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104章

心水却冷冷的说：“凛音，看我作什么，风林火山之一的足利夫人收你做义女，这可是天大的荣誉，你难道自己还决定不下来么？”

凛音一想，确实啊，如此地位崇高的女人提出这样的提议，自己要是拒绝就太不给对方面子了，不能因为对方看上去随和又有些不着调，就忽视了对方真正的身份！

凛音郑重坐直了身体：“足利夫人，凛音失去了过去的记忆，犹如独自行走在这世界的孤儿，如果夫人不嫌弃这样的凛音的话，凛音愿意做夫人的义女。”

“是么！小凛酱你答应啦！太好了，妈妈太高兴了呢，来，叫一声妈妈～叫声妈妈听听。”足利真眯着眼睛喜笑颜开，脸上洋溢着春光般的幸福，双手轻柔的揉摸凛音的肩膀。

“哎？这......”虽然说认了这个义母但上来就要当着大家的面叫这个如同少女般的美妇妈妈也太突然了。

“母亲大人！别再为难镜姑娘啦。”足利清氏也是实在感到羞愧，干脆自己不在场倒还好呢。

就在这时，足利直仁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母亲！大哥！呼呼.......”

“直仁，别急，慢慢说。”清氏示意直仁坐下。

这高大帅气汉子坐下，说道：“阴阳寮那边已经初步做出了鉴定，那些家伙，很可能是风魔众的！”

“风魔众！？”凛音当然非常熟悉风魔众，她自己的女忍者紫雨曾经就是风魔众，而这风魔众似乎还和北条一族为伍，干下不少罪恶的勾当，但凛音也没有想到，风魔众竟然会和追杀镜女之事，牵扯在一起。

足利真也目光冷了下来：“风魔众？这一族忍者已经多次触犯了禁忌，如果能确定是他们所为，那定要上报镰仓公下达裁决令了。”

“裁决令？”听了这话心水也是一惊。

足利清氏面色严峻说道：“裁决令，非同小可，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连足利家都会受到责难，阴阳寮那边能够肯定么？”

“这.......几乎是可以认定，但要说确凿证据.......”直仁支支吾吾起来。

这时凛音开口了：“如果要确实那是否风魔众的话，我倒是有办法可以证明！” 这一夜，足利家火把通明。

古道大宅的门前，进进出出一队队穿着白衫黑甲的薙刀足轻，以歌舞伎町为中心，全城搜捕鬼蜘蛛同伙的行动展开了。

“主人！”紫雨得到传讯，立刻赶到足利府见凛音。

“走吧，紫雨，跟我们去阴阳寮。”

镰仓城的阴阳寮，与那传说中平安京的阴阳寮是不可同日而语，东国武士之风盛行，阴阳师本就非常稀少，整个东国也只有镰仓的公御边上有一个规模很小的阴阳寮，这有些老旧，黑暗的庭院方圆不过几十米，一眼就能看到镰仓御所的高大围墙。

凛音带着紫雨，和大家一起来到这里。

整个阴阳寮也只有两位阴阳师，一位老迈白发苍苍，另一位则是眼皮如刀片，面带阴气的男子，和凛音所听闻的那平安京风流倜傥，潇洒帅气的大阴阳师们的形象，截然不同。

这些阴阳师也没有太高的方术造诣，主要是负责镰仓的一些天文，地理之事，已经一些杂学，不过倒也算见多识广，对于那驱虫驱妖之法，或许不精通，但都能懂些门道。

两位穿着略显陈旧的狩衣，带着乌帽的阴阳师带着大家进入一处昏暗的屋子，那几只蜘蛛正被摆放在台子上，上面还贴着咒符。

紫雨一身墨绿色带着金绒边的短狩衣，大腿上穿着黑灰色的长袜，跟着凛音一起看向那些蜘蛛，一眼，目光就有了变化。

众人也是围在旁边，除了足利一家，还有咲子，以及另外两位不认识的次官。

紫雨询问的眼神看着凛音。

凛音对着她点点头。

于是紫雨开口道：“这确实是风魔众驯养的妖忍土蜘蛛，紫雨从小便在在风魔众受到苛刻的训练，也曾见过多次，甚至还略微学过一点点这驱使之法，对于风魔众的蜘蛛，绝对不会认错。”

众人面面相觑。

两位次官也是立刻记录下来，要紫雨按手印。

“抱歉，紫雨姑娘，让你举证那过去的东家，一定心里很不好受吧？”足利清氏面带愧疚的说道。

紫雨却是摇头：“风魔众对紫雨来说，除了其中的美童一族，有些恩情，其他人，紫雨并无感情，紫雨从小也并非自愿被送到那里，既然主人让紫雨举证，紫雨当然就如实举证了，紫雨早就以自己的身心全部效忠凛音小姐了，对于过去，并无牵挂。”

如此，足利清氏也放心了。

之后又去了后院的空地，掀开草席，借着火光，让紫雨辨认。

“其他人好像有些印象但不能确定，但是这个人，鬼蜘蛛！经常欺辱那任务失败的女忍者，美童部族的女孩子们没少被他和他的手下欺凌！这个人我不可能不认识，他是风魔众首领手下的最得力头目之一！也是风魔众最坏的家伙之一！”

紫雨浑身颤抖着，看到这昔日的风魔众同僚却没有丝毫的惋惜，却是充满厌恶，这个曾经令她害怕的鬼一般的男人如今竟然就这么死了，虽然出于她柳生家的地位，鬼蜘蛛还不曾欺凌过她，但那也只是自己一直谨小慎微又实力卓越之故，如果上次任务失败不是被凛音所收留，自己返回风魔众的话，只怕也难逃这个畜生的魔掌！

“优奈，美纪……如果你们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紫雨乘着众人商议事务，自己却默默的在心里将这个恶棍的死告知昔日美童部族的姐妹们。

一切辨认完毕，众人回到阴阳寮的大厅，围坐一起。

坐在中间的足利真挺起饱满的胸说道：“看来，最近在这镰仓城兴风作浪，残害无辜女子的，果然是风魔众，人证，物证确凿，就算紫雨的证词不足以完全证明，有这些蜘蛛和尸体在，我们再多做调查也一定能坐实这铁证，除此之外，风魔众也犯下各种不赦的罪行，只是缺乏足够的证据，作为忍者部众，他们已经早就背离了原本的道路，现在与那盗匪又有什么区别？我们甚至听闻，风魔众与那百鬼之国也有关联，那可是整个平安王朝的大敌！讨伐风魔众的时机已经成熟，明日我就面见镰仓公，奏请那裁决令！”

虽然平时看上去有如迷糊的妇人又有着少女的容颜，但足利真说起正事来确是毫不含糊，条理清楚，有着作为东国源氏最大分家足利氏的统领的风范。

“那我们就等足利夫人的消息了。”咲子说道。

足利真看向咲子和心水，凛音，又露出温柔又纯真的微笑：“这一次，真的多亏了心水姑娘和小凛，对你们的赏赐随后就会送到你们手上。”

心水和凛音也是并排对足利真鞠躬表示谢意。

凛音她们与足利一家暂且分离，坐上咲子的牛车，返回道场。

而凛音，在车上偷偷看着表情宁静的心水，却心想着之前她对自己说的话。

回到住处，凛音对紫雨说：“紫雨，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哪里，为主人做事是紫雨的本分，谈不上辛苦不辛苦的。”紫雨说道。

那足利清氏不知，凛音天天和紫雨在一起，自然知道紫雨对那风魔众毫无感情，甚至还心怀畏惧，如果紫雨背叛了风魔众早已成了风魔众追杀的对象，只是因为不太重要风魔众才没有对紫雨行动，但这也是一个隐患。

况且，心水此事并未向足利和咲子回报，那风魔众的真正目的是追杀镜女，不光对心水，对自己才是更大威胁！

所以凛音是必然会推动这借机铲除风魔众的机会的。

凛音看着紫雨纯美的双眼，心中也是涌起一股誓要守护着眼神的决心，风魔众，必须铲除！

凛音微微一笑，摸摸紫雨的头，说道：“早些休息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心水姐姐你那里一趟。”

“主人……”

“怎么了？”

“没什么……”紫雨心里有事本想对凛音说，可是，却又没有说，向着凛音鞠躬，说道：“那紫雨先去睡了，主人也早些回来，注意休息。”

“嗯。”凛音微微一笑。

紫雨回屋去后，凛音又简短的梳妆一下，就走出屋子，绕着那池边的小道，走进心水的屋子。

夜色悠然，心水一身白衣，立于昏暗的房间，那一扇圆形的窗户，将窗外的月光投射在她身上，令她的头发泛起一层迷蒙的胧光，衣服更是白如夜间的初雪。

凛音走进屋子，也被这月色下如雪的美人给惊了。

“心水姐姐，果然很美。”凛音心中想着。

那是一种孤芳自赏，空自高怜的美。

“你果然来了。”心水也不看凛音，说道。

“是。”

心水转过身，双眼微眯，柔色水瞳中带着几分满足的看着凛音，她似乎为自己即将把忍耐了太久的东西露给另一个女人看，而感到有些兴奋，小脸都泛起一抹粉红。

“凛音，我说过，如果你来的话，我就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

“心水姐姐，凛音无意窥探你的隐私，凛音只是想要守护修行姐妹之间的誓言，凛音更不想愿意心水姐姐独自去面对危险。”

“我知道，你不想窥探，但是，我想要给你看。”

“哎？”

心水纤细白芷的双手轻轻解开自己的衣襟。

“哎！？”凛音一惊，“心水姐姐，你，你做什么？”

虽然是答应做修行姐妹，虽然是有些担心心水，怜惜心水，所以凛音来了，但是并没有想到是来看这种东西的呀，难道说心水姐姐所说的秘密是……

再说，大家都是女生又怎么能在这浪漫的夜月下面对面宽衣解带呢？

就在凛音浑身灼热，脸色绯红，慌乱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心水却是眼眸放光般的一笑。

手伸进她敞开的领口，从她的束腰内侧，拿出了一个圆盘状的东西。

她将那东西对着月光举在凛音眼前。

“看，这就是我的秘密。”

若是其他女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更加疑惑不解，一面陈旧古老的铜镜，有什么可以作为秘密的？充其量是一件值钱的古董罢了。

但对凛音来说，此时心中犹如万丈波澜在翻腾！

“镜子——”

“是镜子！”

这面镜子，无论色泽，尺寸，形状和纹样都和自己的那一面，一模一样，难以想象天下竟然会有如此一致的两样东西。

凛音浑身颤抖，一下子真的呆住了。

镜子，心水竟然也有着一面镜子？

那镜子里面也有一处不可思议的空间么？所以心水才这么厉害？

那镜子里面是否也躺着谁的灵魂呢？

有那么一瞬间，凛音几乎想将自己下腹部藏着的那面镜子抽出来，给心水看，告诉她，我们其实是一样的呀！

我们都是镜女。

心水姐姐一定比自己更加了解这镜子的秘密，或许她知道如何自如进出那镜之空间，甚至知道如何解释沉睡在镜子中的灵魂！

或许心水真的是自己修行大道上的不渝伴侣！

“心水姐姐，我其实……”

“你看……”心水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凛音的表情和话语，拿出镜子的她仿佛就变了个人似得完全陶醉在镜子带给她的自我满足当中。

心水十分意外的搔首弄姿，将镜子对着月光，映照自己的美影，轻轻拨撩着自己墨蓝的秀芳。

“心水姐姐，我……”

“凛音，你看看，我漂亮么？”心水举着心爱的镜子犹如梦幻般张开白色长袖舞动身姿，在凛音面前转着圈，散发这阵阵幽香和独特的寂寞又自怜的女人魅力。

她迈着小步绕着凛音旋转着，身姿轻盈的来到了凛音的身侧，贴着凛音的后背，下巴依在凛音柔嫩的肩窝上，玉臂绕过凛音伸出，将恍惚的镜面对着月色映照出她和凛音的脸。

“凛音妹妹，你看啊，虽然，这镜子里的我们的模样朦朦胧胧的，但是，不觉得很美么？”

凛音有些疑惑的看着那面镜子，镜子中依稀可见自己和心水的朦胧容貌。

“奇怪，总觉得这一点上，这镜子和凛音自己的镜子，有些不一样，自己的镜子是可以映出犹如原来世界那镜子般非常清晰的容貌的，而心水的镜子，却如同这平安王朝的其他铜镜一样的效果，虽然不知道她的镜子蕴含着怎样的灵力，但是这一点，却是和我的镜子不一样。”凛音心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