁绊在一起的姐姐，可是有无法向她解释清楚，学姐的事情。

“心水姐姐，我……”

“你爱上杉怜？”心水目光变得模糊，心智却坚定，两人将要独处一室十几天，这样的机会都不攻陷凛音，她到了那平安京，到处是风雅清丽的大小姐，又盛行女女之风，难保凛音不会被乱花迷眼，心水决心一定要在这里问个清楚，若是凛音喜欢男子或是对她一点不喜欢，那她也就认了，将来默默的守护这凛音就好，但心水的心也是敏感而纤细的，她并不这么认为，有太多太多的证据了，不论是凛音脸上的表情，还是哪里的“表情”。

心水的问题如此直接，让凛音猝不及防，心水总是如此，突然将话题转到接受或决裂的边缘一般。

这个问题，心水问凛音，恐怕此时，凛音也要问问自己。

“我……”凛音忽然发现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竟是这般艰难。

“凛音此生，只能爱一个女人，但是她，不是上杉怜。”凛音诚恳的说道。

“那她是谁？”心水一直在疑惑这个问题，因为虽然她觉得凛音喜欢上杉怜，但是似乎凛音对上杉还是会有些抗拒。

凛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但是，自己和心水一路走来，有过误会也有着更深的理解与羁绊，心水为了自己是真的可以义无反顾的，她有什么资格不对心水说实话，除了那些实在超出这世界规则和理解范畴的话。

凛音转过身，真诚的看着心水：“我爱的人，是学姐。”

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凛音感到自己似乎轻松了许多。

这是一种浸透自己多时的孤独敢，自己来到平安王朝，不是为了苟活，自己夺铁镇，盗勾玉，为常人所不敢为，这非凡的勇气乃至力量的源泉那妖刀的执念，都是因为“学姐”这两个字。

而今天，自己终于将这个埋藏在心底沉重的秘密，第一次告诉了别人，一个自己不但全身心的信任而且绝对不能够欺骗的比自己成熟却又比自己更加天真的女人。

“学姐？”心水的眼光中明显带着疑惑，可也带着一股深深的伤心，因为她从凛音的眼中，看到了对其他人从未有过的近乎痴迷和执念的眼神！

凛音这样的女孩子，一直就是被其他女生围着，或欺负，或哄骗，凛音自己也是，总是模棱两可，半推半就，令人生气，当然凛音对心水的态度也是这样。

然而，她说起学姐的时候，眼神在放光。

这光，令人伤心。

“谁，谁是学姐？她应该是个女人吧，可学姐又是什么意思？是她的名字么？”她至少要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所深爱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学姐是一个称呼，就是如那镰仓的学问所，私学中的女学员的前辈，但是，在凛音心中，学姐却只是属于那个人的称呼。”凛音说着，想起此刻，学姐的灵魂却还沉睡在镜中幽暗的石室，不由也是眼眶湿润了。

心水看着凛音的神情更是感到一阵心中痛楚，为什么，凛音如此在意那个女人！

她的目光飘渺向船舱里一个毫无意义的角落：“那你的那位学姐，现在又在何方？你何为从来不提起她，也从来没有想去去找她？”

这问题，却让凛音心中酸涩又无可奈何：“凛音何尝不想去见学姐，可是，凛音找不到她,凛音不知道她在哪里……”

唯有学姐灵魂的秘密，凛音不能对任何人说。

因为，哪怕一点点让学姐的安全和复苏受到危险的事情，凛音都绝对不会做。

诚然凛音绝对相信心水，可许多时候，秘密这种东西，只有唯独自己知道，才能称之为秘密，很多时候，秘密的泄露并非当事人的主观意愿，这才是凛音要设法避免的。

当然，只是告诉有学姐这么个人存在，这并无问题。

听到这里，心水似乎心绪又发生了变化，凛音现在可是镰仓顶尖的女武士，她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人，只怕是不是真的还活着都难说了，也难怪，凛音如此痴情。

心水又感到几分无力，一个在凛音回忆中的学姐，那是被凛音的心思完美化了的近乎女神般的存在，自己如何与之为敌？

但是，回忆可以亲吻凛音么，可以让凛音感到身心的愉悦么？凛音口口声声说自己如何如何，还不是让上杉怜给吻的小脸绯红了。

“那么凛音妹妹，你和你的那位学姐，曾经是什么关系？是情侣么？”

“哎？这……”凛音想起学姐最后时分对凛音的表白，凛音暗恋学姐，学姐也暗恋凛音，这应该算是情侣吧，虽然还来不及做完情侣约会过一次。

“是吧……”凛音有些没落的望向窗口，胡风吹着她的长发微微飘动。

“怎么说的话呀，如此支支吾吾的，我说，你们该不会还没有过过情侣的生活吧？”心水靠近凛音，轻轻的用手指滑弄凛音的胳膊。

即使只是滑弄胳膊也让凛音有些心颤，她真的埋怨自己这方面太弱了，可又是无可奈何。

“我，我不知道，请不要问这些……”凛音红着脸道。

“嗯哼，”心水又问道，“那么，你和你的学姐，多久没有见面了？”

“哎，这……”想来，这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半年多吧。”

“半年多都没有见到你的学姐，还不知道她在那里，难道，是失去记忆之前的事情？”心水目光闪着聪慧的光泽。

“是，是的吧……”

“凛音，你不相信你的心水姐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