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而且,范增也意识到,张良等人痴心于暗杀皇帝,散播流言,完全是小玩闹,身为项氏一族的军师,腹黑无耻的兵家,自然对大局有一定的见识。一旦遭遇残酷的打击自然就很快的醒悟过来。
杀几个大秦官吏行刺一个皇帝,非但于事无补,反而让自己陷入不测之地,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还不如坐待时机积蓄力量,反而是一种更加长远的方略。一旦时机来临风云际会,就能够大举起事,如果终生没有时机,那就是天亡大楚,也只能认了,反而给项氏留下一丝血脉。
三人身上没有良人证,没有路引,根本就不敢行走于大道,只能望着山野而走。
项羽对项梁和范增两个不战而逃的行径极为鄙夷,一路上不断的闹别扭发脾气。
项梁叹可口气,正色的看着他:”项羽,不要以为逃跑就是懦弱,身为一个领兵的将军,如果不懂保存实力,保护自己,就只能自取灭亡。
现在的大秦坐拥四海,太子将闾你也曾接触过,这样一个虎狼身狐狸心的主儿,就连号称拥有七国之中最聪明脑袋的子房先生,也三番四次的落入他的算计。”
项羽顿时默然不语,项梁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项羽如何不明白,当年楚国号称第一劲旅的腾龙军团,就是覆灭在大秦玄甲铁骑之下,而始作俑者,却是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湖光,夜空和苏羽。而这三个人,却是太子将闾的贴身侍卫而已:“难道大秦就真的不可覆灭吗!”
“也不尽然。”范增仰头看着漆黑夜色中的点点繁星:“帝国现在已经生出了乱象,荧惑之石从天而落,皇长子扶苏被嬴政驱逐到九原,这也就是张良,逍遥子等人看到的天机。但是这种天机实在难以让人预测。”
范增幽幽一叹:”据老夫所知,扶苏师从于老秦名士王绾,却是一个正经的大儒,一个做事中规中矩的儒家子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太子对手吗!
当日在咸阳大殿议政,应者云从最后也是惨败之局,在庙堂之上都不能击败对手。在江湖之上,大秦太子掌控着罗网,聚散流沙,加上阴阳家,即便是有昌平君留下的农家为他的助力,但是纵横已经成为他的手下,农家是他的对手吗!”
不管是范增还是项梁,从来就没看好过农家,一群江湖草莽,不懂兵家大势,即便是有几个贵族参与,也是从来没上过战场的贵族,能当大军的将领吗!
而帝国猛将如云,智将成群,更是有百万大军,而从岭南三郡撤回来的二十万铁骑,坐镇南阳威慑天下,当年山东六国训练有素的精兵都不是虎狼之师的对手,一群江湖草莽,还是歇歇吧!
一旦造反的图谋被罗网侦知,等待他们的就是更加猛烈的残杀。
不管是大秦帝国,还是当年的山东六国王族,对谋逆这种事从来就没手软过。
而范增作为一个老狐狸,对苍龙七宿这种无聊的事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过,昌平君,项燕和农家侠魁田光,从大秦还没东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这场阴谋,但是现在他们全都死了,不仅仅是这三位,就连当年参与这个计划的燕丹,也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而当年燕国王室的太子妃,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阴阳家的东君焱妃,而燕国公主月儿,却在蜃船之上。
最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就连韩国的亡国公主红莲,也对大秦忠心耿耿,这种吊诡加操蛋的事情,更是让范增惊惧。生怕一不小心就掉进人家早就挖好的坑中。
只有腹黑才了解无耻的可怕,一个掌控着帝国军政大权,做事没有底线的人,已经是个无敌的存在。
第0425章 倒霉催的项梁
儒家的变节,墨家的背叛也让项羽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不明白一以拯救天下为己任的墨家,为什么会投靠天下人的敌人暴秦。沮丧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回到江东故地。”项梁毫不犹豫的道:“躲藏在震泽之中,教导项氏子弟学文习武,等待机会来临。”
项羽很想说那不是落草为寇吗?但是眼前的处境,却让这句话说不出口:“那子房先生他们怎么办。”
范增叹可口气,项羽年纪幼小,心中充满了无聊的正义感,但是这种正义感却是一个将军最大的敌人,扭头看向桑海方向:“我们没有能力拯救别人,唯一能够期盼的就是,上苍会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
但是这一线生机真的很渺茫,桑海城门口的爆炸,就连附近的大山都在颤抖,凭借人渺小的力量能逃得出去吗!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崇山峻岭都是一片皑皑白雪,静静的矗立在天地之间。
昔日熟悉的泗水河已经被冰封了,昔日奔腾不息的河水已经变成了一条银蛇,雪沫子随着寒风飞舞,打在脸上冰冷。
鸟兽绝迹,没有人踪,所有的人都躲在封闭的严严实实的房间不肯出来,享受着从来没有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天伦之乐。
自从大秦太子带兵剿灭了藏在震泽中的屈景项三族余孽,萧何当上了泗水郡的郡守,黎民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
八年的时间,足够让昔日的楚国从人们的心中淡去,而新出生的幼儿,一睁眼就是大秦的天下,从来就不知道自己身上流转着楚人的血脉。
而老秦人也从来就没将山东六国的遗民当成奴仆一样的存在,这在战国乱世中极为少见。
项梁有些茫然的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泗水亭,沿着小镇向着东头走去,伙计张二正站在客栈门口,巴望着南来北往的客人,可以在过年之前在赚点花销。只不过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将来往的客商全都封堵在路上。
张二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回屋关门上锁,找自家婆娘去玩一次白天行。突然之间,一声马嘶传入耳中,张二快速的转过身去,三个人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的正往前赶。
此时的雪太厚了,骑马还不如步行来的快速,而且,马匹身上都披盖着保暖的裹腿,裹肚,人也一样,三个人都穿着羊毛袄,戴狗皮帽子,足蹬牛皮面的毡靴,一看就是跑长途的。
三个人走进空荡荡的泗水亭,一路张望着,直到看见东头的饭馆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一个包裹的很严实的汉子走进小点,也不解开蒙面的毡巾,只是露出眼角眉梢的风霜。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
小店之中无人用餐,这汉子打量了几眼,快步走到张二面前:“店家,给三碗热水,捡五十个热饼抱起来。”
张二看他穿的虽然有些破烂,但是神情气度自有一种摄人的威仪,有种见了官吏的感觉,笑嘻嘻的问道:“三位,不打算在小店里面用餐吗!”
那人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小店,随手一块金子扔在了桌子上:“那就麻烦店家了。”
财帛动人心,从桑海一路逃亡,三人身上没有路引和良人证,项梁也收起了将军脾气,一见面就砸金子,这种手段反而收到了奇效,荒野小店,那个管你是不是良民,只要有金子就成。
张二一见这位这样的豪气,心中大喜,忙道:“那就赶紧进来坐吧,吃食还有一些,正在灶上热着,先给你们端上来。”
项梁本想拿了热饼就走,回头看看范增和项羽,全都是疲惫不堪,苦笑道:“那就有劳店家了,还有这三匹马,也帮忙喂一下,这块金子就算赏你了。”
张二答应一声,将金块收起来,向着后厨一声吆喝,眨眼之间,店铺伙计,婆娘,儿子一涌而出,牵马的牵马、倒水的倒水,盛粥的盛粥,忙着伺候这几位大主顾。
范增三人走进店中做好,饭菜一端上来,也不管味道好赖,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三人连吃带喝,每人还灌了两大碗热水,脸色这才稍稍缓了过来。
这一路逃亡,极少吃上做熟的饭菜,全都是猎取山中的野兽为食,在桑海地界,连生火都不敢,离开桑海之后才慢慢的好起来,半路上和一个商贾买了三匹破马,这才一路疾行回到了泗水郡。
张二的婆娘手脚麻利的烙着热饼,项梁心中也安定下来:“店家,这泗水亭似乎人越来越多了,当年我来的时候,只不过是几户人家,现在已经成了一个镇子了。”
张二呵呵一笑:“那是两年以前吧!当年的屈景项三族在附近大肆搜购土地,弄得民不聊生,郡守不管,但现在可不同了,信任的泗水郡守名叫萧何,当年只不过是一个泗水县的一个功曹,不知道怎么的,将这件事情捅到了朝堂之上。”
“后来怎么样。”范增喝了一口热水,低声问道。
“后来,恰逢出巡的大秦太子到了泗水亭,调来了驻扎在岭南的蛮兵,将震泽群寇扫荡一空,也委任了揭发有功的萧何当了泗水郡的郡守。萧何郡守出身寒微,自然知道黎民的苦楚,将屈景项三族强行买走的土地,全部发放给了黎民百姓,而且大力发展商贾,贩卖出自震泽的特产。”
“什么。”项梁吃了一惊,手中的大碗跌落在桌子上。
张二看了一眼三人:“三位老客,这么惊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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