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诡异人生 第1166章

作者:白刃斩春风

  “你这个卑贱的奴隶!”旦增本只是好心相问的一句话,没想到却引得贡布头人面庞涨红,当场暴怒,他对旦增破口大骂!

  坐在旦增背上的管事僧侣,也低下头来,看了眼屁股下面的旦增,眼神有些意外。

  “打他!

  用木巴掌,打他五十个耳光!”贡布头人骂了旦增一句,尤不解恨,令身后的打手对旦增施以刑罚。

  那打手手里握着一块带手柄的木片,走向旦增。

  木片已经被血迹染成乌黑色,上面镶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木刺。

  旦增看到打手走近,再看看暴怒的贡布头人,眼露恍然之色:“原来做佛母,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你头人,早就把自己的女儿献去做佛母了,做佛母,不是好事——”

  打手捏住了旦增的下巴,让他再说不出话来。

  黑黑寺的管事僧又换个了‘板凳’。

  另外几个打手奔向旦增的女儿,要将她捉走——

  “伦珠,伦珠!”

  旦增猛然挣扎起来。

  四下里静默的人群,好似在这一瞬间变得沸腾了起来!

  那沸腾的世界将旦增抛远——他视线里出现重叠的形影,只能看到伦珠好似被几个凶恶狰狞的打手,强行从苏午手中拽走了,伦珠被拉拽着,拖行至黑黑寺的管事僧侣面前——

  “伦珠!”

  旦增叫喊起来,他被打手按在地上,双手抓了一把荒草与泥土的混合物,试图扬到那打手身上,却被对方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掌。

  他的那只手掌都被打手用膝盖抵住了,动弹不得。

  另一手无力在地上划动着,想要抓住什么,却终究只是徒劳,只在地上画下凌乱的线条。

  伦珠、四下里的人群都在旦增眼中变得模糊。

  唯有那个来历神秘的青年人立在了旦增跟前——他的身影与旦增身前的打手身影重叠着,低下眸子,目光如泠泠月光投照在旦增身上,轻声问道:“你的刀呢?”

  “刀,刀——我的刀!”

  旦增瞬时想到自己埋藏在屋子角落下面的那两把刀。

  要是有一把刀在手上就好了,要是有一把刀——

  此念一起,一柄狭长的刀剑就被那青年从扭曲模糊的形影中抽了出来,那刀身上,印刻着一朵朵灼然盛放的红莲,他将那刀递给了旦增,旦增紧攥住刀,跟着就照着身前的打手斩了过去!

  一刀,划开一道细线!

  那将旦增抛远的真实世界从逐渐崩裂开的细线中显露出来!

  温热的鲜血溅在旦增脸上!

  一颗人头高飞起,

  滚进了人群里!

  一直还保持着静寂的人群,在此刻才开始沸腾!

  旦增先前所见种种情景,都是幻相!

  那几个打手才走近自己的伦珠——他手里却真正多出了一柄狭长的神兵——他持握神兵,一刀就削掉了眼前拿着‘木巴掌’的打手的脑袋!

  对方的脖腔里冒出一股血泉,身躯仰面而倒!

  旦增从地上爬起,心脏狂跳,脑海里有许多支离破碎的念头,所有支离破碎的念头,都变作了薪柴,填进他燃烧起来的血液中!

  他大叫着,再次挥刀斩向身前的黑黑寺管事僧侣!

  在管事僧侣旁坐着的贡布头人眼神惊骇,他都没有看清,对方甚么时候拿出了一把那样长、那样锋利的刀子,旦增就已经一刀将他豢养的打手枭首,冲着黑黑寺管事僧杀去了!

  管事僧蓦然回头,他手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支‘罡洞’。

  黑衣老僧侣吹响罡洞。

  鬼哭狼嚎之声乍响!

  一阵阴风扫过旦增全身,令他全身热血渐凉!

  他眼神茫然,思维中一个个纷乱的念头再度迸出之时,对面的管事僧另一手中攥着一柄两端包铜铸铁的骨棒金刚杵,照着旦增的脑袋,一杵砸了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

  这时,那被几个打手包围的高大青年人——递给他一把利器的苏午身形骤然拔高起来。

  他的身躯在瞬息间仿似化作了高耸楼塔。

  楼塔顶端,悬着两轮金灿灿的大日。

  两轮大日,注视着旦增:“你被杀死,并非一切苦难的终结——在你死后,你的妻子将被作为佛敌外道,剖去其心肝肚肠,以其心肝肚肠奉献于诸神佛座下。

  你的女儿,亦依旧会成为佛母。

  永世在黑黑寺中受尽折磨。

  直至因染上种种恶病,被抛弃而死!

  你想明白了吗?!”

  旦增看着那高耸的楼塔,惊恐地望着那楼塔顶高悬的烈日——瞬息间,那高耸的楼塔又变作了高大的青年人,方才种种异相,好似从未出现过。

  但苏午犹如神灵、又似恶诡般的气势已经刻进旦增心底!

  在极度恐惧中,他思维里忽然闪出一缕明悟——手中‘大红莲胎藏’猛然上扬,一刀削断了那根金刚杵,紧跟着,旦增在黑黑寺管事僧骇恐的目光中,又将刀斜拉而下!

  刀上红莲隐隐,

  黑黑寺管事的身躯上燃起血火!

第860章 、黑黑寺

  “便该如此!

  早就该如此了!”

  如神灵如恶诡般的声音又在旦增耳畔炸响!

  他看向自己的女儿‘伦珠’将手伸进那高大青年人的手掌里,被对方拉着——那团团围拢向苏午的几个打手,随着苏午脚掌轻轻一踏——一道道雷霆自虚空中生出,直接将那几个打手尽数劈炸成了焦炭!

  苏午拉着安安静静、神色平淡的伦珠,迈步朝前——

  一步就临近了亡命奔逃的贡布头人身后,他肩后生出一双鬼手,捧着贡布头人的脑袋,将贡布头人的头颅拧转了三百六十度,归回原位!

  滚滚鲜血从贡布头人脖颈里喷出,溅在那双鬼手上,被鬼手渐渐吞噬!

  点滴鲜血,滴落在阴影世界深处、那被苏午以熟米与王传贞泥皮塑造出的人形身上。

  人形毫无变化。

  众僧侣、打手脚下的阴影,于此时尽皆沸腾开来,将他们统统包裹住——下一刻,阴影散开,满地俱是残毁的尸首!

  变故在瞬息之间发生,又在瞬息之间就结束了。

  旦增看着满地鲜血,以及纷纷逃散的查旺村村民们,茫然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冷风吹刮而过,卷起阵阵浓郁的血腥味。

  “哇——”旦增猛地俯下身呕吐了起来。

  旦增吐了一阵,将胃袋里的食物都吐了个干净。

  他抬起头来,看向那些残毁的尸体,腹中顿时又升起强烈的呕吐欲。

  好在苏午这时走过来,将他拽到了远处的山坡上。

  拉姆也在随后被苏午带走。

  旦增一家与苏午坐在小山坡的树荫下,旦增脸色发白,双目无神,脑海里还不停回转着先前那些残毁尸体的恐怖景象。他的妻子拉姆却比他更早平复了惊惧的心绪,拉姆抬眼看向对方靠坐在苏午身侧的伦珠,又看了看苏午。

  她叹口气,忧心忡忡地道:“现在要怎么办?

  我们杀了贡布头人、黑黑寺的佛爷,其他的头人、贡布头人的领主、黑黑寺的更多佛爷,很快都会来追杀我们的!”

  拉姆想及许许多多的头人、领主、僧侣一窝蜂地杀向自己一家人,脸色不禁有些发白。

  尽管她亲眼见过了苏午那如恶诡般的手段——像是撕碎一张纸一样,就将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头人打手、神秘尊贵的僧侣们都撕碎了,但贵族们、佛爷们却比恶诡更恐怖,此般印象在拉姆脑海里根深蒂固。

  她不觉得只苏午一个,再加上自己的丈夫,就能胜过那些人。

  “何必要等他们来追杀我们?”苏午看着拉姆微笑道,“我们先摸去黑黑寺,把那些想要追杀我们的僧侣尽都杀了,不就可以了?”

  拉姆听得苏午所言,眼神吃惊地看着对方,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苏午转而看向面色发白的旦增,问道:“你觉得如何?”

  旦增喘息着,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却不敢看苏午的眼睛,只是道:“我们杀了僧侣,其他头人们来杀我们,又该怎么办?”

  “那就把他们也杀了。”苏午轻描淡写地道。

  “可我们,只有两个、三个有力气的人!”

  “找更多人一起做事即可。

  一般而言,多灭几座法寺,多杀几个头人,他们便不会再来多事了。”苏午如是道。

  “那、那……”旦增磕磕巴巴地说道,“那好吧……”

  ……

  三匹乌黑锃亮的壮马行在荒山山道间。

  三个尽皆穿着一身黑色僧衣的僧侣身形在壮马上微微摇晃。

  驱马行在最前头的那僧侣身形最为高大,他一手牵着马缰绳,身形随座下壮马往前奔腾,而随之轻轻摇晃,在他身前的臂弯里,还有个同样穿着黑衣的童子安坐马背。

  暗蓝天穹由暗转白。

  太阳刚刚露头之时,这一支全由僧侣组成的小队伍来到了黑黑寺所在的山脚下。

  一座墙体被涂刷成漆黑色的寺院伏卧于两山山腰处,绵密灌木、杂草交织成的一层薄薄的草甸簇拥着那座漆黑的寺院,寺院周遭,经幡随风飘舞。

  寺院后。

  极远处的雪山诸峰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