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很抱歉,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叶笙箫挽起秋水的手,微笑说道:“但我很不喜欢你这种借剑的手法。”
王泽言看着她说道:“昨夜,我就说过了,所以不是不问自取。”
叶笙箫说道:“可她说的只是‘那就这样吧’,而不是好,所以她不算是答应。”
王泽言点点头,心中有些愤怒,但还是平静着,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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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出去吃个饭,今天还是三更,但会很晚。
第三十九章 因为是她
秋水向来是个纯粹的人,身历红尘却不染尘埃,若非因缘巧合之下,她本该是那种练上一辈子剑,无所牵挂走到世间剑道尽头的人,挽剑池中将这种纯粹称之为枯剑,亦是忘情剑,但绝非是无情剑。
对她而言,其实每一个认识的人都会默默地添上一个或两个词,作为标签和印象,否则她很容易会忘记谁是谁,但其实拥有了‘词语’仍被她忘记的人,并不在少数。
落在王清霁身上的词无须赘述,而于素铭的那几个词则是讨厌、小气、捷足先登,大多不是些什么好词,但也恶不到哪里去,毕竟她真的是特别喜欢王清霁,喜欢的要紧,不愿见到半点儿的不开心。
至于形容叶笙箫,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定了下来,那便是可靠、聪明、没问题、胸真的很大,最后还有一个让她不太开心的‘情敌’。
如果不是最后一个,或者说两个印象,那么她真的愿意和叶笙箫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因为她是一个好人,可现实的她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好人,对秋水来说,这样的遗憾大概仅次于王清霁的贪心了。
等到走了会儿山道,回头望去视线不见那座院子时,秋水才是捏了下叶笙箫的手,好奇问道:“就这样过来和他说一段话,然后就算了吗?”
叶笙箫看了她眼,秀靥之上梨窝浅浅,轻声道:“不然呢?你真的打算在这里把他给杀了吗?”
“想过。”秋水点了下头,坦然道:“我讨厌这种人,在他说幸亏两位长辈看不到的时候,我真的打算把他直接给杀了的,但我发现你好像不想这样子,所以犹豫了下,没有出剑。”
在很久很久以前,苍山与王清霁同行之时,她就试过直接因为某些话杀死了一位赵家的皇子,虽然没有迎来王清霁的责问,但后来回想之时,才是发现有些间隙便是在这种不经意间产生的。
因此她学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杀人之前先看一下自己在意的人,而不是胡乱动手,如今想来确实没错,肯定少惹了不少的麻烦。
叶笙箫抬头望着有着云的天空,平静说道:“杀了他没有用,刚才我已经说了,这里最合适杀死他的人,其实是白玄一,这些事情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手的,狗咬狗就是最好的下场,又或者干脆点来个同归于尽,那就大家都开心了。”
“应该不会吧?”
秋水认真的思索了下,否定了这个想法,低声道:“真要是这样子的话,那啥宫先生得气的不行吧,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惹上了白河愁。”
叶笙箫微笑道:“就是这样子才有趣呀,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大家躲躲藏藏的算计来算计去,明明是个武道盛世,却偏偏爱捣鼓些阴谋,真是安逸久了,不懂得怎么卷起袖子打人了。”
“那样不好看……”秋水犹豫了一会,认真提醒道:“就连清霁她现在都不怎样挥拳了,更何况你这么一大坨累赘,真的拿起袖子的话……我觉得按清霁她那个脾性,肯定会在埋怨你的。”
叶笙箫笑容顿时僵住,眨了几次眼后,渐渐回过神来,盯着秋水的双眸,压低声音严肃问道:“她对你做了些什么?”
“问这个干嘛?”
秋水歪了下头,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可叶笙箫根本不为所动,硬是拉着她手不让走,只好答道:“你那天说的没错呀,她应该是喜欢的,虽然她不喜欢自己有。”
叶笙箫眉头愈发紧缩,逐字问道:“你们……就在竹林子里做那些事情?”
说到这里,她已是有些咬牙切齿了,这王清霁到底有多不知羞耻,竟能对秋水直接做出这些事情,即便是可以保证旁人见不到也好,可这种近乎天做被盖地为床的糟糕事,依旧是不知廉耻至极。
只是,想着这些的时候,她大抵忘了自己舔舐不离的那个耳坠,更忘了前四年中的羞赧事,全然不认为是自己的过错。
秋水不明所以,想了好会儿才是摇头,微涩道:“只是亲了一下,然后……抱在一起,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呀,你在想些什么呢?”
叶笙箫嘴角不住抽搐,半晌后才是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强自平静说道:“没想什么,考虑着接下来准备怎样做,王泽言此人决心已定,我刚才之所以拒绝,只是清楚他不管如何都不会放弃自己目的,而且如今事成定局,即使我答应了谈条件也没用,然而他们实在小看了王清霁,她若是不愿意,那柄雨霖铃又岂是这么好借的。”
“那你去找他,仅仅是为了确定事情吗?”秋水也不在意先前的琐碎言语,很是乖巧的顺着她的话问道。
比起那些使人脸红耳赤的私密事,她还是觉得谈论这些比较友好,那些应该留来责问王清霁,好让她道歉认错赔礼。
叶笙箫渐渐平复下情绪,思索了片刻,缓声道:“嗯,大抵如是,事情不理不清,哪怕自信已经清楚一切,在我看来也需要去验证,否则永远只是猜测和臆想,以此来断定对错和行事,好一点便是贻笑大方,坏一点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秋水点了点头,问道:“那样,我们接下来应该去找清霁她们吗?”
“不。”
叶笙箫沉默片刻,走了十来个台阶后,说道:“趁着他们如今没有精力管我们,去找一些能搅局的人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秋水不解,好奇问道:“人?你说的是天人吗?师傅可来不了这里,而且他也打不过整座麓山,这个我可以保证的。”
“你……”叶笙箫揉了揉额头,心平气和说道:“一人不行,成众便是,不出意外顾弃霜就是在做这些事情,所以我们得去找孤鸾,让今夜来的热闹一些。”
麓山再强,亦然不敢得罪天下人,而此山之中,恰好有能代表天下的天下人。
过河拆桥固然是好算计,可那位中年道人又岂是易于之辈,白玄一是后手,这天下人便是如鲠在喉的先手。
……
锃亮木板尽头处,王依兰正素手沏茶,恭敬低头听着两人轻淡言语,暗自心惊不已。
“坦白说,倒也不算奇怪。”
王念阳笑意略有苦涩,望着风姿明雅秀丽的晚辈好友,感慨道:“早在清霁到麓山,我就知道事情不会平静,倒不如说没有事端发生,那才是真正让人奇怪的地方。”
顾弃霜微笑道:“若是清霁听到前辈你这些话,只怕是有些恼火,心中大抵是要责怪您的偏见根深蒂固了。”
“实话实说罢了。”王念阳摆了摆手,顺带着抿了口女儿精心炮制的好茶,打趣道:“时隔四年重出江湖,不伴随些真正的大事发生,又怎对得起清霁的名气,你说这件事挺有趣的,我觉得可以。”
顾弃霜却是蹙起了墨眉,犹豫片刻,问道:“前辈,您就不担心南琅琊的风向完全倒向那一边去?真要是这样子的话……恐怕会难以收拾吧?”
闻言,王依兰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蹙眉的顾弃霜,只觉真的很好看,但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子说。
“物极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