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第27章 新的人质
“奥斯瓦尔德呢？索托呢？休伊.牛顿和安灼拉.戴维斯教授呢？”布莱登发出一整串的质问。
可艾伦比还是轻佻而满不在乎地说，这几位，包括你们想邀请的波特议员和布拉德利议员，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来，或是不愿来，“但放心，我所领导的依旧是完整的审查委员会小组，得到州府和最高法院的完全承认，那么现在让我们核实下谈判的清单。”
到这，艾伦比还笑着，用手指弹了两下清单纸，对布莱登和克劳利说，你们的大部分愿望都能实现的。
小组队伍里，怀曼这时才有些紧张，他双手提着公文包，咳嗽两声，环视着广场四周的牢房，一边是相貌狰狞的暴动囚犯，另外一边是神色和态度都非常可疑的狱警，而CBS的记者则蹲在楼顶，居高临下拍摄着。
“我们的安危，却要系于这批狱警身上……天啦，艾伦比先生是如何拥有此等自信的？”
怀曼很快就胆战心惊地确认，报纸广场差不多算是绝地。
此刻，人高马大的“金刚”克劳利一把扯下艾伦比手中的清单纸，递到布莱登的手里。
“我们要求的特赦呢？”布莱登看了眼，便问到。
“特赦，什么特赦？”艾伦比回望了下小组成员，一副觉得布莱登这话简直不可理喻的表情。
“我们要的是，免于因狱警奎因死亡而遭杀人罪集体起诉的特赦，要州长和大法官联署，我们一直都是这个要求，你却要视而不见！？”
“冷静下来，大法官莫斯克已签署法令，你们可以免于被集体起诉。”
“免于被集体起诉，是个什么意思？”
“也即是说，谋杀威廉.奎因的罪名不会波及所有参与者，但直接动手的是没法脱罪的，还有为了得到人身保护令，你们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释放所有的人质……”
“你们在说什么屁话！”克劳利和布莱登大为光火，“我们要的名单你方随意删减，而我们憎恶的人员你方又随意添加，是不是达蒙.巴格莱的死刑并未对你方起到任何震慑的作用？这场谈判是最无诚信基础的，简直是让人恼火极了，而你还在这里叨叨叨叨，不停地叨叨！”
“想想你们的家人，州府已经开始注意到他们了。”艾伦比发怒下，也丧失理智，在作死的大路上狂奔不已。
“闭嘴，你他妈的闭嘴！”克劳利指着艾伦比骂道。
艾伦比当即涨红脸，激动地打着手势，还企图对布莱登理论，囚徒的人群里，有人瞬即就递给克劳利柄被磨尖过的铁锤，克劳利闪电般抡了个弧形——一声钝响，里根的警务幕僚艾伦比先生那考上耶鲁的聪明大脑立刻从四分五裂的天灵盖间喷涌四溅，他的身躯猛地往上挺了下，接着笔直地斜着栽倒在克劳利面前的地板上。
“该死！”
“天啦！”
所有审查委员会小组的成员无不尖叫起来，而年轻的怀曼更是闪电般转身，夺路狂奔。
毕竟只要逃到狱警据守的西区大楼，那就等于是安全了。
可惜的是，当初威廉.奎因也是这样想的，但报纸广场和西区楼间，却横亘着堵高墙，奎因也正是在这被俘，被扔下来活活摔死的。
高墙上担保安保的数名持枪狱警，看到此情此景，惊怖的程度不亚于在厨房楼楼顶摄像的CBS记者们，但他们刚端起长短枪时，布莱登就用磨快的匕首，勒住小组里的海军退役少将加里森的脖子，冲着狱警们大喊：
“来啊，开枪啊，不但会误伤这群娇贵的人，更别忘记你们还有二十四名人质在我们手里。”
狱警咬着牙，手里的枪口在颤抖，根本不敢扣动扳机。
“啊！”怀曼一声惨叫，他的后肩被追上来的克劳利用改造过的大改锥给捅了下，公文包跌落在地，本人伤口冒出血，也倒在地上，被继而奔过来的囚徒直接拖住……
圣昆廷监狱上空再度响起凄厉的警笛声。
很快催泪瓦斯的烟雾也升起来。
村落福克斯房车前，莫妮卡和桃乐丝大为惊骇。
索托则重新从烟盒里拔出根来，叼在嘴里点燃。
可悲又可笑的是，一队狱警走出来，告诉奥斯瓦尔德道：
“审查委员会小组遭到囚犯们背信弃义的突袭，全部覆灭，成为了新的人质。”
还留在邮局里的处置人员，纷纷呆住，放下手头的物件，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另外，艾伦比被囚徒给活活打死了。”
“天啦……”奥斯瓦尔德嗓子顿时就哑了，颓然坐到椅子上，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他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不久，监狱的高杆扩音喇叭里，传来圣昆廷人民中央委员会的声音，这次是布莱登亲自发言的：
“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悲剧，州府方总能视若无睹，里根僵化的头脑还在支撑着他做出可笑的判断，认为我们不堪一击，企图用暴力压制的手段让我们屈从，我只能告诉对方——你们将付出前所未有的惨重代价！我现在要求，整个圣昆廷监狱武装起来，并且陆续处死罪犯，对，我们不再用人质来称呼他们，他们统统和那个不知死活的警务幕僚般，属于入侵圣昆廷共和国的罪犯，下一个我们会送入毒气室的，将是杀害妇孺的卑劣混蛋，曼森！加州最高法院千方百计地包庇这位，那我们就向世人和曼森恶行的受害人们展示下，什么叫做正义的处决。”
喇叭的声音还在整座海角的上空回荡着。
高耸的E塔楼，黑人青年埃利奥特.巴克利仰起头，转动几下架设好的天线，而后戴上耳机，举起话筒，“大卫，你能听到我吗？”
海角北侧的山坡上，大卫.路德维希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人民中央委员会的所有委员现在变更要求，他们不但要求特赦，还要州府用飞机将他们送往一个没有帝国主义压迫的国家去。”
“具体来说是哪个国家呢？”大卫问到。
“最好是苏联，当然就实际来看，古巴更合适些。”
“没想到死的人越来越多，而谈判要求也变得越来越渺茫。”大卫叹息道。
“确实，这只能视作是我们对外发出的声音，实际情况却越来越糟。”
“保重啊我的朋友，因为我已经听说，你的堂弟卡斯卡可能会被洛杉矶分校退学。”
这下子在那边，埃利奥特.巴克利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愤怒而沉默好几秒，然后说了句，“狗娘养的罗纳德.里根！”
第28章 面见州长
傍晚时刻，整座圣昆廷监狱里，只要是囚徒们所占据的楼区和庭院，都化为了同仇敌忾的兵营。
他们冒着被狱警从行政大楼窗户射击的危险，从监狱工厂区里拖来各种设备，囚犯楼房的大门被通上了电流，挖出的沟渠内灌满汽油，在各个角落里挂上囚犯们用泥炭和汽油自制的“土诡雷”，用煤气罐改造的“火箭发射器”被齐心协力推上各个位置，监狱餐厅的几架机床旋转的砂轮和剪刀、餐刀摩擦，迸出一串串明亮的火花——待到这些磨锋利后，囚犯们便将其安装在扫把柄上，做出简易的长矛来使用。
布莱登、克劳利等委员们明白，最要害的攻守地点非报纸广场莫属，便又在此堆了许多木头或金属的箱子，将其给封住，构成密密麻麻的路障。
随后，囚犯方把俘虏的审查委员会小组里的记者和报社总编给放了回去，而里根指认的人，尤其是什么刑法专家，统统押到北区的四楼，交给单独的连队监管，包括肩膀受伤的怀曼在内，暴动囚徒手里的人质迅速增加到四十多人。
“什么，艾伦比被杀了！”加州州长办公室内，里根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而他对面汇报消息的克拉克更是脸色青紫，声音颤抖。
里根只觉眼前满是空白，看不得任何人。
犹记得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学生占据公园闹事时，正是艾伦比集合了周围所有的警察，果断地开枪镇压了学生和市民，使里根赢得了铁腕的赞誉。
可谁想到，对付学生非常有力的艾伦比，以至于竟然死在凶残囚犯的铁锤重砸之下呢？
里根最终还是从头晕目眩里回转过来，他哽咽着说要把艾伦比的后事给料理好，另外一定要为艾伦比报仇雪恨。
“那就是继续以强硬的态度处理吗？”克拉克有些害怕。
毕竟四十多人质，除了狱警外，其余更多还是社会贤达，要是全被囚犯给处死，那这届州长连带内阁将成为美国黑历史里的黑历史。
可现在要是他犹豫，民主党、民权组织那边的攻击浪潮便会呼啸而至。
“想点好的策略！”平日里风度翩翩的里根罕见地拍着桌子发了火，他站起来，看起来颇为认真地思索番，就指着克拉克说，给我拨通奥斯瓦尔德的号码。
“嘿，是我，罗尼。”里根这次的声音柔媚许多。
里根请奥斯瓦尔德组建新的审查委员会小组，“这次要吸取教训，尊重囚徒方提出的想法，名单可以交给他们来拟，反正务求要保障人质的安全，别在媒体和社会中引起大的动荡……另外，我很后悔把你认可的助手索托从小组名单里给踢掉，现在不但让他回谈判名单里，而且我想单独会见他，单独——请务必将我的想法转告给索托。”
圣昆廷村邮局，奥斯瓦尔德走出，来到桃乐丝房车前，郑重地告诉索托：“你搭乘我的公务飞机，现在就飞去萨克拉门托市，州长想要见你。”
“哦，所以？”
“你的名字肯定要回归在审查委员会名单上的，另外你的角色也升格了，你不是我的助理，而成为里根州长的高级顾问了。”
听完奥斯瓦尔德的话后，莫妮卡是惊喜交加。
“我要举荐莫妮卡.斯蒂文森为小组的助理观察员，她有权全程伴同我出入圣昆廷监狱。”索托很仗义地要给莫妮卡补偿。
“如果斯蒂文森小姐有足够的勇气，还有应对厄运的准备的话，我想这是没问题的。”
银色公务飞机的翅膀在血色夕阳下拖着灯光的流线，冲上云霄，座位上的莫妮卡只觉得耳朵陡然轰鸣起来，坐在对面的索托很贴心地为她取出耳塞给塞好。
“谢谢。”
“开心不开心？听说里根是你的偶像，现在是第二次见他了吧？”
“我想他还是不会特别关注到我的。”莫妮卡有些惋惜的神情，“毕竟我还只算是你的跟班。”
“不，我准备让你当我的代言人，到时你去对里根描绘我的看法见解。”索托的话简直又给了莫妮卡个手足无措。
“你别临时胡乱想出个什么点子，也许我会把事情给搞砸掉。”
索托大笑起来，对莫妮卡说不用怕，“罗纳德.里根现在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筹码。”
说完，索托又低声对莫妮卡说，阿肯色州最高法院的判决已经下来，关于康明斯监狱枪击案的，我想这会对整个美国的监狱系统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打个比方，就像是美国延续至今的堕胎和反堕胎之争一样。
莫妮卡的眼睛顿时绽放光芒，“要是堕胎之争能经由我的笔，而尘埃落定，形成法条，那该是多么美的事，我必将成为名垂美国历史的女法官。醒醒，醒醒，莫妮卡，别做梦，好好把握现在，深呼吸！”
“现在距降落在萨克拉门托也不剩多少时间，我们快些排练吧，全力以赴！”那边索托则又看了下自己带的石英表，要求道。
“全力以赴！对了，为什么你不带你的秘书娜斯佳来？”
“呃，我怕她和罗纳德.里根会犯冲。”
州长办公室今夜灯火通明，警务幕僚被杀死可不是件小事，各色人员往来匆匆，下飞机后赶过来的莫妮卡在走廊上，有些自信不足，索托在她身后，给她拍了拍肩膀，鼓励道：“不用害怕，就当是聊天，把我们商议好的话表达出来就行，你是洛杉矶分校优秀的学生，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就这样，莫妮卡敲响了里根办公室的门。
“请进。”里根的声音很好听。
接着加州州长看到先进来的莫妮卡，他记性很好，当即就报出莫妮卡的姓名，就是那位在奥兰治县法院挟持案后被自己授予勇气勋章的女孩。
“真没想到您还记得我。”莫妮卡赶紧上前，和里根握手。
“这可是我必备的素养，当年在通用公司时，我能记住一万名蓝领工人的姓名，还有他们的家庭情况。”里根还不忘自夸番，他这时又看到莫妮卡身后的索托，便知道自己等的人就是这位，“这位伽马先生，能把圣昆廷监狱的现状和解决办法谈一谈吗？”
“我是个见不得大场面的，州长阁下，况且我的学识水平支撑不了与您面对面相谈，所以我只能委托给斯蒂文森小姐，他是洛杉矶分校法学院的高材生。”
“哦，将来前途无量。”里根很精明，他知道索托不太想和自己直接对话，这样到也好，省得事后风言风语。
“里根先生，我觉得在人质被释放前，应该尽最大可能满足囚犯们的需求。”莫妮卡说道。
第29章 阿肯色州的判决
里根笑了笑，并未有直接说什么，这无形中给莫妮卡形成种压迫感。
大约在这种场合下，就是州长面对个未谙世事的大学生，他对这名大学生能说出多么幼稚的话语已做好充足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