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也许吧。”艾门放下碗,不太想讨论这个问题,“……而这头灰发也是她留给我的,我大概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奈克丝对撒迦莉雅的帮助是决定性的,这绝非带着情感因素而刻意夸大。
首先,就像黑发少女自己感应到的那样,她被带去了起源之地……从而在一次次的崩解和诞生中洗掉了体内所有的残存病毒。
其次她连接艾门自身的生命力给撒迦莉雅,等于说是把她们二人真正意义上变成了“双子”。使她们不止是身体、血肉同根同源,就连灵魂都附带上了对方的气息。
她们彼此之间会和对方更加亲近,对任何需要的合作将默契更深。而且最关键的是撒迦莉雅彻底摆脱了病毒折磨,她再也不用担心异种母体会通过什么手段去影响她了。
现在的撒迦莉雅应该是“彻底完整”了。也就是全部血肉都聚合在一起,并且因此获得了新生。
所以艾门对奈克丝只有感激,不管她认不认可那是未来的自己,她都想能再见对方一面。
哪怕只是一面也好,她还是想跟她再说声谢谢。
但撒迦莉雅却用一种很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总觉得灰头发的少女看上去给她一种很老成,很暮气,很陌生的感觉。
“灰头发没什么不好。”艾门察觉到她的担忧,“我知道是金发更好看啦……但我想这是她对我的警示,让我每次照镜子都能想到她,都能因为这段经历而警醒自己。”
这种警醒在她看来比外貌重要。更何况灰发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反而觉得这种发色更能彰显自己的英气。
“而且也不是不能改。”她打了个响指,头发被裹上灿金神焰,“虽然颜色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而是会变成铂金色……但这个好歹也是金吧。”
“呵……”撒迦莉雅低垂脑袋叹了口气,“你自己能看开是最好了……”
她的担忧不止为了自身审美。更多还是为艾门担忧,怕她接受不了自己漂亮的金发变成这样。
虽然她认识的艾门并不是那种会为外貌而纠结的女孩子,但这种事情可说不好……就她个人的经历而言,性格倔强但把头发视若生命的女人并不少见。
她很沮丧,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居然成了拖油瓶……不但什么忙都没帮上还导致过去的化身被约拿寄生,差一丁点害死艾门。
不过她却也不会为这种事而过度纠结。反正错就是错,纠结没意义,不如想着以后要怎样加倍弥补。
她表露出这种观点,不料被艾门冲了一顿。少女认为她身体没好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不管她的挣扎拿来洗漱工具对着她一通操作,把她按回被窝强制命令她必须睡觉。
这种被照顾的感觉也挺不赖的。
灯和房门都被关上,房间里再次变得一片昏暗。撒迦莉雅感受了一下自己虽然虚弱但自由的身体,嗅着枕头上的少女发香,带着微笑闭上眼。
就是一觉醒来哈温变得这么强势,稍微有些不太习惯……
走出卧房船舱,艾门来到甲板上,一边按着被风吹乱的灰色长发一边靠近栏杆,和金发女人站在一起。
桑奎的故事结束,她们遭遇了碧蒂斯带领的5000精兵。这其中只有三分之一是舰队成员,剩下来的都是阿兰募集的“瑟兰兵卒”。
恰逢机会,艾门索性指示他在桑奎建国。721年的历史从这一刻被导回正轨,那些刚从异种病灾中缓过气的亚门城镇突然发现——就在他们拼死抵抗外敌入侵的时候老窝居然被人端了。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讨伐和战乱。不同的族裔为了生存和土地拼尽热血。
这和721年原本要发生的剧情已经没什么不同。亚门人气数已尽,失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恐怕不会知道自己居然睡了三年。”
看到她过来,碧蒂斯偏头对她微笑。
“所以接下来如何?回瑟兰吗?”
“嗯。”
艾门按住胸口的灰发。
“我要去把我失去的东西。”
“都拿回来。”
第一章 神恩(保底)
要说瑟兰目前最平静的地方是哪儿,新卡该尔应该有资格竞争一下。
毕竟它一不靠海,身为内陆城市不需要过分担忧异种入侵。二不靠国境线,也不用担忧悬在头顶的死亡威胁。三它本身就是座从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新城市,上面扶持还来不及,不可能会再征兵了。
好吧。其实是因为老的卡该尔在冰月叛乱的那段时期里被打死了太多人——尤其是年轻男人。维多利亚港为了防止这座百年古城就此落魄紧急抽调了一批青年劳动力去修缮残破不堪的战后城池,顺带希望他们能留在那里,去安慰安慰已经差不多走出悲伤、开始面对孤独人生的诸多寡妇。
梵茵不知道这个点子是哪个部门的哪个大臣想出来的。但他由衷希望对方能滚过来看看情况。想知道当他看到“是个长的还行的年轻男人都容易在本地女性群体中引起骚动”后是什么感想。
如果他的感想是负面的,他会好好劝他多抽点人来。如果他的感想是正面的并且拒绝他的提议,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揍他。
“库里杜里神甫~”走在路上他每隔一会都会遇到俏丽的妇人,她们对他露出暧昧的微笑并打招呼:“今晚来我家里坐坐?”
“不了。”身穿黑袍的梵茵摆手拒绝,“谢谢……我今晚有事。另外我不是什么神甫,我只是跟在卡尔神甫后学东西而已。”
“那不就是小神甫!”妇人们发出轻笑,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等卡尔神甫百年之后大家恐怕只记得你,你现在推脱有什么用?”
今天是星期天。这些妇人和他同路,都是去巷子顶里面的四神教堂做礼拜的。从之前的聊天中梵茵知道她们好像是什么“宗教差异研讨会”的,一种听上去就给人感觉嘴很厉害的奇葩组织。
所以梵茵觉得比嘴巴自己大概率说不过她们。他索性闭嘴,装模作样的从衣袋里掏出一本经文诗集,在这些妇人……或者说寡妇的笑闹中继续前行。
走了一段,教堂就到了。这座教堂在四神教鼎盛时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这从它的地理位置上就能看出一二。不过就类似于贵族死完了亲生儿子会想起私生野种难得的好,在大部分教堂被烧毁炸毁的新卡该尔,这座名为巴普森修道院的小院子成为西澜街孤苦人群的信仰之地只能说是众望所归,理所当然。
当然梵茵是不这么看的。在和那位卡尔神甫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怀疑旧城骚乱时对街教堂的那把火就是神甫放的。
卡尔神甫很老了。他脸上的皱纹深的能藏豆子,秃顶白须,只有精神层面还是个男人。任何正常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吃惊一个八旬老人居然还能把步伐走的虎虎生风,然而实际上他今年六旬,离他们预估的数值有二十年差距。
梵茵给神甫打了声招呼。对方点点头,算是回应。两人打过照面后交错而行,各自像是都有心事。
“库里杜里。”神甫半路突然回头,“院里的香油不够了,你去找菲娜拿钱,买上一些。”
“知道了。”梵茵答应下来,“看您走的这么急,这是有大人物要来礼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