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语之主 第188章

灯莹也离开了，她身份只是式神，但正宗留在了里面，他的威信让他足以有资格在联盟中占一席之地，而且正宗也想听听织田军的计划是否可行。

“啊，我们去城里玩玩吧，刚才我看见有一家很漂亮的服装店哦，还有脂粉店哦。”旁边的千鹤山巫女们笑着讨论，她们毕竟一直在山上没有下来，没见过花花世界，哪怕是竹花山城这么一个小城，也让她们非常兴奋。

在这其中，音叶面色有些纠结，她看了看灯莹，有点想和她去逛逛，但又想着如果这时候大家都一起去逛，自己一个人去是不是离群了？

“怎么？想去和灯莹小姐玩吗？想去就去呗。”绘美在旁边突然小声说道。

“啊？你……谁，谁说我想去玩了，完全没有的事情。”音叶反应极大。

“谁还看不出来？你一直盯着她在看，去吧，机会难得，说不定你不说出来等一下可就没机会了。”绘美说道，语气里倒是没有之前的尖酸刻薄了。

绘美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音叶，她自认为自己识人还是有点能力的，之前她觉得音叶对正一有爱慕之情，至少是有点好感的。

事实上正宗应该是很容易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毕竟帅气多金，巫女又比较单纯，别说音叶，绘美都有些心动的感觉，如果说她不想争取大巫女之位，嫁给正一也不失为一个选择，而且人家还不一定要呢。

但她昨晚发现自己似乎想错了，音叶似乎又不喜欢正宗了，还闹了点小情绪，真是奇怪，但毕竟女人是善变的生物，西方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

绘美接下来又发现，虽然与正宗发生小矛盾，但音叶并没有远离的意思，还是和他手下的那个青行灯式神走得很近，灯莹甚至为了音叶与自己大打出手。

莫非自己一直看错了，其实音叶是只百合，喜欢的是那个青发少女，接近正宗只是为了接近他的式神？

绘美第一次感觉算计会让自己头大，贵圈太乱，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目标是很明确的，想办法把音叶推离千鹤山，她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跟我是个冷酷无情的巫女有什么关系？

“你又在想什么？绘美，无论你在动什么歪脑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音叶警惕地说道。

“呵呵，我想什么不重要，不可能和我斗气才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吧？”绘美轻笑道：“想怎么做随便你，但你想要什么？跟着我玩很有趣？”

这倒是真的，权衡一下和绘美玩还是和灯莹玩哪个有趣，那明显是没有可比性的，音叶这就想跨出去找灯莹。

无独有偶，这时灯莹也在想找个什么理由去把音叶约出来逛逛，这时正宗突然传音道：“小灯，帮我去做点事情怎么样？”

“嗯？什么事情？”灯莹疑惑，正宗继续传音：“是这样的，我们不是新收养了那个鬼族少女吗？但是她还没有生活用品，你能带她去买一点吗？”

这并不是很难的要求，灯莹答应了，“当然可以。”于是从天守阁内飘出了一股白雾，也就是妖气，白雾飘到灯莹面前，变化成了那位黑发的鬼族少女。

“哇，你是怎么变成雾气的呀？你的法术吗？”灯莹惊讶道，这有点像幻林的雾化，但性质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那个，我也不懂，公子轻轻一拍，就把我推成一片雾气飘出来了。”冷鸢说道，灯莹觉得正宗应该没有一把将人拍成雾气的法术吧？

冷鸢看起来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但族人被灭，自己又饱受折磨，悲伤无助的脸色依然在脸上，看得灯莹一阵心疼与同情，冷鸢递过来一个小袋子：“这，这是公子让我给您的，说是买东西的预算。”

灯莹打开一看，里面放满了让人眼馋的金银与铜币，甚至还有许多比较低级的灵石，其实由于平时家里的东西就由灯莹采购，正宗有很大一笔财物都是归灯莹管的，根本没必要再给钱了。

“很好，那我们就出发吧，你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灯莹问道，冷鸢楞了一下，“没有，我没什么需要买的。”

“诶，你总得买点衣服啊，被子啊，座椅之类的日用品吧？”灯莹问道。

“可是，那些在房间里都已经有了啊？被子座椅什么的……”冷鸢说道。

“你就没有自己私人需要的东西吗？算了，上街再说。”灯莹气道。

另外一本，绘美幸灾乐祸地说道：“呵呵，我说了吧，早不行动，机会稍纵即逝。”

“明明是我先的……”音叶才刚刚跨出半步。

第125章 人怕鬼还是鬼怕人

不过还好，灯莹没有忘记她的最初目标，她看见音叶看向自己失望的眼神，立刻明白她也希望与自己出去逛逛，于是主动邀请：“音叶，与我一起去逛街吗？”

“啊？可以么？”音叶本来还以为要吹了，没想到灯莹主动来邀请她，绘美把她一推，坏笑地说道：“去吧，玩得开心哦，音叶。”

巫女们稍微有些诧异，虽然她们基本都是一起行动的，但也没有规定不能单独去玩，现在大巫女不在，绘美不管也就没人管了。

“当然，灯莹姐姐，我们走吧。”音叶是不想待在绘美旁边了，跟着灯莹离去。

绘美露出了得逞的微笑，不管音叶在想什么，把她一步步推离千鹤山的其他人，是计划的第一步。

至于她喜欢谁，那就不重要了，有没有爱情也不重要，只要她不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就行了。

“好吧，音叶她自己去玩了，我们也去逛街吧，我知道有些好玩的地方哦。”绘美准备收买人心，先打好群众基础，为此她进来时就注意了城中有趣的地方，并准备自掏腰包送点小礼物给巫女们送小礼物，之前她也是这么做才获得支持的。

另外一边，灯莹带着冷鸢与音叶走出天守阁，来到街上，竹花山城虽然不算太繁华，但也好歹是大名居城，城下町热闹非凡。

灯莹看起来像是一般的人类少女，身穿巫女服的音叶也很正常，但旁边的冷鸢就不同了，她的头上竖着两只长长的犄角，一看就知道是妖怪，所以来往行人都纷纷侧目。

“那个，我是不是不应该出来呢？”冷鸢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她低着头似乎想把脸藏住，尤其是头上的角，身体也是躲在灯莹的后面。

“没这回事，别怕，没人会把你怎么样，如果有我也不会允许有人欺负你的。”灯莹敏锐的发现，冷鸢其实是在害怕，害怕旁人注意到她是异类，然后伤害她，而并非是内向害羞。

“是……吗？谢谢。”冷鸢小小声说道，但依然把身体藏在灯莹与音叶身后，不这样她就没有安全感，其实她那高高的角太显眼，根本藏不住，躲在身后也只是掩耳盗铃。

不过灯莹也不打算强行把她拉出来了，让她自己慢慢适应吧，以后有的是时间。

“人类，好多，好可怕……”冷鸢小声道，音叶听了以后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怕人类啊？我也是人啊，你觉得我很可怕吗？”

“噫！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并不是故意要骂您的。”冷鸢弱气地道歉。

“啊，真是奇怪，你是鬼吧？一般都是人怕鬼，哪有鬼怕人的，说到底人类到底有什么可怕的？”音叶不理解地问道。

作为一位学业优异的巫女，音叶当然学过怎么除妖，而鬼族作为东瀛非常典型的妖怪，自然是作为重点来讲，音叶在里面看到的全部是，鬼族如何如何残暴与强壮，哪有像这位一样害怕的？

“呜，人类太多了，到处都是，他们会把我们赶出家园，焚烧山林，拿着刀和符纸来追杀我们。”冷鸢带着哭腔道。

“诶？可是你们为什么不反抗，鬼不是很强大吗？你们力大无穷吧？生命力也异常强大吧？听说即使手脚被砍了也能再生。”音叶又问道，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啊。

“即使能再生，砍到还是会痛的呀！”冷鸢说道，音叶听了顿时无话可说，被刀砍就会痛，这是理所当然的，但音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其实是觉得这鬼也太弱气了是吧？不像书里写的那样，残暴又恐怖。”灯莹这时插话道，音叶点点头，灯莹继续说道：“这你就太勉强她了，冷鸢应该是个一般人吧？不对，应该叫一般鬼，鬼族里的平民而已，和那些凶神恶煞的鬼族战士是不同的。”

“诶？鬼也有平民的吗？”音叶惊讶道。

灯莹苦笑：“当然有，为什么你会认为没有？你看，你和路边那某位路人，战斗力天差地别吧？鬼族也是这样，有一些强者能翻山倒海，甚至强如源赖光也必须用计才能斩杀，有一些则是弱者平民，他们不可能人人都强。”

音叶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虽然和书里说得有些不太一样，灯莹继续说道：“当然鬼族的平均体能是比人类强大很多，据说出生时他们就力大如牛了。”

冷鸢点点头表示灯莹说得对，这也是灯莹羡慕妖怪的一点，他们天生就有强大的肉体与妖力，起点就很高，当然她现在也是其中之一了。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你还会怕人类呢？你们鬼族也有强者吧？一般都妖怪也比普通农民强吧？”音叶刨根究底地问道。

“你看，她的族人有几百只，也算一个挺强的族群了吧？还不是被几万哥布林灭了？”灯莹说道，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揭你的伤口，但道理就是这样，蚁多咬死象，人类的扩张速度与强者数量不是鬼能比的。”

“没事，我能理解的。”冷鸢虽然脸色黯淡，但并没有过激反应，“而且也不是因为数量，人类会用豆子来撒我们，会用符纸奴役我的族人，还有可能假装和解，偷偷将灵水混盐倒入酒中送来，喝了就死，根本防不胜防。”

音叶不禁有些尴尬，这些都是在巫女教科书里写着的鬼族弱点以及能击败他们的武器，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对于鬼族来说，人类也许真的很可怕。

“不过，说得这么细致，仿佛你真的亲身体验过呢。”灯莹试验地问道，冷鸢点点头：“是的，我们的族人就是被大名的军队驱赶，才被迫在山里定居的，没想到还会有魔物。”

“先擦一下泪吧。”灯莹将毛巾递给她，“为什么你们不选择共存呢？其实很多妖怪都能居住在人类城市里的，只要参加大名的军队，强壮的鬼族应该很受欢迎才对？”

最后冷鸢的回答既让灯莹感觉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我，我们……不敢。”

第126章 装逼失败

就和人不会愿意住在满是妖魔鬼怪的阴宅里一样，鬼族也不会想住在全是人类的城里，因为恐惧感，谁也不想一起床外面走的全是鬼吧？

有一些妖怪亲近人类，或许以自己的名义进入人类社会生活，也有一些是在主人阴阳师的协调下间接融入，但冷鸢他们一整个族群几百只鬼，想一起进入人类世界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说了这么多，冷鸢的情绪越发低落，灯莹也就让音叶不要再谈这事情了，拉着他们来到路边一家热气腾腾的关东煮小店。

“老板，来几串烤鸡，再来几串蟹棒。”灯莹想了一下音叶小时候喜欢吃的食物，老板高兴回答：“嘿呦！”

“这里，怎么贵的么？”音叶看见老板挂的木牌，上面的价格无不是几千铜板起步，音叶以前也偶尔下山到千鹤山附近的村落小镇买东西，那里的关东煮哪有这么贵？

“小姐，你有所不知，我也有苦衷的啊，最近周围被魔物袭击，方圆百里鸡犬不留啊，商队都不愿意冒险过来了，现在想进到肉食太不容易了。”老板解释道：“不过请小姐们放心，本店食材都是我亲自去河内与山城进货的，至少新鲜度是保证的！”

没过一会儿，老板便将烤肉与关东煮装盘端到三女面前，灯莹拿起一串先递给音叶：“快趁热吃吧，小时候你最喜欢这个了，铃木镇里并没有关东煮小店，你还缠着我去大城里给你买呢。”

“那，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啦！”音叶脸红了，她都已经十多岁了，灯莹还在提前陈年往事，不好意思地她拿起一串关东煮咬了下去，掩饰自己的羞涩。

灯莹怀念地看着音叶吃关东煮，同时也没忘记另外一位少女，冷鸢坐下来后虽然也是渴望地看着这些肉，但似乎忍耐着什么并没有伸手。

“快吃啊？你为何不吃呢？”灯莹问道，冷鸢惊讶地指着自己疑问道：“这，我能吃的吗？”

“为什么不能？买来就是给你们吃的，快点趁热。”灯莹拿起几串硬塞到冷鸢手中，这孩子遭受过太多伤害，似乎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

鬼族少女轻轻把肉送入口中，并没有什么惊叹，而是以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嚼了几口立刻吞下去，马上又咬一块，接着越吃越快，到后面一口就把一串肉全部咬下，显然是饿极了。

但是相反，音叶只是浅尝了一块，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然后又嚼了一块肉，她就似乎兴趣不大了，慢慢地吃着，半天都没有吃完一串。

“嗯？音叶，这家不好吃吗？”灯莹奇怪地问道，她记得小时候音叶吃得可欢了，灯莹拿起一串自己尝了口，没问题呀？这就是关东煮的味道嘛。

“真好吃！谢谢！那个……您为什么不吃呢？”冷鸢则是完全相反，她吃着看起来都感动得快想哭了，可她看见音叶，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人家慢条斯理自己却狼吞虎咽。

“音叶，是不是需要加点酱油？这个太淡了。”灯莹继续关心，音叶则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抱歉，不是这味道的问题，是最近……那个吃得太好，对比落差有点大。”

“啊！”灯莹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是自己的问题，她先是给音叶开过一次小灶，又给她亲自做了拉面，这里面无论哪个食材都是王级起步，甚至不少仙级的。

像那些什么牛鬼肉、蟠桃、菩提子、神牛乳、三足金鸡蛋，哪个不是仙家独享的，哪怕是昨天晚上的烤肉，那也是正宗亲手腌制，再加香料烤的，可以说这几天音叶的品味突然被拔高了一大截，这种路边摊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她了。

音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在长辈面前承认自己挑食，对她这个好孩子来说还是非常羞耻的，但确实是没什么胃口吃了。

和她相对的是鬼族少女，她之前过得可悲惨了，被哥布林抓去以后吃的那东西，都不是鬼吃得下的，很多女孩刚闻到都呕出来了，甚至是被强灌下去的，相比之下这关东煮简直就是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啊。

“是我没注意，一次给你吃得太好了，算了，冷鸢你把剩下的都吃了吧。”灯莹尴尬地笑了笑，冷鸢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可以么？都给我吃什么的。”

“当然。”得到灯莹肯定以后，冷鸢狼吞虎咽起来，终于有一点鬼族的样子了，她风卷残云一般瞬间把两盘肉都解决了，还眼巴巴地看着摊位，显然这点肉是无法满足鬼族的胃。

“想要就说嘛，老板，再来三盘！”灯莹喊道，冷鸢连忙摇手：“不，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呀，咕噜～”

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她肚子里传出来，灯莹坏笑地看着冷鸢的小肚子，看得她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刚刚开胃又无法满足时是最难忍的。

这只鬼族少女实在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她呢，灯莹突然想起自己在书上看见过的一个鬼族习性：“老板，来一瓶酒。”

“呃，那个，小姐，您点的消费也不少了，是不是先结一下？”老板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灯莹和音叶身穿的衣服都比较高级，他依然有些担心。

酒是奢侈品，有余粮才能酿酒，所以在这荒芜战乱区，酒价比其他的食物更贵，他见这几个小女孩点这么多东西，也是有些担心霸王餐。

“怕我们付不起钱？给你。”灯莹直接一块银子就丢了过去，而且姿势要调整好，轻描淡写地抛过去，满不在乎的样子，再加上一句：“不用找了。”

嗯，就是这样，灯莹一直想试试看这种阔绰的感觉，尤其是在音叶面前，怎么样？现在你姐姐我也是个有钱人了呀……

“抱歉小姐，还有一点点不够。”老板小心翼翼地说道。

“噗！”灯莹得意洋洋的形象瞬间就崩了。

“咳咳，如果只是肉的话完全够了，但我们这里酒比较珍贵，请您理解。”老板知道灯莹付得起，他已经把酒端上来了。

“给你！”这次灯莹丢了一块金，是砸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