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枫
火葬场里,人们哭泣着。
苏沐看着身下的坑坑洼洼的水坑,雨点滴在上面,溅起大大小小的波纹;里面的哭声,有真有假,但更多的是虚假的嚎啕大哭,虚伪的令人作呕。其丑陋,更比脚下的泥泞更加恶心。
忽然,身上水坑的反映出一道黑影。
舅舅撑着黑伞,遮住苏沐头上的阴霾。
他说:“进去吧。”
苏沐没有动。
舅舅头疼,叹气的安慰:“你母亲已经去世了。”他明白苏沐是个懂事的孩子,比其他孩子来的早慧;只不过很少说话,沉默寡言,故此直言不讳
“她没有。”苏沐平静的说。
舅舅浓粗的眉头一挑。
苏沐说:“她去了另外一个充满‘人’的世界了。”眺向前方,话语饶有深意。
舅舅没来感到股莫名的烦躁。
苏沐的话,有种孩子幼稚的天真在里面。
强行无视细思极恐的地方。舅舅本来还以为,苏沐是个什么都明白的孩子。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也没有继续为苏沐撑伞,转身持着黑伞进了火葬场里。徒留苏沐一个人待在原地。
很多人议论纷纷,苏沐全然不在意。他们还不如身下的一个水坑来得有趣。
火葬场里,苏沐爸爸通红的眼眶,带着虚伪的泪,对舅舅说:“他一直这样。他不是幼稚什么也不懂,也不是自作坚强,他只是铁石心肠,对于妈妈的死一点也不在意,连一滴眼泪也不会流。他不像个孩子,也不像个人。假如你真的了解他;他是恐怖的变态。我很怕他会不会突然发神经,把我杀了。你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
舅舅怔住,不知道该说什么。眨眨眼睛,克制住看雨中的苏沐的动作,像是掩饰心中的想法,看向手中的手表。
……
“咔嚓。”
时针分针马上就要到十二。
分针停在过了数字十一、三小刻的位置,也就是五十八分;十二终末将至。
苏沐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接过这手表,看着小惠的笑容,苏沐沉默良久良久。
身下的两只手,不受克制的指头扭曲乱蹿。
情绪到达最高峰,苏沐忽然站起,紧紧拥抱住了小惠,一滴眼泪,从原本早已干涸的眼中,流了出来。
小惠先是不知所措,而后珍惜的紧紧抱住了苏沐,心中欢快的涌出了,为苏沐感到开心的雀跃。
“小沐,你哭了吗。”
……
远处的桌子,有人点餐。
服务员问:“客人,你有想点的歌吗?”
客人说:“有没有林旭的新歌《富江》。”期待的说:“听说这首歌很棒。他第一首歌《心》,就是他为女朋友所写的歌。只不过后面的歌,越来越难听。听其他人宣传说,这首歌超过了《心》,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有。”服务员露出笑容,去前台点歌。
苏沐和小惠,在前台结账,下了楼去。
正巧,这首名字叫《富江》的歌响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变得不正常,变得痴迷,耳边好像有个绝世美人,在其耳边吹气,白玉小手轻轻抚摸人们的脸颊。
人们为之倾倒,闭上眼睛,神魂颠倒的梦呓:“美,实在是太美了。”
绝世美人像是察觉到人们被她的魅力感染,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人们的身子左倾右倒,像鸟儿翱翔,全身重量都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好想从空中往下掉。”
不知何地,一个个戴着耳机的少年痴迷的爬上天台或身处阳台,身子后仰,往下坠落。
这首名叫富江的歌,仍在继续缭绕。
第八十一章 两个笑话(上)
第八十一章 两个笑话(上)
下了楼,小惠与苏沐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小惠不知道该去哪了。
该逛的逛了,想去的地方也去过了。
明明才一天半的时间,好像将生命中所有的美好,都给体验过了一遍。
明明那么缺时间,恨不得延长自己的生命。可是在这剩余的时间当中,自己却又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苏沐明白小惠心中的想法,想着再去哪里逛逛,给她生命最后,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该怎么给她留下印象最为深刻、最为美好的回忆。
“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