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1004章

作者:灰白之裔

正因为拉布丹夫人不满足于此,想要家庭收入翻倍好有钱讲究排场,把拉布丹夫人的头衔变成德·拉布丹夫人,才鼓动丈夫去想办法升职。拉布丹是个妻管严,在家里都听他老婆的。”

“如果拉布丹没当上处长的话,可能他家会很糟糕。”藤乃平静的说:“我听泰伊番小姐说,拉布丹夫人从银行借了一万五千法郎用以为丈夫造势,总共在三年时间里要换银行一万八千法郎,对于他们的家庭而言,这不是笔小数目。”

“如果说拉布丹是卡池up里的某个六星干员,他自己up有让我充个6x8双倍把他抽出来的冲动,而加上他老婆……抱歉,我连第一次保底五星的十连都不想动,他老婆完全是个拖后腿的。”

“但拉布丹不那么想,大家都说他是真心诚意的爱着自己的夫人,从不搞外遇,不像某个人~”

藤乃拖着长长的尾音,暗淡的红瞳看向唐璜。

宫廷法师摊手说道:“搞外遇的坐在这里,包杜阿耶那种专搞下属老婆的能成为处长,而忠于婚姻的老实人却在欠债,果然还是后宫好。”

“这逻辑要被女大公听到,你又会被电了。”

“不,她现在喜欢要求加料的红茶,而且是温水,没有破坏细胞活性的那种温度……啊,与被她掏空相比,我宁愿她来电我。”

拉布丹趁兴而来,败兴而归,心灰意冷竟然连争处长的念头都没有了,回到家就坐在沙发上不住叹气。

拉布丹夫人冷冷地打了个招呼,夫妻俩各自回到房间里,一语不发,心情万分压抑。妻子想着她在丈夫面前的可怕处境,而副处长则已下决心不再登大臣的门,并提出辞呈。

此时拉布丹陷入无边的沉思:这意味着他要改变生活,另走一条新路。他整夜都坐在炉边,拉布丹夫人几次穿着睡衣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他都没看见。

写好辞呈之后,他把自己的心血结晶送上祭坛,全部付之一炬,做完这件事时已经七点半了。

他因冥思苦想而心力交瘁,被精神的痛苦所压倒,颓然倒在靠椅上睡了过去,直到异样的感觉把他弄醒。

拉布丹发现手上洒满了他妻子的眼泪,而她则跪在他面前。拉布丹夫人进来看了辞呈,掂出了这一败涂地的分量,她和丈夫二人从此收入将减到四千法郎,却需要每年还六千法郎的债务,一连三年!

这是一切困苦中最不体面的事,而她的丈夫,心胸高尚、对她十分信任的男人还一点不知道她是怎样把这笔交付给她的财产挥霍掉的!

她在他脚下泣不成声,现实终于击垮了她的骄傲,让她明白纸上谈兵与实践之间的巨大偏差。

怎么啦?”拉布丹问。

“一句话,”她答道,“我们欠了一万八千法郎的债,而你丢了工作(到现在为止,她不知道是拉布丹心灰意冷对政府绝望,还以为丈夫的辞职是唐璜逼迫的结果,宫廷法师莫名背了黑锅)。”

拉布丹像疯了一样抱起他娇小的妻子,高高兴兴地把她放在膝上。

“放宽心吧,亲爱的。”

他的声音充满着慈爱,辛酸的眼泪化作对爱人的温柔甜蜜。

“我也犯了错误,我白白为国家辛勤地工作,原以为会对国家有点用处的……

现在,我要走上另一条路。不瞒你说,其实我喜欢做糕点,全巴黎比我做的更好吃的糕点师傅不会超过五位。如果当初我去卖糕点,现在我们早已是百万富翁了。

那好吧,今天的事切断了我身为官僚的路,那就我们去开点心铺吧。你才二十八岁,我的宝贝!

好了,你不是想要讲究排场?我们至多努力十年就会给你带来你所喜爱的奢华生活。而目前我们就暂时放且忍耐吧。

我的朋友,我也不是一个庸俗的丈夫。让我们把农场卖掉,七年以来这块地已经涨价了。这笔利钱加上我们的动产足能还我的债了。”

拉布丹夫人为丈夫的慷慨所感动,不住的亲着他的脸颊。

拉布丹接着说:“除了开点心铺,我们可以用一万法郎来投资金融,我将在一个月之内选好一宗投机生意。明天,我从部里回来就是摆脱苦难枷锁的自由人了。”

拉布丹夫人紧紧地拥抱她的丈夫,力气之大是任何男人在盛怒之下也达不到的,因为女人的感情比男人要深邃的多。

她又哭又笑,一边抽噎一边说话。

如果她睡裙下那小小的污迹是她丈夫动情后涂抹上去的话,这幅光景就会异常的温暖人心吧。

第六十七章 不自知的喜剧演员(1)

唐璜任命一个阿谀奉承的小人作为处长的事迹传开,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如果宫廷法师不满足于魔法部部长这个清水差事,不满足御前大臣的荣誉,广招贤能之士,在所有要害岗位安排上自己的人,对大家才是麻烦。

至于敛财,见鬼,如果不能捞钱谁还在法国当官。

然后,这段时间,唐璜一口气抓住了C特工与V作家,那作家笔名“无心之失”,是在宫廷里特供达官显贵写骑士幻想文学的。

这类文学几百年来延续着一个套路:贵族后裔的主角因为天灾人祸成了孤儿,后来在祖传秘籍的指引下找到湖中仙女,在这些漂亮但张嘴满是人肉丝的小姐姐指引下找到上古奇兵,然后用它打扮路上钻出来的花骑士、骑空士、强盗、绿林好汉,一路杀到首都,这时候女巫或者邪龙劫走了公主,国王大人急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招募勇士去救自己家女儿。

主角历经艰险打败了恶龙,以吻唤醒了沉睡里的公主,喜结连理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与之对立的是,是市民现实主义小说,这一流派流行于16到18世纪,是19世纪法国现实主义小说的启蒙者,他们还远没有达到后面现实主义小说深远的思想境界和用笔记录社会,让读者去思考现实的那种社会责任感,更多的是为了发泄第三阶级对上面两个阶级的怨气。

骑士幻想文学是主角寻找荣耀的过程,而市民现实主义文学是主角的荣耀被践踏的过程;前者天生孤儿,后期抱到美人归家庭圆满,后者家庭圆满,后期天灾人祸成为孤儿;前者能得到仙女的指引找到神器,后者被仙女愚弄找到一堆生锈的上古破烂成为笑柄;前者是英雄,后者是小丑……

总而言之,市民现实主义流派习惯逆反骑士幻想文学的套路,其中《唐·吉诃德》是该流派的佼佼者,也是历史上最著名的反骑士文学,而塞万提斯本人则被认为是现实主义流派乃至于近代文学的开创者之一。

那么,宫廷法师是怎么抓住这两个十三人行会成员呢,还要从一个故事讲起。

在唐璜还不是维里埃伯爵,而是巴黎法师协会一名大法师的时候,曾和冒充施奈尔(一周目“钱袋篇”那位逐渐展露头角的青年画家)的约瑟夫·勃里杜一起去赛里齐伯爵的领地(“入世之初”篇,现在是唐璜的领地),那时候,施奈尔的学徒莱翁·德·洛拉就跟随着约瑟夫,好帮对方冒充自己的师傅。

洛拉出身于鲁西永的一个名门望族,祖籍西班牙,那地方在历史上时而属于西班牙,时而属于法国,所以洛拉既可以说自己是法国人,也可以说自己是西班牙人,反正他西语与法语说的都挺溜。

这个家族虽以姓氏古老见称,但自一百年来就和那些西班牙旧贵族一样穷得出奇,无能狂怒。

当洛拉以步行的方式,沿着大路从东比利牛斯省来到巴黎,全部盘缠只剩下十一法郎。巴黎对于初出茅庐的画家们总是过分苛责,年轻人们的生活从来困苦,他们的唯一财产就是事业上的雄心。

莱翁·德·洛拉在这种困苦中几乎忘却了自己童年的困苦和自己的家庭——毕竟有了较大的不幸在前面,较小的不幸看上去也就不是不幸了。

尔后,对迎娶白富美出任CEO走上人生巅峰的追求则是他淡忘这一切的另一个原因。

施奈尔抱上唐璜的大腿成为油画家举足轻重的人物,做徒弟的抱上师傅的大腿,也可以说间接抱上了唐璜的大腿。

他成了个名人,在柏林街拥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宅邸。那儿离勃朗堡公馆不远,他的朋友约瑟夫·勃里杜就住在勃朗堡公馆,离他的启蒙老师施奈尔的住所也很近。

如果要从什么角度去给洛拉制造着麻烦,那么他最容易被人攻讦的地方就是对家人的冷漠。当他在巴黎过上舒服日子的时候,这个来自边境的小伙子三个家人:他的哥哥、父亲以及一个老姑母正在那里艰难度日,而他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