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闲居一地,清心寡欲,除了偶尔到访的两人外,她的日子过的千篇一律,平日都是挂着张笑脸让两人诉苦。
叶笙箫端正了身子,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可是今天我就想听你说些话,好听的。”
王清霁微微一怔,打趣说道:“连裙摆都沾湿了,一路奔波下来想你也该有些累的,现在差不多也是饭时了,要不我做些东西给你吃?”
叶笙箫顿时回想起那一日的恐惧,连忙摇头道:“不了不了,我宁愿自己双手沾上那些阳春水,也不想再吃你做的东西。”
“哪有这么夸张。”王清霁轻叹了声,揉搓着额头,无奈道:“当初明明是你非要趁着素铭不在,过来逼着我下厨,事后又作势欲吐,像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我自问手艺确实是差了一点,可也没有到那种离谱的地步。”
叶笙箫靠在了她的肩上,看着外头柔风细雨,嗔怒道:“你记性可真不好,明明我还拿清水漱了好几次口,哪有你话里说的这么简单?!”
“好了,不说这个了。”
王清霁调整了一下身子,好让她舒服上些,问道:“这几过来准备呆几日?”
“说不准,看自己喜欢吧。”
“南琅琊那边不是吵的很厉害吗?”
“亏你知道吵得厉害,一个人躲在这里清静特别舒服是吧?”
“现在是明白我为什么不喜欢那些人了吧?”
“呵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树大必有枯枝吧,一些话如果你听到了,只怕要当场拔剑把人给杀了呢,还不是仗着我就是个外人,你偏偏又不愿意回来的缘故?”
王清霁笑意敛去,低头看向那显然是恼火着的叶笙箫,蹙眉道:“说了些什么?”
叶笙箫叹了声,离开了她那单薄的肩旁,说道:“别对你祖父祖母有意见,话是暗地里拐弯抹角说的,大意就是我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外人,劳心劳力最后也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毕竟你我……挺是讽刺的。”
听着话里起伏变化的语气,王清霁沉默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缓声问道:“你在意这些吗?”
叶笙箫摇头,认真道:“一点都不在意,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多上个累赘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清霁静静看着她的眸子,沉声说道:“总归是有些对不起你,叶家子嗣向来不多,但这种……”
“别说这些了。”
叶笙箫瞧着她清秀不改往昔的容颜,不知怎地就笑了起来,玩味说道:“我只怕你会喜欢咧,那时候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就觉得可怕呀。”
王清霁也随着她笑了起来,温和道:“何必说这些无趣的事情,如果再有人与你说出这些废话,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好让他知道祸从口出这四个字应该怎么写。”
“事后烦的不还是我吗?”叶笙箫啧笑道。
王清霁无言片刻,还是摇头道:“总不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反正我在那些人眼中也是个孤僻性子,多遭一些非议不碍事。”
闻言,叶笙箫展颜一笑,绚烂如夏日之花,认真说道:“这不就是好听的话吗?”
然后她抱住了王清霁的身子,让青丝墨发相互纠缠,吐气如兰染红耳垂,“但是真的没必要,我又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大丈夫,心里只愿安安静静的当个小女子,脾气自然也小的很,那人敢和我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不能让他美滋滋的活着。”
“家破人亡?”
“呸!”叶笙箫皱起眉头,没好气道:“家破是什么啊,难道你忘了自己是姓王的?叶清霁这个名字可不见得好听,至于人亡倒也不至于,只是让他别想有孩子罢了。”
王清霁楞了一下,才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是什么,说道:“居然是绝后,你的脾气确实没有你的胸怀来要的大。”
那两团累赘,此时便抵在了她的胸口,让人有些闷闷的,不太舒服。
叶笙箫松开了双手,低头看了眼自己,轻笑道:“反正你也不会羡慕,还说来干嘛呢?”
王清霁转过身,抿了口清茶,听着淅沥雨声湿润青苔,说道:“换做以往,真不敢相信自己会和你说出这些话来,不过怎样也好了,这样的日子我很是喜欢。”
“但不见得能安静上几年啊。”
叶笙箫轻叹道:“外头的事情多着呢,麓山的桃花不见开,各地势力阳奉阴违救灾不力,也就东南一带勉强维持着安静了。”
听了这话,王清霁寻思着近来自己也是久不出门,便问道:“难得来了,就呆在屋子一直说话没多大意思,不如出门走一圈?”
“冒雨?”
叶笙箫的黑发仍有着凉意,裙角微湿未干,外头那把红伞还在滴着水珠子,娇嫩怜人。
“不也挺好的吗?”
王清霁挽住她的手,站起身来,再自个儿走进闺房取了件罩衣给她披上,便与叶笙箫一同离开了遮头青瓦,漫步行入雨中。
推门而出,入目便是一条贯穿了整个城池的河流,两边还栽种着几颗柳树,随着微风起舞宁心静意。
沿着青石路一路向前,两人没有选择渡过石桥,以黑伞遮掩颜容步入人烟寻常的街上,漫无目的随意闲逛着。
叶笙箫忽然想起了刚才的趣事,轻笑道:“来的时候我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好奇着你那院子里藏着什么呢,肯定是你整天不愿出门,让别人觉得里头住着一只鬼了。”
“邻里走动,对我来说有些勉强了。”王清霁摇头道。
叶笙箫扑哧一笑,说道:“谁让你去做这些事了,孤身一人独居,十有八九会遭来琐碎话语,就算是无所谓也好,可以不听还是不听来的要好。”
王清霁也不愿深究下去,便转开了话题问道:“难道你就不好奇我离真境还有多远吗?”
叶笙箫摇摇头,无谓说道:“这种没什么意思的事情问来干什么,你总不至于现在就不是先天了。”
“当然没那么离谱。”王清霁谦虚了一下,旋即说道:“但相差也然不远了,大抵就是一线之隔吧,说来这还得谢一谢祖父的援手,否则我大抵还要迷茫一段时间。”
叶笙箫好奇问道:“迷茫又是什么说法?”
王清霁想了想,解释道:“当初我去北地赴约一战的时候,恰巧遇上了一些有心人的布局,提前见到了真境是什么,零星半点吧,但也足够使我苦思了。”
“说起来,之前我觉得自己清楚了那幕后的人在想些什么,但现在却有了新的看法,你仔细听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