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的理之律者 第39章

作者:Cinnalove

“喂,”

“杏,你,你想做什么?”

“你最近……和那个新来的家伙相处的很好嘛。”

这两个声音很熟悉,是杏和希儿。

布洛妮娅不由自主的把拖把轻手轻脚地杵在墙角,偷偷聆听她们的对话。

“布洛妮娅姐姐对希儿很好,希儿很喜欢她。”

“啧,一口一个布洛妮娅姐姐,你们感情真是好呢,她才来不过一个星期而已啊。”

杏的声音逐渐癫狂。

“……你想做什么?”

这是希儿的惊呼声,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击墙音效……杏似乎是把希儿壁咚到了墙上。

“都几岁了还这么害羞,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吗?”

“难道我,还不如那个新来的臭钻头?”

“杏姐姐,不要……”

“告诉我,你喜欢那个家伙吗?”

“希儿,希儿喜欢……布洛妮娅姐姐!”

“啧,真是恶心到我了,果然人类都是喜新厌旧的吗?”

杏的语调瞬间变得冷漠,连布洛妮娅都能感受到她言辞之中的寒意。

说到底……布洛妮娅也觉得很奇怪,杏究竟为什么那么恨布洛妮娅恨到刻意踩断她的腿呢?是因为她抢走了希儿?还是对自己因爱生恨?可杏明明从小到大都一直在欺负她,这哪里算得上喜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病娇吗?……因为得不到所以要摧毁。

“看见你这张脸我就来气,天天摆出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干脆把你弄坏,看看那个臭钻头会是什么反应?哈哈哈哈。”

“不,不要啊杏姐姐!”

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画面有些既视感,但布洛妮娅没心情理会那些,她当机立断踩着重重的步伐来到三楼,看到了把希儿逼在墙上正撕扯她衣衫的杏·玛尔,似乎是因为被欺负的原因,希儿的眼角带着晶莹的泪水。

“在我的拳头打烂你那蠢到爆的鲨鱼牙之前离开放开她。”

布洛妮娅慢慢朝她们走过去,抬手轻轻扶了一下后颈,平淡平静的态度反而更显威严。

“哟,臭钻头,被你看到了吗?”

杏放弃希儿,转而邪笑着转向布洛妮娅。

“不过也无所谓,希儿是我的玩具,只有我能欺负她……你今后离她远一点!”

“是吗?”

“我可是连希儿身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了喔,她的身心都已经是布洛妮娅的了。”

希儿一听这话当下露出愕然的表情……因为她知道布洛妮娅在撒谎。

杏死死地盯着她,眼色阴冷到了极点,瞳影染黑了日头。

布洛妮娅察觉到了她双腿的变化……下一秒钟,杏忽然上前发难,举起硬梆梆的拳头就冲布洛妮娅脸上砸过来,布洛妮娅一个简单的侧身躲过这破绽百出的攻击,紧接着她打算操控重力把杏牢牢钉死在地板上,就像她之前对待那个想搭讪她的男人那样。

但他忘记了一件事,只有在现实世界中,她才能够代表真理。

然而这里却是本就没有什么真理可言,是荒谬无稽的精神世界,有的只是梦境主人希儿的大意识,所以布洛妮娅无法发动理性复现的力量。

就在这分神的一瞬间,杏已经重整旗鼓朝布洛妮娅扑过来了,或许这就是希儿记忆中会出现的结局,猝不及防的布洛妮娅被杏狠力朝后推出去,她的腰肢猛地撞在窗台边缘上,紧接着重心丢失,直接向后仰倒,摔向三楼高的地面。

强烈而清晰的坠落感传来,布洛妮娅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失去超能力的自己这下必定会当场摔死,这将意味着,她即将离开梦境回到现实世界……同时她拯救希儿的计划以失败告终。

坠落感结束,布洛妮娅眼前一黑,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的剧烈眩晕感迎面冲来,眼前的世界在那短暂的瞬间再度发生了改变。

许多人都知道,在梦里被杀死的话就会在现实中苏醒,但是在那坠落的短暂瞬间布洛妮娅似乎找到了进入下层梦境的关键,那就是“布洛妮娅被杏推下楼”的这个画面,深深的刺激到了梦境主人希儿,所以现在……她成功抵达了希儿灵魂更深处的水域。

“喂!布洛妮娅,醒醒,下课啦!”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很大的说话声音,震得布洛妮娅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张干净的课桌上,桌角处还粘着一个吼姆贴纸。

“你睡傻了吗?布洛妮娅!”

一只白净好看的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布洛妮娅突然想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应该属于她记忆中的哪个人物。

“琪……亚娜?”

圣芙蕾雅学院。

无论是过去的布洛妮娅还是现在的布洛妮娅都十分熟悉的地方,她作为逆熵的密探在第三次崩坏爆发的地方长空市与琪亚娜,芽衣相识,最后一同进入这个地方学习生活了三年,直到进入崩坏3游戏的主线剧情。

梦里会回到这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布洛妮娅也不是第一次在梦中回到这个地方了。

但是……这里可是希儿的梦境啊!别说是这个漫威世界的希儿,即便是过去崩坏主线中……希儿也绝不应该知道这个地方。

等等,如果说自己通过希儿的梦境回到圣芙蕾雅学院……又在这里看到了琪亚娜,这同时就意味着,她的推理是正确的!这些女武神们……被自己一个响指的愿望打出来的所有人,她们并不只是拥有相同名字与面孔的陌生人,在她们的灵魂深处都埋藏着崩坏世界的记忆!

只不过和自己一样,被深深封印起来,很难再去回想而已。

这里已经是希儿的第三层梦境,如果把一个人的大脑比作海洋,那么这里就已经到最深处的海沟前了……深层梦境虽然能够揭晓一个人的真实,但同样也意味着危险。

就像符华的外传,遗忘之人中的情节,奥托老贼为了寻找苍玄之书的下落,让符华上仙进入他制作的探索仪器中进行自我沉浸,将她的意识送进她自身的深层梦境,成功找回那些被她遗忘掉的几千年前的记忆……最后符华险些被困在过去永远无法醒来,但她还是战胜了自己,为了履行与苍玄丹朱姐妹的约定,她会背负起一切继续守护热爱的人类。

所以,现在布洛妮娅也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因为她也很有可能遭遇一些像符华在外传中遇到的麻烦,但她自信不会被虚假的梦境所迷惑,她很清楚此行的目的……帮助希儿觉醒这些深层记忆后就离开,不改变除此之外的任何事物。

——布狼牙の胜利!

随着电视机屏幕上浮现出这样一串被点燃火焰效果的动画文字,一切变得索然无味。

布洛妮娅放下手柄,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旁渗出两滴泪花,沾湿了少女灰银色的睫毛。

——虽然她已经有十多年没玩过这款游戏了,但依然不能影响比赛的最终结果。

“呜哇!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总是输给布洛妮娅!”

“很简单,因为琪亚娜只是个草履虫。”

“区区单细胞生物怎么可能战胜布洛妮娅呢?”

“啊?!”两条雪白的麻花辫在她眼前剧烈地晃了一下,琪亚娜瞪大眼睛,不满地抱怨嘟囔着。“这是什么新奇的损人方式啊!噫……太过份啦!”

布洛妮娅只是面无表情,不作任何解释,因为她现在想笑也笑不出来,这个世界的自己因那个实验而失去了情感与笑容……再托杏的福,就连站立行走这样的简单动作都无法独立完成,必须要借助腿上安置的外骨骼装甲辅助,虽然知道这只是梦境,但布洛妮娅还真得很不习惯用这种外力行走的方式。

她踩着吼姆拖鞋不自然地起身,然后迈着有些瘸拐地步子穿过客厅。

“布洛妮娅,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穿着围裙在厨台周围忙活的芽衣发现了布洛妮娅的异常,立刻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芽衣姐姐,就是玩游戏玩的累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啦。”

“嗯,饭好了我会叫你的。”

芽衣露出贤惠的微笑,布洛妮娅听到油煎炸食物的声音,还有令人口中生津的扑鼻油香,就连菜的味道都还原的如此逼真……她真的越来越想不通为什么希儿的记忆里会有这个地方了。

她打开房门。

床上,巨大的吼姆玩偶,书架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吼姆,吼辣,吼美,吼喔等漫画角色的手办,甚至连床单被套上面都印着吼姆……足以看出这个房间的主人究竟有多么喜欢这个系列角色了。

布洛妮娅逐渐习惯了新的双腿,她站在房间中央扫视了一圈……决定先从这个房间开始搜查,床底,抽屉,书架,衣柜各种地方都翻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又翻开一个储物箱发现是一堆毫无意义的儿童内衣后,布洛妮娅叹了口气,暂时放弃了思考。她呆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的校园夜景,这里是梦境,并非现实,因此人的注意力很难保持集中,少女盯着窗外,思绪不知不觉间便飞到了其他地方。

“姐姐,你在找我吗?”

“……”

布洛妮娅一个激灵回过来神,房间内依然只有她一人,但她刚刚的的确确听到了那个声音。她稍稍愣了有那么两秒钟,忽然想到一件被自己忽略的重要细节,于是立刻紧张地坐起来,深吸口气后紧闭双眼,聚精会神……尝试使用自己的律者力量来侵蚀这个世界泡。

她想看到……看到另一个世界的画面,因为她知道,希儿就在那里。

量子之海,并非是另一个平行世界,而是以现实这道墙壁阻隔的另一个特殊的领域,希儿虽然在那个实验中失去身体,烟消云散……但布洛妮娅知道她并没有死,只是被囚禁在了量子之海中。

就像是钢炼中的经典桥段,布洛妮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拯救希儿的方法……才会踏上这条艰难的道路,来到长空市与琪亚娜等人相遇,其最初的动机是借用芽衣身上的律者宝石寻找答案。

直到经历如此众多的事件,布洛妮娅通过海渊之眼进入量子之海,久别重逢后还没能捂热乎,又被突然觉醒的希儿里人格捣乱,再次分别。

这就是布洛妮娅对希儿的全部记忆,也是对整个崩坏世界的记忆……就到此为止了。

“希儿。”

等到布洛妮娅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改变。

圣芙蕾雅,自己的房间,全都消失了,这里是一片没有色彩的虚无,却又并非纯粹的黑暗,她像是被浸泡在一片不透光的深海中,脚下踩的是虚空,触手可及的地方……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布洛妮娅姐姐,你找到希儿了。”

那个少女就像快要哭出来那样笑着,蓝色的梦幻之蝶轻轻拍打着翅膀在两人之间盘绕着,营造出一种凄美的氛围来。

如果这里是现实那该多好啊。

面对迎接自己的希儿,布洛妮娅没有笑,并非是因为她不能笑,而是因为她不能笑。

“别装了,希儿。”

“你很清楚……我不是你记忆中的布洛妮娅,不是么?”

希儿是不会主动找布洛妮娅说话的,因为即便说了,她也听不到,两人之间阻隔着一道名为现实的鸿沟,虽然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希儿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所以她一定从上个孤儿院梦境破碎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这个布洛妮娅姐姐,并非来自她的记忆,而是来自外面的世界。

她是一个入侵者。 “……嗯。”

“但我知道,你依然是我的布洛妮娅姐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这就是温柔的希儿小天使,即使明白自己是个未知的闯入者后,她依然相信自己,只因她是布洛妮娅。

“对不起,希儿。”

布洛妮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如果不这么说的话,她的内心便无法释怀。

“布洛妮娅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告诉希儿吗?”

就是这个了。

布洛妮娅心底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在梦境中翻找了如此之久都没有一个类似可以存放心事的保险柜,甚至连希儿最喜欢的玩具箱都毫无破绽。那是因为她的秘密只有她自己,只有在更深处,在那些现在的希儿不曾拥有的崩坏记忆,量子之海内,才是她灵魂的锁孔。

“希儿,尽管那会很痛苦,但我依然希望你能找回原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