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农家一锅出
“知县说得对,今天的药,我得给你说一声……”
里长过去拉住对方的手,开始讲为什么改方子,方子改完怎么用。
叫对方看留给衙门的备份,允许并鼓励对方到其他地方找人给看方子。
“偎春堂给我开的方子不好?开错了?”
王老蔫听完,懂了,疑惑也来了。
里长往后退一步:“我可没说方子不好,至于开错,你父亲是不是一点点好起来你自己知道。”
“没错,确实渐好。只是你村子难道也有好的郎中、医生?”
王老蔫必须问,关乎父亲的健康。
“嗯哼!”李知县咳嗽一声:“王石王老蔫啊!你说我等县官为何总往下丘村跑?宋知府等府官也常来。”
“啊?难道说……”王老蔫眼睛大一圈。
“不要说。”一个衙役在旁微微摇头,神色暧昧。
“我,好,我拿着了哦!十天的,一会儿给我外面抹的。”
王老蔫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个村子是那啥呀!就是……反正那啥吧!
“你得记住怎么敷药和熬药、喝药,在这背。”李知县好无奈。
那熬药的步骤他看着也麻,外敷两层纸的厚度是多少?
“两层纸怎么去量?”王老蔫努力地背一遍熬药的步骤,对厚度有疑问。
“你用来抹泥的抹子,薄薄的一层,包好了。”里长给答案。
“哦哦哦!成啊!我会,我再背一遍。”
王老蔫变身一个努力学习的乖宝宝,他亲爹需要他背下来,很急的那种。
里长带官员们看各处地里眼下的情况,王老蔫跟在后面背。
一直到牲畜养殖区,王老蔫又背完一次,抬头喊:“你们村真有这么多的大牲口?下崽了都,新出的小崽子可容易死了,我听人说……”
他好心地把他听来的如何照顾牲口的方法说出来,不是他要显摆,他想报恩。
大家理解,耐心地听,对错不重要。
讲着讲着,他看到村里人用唧水车一压一压地压出车载大木桶里的水洗地。
“你们的地面怎么能用水冲?厉害!一冲,粪便全冲走,猪养得干净。
哦!大牲口棚子连草一起运走,再冲,等一会干了再铺草是吧?
天热牲口爱打蔫,你村子的咋不一样?你们有人懂啊?”
王老蔫尴尬地挠头,自己刚刚。
“你说的有几个我们正好有用,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喝两盅。”
里长不愿意叫别人难受,除非对方有敌意。
“我,我两个月没喝过酒了。”
王老蔫答应,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转完这里再去开荒的地,一眼望不到边的田垄,又把王老蔫吓一跳。
由此地换条路,回村子,午饭时间到。
今天没有烤鸭,今天吃熏鸡。先把鸡用调料煮熟,大铁锅加箅子,不放水,放糖和茶叶,鸡身上刷香油,盖上盖,干烧。
烟呼地一下子升起来,只能用厚铁锅,寻常的锅干烧就变形后漏了。
熏好的鸡外皮有一点点焦糖的苦味,这种微苦,让人上瘾。
熏鸡不拿刀片,用手撕,一撕整只鸡全散。
“张瘸子,昨天吃鸭子,今天吃鸡,你们还能带回去吗?”
王老蔫面前有酒盅,不止是他,所有帮工都有。
一人给一两酒,两钱的小酒盅,能倒五盅。
张瘸子摆下手:“带不了,更不能要,干多少活、吃多少饭,吃多了,叫人生厌,就没饭吃了。
倒是你,怎么看上去换了个人似的?早上瞅你还死气沉沉的。”
他非常不解,人变的这么快吗?
“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王老蔫压低声音:“下丘村有厉害人,很厉害!”
“嘁!我还以为你要说啥呢?下丘村跟太子那里有联系,没点本事他凭什么?
咱们宁国府的宋知府过来,一口一个宜长地称呼朱里长。
你是不是……你拿到药了?村子里有自己的药铺。”
张瘸子说着,突然猜到了。
王老蔫点头:“嗯!给我爹新开的方子,等我收完稻子,再过来,不要钱也给他们干活。”
“你不要钱……先别吃了,走,去码头搬东西,船回来了,两艘,看高度,有东西。”
张瘸子说完站起来,往码头跑去。
其他人纷纷跟随,里长拉着憨憨,官员们也一同前往。
船靠上码头,搭跳板,有熟人先下来,带刀舍人周宗和他的十二个手下。
另外有四个不认识的人,未语先笑、见谁都笑。
“里长,他们四个是太子殿下的人,过来看厨房,有好东西要给做。
等他们看了,跟回去两个送,再回来,这样到宫里不用别人试吃。”
周宗先介绍,四个人分别叫朱太一、朱太二、朱太三、朱太四。
一听便知是假名,但没关系,无非起名的人比较懒,另外方便叫人记住。
打过招呼,众人先搬东西,两船海产品,都是干货。
“真是太子啊?”王老蔫听到周宗说的话,充满了信心,那药,一定非常好。
东西先放在地上,大家先吃饭。
周宗洗过手,来到主桌:“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有鸡吃。嘿嘿嘿!”
“今天做得也多,周舍人回去时带上,正好顺流能赶上晚饭,不像从那边过来,用了一整天。”
里长高兴,太子愿意吃村子的饭,还给送东西,莫大的荣幸。
若不是村子里有守村人憨憨在,自己保证吓趴下。
“我直接从桌子上拿,有没拆开的鸡,装上,回去一说,不用试吃了。”
周宗办事灵活,说着从桌子上拿,其实去厨房那里取。
问一下按照人数这边吃完应该剩多少,得到答案七十只,他全要了。
立即装上,放在他旁边守着。
村民开开心心地为他装好,可不是谁都能给太子送吃食的。
四个新来的被分到两只鸡,一只做好了还有五斤左右的分量,纯纯的农家鸡,绝非速生。
第55章 生活不淡海货至
四个人用手抓着吃,在太子那里也无法天天吃肉,万岁爷抠着呢,不,节俭着呢!
鸡怎么做的?比炖的还好吃。
他们先不吃主食,过完吃肉的瘾再说。
五斤的鸡,在大明两个人分一只正好,可能吃了。
朱闻天飞快地啃完两个鸡大腿,开始对付主食,炸酱面。
天热,不愿意吃热的米饭和其他包子、馅饼等。
炸酱面的面条是压制面,或者叫机制面,朱闻天给出图纸做出来,不用耗费大量人力做手擀面。
抻面的话,一般用篷灰,本地没有蓬蓬草,有的话就直接拿蓬蓬草制碱了。
没有这些东西的时候,用碳酸钾做拉面剂,效果比篷灰更好用。
即,村子要吃拉面、抻面,得在面里放盐和石碱,这样才筋道。
而且拉抻的时候面不容易断,不然一抻就变两截。
酱是鸡杂、鸡蛋跟酱一起炒,这个绝对不是吃烤鸭的甜面酱,乃豆豉酱。
甜面酱是面发酵做出来的,豆豉酱是黄豆发酵做的。
天热吃炸酱面爽口,加上酱的鸡肝,朱闻天呼噜呼噜吃。
边吃边考虑要种高粱,先甭管高粱产量的问题,夏天吃着好。
高粱米最适合做过水饭,蒸好的高粱米用井水泡两遍。
再炒个黄豆,准备好花椒面、盐、葱花、凉水,放到碗里。
黄豆炒熟,趁着热的时候倒进碗中,哧一声,赶紧盖一个碗,或放一个大盘子扣住。
两刻钟左右,豆子就泡大一点,吃着鲜,带一丝豆香。
用这个配合着高粱米水饭才好呢,再切半个咸鸭蛋,拿筷子抠着吃,美滋滋。
周宗看憨憨吃面的动作,觉得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有那么好吃吗?
他几大口吃完鸡腿,也要碗面,学憨憨的样子放酱,吸溜一口,瞬间爱上了这种感觉。
他伸筷子夹鸡肝,盘子就剩一小块,两双筷子同时伸过去,一个不经意地碰撞,带刀舍人的筷子被弹开了。
周宗一愣,这么大的力气?手指头能较上劲?
朱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