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太子的悠闲生活 第708章

作者:张九文

  上官仪还站在雪中等候着回话。

  片刻后,李景恒又快步而来,道:“太子请你去车驾内议事。”

  “多谢。”

  见对方又行礼,李景恒也跟着行礼。

  上官仪一路走入队伍中,拍去衣裳的积雪,又扶了扶自己的官帽,这才走上太子的车驾。

  车驾内,於菟拿着一卷书道:“爷爷的宴席在什么时候?”

  上官仪回道:“冬至时节。”

  於菟又道:“我回去之后就要学政?”

  上官仪又递上一卷纸,道:“这是陛下的安排。”

  於菟先是迟疑了片刻,接过纸张一双眼蹙眉看着,好半晌说不出话。

  直到纸张缓缓放下,露出了太子那张欲哭无泪的眼神,上官仪笑道:“这是陛下与太上皇,乃至中书省众人的决议。”

  於菟道:“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

  上官仪笑着点头。

  於菟语调高了几分,道:“我一天有八个时辰都要学政?上午地理文翰,下午治商治农,还要看卷宗一个时辰,温习写总结,这些尚且不说一早还要早朝听政,翌日还要跟着英公学卫府治理……”

  “正是。”

  太子即便抱怨,上官仪还是一脸的微笑,为了大唐社稷嘛,苦点累点也无妨。

  西征的大军还未回来,护送太子的兵马先回来了,这位太子神色沮丧地走入皇宫,去见父皇与母后,还要去见爷爷与奶奶。

  小鹊儿快步而来,道:“皇兄。”

  兄妹两年不见,小鹊儿也长高了不少。

  於菟道:“鹊儿我都比我高了。”

  她笑着道:“母妃说女孩子长得快,皇兄还能再长两年就比鹊儿高了。”

  见皇兄低着头,鹊儿低声道:“皇兄有心事?”

  “每天学政八个时辰……”

  “皇兄是太子嘛,听说父皇当年在中书省一坐就是一整天,那时候朝臣忙碌,父皇多数时候都是自学。”

  迎接太子的不是什么热烈的欢庆,而是已经准备好的繁重学业,而且是强度很高的学习任务,满满当当,方方面面一应俱全。

  李承乾坐在上首,见儿子走到面前,他长高了些,不过也消瘦了许多,吩咐道:“明天一早,你去拜访长安城的诸位长辈,让上官仪陪着你。”

  “儿臣领命。”

  “去陪陪你爷爷吧。”

  “嗯。”

  李世民看到离家两年的孙子回来,笑得合不拢嘴。

  李承乾注意到婉儿悄悄抹了抹泪水,又道:“有什么话,以后可以慢慢叮嘱他。”

  “嗯。”

  乾庆十一年,立冬时节,今天早朝商议着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太上皇的六十大寿还需要准备,第二件事就是西征大军的封赏。

  如今西征大军还未回来,距离长安最近,也就是最快能到这里的大军,就是张大安所领的其中一支。

  这里还涉及京兆府尹的人选问题,颜勤礼推举狄仁杰,刘仁轨又推举张大安。

  直到下了早朝,许敬宗与褚遂良都没有听陛下说起太子师的事,不免有些失落。

  上官仪是个很热心的人,身兼谏议大夫又是太子舍人,他早早就给太子安排好了行程,今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告老的来济。

  许敬宗在承天门前停下脚步,看着上官仪送着太子离开。

  褚遂良也停下脚步,问道:“陛下怎么会选了上官仪?”

  跟在许敬宗身边的礼部侍郎卢照邻,他回道:“多半是他在朝中没有派系,且人脉最少。”

  褚遂良道:“卢侍郎所言在理,上官仪在朝中没什么好友,此人执掌御史台朝中官吏巴不得避着他,怕被弹劾,独来独往又不经营羽翼,的确是上好人选。”

  许敬宗冷哼道:“褚老狗,你想错了,你未免将这件事想得太复杂。”

  卢照邻低头闭眼,装作没听到。

  褚遂良深吸一口气,倒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反问道:“老贼,你有何高见?”

  许敬宗双手负背,神色了然道:“这上官仪,是个能为社稷累死累活的人。”

  往前走了两步,许敬宗又道:“如此,足矣。”

  褚遂良挥袖离开了,许敬宗也心满意足,而卢照邻走路时始终低着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自从跟着许敬宗做事心里无数次浮现要辞官的念头,自小出身幽州名门大族的卢照邻,跟着大儒读过书,跟着经史大家读过史书,为人方面卢照邻想要维持高尚的品德,但跟着许敬宗之后,其行事方式一次次刷新了卢照邻对一个人的下限的认知。

  就在前几天,褚遂良把许敬宗家的门踹坏了,他许敬宗就把褚遂良家的马厩点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这种事?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只有利益

  大唐的运河每年吞吐粮食数百万石,尤其是今年的运河,其运量几乎要到了极限,许圉师给的奏报越来越全面,运河的建设到了如今,治理比建设显得更重要了,也更难。

  今天,李承乾看完了奏报,又与父皇去太液池钓鱼,宫里宫外都在为了父皇的六十大寿忙碌,母后与苏婉时常走在一起安排着事宜。

  父皇坐在太液池边,须发已白。

  柴绍过世了,卫公也不在了,郑公过世了,房相也过世了,现在的父皇看起来寂寥很多。

  平日里父皇与舅舅走得很近,李承乾看了看四下问道:“今天舅舅没来吗?”

  李世民道:“辅机与知节去看敬德了,敬德七十多岁了,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父皇早在几天前就去看望过尉迟大将军,征战半生的大将军已到了晚年。

  李世民又问道:“那小子呢?”

  李承乾道:“下了早朝就跟着上官仪走了。”

  李世民低声道:“嗯,挺好的。”

  父皇钓鱼还是老样子,坐在太液池边的高台上,底下坐在五个内侍,每个人手里提着鱼竿,正聚精会神看着鱼线,不敢有一丝懈怠,盯得眼神累了,他们就使劲眨了眨眼。

  而父皇就这样斜靠着柱子,手里拿着一卷书,双脚搁在暖炉边,悠哉看着书卷。

  父皇都是太上皇了,钓鱼而已,自然不用父皇亲自动手了。

  李承乾揣着手站在一旁,抬首道:“每年下雪的时候,太液池的景色都好看。”

  李世民道:“听明达说,近来关中的下雪天比往年少了?”

  “是啊,倒也不足为奇,关中每年有雪就挺好,若是雪天短暂也挺好的。”

  “雪天太短也不好。”

  还有些许的雪花落在平静的水面上。

  有鱼儿咬钩,一个内侍将鱼钓了上来,而后双手捧着道:“陛下,有鱼了。”

  李世民依旧坐着,只是笑着点头。

  内侍会意就将鱼儿放入了一旁的水盆中,接着去钓鱼。

  李承乾依旧站在一旁,若是父皇多准备一些人手,比如说在太液池的一侧放满了鱼竿,这个池子的鱼也迟早会被父皇钓完的。

  这么多年了,父皇行事还是这般大开大合的架势。

  李世民回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儿子,问道:“你将禄东赞放回去了?”

  “嗯。”

  “你就不担心禄东赞回到吐蕃蓄养兵马再去攻打河湟松州?”

  李承乾蹙眉道:“儿臣觉得禄东赞不会这么做,再者说儿臣也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心力,很多细枝末节的事儿臣不会过问的。”

  又见父皇很是疑惑,李承乾接着道:“假设禄东赞在吐蕃作乱,那就是吐蕃都护府与吐蕃崇文馆的职责。”

  “职责?”

  “儿臣用人不疑,他人的职责儿臣何须疑虑?”李承乾又道:“再者如今儿臣也能说一句禄东赞老矣。”

  李世民感慨叹息,在池边的冷风中吐出一口热气,言道:“朕当年要是有你这般底气就好了,可叹呐。”

  言语中有种岁月不饶人的感觉。

  李承乾抬首道:“其实父皇也没将禄东赞放在眼里不是吗?父皇想要的是更大的拼图。”

  李世民道:“是啊,朕很久没有新的拼图了。”

  喝着茶水,坐在水榭内,李世民看着此时的景色,又见内侍钓了鱼上来。

  这些鱼也不是钓上来就要吃了,偶尔一两条也会吃,可多数时候钓得多了,也都会放生。

  “母后。”

  “嗯,这些天为了你父皇的大寿忙前忙后,你也别疏忽了国事。”

  “母后放心。”

  李世民听着话语声,见儿子走远了,又见妻子端着一些糕点而来。

  长孙皇后太后将盘中的糕点放下,坐在炉子边缓声道:“这是褚亮的妻子从江南送来的糕点。”

  李世民看着妻子的白发垂落,询问道:“是为了太子师的事。”

  “朝中的事妾身倒是不知,也不曾听婉儿说起。”

  李世民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吃着道:“朕倒是听说褚遂良与许敬宗为了争抢太子师的位置大打出手。”

  “他们倒是觉得承乾真会从他们这些人当中选老师?”

  李世民道:“嗯。”

  长孙皇太后拿起一旁的大氅,给丈夫披上,而后继续织着衣裳。

  皇太后所织的这种毛衣,在坊间也有不少,而且只需要几根木棒就能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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