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第13章 外籍军团的伞兵
联合国中苏口水仗的消息传到莫斯科,勃列日涅夫对此不屑一顾,“中国人永远只会虚张声势,不用把北京的警告放在心上。”
同时勃列日涅夫念起在三星客机劫案里有功的诸位人等,开始论功行赏,当他知道行动指挥官居然还是位女性时,不由得很唏嘘感慨,因勃列日涅夫很欢喜参加苏维埃国际妇女大会,享受被杰出女性代表环绕的感觉,便特意指示:“这位叫娜斯佳.杜欣斯基的要重用,可以考虑让她去波兰发挥才干,那里正缺合适的外交和谍报人才。”
就这样,娜斯佳经过短时间的圭亚那代理大使的职务后,火速被提拔苏联驻波兰全权使节。
莫斯科的电报还告诉她,去波兰履职后还能得到一辆特供的嘎斯14轿车,并配备专职司机。
正在乔治敦大使馆内收拾行李的娜斯佳一时间喜忧参半……她晓得现在波兰的局势很糟糕。
就在娜斯佳准备乘坐飞机离开圭亚那这个拉美小国时,安哥拉交火前线传来消息:
安盟轻取比耶高原的要害城市奎托。
其实安盟的特遣队更多只是障眼法,真正攻占奎托的是隶属法国外籍军团的第2伞兵团,该伞兵团之前得到马朗什伯爵的授权命令,抽调出第1连(1CIE,专长城市战,包括一个连级指挥部和四个战斗部,战斗部相当于排),第5连(专长沙漠战),还有直属的CEA即战斗支援连,混编为一个独立的空中突袭营,乘坐涂着第2伞兵团专有的“飞翼东方龙”徽章的运输机,从科西嘉岛的拉法利基地出发,抵达扎伊尔的法、比的卡米纳军事基地,再神不知鬼不觉地飞临奎托这座城市,几乎没经过什么战斗就控制住该城各关键地带:差不多一天后,安盟特遣队先头的装甲车和吉普车才抵达这里。
其后,山间航空公司的各色飞机,还有埃及军方位于卡米纳基地的幻影战机,也都陆续降落在奎托机场,整备待战。
待到多斯桑托斯在罗安达得知奎托的消息后,勃然大怒,立刻打电话给安盟的萨文比将军,指责他不讲信用,不遵守之前谈好的分界线。
“我背后是欧洲和美国的朋友,现在安盟不需要再遵守任何协议,因你所拥立的纳西门托政府在整个安哥拉人民的眼中全然是非法的,现在我告诉你,我只和内图总统谈判!你们必须要保障内图的安全,立刻停止对圣米格尔要塞的攻击,就地停火!这不是什么可以商谈的,而是最后通牒。”得到各方势力援助的萨文比将军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再也不是两年前东躲西藏的那副做派啦。
通话结束,安人运的总参谋部里,埃利奥特对多斯桑托斯报告说:
强攻圣米格尔要塞的榴弹炮、火箭炮阵地已准备好,请你下令。
“里面说要当众把美联社记者卡尔弗给放出来。”多斯桑托斯还在犹豫。
“这是缓兵之计,我们决不能上当。”埃利奥特咬牙切齿,“我是美国加州圣昆廷监狱里幸存下来的,我懂他们的伎俩。”
“现在不是什么狱方和囚犯们的较量,而是国际间的较量……”
这时在炮兵阵地的李亚布琴科上校的电话也打进来,上校坚决要求即刻对要塞进行炮击,他告诫多斯桑托斯,奎托镇的陷落很可能意味着美国情报部门的力量会以该地为中继点来轰炸突击我们。
而若是内图总统活着出去,纳西门托政权的合法性将无从谈起。
多斯桑托斯接过上校的电话后,来回走了几步,最终下定决心:“对圣米格尔要塞实施炮击,要求加丹加卫队投降。”
上午九点三十分,圣米格尔要塞西南方向的开阔地,已扫清射界和建筑物障碍的安人运炮兵阵地,榴弹炮炮口高昂,车载火箭炮则蓄势待发,全部瞄准了圣米格尔要塞白色的城墙和塔楼——从发报员那里拿过对讲话筒的李亚布琴科上校,在确认安人运总参谋部的指令后,切换频道,对炮兵阵地说了句:“准备射击。”
奎托城郊机场处,幻影战机的机翼下悬挂起法制“马特拉”68毫米火箭发射吊舱,而山间航空公司涂装的F-5E轻型战斗机则悬挂着ALM-9响尾蛇对空导弹负责护航,法国外籍第2伞兵团战斗支援连下属的“伞降突击队”GCP也进入到战术运输机的舱内,待起飞指挥员举起双手做出“即刻起飞”的手势后,座舱内的飞行员纷纷竖起大拇指表示“OK”,而后战机的舱盖滑行盖好,引擎咆哮声中,机尾喷气口的鳍片开始展开、摇摆,赤红色的焰火射流将一架架战机强劲地推动,滑过被无边无际的玉米田夹在中间的赤灰色跑道,腾空而起,组成紧凑的空中编队,向罗安达郊区海角的圣米格尔要塞奔袭而去。
差不多同一时刻,卡宾达的塔库拉油田内,惨烈的战斗依旧持续着。
前些时候古巴伞兵的夜袭取得一定战果,打到次日清晨,将油田工人俱乐部大楼给拿下,可路氏安保私兵队伍并未溃败,他们又退据到油田工人宿舍楼继续抵抗,这里不是单栋楼房,而是混凝土楼房成排成片的独立社区,伞兵们还是不得不抵近绞肉,逐楼逐层地和监狱出身的私兵们开展近距离的轻武器搏杀,在这种战斗里是没有赢家的。
一幢弹痕累累的楼房一层内,克里斯马斯抱着以色列的自动突击步枪,跪着藏身在根柱子后,隔着条街和古巴伞兵不断驳火,克里斯马斯穿着路氏工人制服,外面套着件新式尼龙防弹背心,脖子后系着个白色的大草帽,因卡宾达的太阳太毒辣啦,克里斯马斯这个黑人都受不了,他的枪口哒哒哒响个不停,和唐人街元宵节放的爆竹一般,枪管发红发烫,冒着青烟的弹壳铺满了他的脚下。
“我叫克里斯马斯,我以前是美国黑豹党的,奥兰治县劫持法官案就是我的手笔,对面的古巴佬,我们算是阶级兄弟对吗!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啊!”说真的,到现在克里斯马斯的脑袋还没转过来,古巴在加勒比海,他家乡加利福尼亚靠着太平洋,而后他和同样是黑皮肤的古巴伞兵,在万里之外非洲的安哥拉飞地流血拼命,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克里斯马斯一面用西海岸黑人口音喊叫着,一面抬手把突击步枪探出柱子外盲射,抛出的弹壳叮叮当当落在地面上。
第14章 铁甲推土机
本来,克里斯马斯只认为到塔库拉油田来,就是为了保护工人不被当地武装分子绑架勒索而已。
可转眼间就有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古巴伞兵从天而降要来杀死他们,家人们,谁懂啊!
对面楼房里,几名古巴伞兵也是叽哩哇啦的,他们和克里斯马斯的言语并不相通,估计还以为克里斯马斯是在骂他们呢,伞兵们携带的弹药有限,于是开枪射击都非常沉着,克里斯马斯已有三名战友殒命在这个“屠宰场”,他们的尸体就倒在两幢楼房间,一辆被手榴弹炸毁的小汽车横在尸体边,道路没有硬化,黄黑色的砂质泥土,被炸得到处都是坑,尸体黑色的血流淌出来,瞬间就被吸得无影无踪。
“侧翼有敌人!”二楼处,克里斯马斯另外个战友喊叫到。
三名古巴伞兵从那边迂回包抄过来。
枪声更激烈,手雷开始抛来接去,不断爆炸。
“肏!”克里斯马斯赶紧调转枪口,对着侧翼打去一梭子。
对面还击,子弹噗噗地钉进克里斯马斯藏身的柱子间。
克里斯马斯不敢恋战,往楼内退。
又有几名古巴伞兵从窗户里翻出来,越过街道,企图把这幢楼里的私兵给挤出去。
“B-4,B-4,卡特彼勒坦克来支援你们了。”对讲机里传来了卡斯卡.巴克利的声音。
宿舍楼背后最核心的制高点建筑——“路氏卡宾达分公司总部大楼”最高一层,卡斯卡和CIA特工伦巴德负责观察和战场调度,他俩不断对话筒嘶吼着,桌子上七零八落的物什间,垂吊在边沿的电话话筒里,查尔斯.路德维希也在喊着,“只要能守住油田,每人一万美元的奖金!”
一辆“卡特彼勒坦克”隆隆地从B4宿舍楼与水库间的道路里冲出,说是坦克,其实是辆加挂装甲、格栅的高大推土机,碾过地雷都纹丝不动的那种,驾驶室旁的烟囱喷着青烟,突突突地响个不停,履带碾过来,克里斯马斯只觉得整个楼的墙壁和地板都在抖个不停。
“坦克”内架设的机关枪扫射起来,顺着通道把泥土全都狂暴地撕扯掀起,凶悍非常,迂回过来的三位古巴伞兵立即向回跑,一位后腰被机枪击中,躯干都裂开了,当场倒毙在路边,克里斯马斯的二楼战友顺着窗口也打了一梭子子弹,击中另外个伞兵,那伞兵惨叫着,滚进个土坑中,没有当即阵亡,可转瞬间就被卡特彼勒坦克铲斗推起的土给活埋了,履带随即碾了过去。
两排私兵猫着腰跟在这辆推土机后面,负责掩护,这是迷你版的步坦协同。
伞兵们重新退回对面的楼房,并对着卡特彼勒发射了枚火箭筒,一阵黑烟在卡特彼勒驾驶室处炸起,推土机稍微摇晃了下,几秒钟后又隆隆开动起来,简直是毫发无损,它直接把伞兵据守的楼房墙给撞垮掉,无视一切开进了不断坍塌的楼房内,来回扫射碾压,被逐出的古巴伞兵,连带A-3楼房的同伴在撤退途中,又遭蒙特.梅尔科尼安指挥的迫击炮的猛轰——这套战术路氏私兵已运用多遍,先用克里斯马斯这样的肉身和伞兵围绕房屋缠斗,等到伞兵好不容易占领房屋后,装甲推土机再引导私兵发起逆袭,将对方占据的楼房给粉碎破坏掉,使古巴伞兵无处藏身,蒙特的迫击炮再实施远程轰击,杀伤伞兵的有生力量。
现在,蒙特他们炮兵组操控的是重型迫击炮了,并且炮位也不在楼顶这样易于被反杀的开阔地带,而是藏匿在总部大楼的屋院后,有墙垣的遮蔽保护,观察员和卡斯卡他们在一起,计算好射击诸元,炮口每喷出一大团炮弹出膛的烟雾,就可以收割批血淋淋的人命。
唯有B4和A3两幢宿舍楼还幸存着,前面扇形的两片楼房全都化为瓦砾场,到处都倒着敌我的尸体,可古巴伞兵却拿那辆横冲直撞的卡特彼勒装甲推土机毫无办法,更别说在这片战场的后面还矗立着最核心的总部大楼,高五层,能鸟瞰整片油田,全混凝土结构,地下室里有独立发电机、员工诊所和弹药库,路氏的员工基本都藏匿于此,有的还被配发武器和私兵一起战斗。
再这样下去,古巴伞兵们的血流干了也拿不下目标。
更让人担心的是伞兵的弹药补给已快要告罄。
“我们到底还要不要第二梯队过来?”
这是所有人心头共同的困惑。
“从埃塞俄比亚的基地派遣重型轰炸机过来,这里的建筑物非得用大威力航弹炸平不可!”
“让战斗机中队到刚果布的黑角市,担任护航。”
“如果战斗持续无法获得最终胜利,我们将考虑乘上刚果布政府派来的轮船,放弃任务,撤往黑角休整。”
“第二梯队要不要使用,就让行动指挥部来决定吧!”
看起来,前线伞兵对指挥部的怨气很大。
苏联国防部和总参谋部也知晓了塔库拉的血战,当有人说要告知勃列日涅夫时,被主事的将军们以“他的健康不佳”为理由拒绝掉了。
总参谋部的奥加尔科夫元帅亲自下令:
加载航弹的远程轰炸机立即从埃塞俄比亚的机场起飞,在伞兵引导下轰炸塔库拉油田的核心大楼;
第二梯队的古巴伞兵继续乘坐运输机赶赴战场,援助前线;
增派更多的运输机运送给养和重武器至卡宾达;
空降克格勃专业人员,争取到卡宾达当地分离武装分子的协助(这时苏联连安人运这面旗帜都顾不上了)。
华盛顿的时间是深夜,但众议院的议长和外委会依旧专门召开记者招待会,蒂普.奥尼尔议长、外委会主席邓波议员,外委会非洲事务小组主席卡玛斯,还有亚太事务小组主席索托.卡德纳议员都出场,当记者直接询问美国对安哥拉军事政变是什么看法时,奥尼尔议长直言不讳:
“这是场完全不合法的政变,美国愿意和内图总统一道致力解决叛乱,维护非洲的安全秩序并保护美国公民在海外的合法资产,我们国会会联合起来致函政府部门,并会密切关注事情的进程。”
当记者们又问,所谓的致力解决,是不是要废止裘克的法案,重新恢复美国对非洲的军事援助和介入时,奥尼尔议长回答说:“我们已和裘克参议员达成一致,任何法案都会随着环境变化而改变,您刚才的提问有很大一部分将在未来变为事实,是的。”
“我还注意到,亚太小组的卡德纳主席也列席这场招待会……”一位举着话筒戴眼镜的女记者问。
“是的,我们在关注安哥拉同时也不会忘记苏联霸权唆使下越南对柬埔寨的非法入侵,这都属于苏联蓄意挑起的对世界和平的破坏行为。”索托迎着话筒,大声地说道,“现在我们要求,越南必须立刻从柬埔寨撤离,柬埔寨各方展开和平谈判,该谈判也必须要美、中、苏三方代表在场。”
“如果苏联方面对此不接受,该如何呢?”
“那我们将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索托很简短也很强硬地答复了记者的疑问。
第15章 江湖救急
国会一个记者招待会,把安哥拉政变和战火的消息瞬间传遍美国,当日下午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的石油期货发生严重动荡,投机商排着队从大楼楼顶往下跳,颇有1929年时的气象。
位于西杰克逊大街四十五层高的期货大楼顶,没有雕刻出面目的“女谷神”雕塑立在那里,无悲无喜地俯瞰着大街上坠落的尸体。
大楼正厅里,凸起的八角形的“交易坑”逐个排开,交易员亢奋地站在台阶上面,大豆坑、棉花坑、玉米坑、小麦坑、原油坑……叫价声此起彼伏,每个坑周围的座椅上全都坐满了,过道和缝隙也挤满了人,一些失败者爬上天台跳了下去,更多野心勃勃渴望发财的则接替涌了进来。
大楼旁边的范布伦大街一户高架桥下的寒酸寓所中,来到芝加哥避难的约翰.高蒂咬着根香烟,蹲在窗户边,看着救护车乌央乌央叫着,奔向西杰克逊那边去,抓着电话在和那晚开着蓝白色福特E150小货车载运克格勃干员去劫788号航班的司机帕内尔联系。
“嘿,是帕内尔吗?那天我给你个信封,里面是大几千块酬金,我现在手头紧,再问你借一千块,等风头过去了……”
“我不是帕内尔,我是帕内尔的妻子!”对面接电话是个妇女,说话带着哭腔。
“帕内尔人呢?”
高蒂刚问这句话时,就听到话筒那边传来砰砰两声枪响,吓得他一惊。
“他刚在卧室里开枪自杀,门反锁着,我没法进去。”帕内尔老婆顿了下,告诉高蒂。
“他为什么要自杀?”高蒂还以为是被帕内尔是被黑手党的刺客处决了。
“他之前借了很多钱,一口气买了安哥拉的石油期货,现在无法交割,全完了……”
“我给他的酬金也全拿去买了?”
“对,他还额外借了八万块的高利贷。”
“玩期货的都该死!”气得高蒂大骂起来,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问帕内尔太太说,你家的期货票据都清仓了吗?
帕内尔太太说还没有,可上头的大户因卡宾达油田正在打仗,无法交割货物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最后交割期限逼近,散户又能怎么办,还是得清仓。
“这样吧太太,反正帕内尔都死了,你留着票据暂时别清仓,拼一把吧,也许事态会有转机。”
看来找帕内尔帮忙已行不通,就在高蒂继续蹲坐在窗口无计可施时,他却接到热那亚犯罪家族的一个神秘电话。
“你怎么晓得我躲在芝加哥?”
“我们当然晓得你的踪迹。”对面的声音,是高蒂从来没听过的。
“有什么事?”
“我们五大家族打劫汉莎航空公司的情报,早被委员会主席卡斯特拉诺出卖给了FBI,所以律贼们才失了手,负责行动的卢切斯家族的皮莱基也被委员会借机批准处死,处刑人正在路上,卡斯特拉诺就是最大的内鬼!他之前不给我们贩卖禁药只是借口,他的真实目标是要铲除掉其余四个家族,让他的甘比诺家族一统天下。”
“这次我愿意信你,不管你是谁,可卡斯特拉诺就是个不讲信誉的畜生,我早晚要杀了他。”高蒂等于是给了对方递交投名状,他晓得热那亚家族的那群“老板”都是假的,真正在幕后操控的就是给他打电话的这位神秘人。
“我给你指点下门路,你就能与逃去巴哈马诺曼礁的那群律贼取得联系……”
“我现在他妈的身上连五块钱都没有,你让我去巴哈马找那几位律贼?”
“要钱的话那很简单,你现在回纽约找到戴阿克国际贸易公司,我告诉你一串号码,你对那里的人报出这号码,就能拿到二十万,足够你动手。”
“我的动手就是干掉卡斯特拉诺是吗?”
“对,这二十万算是你的酬劳,顺带把你的导师阿尼爱诺.德拉克罗斯从监狱里捞出来,干掉卡斯特拉诺,他自然就成为甘比诺家族的一把手。”
“你想得到什么?”高蒂不禁问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