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酒仙
陆恒也微微错愕，没想到霍封的灵觉感知如此敏锐，竟然连他的匿气之术都无法逃过。
略微凝神后，陆恒才发现了些许的异常。
——这竹楼方圆百里之内，空气中竟然密布着细微的剑气！
且最可怕的是，这剑气纵横细密，却连陆恒都未能及时发现。直到此时霍封杀意显露、不再掩饰，陆恒才清楚的觉察到了剑气的纵横。
阴冷的杀机，毫不遮掩的直冲而来。
陆恒一把抓住身边的白龙少女，衣袖轻挥，直接震开了身边的所有剑气。
然而剑光闪耀之间，亿万道剑气纵横激荡而来，直接将陆恒淹没其中。
锵！
冰冷的剑鸣声中，陆恒的身后直接飞出了五口上古战剑。
天乩战剑齐出，上古阵图显现。
烈阳下，陆恒身边剑气激荡，五口战剑横扫间，竟只能勉强挡住那密密麻麻的扫射而来的冰冷剑气狂潮。
如此可怕的剑势，看得白龙少女目瞪口呆。
“天乩剑都只能均势？这……这大叔真的是师父你说的那个云门霍封吗？”
白龙少女直接被吓懵了。
自幼跟随在陆恒身边的她，自然知晓陆恒的五口天乩剑到底有何等威力。
陆恒则微微一笑，道：“若霍兄弟没有这等本事，怎么可能向天劫剑叫板……我敢保证，他的真正杀招还未显现呢。”
震退了周遭的所有剑气后，陆恒直接收起了五口天乩剑，带着白龙少女落在了竹楼前，微笑道：“四千年不见，霍兄弟实力大为长进啊……看起来，魔罗恶煞已经被霍兄弟彻底驯服了。”
竹楼前，陆恒白衣飘飘、笑容亲切。
而看到他身形的瞬间，霍封直接懵了。
他早已觉察到暗处的存在实力不俗，绝对是天荒界最顶尖的存在之一。
可是他想过很多人，却根本未曾想到是眼前的人。
“狼……狼神？！”
霍封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喃喃道。
这一幕是如此震撼，以至于威震天荒界的剑君直接傻在了原地，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陆恒则微微一笑，道：“霍兄弟，久见了。”
陆恒的微笑话语，语气柔和亲切，令人如沐春风，言语间似乎有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霍封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向陆恒走来：“狼神前辈！”
霍封激动的握住了陆恒的手：“您总算回来了！四千年……四千年了啊！您终于回来了！”
激动的说完后，霍封这才注意到陆恒身边的白衣少女，顿时有些困惑。
“呃……这位是……”
“我徒弟，你叫她小白就行，”陆恒笑着道：“不用管她，她不重要。”
陆恒身边，白龙少女顿时直瞪眼：“师父！人家哪里不重要了？人家非常重要！极其的重要！”
说着，白龙少女从陆恒身后走出来，有模有样的朝霍封行了一礼：“寒羽山陆白，见过剑圣大叔。”
霍封诧异的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圈，道：“龙属？”
霍封看向了陆恒，表示不解。
陆恒则苦笑一声，道：“霍兄弟的灵觉真是敏锐啊……的确，小白是龙属，但情况略微特殊。总之稍后再向你解释，如今她乃是我的关门弟子，跟在我身边几百年了。”
见到狼神这令人熟悉的苦笑，气质萧瑟、幽居多年的霍封也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跟在狼神身边四海游荡的日子，心中亲切而温暖。
将陆恒与白龙少女迎进了竹楼后，霍封从地窖里挖出了两坛陈年老酒。
泥封一拆，顿时有清幽淡雅的桃花香味扑鼻而来。
霍封笑着为陆恒与白龙少女斟酒：“这酒封存了两千多年，一直等待狼神回来品尝。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陆恒泯了一口，略微诧异：“有些类似桃花酿……但似乎又不太相同？”
霍封笑着解释道：“这酒也是用桃花酿造，只是酿酒的桃花并非万灵祖根，而是当年吃掉的桃果果核种下后长出的桃树开的花，自然及不上真正的桃花神酿，但也算是接近了。”
陆恒又泯了一口，笑道：“酒中有剑意……”
霍封点头道：“那株桃树种下后，晚辈常年在树下舞剑、悟道，不知不觉间，桃树盛开的桃花、以及结出的桃果之中，都蕴含了些许的剑意。因此这酒并不能疗伤治病，其杀性太重、酒劲霸烈无比，倒也有了自己的特色。”
一旁，白龙少女连灌了两杯后，又伸手去拿酒壶、打算灌第三杯。
但陆恒却伸手拦住了她。
“以你的修为，两杯是极限了，”陆恒道：“此酒霸烈无比，酒中剑意浓郁，饮下了对修行悟道有些许好处。只是修为太低无福消受……你如今的修为，最多只能饮两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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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晚上还有
第467章 大道之争
陆恒的阻拦，让白龙少女怔了一下。
“啊？还有这种说法吗？”她可怜巴巴的看向了一旁的霍封，很显然还想喝。
霍封则哈哈一笑，道：“狼神所言不假，此酒的确霸烈无比，小白姑娘喝两杯就足够了。若是还想再喝，需得等十二个时辰以后了。”
白龙少女眼珠子一转，问道：“那如果我多喝了会怎样？”
霍封笑呵呵的道：“大概会剑气爆体？其实我也不知道，毕竟此酒还未请外人喝过，小白姑娘可以试试。”
“剑气爆体……”白龙少女脸色一滞，顿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那我不喝了。”
饱一顿和天天饱的区别，她还是分得清的。
而陆恒与霍封则看着少女悻悻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陆恒收敛了表情，正色道：“霍兄弟一别四千年，风采更胜往昔。只是霍兄弟你这手臂……”
陆恒看着霍封空荡的右臂衣袖，没有再说。
对此，霍封洒然一笑，并不以为意，道：“失了一条臂膀而已，到了我这种修为，并不影响什么。我的剑，依旧可以斩灭邪魔，比当年健全时还要更强。”
陆恒却摇了摇头，道：“但霍兄弟伤口中残留的劫罚气息……若陆某没有猜错的话，这手臂是小艾斩断的？”
霍封哈哈一笑，坦然的点头道：“的确是小艾姑娘斩断的，两千年前的那一次交手，霍封领教了小艾姑娘的手段。不过她已手下留情，并未动用天劫剑，否则霍封早已化作天劫剑下的亡魂、今日便无法坐在这里与狼神畅谈了。”
霍封并未想要隐瞒或者掩盖什么，坦言直说，且话语中并无仇恨之意。
陆恒感觉得到，这并非是看他陆恒的面子才不去计较，而是霍封对此事的确不在意。
因此陆恒越发的困惑了。
他想了想，问道：“霍兄弟可以向我详细的说一说，两千多年前发生了什么吗？为何寒羽山变成的如今的模样，以及霍兄弟的手臂……”
陆恒说完，霍封便点头道：“自该如此。”
说着，霍封措辞回想了一下，便解释道。
“四千多年前，狼神去海上三岛一行却神秘失踪。”
“据霍某所知，当时龙岛上下、包括烛龙前辈与九灭前辈都全力搜救过，却未曾有结果。”
“自那以后，龙皇之位便空缺了四千年，直到今日三仙岛的龙属仍旧群龙无首。”
“而寒羽山这边，狼神离去后，烛龙前辈与九灭前辈便出面护持了五十年。直到小艾姑娘悟道先天、超脱凡俗后，两位前辈这才离去。”
说到这里，霍封忍不住感叹道：“小艾姑娘的确惊才绝艳，数十年的修行便悟道先天。如此进展，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烛龙前辈也惊叹不已，称古今罕见。”
“而小艾姑娘悟道先天后，便已足够庇佑寒羽山一门上下了。但小艾姑娘的心里，仅仅是庇佑寒羽山一门平安是不够的。”
“她说狼神在时，曾多次向她提及过天庭秩序的存在，以及众生有序的幸福大同之道。如今狼神虽然外出，但她却不能偷懒、要为狼神将天庭建立起来。”
“所以小艾姑娘联络幽冥，交好人间各国，并广纳门徒，鼓励并帮助修行者建立宗门、培养更多的凡人踏足修行之道。”
“一千年不到，她便已经搭建了天庭的大致框架，更是帮助转轮王幽月将整个幽冥地府的影响力扩展到整个天荒界，建立了稳固的轮回转世体系。”
“且人间各国的领土上，多了许多修行者宗门，诸多流派发展壮大，修行者不再罕见。也正是在这样的时代变迁中，许多远古流传下来的流派消失了。”
“譬如我所在的云门，就在这样的人间剧变中渐渐失传。”
说到这里，霍封忍不住苦笑了一声，道：“总之，修行界在寒羽山一门的帮助下不断发展壮大，正道修行者数量越来越多，邪魔的存在也受到了极大的压缩。”
“荒野之中的大量邪魔纷纷逃往北面，壮大了万妖国的势力。青丘国与北极天柜宫成为大地上最强大的一股力量，甚至压过了当时还未整合的正道势力。”
“不过小艾姑娘很快建立了真正的天庭，统合了人间的正道力量，制定了《群仙录》，收录了正道各大修行者的名姓，诸多正道修士都在天庭任职。”
“此后，天荒界进入了正邪对峙的漫长岁月，直到如今。”
说到这里，霍封又顿了顿，继续措辞思考。
很显然，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而陆恒与白龙少女则静静的倾听等待着，没有开口打扰。
就这样，又过了数十息后，霍封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天庭建立之后，寒羽山众门徒皆在天庭占据高位，各自统帅一方，是小艾姑娘的左膀右臂。”
“然而众门徒之中，却有一人是异类。他不愿在天庭任职，甚至基本不在人前出现。”
“小艾姑娘建立天庭的上千年时光中，他大多数时候都在人间流浪，天庭众仙、人间各国甚至都不知晓他的名姓。只有那么一两次、当小艾姑娘遇险时，他赶来出手援助。”
“而这个异类，便是孙衍。”
说到这里，霍封再次叹息了一声，道：“如今看来，师姐弟之间的分歧，从那时便开始了。”
“但直到两千年前的那一次祸乱之前，这样的分歧还是可控的。他们师姐弟之间，并未发生过真正的冲突。”
“可是两千三百年前，寒羽山出了一件大事，彻底的让这师姐弟两人走向了陌路。”
霍封苦笑道：“两千三百年前，万灵祖根孕育了两千多年的桃果终于彻底成熟，神果芳香涌动了整个天荒界，数千万公里外的海上都能清晰可闻。”
“完全成熟的祖根灵果按照记载，一枚灵果便能让一名凡人蜕变成先天之境的高手。若是修为有成的修行者服下，效力将会更强。”
“就灵果的处置方式，孙衍与小艾姑娘的意见产生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