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第十八章 可以说是很操蛋了
越到临行,时间过的就越发迅捷。二十多个小时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主仆二人出行的时刻。
艾门的噩梦吓坏了阿尔贝蒂娜。她曾以为自己在上半夜对少女做出的举动会导致她就此疏远自己,甚至连此行前去普兹林登都不愿意和自己同行。但现实让她大松了口气——因为少女似乎是将昨夜情迷的主因归结到了自己身上。并没有对她过分苛责。
“你是说……由于维多利亚血脉的聚集程度已经相当高,这份血咒会促使您在今后不定期产生强烈的……做那种事情的冲动?”
考虑到阿尔贝蒂娜和自己的关系本就远超旁人,纠结一番后,艾门选择将自己异常的原因告诉对方。不出意外让棕发女官大吃一惊。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金发少女叹息一声,有些不太自然的看向对方,“所以……阿尔贝蒂娜应该不会以为我是个随便的人吧?”
两人此时正坐在圣橡树宫地下要塞的密室中等待,这是因为他们此行离开第一阶段路程不是陆路而是水路。
这次走,棕发女官也会跟她同行。普兹林登和皇家科学院的学术联谊虽然因为荒原受袭耽搁了下来,但他们并没有忘记在圣橡树宫有一个年轻、博学的女人有资格给他们的教授辅导基础。所以在春季考试的消息放出之前阿尔贝蒂娜就收到了由安塔利亚蒙亲笔誊写的邀请函,白胡子老头装模作样在信中跟她好一番客套,邀请她和艾门“务必要一起来”,因为普兹林登“应该很有兴趣聘请她做特级讲师”。
“怎么会……!”看到少女脸上那层不自觉染上的红晕,阿尔贝蒂娜吞下一口口水,赶忙否认:“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你没有对不起我,阿尔贝蒂娜。”艾门低头苦笑起来,“事实上我当时并没有完全睡着,我能记起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她的脸更红了)……而我暂时还不清楚我对你的感觉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个答案。对不起……我是说我的思绪现在有些乱,也许我们都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好好想想。”
大半天的思索足够少女理清昨夜发生的那笔糊涂账。她顺藤摸瓜按照逻辑推理,最后认定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莱娜-哈温。
(这具身体才只有16岁,按照瑟兰人的律法并未完全成年。维多利亚在信函里提到的警示正常来说不应该来的这么早这么快……除非有外来因素影响,或者我自己没能控制住情感,在这个年龄主动被撩拨起那种情绪。这么看的话导致我状态失控的诱因……应该就是和莱娜的那次深吻。)
听起来很荒唐,但这确是少女能找到的最合理解释了……她认为正是那个吻唤醒了本来不该这么早觉醒的血咒,而当血咒开始生效即将发作的时候莱娜又非常巧合的被她吻晕了过去。这就使得她的欲望和冲动无处发泄,最后在懵懵懂懂之中选择了阿尔贝蒂娜,和她渡过了一个疯狂的夜晚。
……但是为什么每次承受损失的都是我?
想起下午送短发少女回去时对方脸上那副清纯可怜并对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毫无自觉的凄楚神情,稀里糊涂丢了“一血”的金发少女便很想骂娘。
她不能就这件事责怪莱娜。从这个可爱妹妹的角度去看待事情,她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包括那个吻也是——那还是自己主动发起的哩。
这真的就是一笔糊涂账。艾门盘算半天发现——如果莱娜没昏过去,已经动情的自己不可能放过她。她肯定会在昨夜把这只乖巧的妹妹吃干抹净,甚至还是当着阿尔贝蒂娜的面去做这件事。那样一来搞不好还会比现在更糟,因为知道它的人会再多出一个。
往好处想想吧——她坐在桌子后闭目沉思:往好处想……这样虽然是稀里糊涂跟阿尔贝蒂娜关系进了一步,但至少暂时瞒过了莱娜。不需要为此许诺和解释什么,感情会留有更多余地。而既然血咒已经被触发,我在普兹林登就读期间搞不好也是要发作的。维多利亚提起过血咒不解将会对身体造成很严重的后遗症,那既然我不可能随便找个男女学生来做这种事,阿尔贝蒂娜作为同行的知情者恰好可以在这件事上帮我的忙……
等等——想到不对劲的地方,少女突然握拳用力砸自己的脑门——我他妈的在胡思乱想什么!?这都是什么狗屎设想?
她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刚刚那瞬间她突然在脑海里想象出了一副怪诞画面:画面里自己穿着普兹林登的学徒黑袍,跟着身穿教授长袍的阿尔贝蒂娜进了一间办公室。她看到严苛的棕发女官将房门反锁,而自己则面色羞红、迫不及待的脱去黑袍,露出了一丝不挂的雪白酮体……
这简直是……简直比最荒诞的爱情动作片还要不堪入目!艾门难以想象自己居然会想到这方面去!而让她潜意识拒绝承认的是——如果血咒真的就此会不定期在她身上发作,她刚刚所幻想到的画面和场景……搞不好有可能成为现实!!
“殿下?你干什么?”一直在关注她的棕发女官看到她突然红着脸锤自己脑门立刻跑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别这样殿下!如果要怪就怪我吧!”
她显然是误会了,把少女的自虐行为当做了她在悔恨昨夜发生的事。因此心中歉疚进一步加深,身体在少女面前半跪下来,脸上神情充满悲切。
“虽然可能您不愿意听我说这些话……但我还是要说,对于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我感到很抱歉。”
“我当时不该想您说过只会喜欢女孩,不该对您产生那种悸动哪怕是您主动……抓住了我的手。”她深深的低下头去,心中悲痛化作泪水滴落在腿上,“我很抱歉……很抱歉对您造成困扰。我再次在这里深切的请求您能宽恕我对您犯下的罪,因为我希望……自己可以继续陪伴在您的身边。”
痛楚在这种时候都是次要的了。真正逼迫阿尔贝蒂娜说出这番话的情感是恐惧,她害怕两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从此只能形同陌路。
她不知道这种情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萌芽的。也许是在无数个侍奉少女的日夜中被她的性情逐渐吸引,也许是因为她那不同于普通女孩的思想和眼界。甚至可能她早在第一次见到少女时就出现了苗头,总而言之……她必须承认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比她小上十几岁的娇俏女孩。那番情感超越了对君主的忠诚,足以用“爱恋”一次来具体形容,而她想……自己恐怕是很难从这股爱恋中挣脱出去了。
她必须道歉,哪怕低声下气到不像个內侍长。她必须找到一种方式来挽回自己在少女心中的印象。她不能让想象中的糟糕情况真正发生因为她必须留在少女身边。她受不了离开她的日子。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能侍奉在少女左右,为她穿戴衣物,一边嗅着她的发香一边给她编织发辫……
“抬起头来,阿尔贝蒂娜。”就在此时,她听到少女用少见的威严语气念出了自己的名字,“抬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接受你的道歉。”看到棕发女官抬起的面庞上有两道清晰泪痕,艾门不自然的抿起嘴唇,伸手将对方的脑袋抱入怀里:“所以别难过了,阿尔贝蒂娜。你只是做了几乎任何人在那种场合都会做的事。我反倒要感谢你的呵护和温柔,至少你不曾让我承受痛苦。”
情绪波动后她就不打算再纠结这件事了。可能普通的女孩子在遭遇同类事件时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想不开,但遗憾的是她不是普通女孩。
如果说对她做这种事的是个男人——哦好吧再加上个前缀——“陌生男人”,她倒真有可能陷入比那还要严重的精神打击中一蹶不振。可——该怎么说呢?被本来就有好感的、平时一直有所依赖的温柔女性做了这种事,她完全无法产生任何激烈的心理负担。
所以到头来情况变的很诡异:明明她才是“受害者”,阿尔贝蒂娜是“加害者”。结果受害者没心没肺,加害者却撑不住了……这导致受害者被迫要承担起对方的角色,像对待小女孩似地安抚其剧烈波动的紧张情绪。这种屌诡的矛盾感让金发少女心情复杂,忍了又忍才没骂娘。
所以还有比这更操蛋的吗……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感觉自己这阵子的运势有点诡异。
“咳嗯!”
然后她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一点点转头张望,发现头戴金冠的苍老王者就站在门口。
——坏了。
这是艾门此刻升起的唯一念头。
——我真想抽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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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忒修斯之船
“俄塞纳。”坎索淡淡对棕发女官嘱咐道:“你先出去。”
“……是,陛下。”阿尔贝蒂娜面色苍白,恋恋不舍的松开少女,步履僵硬的出了房门,留下艾门和老者单独相处。
她本以为接下来这位向来严苛的父亲会大发雷霆,狠狠将她训斥一顿然后再下达一些命令惩罚她或者阿尔贝蒂娜,可现实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我不怪你。”坎索的第二句话让她大吃一惊,猛地抬头直视着他:“我能理解你在情感上的缺失,艾门。这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无视少女的惊讶来到书桌前,从上面拿起一本书,饶有兴趣的翻开几页,说道:“克朗公爵的几个女儿在王都圈都是出了名的交际花,和她们比起来,你这种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虽然你们身份也有本质不同,但俄塞纳跟你是同性,你们可没办法生出孩子。”
“……?????”金发少女长大嘴巴半晌说不出话,她感觉自己很有必要跟坎索解释一下她们还没发展到那个程度。
“你不用跟我解释。”然而坎索却接连摆手,示意这种做法完全没必要:“你可能本身就不明白一位纯血后裔的内侍长代表着什么吧?侍奉对她们来说可不仅仅是表面上的那些明文条例,你以为在我事务繁多没空给你们做生理辅导的时候是谁在教你们这些事?斯塔、哈特、费顿……这几个野小子不可能从模糊的书本记载中得知自己精确的诞生过程。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这几年斯塔对你的渴望突然骤增了吗?那是因为他已经在他的內侍身上尝过味道……所以你不需要为此惶恐什么,如果你是个男孩,甚至会更早几年去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