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太子的悠闲生活 第644章

作者:张九文

  “你觉得朕应该将你留在吏部吗?”

  杜正伦忙行礼道:“陛下但有任命,臣莫敢不从。”

  “去西域种树?”

  “啊?”

  “种树死了一些人,正缺人手。”

  “这……”

  “身体有恙不能远行?”

  “臣……臣领命。”

  李承乾又饮下一口凉茶,苦的眉头一皱,道:“不用去西域了,你还是任吏部侍郎兼殿中侍御史,保持这个位置。”

  杜正伦低着头,松了一口气。

  李承乾将新罗的国书递给他,道:“你看看。”

  “喏。”

  双手接过陛下递来的国书,杜正伦打开这卷褐色又粗糙的皮纸,仔细看着。

  李承乾吩咐道:“你安排几个不良人去一趟辽东,问问新罗的近况,让驻守辽东的刘伯英再派人出新罗,让金春秋任新罗王。”

  国书上所写,金春秋在开凿银矿,手中有新罗兵三千人,倭人奴三万口,本来有五万口,去年饿死了一万口,开凿银矿被山体落石砸死的有几千口,其余死因各种各样。

  开凿或将银矿拉出来都需要人力,甚至还要通过海运,开凿银矿也不见得有多顺利,如此一来一年有百余车银矿倒也合理。

  一听要封金春秋为新罗王,杜正伦神色凛然,道:“陛下,新罗王室还有血脉在吗?”

  “旨意送到他手中就好,至于别的事与朕无关,他会办好的。”

  到底是陛下对金春秋的开凿进度不满意,还是觉得倭人死得太少了?

  陛下如此封他为新罗王,多半是对金春秋的进度,颇为不满。

  杜正伦询问道:“是密旨吗?”

  “不用密旨,当然要告知新罗人。”

  “可新罗王室要怎么办?”

  抬眼又见陛下不悦的神色,杜正伦忙道:“臣这就去安排。”

  李承乾又喝下一口凉茶,道:“赐茶。”

  “谢陛下。”

  一碗黑乎乎的凉茶放在眼前,与陛下那碗的成色相同。

  杜正伦举起碗,闭上眼屏息将茶汤倒入口中,硬是一口气吞下了,苦得牙齿都在打颤。

  再抬头,见到陛下意犹未尽地又倒了一碗。

  李承乾道:“近来朝臣都很累,天气炎热,容易上火,给朝臣们都赐一些绿豆。”

第四百七十八章 高人指点

  杜正伦将空碗递给一旁的内侍,行礼之后离开了新殿,呼吸着殿外的空气,抬眼看去,骄阳当头也不知怎么了,今年的五月就已有了酷暑的感觉。

  陛下对金春秋的成果,肯定是不满意的,不然也不会给他封新罗王。

  大唐自然是不需要一个新罗王的,这个新封的新罗王也一定会来长安。

  看似封赏实则是敲打,新罗也必须是大唐的。

  有人说现在的皇帝是杀人如麻的,当年韦挺一案,杀得洛阳城前人头滚滚。

  还有人说现在的皇帝是爱民的,皇帝将抄没的田地都交给了各地子民,东征之后更是免除大半个中原的赋税。

  杜正伦也不知道后人会如何议论这个皇帝,只是很忧虑,很烦恼。

  走了两步,忽然感觉肚中翻滚,打了一个饱嗝,那凉茶的苦味又一次泛上来,杜正伦面色一苦加快了脚步离开。

  长安城内,人们在这个五月的闷热晴天,懒散地坐在屋檐下乘凉。

  裴炎再一次见到了魏玄同,当年两人一起来长安科举,自那时候开始自己去了西域支教,而魏兄去了别处任职,如今才能来长安。

  相较于当初游学之后,一起来长安的模样,现在的魏玄同留着短须,一脸的笑容。

  站在魏玄同身边的还有一个人,看模样也是十七八岁的模样。

  魏玄同感慨道:“多年不见,你已是兵部郎中了。”

  裴炎作揖道:“魏兄,你我的确多年不见了。”

  一旁的少年人行礼道:“在下李游道。”

  魏玄同解释道:“他是老夫支教时收的弟子,是一个好学的孩子,今年带他来崇文馆,想着先让他支教两年,两年后再来科举。”

  “嗯,很好。”

  听到裴炎简短的回话,魏玄同又道:“老夫先带他去崇文馆。”

  裴炎道:“待得闲,可以来安邑坊寻我。”

  双方再一次行礼,又脚步匆匆离开。

  时过境迁,魏玄同觉得自己从一个偏远地方的县令,如今调任来长安任职一个文吏,而裴炎早已入兵部了,人与人的差距竟这么大。

  遥想当初,魏玄同还记得,裴炎比自己晚了两年才科举。

  “游道,裴炎当年就是如此,他向来不苟言笑,你不用觉得自己失了礼数。”

  李游道询问道:“那就是名扬葱岭的裴炎?怎么看着如此年轻。”

  魏玄同颔首,“当今陛下十分重视年轻的才俊,朝中许多才俊年纪尚浅便早早的前往支教,又或者去驰援边疆,如有功绩就能在朝中委以重任,裴炎是其中的佼佼者,你不用与他相比。”

  李游道感慨道:“听闻如今朝中才俊众多,有裴行俭,薛仁贵,还有狄仁杰,弟子自惭形秽,远不及他们的。”

  魏玄同道:“你先支教两年,这两年多看看崇文馆的文章,那些文章对朝中政令多有解析,崇文馆经常会将这些文章发往各地,让你们支教夫子念给地方乡民。”

  “学生明白。”

  两人与裴炎相遇之后,都有一种生不逢时的感觉。

  都是身怀壮志的人,谁不想在这个盛世就要到来的时候做出一番事业,为社稷参与到国事当中。

  可这个世道,又有如此多才俊。

  带着李游道走在长安城,魏玄同又忽然想起了一些不一样的话语,那是一些老家伙说的。

  这些老家伙大多都是从前隋年间活到至今,他们言语里总是对现在的政令夹枪带棒,话语中诉说着对社稷的忧虑,也有对现在的皇帝的不满与愤恨。

  这些人甚至说大唐应该用汉时文景之治的方略。

  尤其是朝中政令下达,皇帝要建设安西大都护与运河漕运,那些老人家又说,大唐好不容易有了盛世之象,皇帝如今大肆的建设,是要毁了盛世的前兆,一朝将大唐走入隋炀帝的后尘。

  魏玄同将李游道带到了崇文馆。

  在崇文馆主持事宜的是卢照邻。

  现在的卢照邻已任职崇文馆的主簿,李游道见到了名满幽州的才子卢照邻,竟然只是在崇文馆任职一个主簿,这让他更觉得麻木了。

  卢照邻看了对方的名字与籍贯之后,拿出一卷纸道:“答题,之后去不良堂学一个月。”

  李游道愣神地看着这个主簿,低声问道:“你真是卢照邻?”

  “嗯。”

  “你不在朝中任职?在下……”李游道组织了一番语言,又道:“在下刚见到了裴炎。”

  “你觉得我在崇文馆任职主簿,觉得不公?”

  李游道使劲摇头道:“在下并不是觉得不公,只是觉得你应该在朝中更高的位置。”

  卢照邻解释道:“陛下用人不看才名,只看能力,能够进入崇文馆只是开始,科举及第也只是刚迈过门槛,科举揭榜一只脚迈入朝堂,之后的路才刚刚开始,你们觉得科举及第就能入仕为官,从此不用再学,高枕无忧了?”

  “待你见到朝中的那些英杰,见到了朝中诸多复杂的政令,政务之繁杂是你不敢去想的,穿上了官服,那才是刚刚开始,支教连入场不算,科举才仅仅只是入场的资格。”

  卢照邻耐心地对这个后辈道:“人一生要学的有很多,京兆府有句话其实很有道理,人要活到老,也要学到老,想要在朝中为官就要有学到老的准备。”

  “你要觉得不痛快,将来也大可以辞官,反正近年辞官的人不在少数。”

  卢照邻又将笔递上,道:“答卷吧。”

  李游道这才接过笔,开始答卷。

  如果不是担任崇文馆的主簿,卢照邻也不用对一个后辈说这么多,可在这里任职,就有教导后辈的职责,这种教导多是指点,指点前来参与支教的人要怎么做,要去哪里,或者是要如何安排两年的支教计划。

  记得当初皇帝还是太子时,那时候的崇文馆甚至还要借京兆府的后院建设,那时候的崇文馆只有三人。

  崇文馆的第一个主事是温彦博老先生,这位老先生对崇文馆意义重大。

  至今,那位老先生的画像还在崇文馆。

  再之后崇文馆才开始慢慢扩大。

  现在,长安城的这座崇文馆有往来文吏两百余人,这两百余人也不太够用,因崇文馆管天下所有的支教夫子,包括更遥远的天竺崇文馆与辽东的崇文馆。

  这些庞杂的事务,就需要更多的人来办,在没有高效的处理方式之前,只能靠人数来解决这些繁重的事。

  而自己身为主簿,手下也有三十六人的班子,统筹调度依旧很棘手,这是卢照邻在崇文馆任职的感受,有一种能力跟不上发展的感觉,这种现象所带来的结果,就是长久的疲惫。

  看着对方正在专心答卷,卢照邻又想起了当初教导自己的曹宪与王义方两位名仕,这朝堂与两位老师所教的景象不一样,这长安城也与自己先前的想像也不同。

  苏主事当初说过,支教是改换天地的大事,这份事业需要一代代人持之以恒,而我们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代人而已。

  良久,李游道递上答卷道:“在下写完了。”

  卢照邻蹙眉看着答卷,“有很多答错的地方。”

  “这……”

  “无妨,这不影响你支教,这份答卷不过是摸个底而已。”卢照邻又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下一卷文书,在上方写下名字与籍贯之后,递给他,道:“去蓝田县的不良堂。”

  “喏。”

  如此,李游道参与支教的第一个步骤才算结束,下一个步骤才是能否参与支教的考核。

  朝中的支教之策一直在完善,一边实践一边弥补,查漏补缺,一开始的支教缺少人手,因此选人方面宽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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