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丹摘除手术
许庄淡淡一笑,施施然道:“我与掌门尚有要事商谈,若道友没有其他指教便请吧。”
楚蔚公子一怔,似是没有想到许庄忽然止了话题,摆出一副送客模样,心中已是恼怒到了极点,面皮都抑止不住颤了颤。
不过其人虽然张狂,也知道在真形观地界上,还由不得他发作,顿时冷笑了一声,嘭地一声拍在案上,起了身来,二话不说便往殿外而去,两名侍女赶忙跟随而上。
不料楚蔚公子越走越快,到得殿外之时,眼中已经泛起赤色,也不等两名侍女,呜呼一声卷起一道黄风,滚滚便遁出了真形观去。
两名侍女慌忙取出法器,架起跟随而去不谈,理事大殿之中,张道人眼中却现出几分忧虑来,叹道:“如此一来,可将神流宗彻底得罪了。”
许庄问道:“师侄可是觉得我应对不妥当?”
张道人忙道:“师叔误会了,楚蔚所提要求太过,本也是绝不能答应的,只是神流宗毕竟势大,小侄以为是否可以虚与委蛇。”
许庄摇了摇头道:“楚蔚本便来者不善,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如何应对都是一样的结局,与其忧愁,不如做好应对。”
张道人拱手应是,又沉吟道:“也不知神流宗会如何作鬼。”
许庄淡淡一笑,却道:“无非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从袖中取出一道符纸,递在张道人手中,嘱咐道:“下次裂云回到门中,师侄将此符交予随行弟子,若发生意外只需催动此符,我便会知晓。”
却说楚蔚架起黄风,径直遁出了真形观,没过多远,便见云中停着一尊琉璃宝车,由两匹翼马拉着,车架上坐了一名面无表情的魁梧大汉,见楚蔚遁来,忙直起身子,拱手道:“公子。”
楚蔚落到车上,挥了挥手,吩咐道:“走,回风澜州。”便往车中钻去。
大汉望见两名侍女正架着法器,心惊胆战往云中飞来,问道:“公子,两位娘子……”
楚蔚冰冷的声音穿过车帐传来,言道:“本公子让你走,你可听懂了?”
大汉目中闪过一丝畏惧,忙道:“是。”便坐将下来,起鞭轻轻一挥,喝道:“架!”两匹翼马登时吁一声,蹄下踏起云奔去。
宝车之中,空间倒比外界看上去宽广些许,地上铺着绸榻,摆着一张矮桌,楚蔚公子已在榻上坐了下来,桌旁却有另外一名青年男子,面皮白净,柳叶眼睛,无须画眉,脸上还上了胭脂,见楚蔚面沉似水,递上一杯清酒,笑道:“公子此行不太顺利?”
楚蔚接过清酒一饮而尽,目光冰冷,口中咬牙吐出两个字来:“许庄。”
“许庄?”那白净男子心中咀嚼了一番,也没从哪里翻出来这个名号,目光一动,问道:“莫非便是那搬山移岳之人?”
楚蔚冷冷一笑,应道:“也是从本公子手下夺去了玉美人儿那人。”
“哦?”白净男子神色莫名道:“竟是此人,他又得罪公子了?”
楚蔚似乎十分宠信此人,斜了一眼,便将在真形观中之事前后与他说了。
白净男子不动声色道:“看来真形观果然与龙相宗逃不了干系,否则岂敢将公子不放在眼里。”
听到此言,许庄那蛮不在乎的态度又在楚蔚面前浮现出来,刚消弭了些许的火气顿时腾升,恨恨道:“龙相宗又如何,随意支持个真形观便想与我神流宗作对?以为我料理不了么?”
白净男子道:“看来公子已有计策了。”
楚蔚冷笑道:“这蛟龙真形观不想交便保得住么?本公子直接将这蛟龙捉来,真形观又能怎得?”
说到此处,楚蔚击掌大笑道:“不错!正该如此,待捉了蛟龙,再将那许庄引了出来,狠狠折辱一番,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白净男子皱眉道:“那人似乎是上品金丹的修为,而且定是有宝物傍身,竟能搬山移岳,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楚蔚不屑道:“上品金丹,不还是金丹么?一名金丹修士,或许奈何不得他,十名金丹修士如何?”
那男子面色微变,问道:“支使十名金丹修士,可不是小事,若叫龙相宗知晓了,岂不是送上了把柄?是否要与门中商量一番。”
楚蔚摆摆手道:“你当本公子是蠢货么?还直接从宗门之中寻人手?”
他沉吟几息,说道:“那三老四怪天天来烦本公子,这次便予他们交投名状的机会。”
白净男子赞道:“公子英明。”
这三老四怪,皆是风澜州外占据府郡修行的金丹修士,没有开宗立派的念头,治下府郡也只是随意收些弟子打理,一心投靠神流宗,使唤起来不仅没有风险,若事不能成,却连好处都不必给出。
“这便七人了,公子可还有其他人选。”
楚蔚点点头,从袖中取出纸币,随意写了几笔,冷笑道:“摩云宗什么货色,想向本公子示好,还不想出血么?稍后你执此信去摩云宗跑一趟,令他们至少出得三人。”
白净男子哈哈大笑,连赞道:“公子英明。”
听此人吹捧,楚蔚面上露出得意之色,沉醉了片刻,又忽然想到什么,却道:“不成,还得从门中差个人统筹,否则这些人岂会卖命。”
思来想去,却眼前一亮,冷笑道:“宋玉明那小子屡次不给本公子面子,还以为本公子奈何不了他么,此事便令他去做,若能成自然是好,若出了差错……”
楚蔚眼神一厉,问道:“你可知道怎么处理了。”
白净男子心领神会,应道:“小的领会。”
第98章 凶焰滔天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一架云筏遁空而至,其上现出三个身影,为首一名马脸修士,扫视一方,便见下方山头已有几人正在等候。
为首一人,面目方正,束发包巾,倒一副正经修士模样,余下几人,就有些千奇百怪了。
首先便是三名相貌打扮,皆是相同的老者,身后各负着一口乌木棺材。
随后是一名耄耋老者,额上高高鼓起,却不是寿额,倒像长了个畸形大瘤,还偏在一旁。
其旁又有一名中年修士,两耳各挂一柄一尺短剑,垂得耳垂快要到颔下,随后两人,也是各有异处,一人浑身裹在黑纱之中,一人双手同时拄着两把拐杖,上头各挂着一个葫芦。
马脸修士脸上显出些许怪异,低声道了句:“原来是三老四怪。”
这马脸修士,自然便是蒋室承了,其身后则是太史柘与权游锋,三人正是被楚蔚公子一纸书信,便不得已由摩云宗而来。
太史柘一路之上,面色都不太和善,听闻此言,便更沉一分,嗤道:“神流宗不派几名高手出来,寻一堆这些货色,也不怕栽了跟头。”
权游锋笑了笑道:“师弟此言差了,三老四怪最年轻的,也活了四五百年,道术早已炼得炉火纯青,需不可小觑。”
太史柘冷冷道:“哦,可能搬山移岳么?”
提及此事,权游锋眼下也抽了抽,沉声道:“此番既有如此多人手,围攻之下,却不虞那人能使出那手段来。”
太史柘哼了一声,却不说话了。
自蒋室承将那人只是金丹修士的消息被带回了宗门,顿叫许多人都松了口气,更有推断他定是借的什么宝物之力,才能行此惊人之事,一时之间那搬山移岳之举似乎便威势不存,反叫人生出贪婪而来。
可他人毕竟眼见为虚,太史柘作为亲历者,却实在不想再与那人放对,奈何他能炼成金丹,是欠了宗门许多才得到的机会,如今宗门有什么事务,总是少不了他一份的。
两人对话之时,下方之人也已发现了云筏,蒋室承望了一眼,言道:“好了,两位师弟慎言吧。”便将云筏落了下去。
那为首的修士便踏出一步,拱手道:“可是摩云宗道友,在下神流宗宋玉明,恭候多时了。”
蒋室承不敢托大,忙回礼道:“原来是宋道友,在下蒋室承。”又将太史柘与权游锋介绍了一番,权游锋行了个揖,太史柘也收敛许多,勉强露出个笑容拱了拱手。
宋玉明点了点头,又道:“这七位也是我神流宗请来的帮手,想必不用我多加介绍了吧。”
蒋室承呵呵道:“不必不必,三老四怪,久仰大名了。”
不料那七人只是略略扫视三人一眼,竟然各自调息,也有两三人正自交谈,却全然似懒得搭理一般,蒋室承心中顿时升起几分羞怒。
宋玉明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却没有调和,只道:“三位道友且先调息,稍后还需各位道友出力。”
蒋室承也是个玲珑的,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便应道:“这是自然。”
这时那头上生瘤的畸形老怪却冷不丁出声道:“宋道友,那蛟龙究竟何时来?”
宋玉明淡淡道:“道友不必心急,根据真形观布雨之况,今日那蛟龙是必然要途径此处的。”
畸形老怪道:“老儿只是心急见识一番传说中的上品金丹罢了。”
宋玉明只是微微一笑,却不应答了,见状众人也没再啰嗦,静心等待起来。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却听远远传来一声长吟,一道游影便出现在天边,朝这个方向飞游而来。
天瀑界应特殊的情况,所有凡人都可说是生活在修行者的庇护之下,对修行界并不陌生,也可说是‘仙凡’混居,所以修行界也不会太避讳出现在凡人之前。
裂云数月来行云布雨,没少被凡人目睹,在云澜州凡俗之中,渐渐有了‘蛟王爷’,‘雨君’等称呼,它倒十分乐在其中,也越发不避讳显圣,似这般高调赶路已是常态了。
见那蛟龙堂皇从空中飞过,众人皆是精神一振,宋玉明抬目一望,却生出微微惊讶,说道:“这头蛟龙,观之似乎修为不低啊。”
这时那双耳挂剑的中年修士冷笑一声,说道:“区区妖物而已,道友放心,且看我将之擒来。”
宋玉明道:“哦?道友既有此心,便瞧道友手段了。”
那畸形老怪嘿嘿道:“两剑君又来夸嘴,小心丢了面子。”
两剑君轻哼一声,也不多说,脚下一跺便冲天而起,却当空闪起两道剑光,一黑一黄,直往裂云斩去。
两剑君袭击来得突然,裂云又没有防备,竟然一击得手,瞬间便斩在蛟躯之上。
见此情形,宋玉明等人目中纷纷露出些许讶色,裂云身旁两名随行弟子更是大惊,正生出几分慌乱,下一刻间,却见那两道剑光在蛟龙青鳞之上留下一道白痕,旋即便倒飞出去。
紧接着却听裂云一声长啸,震天动地,顷刻风云聚啸,雷电翻涌,遮盖碧虚。
“什么?”两剑君一击不成,连道伤痕都未留下,便倒飞出去,面上顿时现出几分难看,旋即便见雷云滚滚,将那蛟龙掩藏起来,底下传来畸形老怪叫道:“莫让它逃了!”
两剑君面色一沉,便要再起剑光杀入云中,却又听得宋玉明急切喝道:“慢来!”
只见雷云翻涌,仿佛天神一般的声音便从云中轰隆传来:“哪里来的贼子,胆敢袭击本座!”旋即一头千丈蛟龙赫然从中显现出来,却是裂云现出了许久未现的真身,双目之中愤怒与兴奋交集,张口一吐,便是千百道雷霆劈将下来!
两剑君面色一变,急急祭起一道牌符,浮出星星点点的灵光,往顶上迎去,只见一道雷霆劈在之上,便有一点灵光灭去,两剑君面皮便是一抽,没过片刻,已经摇摇欲坠!
宋玉明沉声道:“此蛟凶焰滔天,不可小觑,还请诸位道友快快援手。”
三老四怪同气连枝,当即便有两人腾空而起,正是那畸形老怪,与另一名持拄两拐的修士。
只见老怪一扬手,竟然飞出一张锦帕,往上飞去,所过之处,雷霆劈打竟然似水滴落荷一般,滑落飞去。
原来三老四怪皆是旁门左道,所习道法不少阴邪之术,此辈修士最惧雷法,所以特意搜购来的这克制雷法的避雷锦帕,此时祭出,却正好派上大用。
两人锦帕开路,顷刻便飞至空中,此时两剑君那牌符已至极限,眼见就要暴露在漫天雷霆之中,总算被锦帕纳入遮蔽之下,这才轻松一口气,虽是面色难看,口中仍道:“颅龙叟,多谢。”
颅龙叟摆摆手,却道:“此蛟凶横,我们还是联手以对,赶紧将之擒来才是。”
两剑君道:“正有此意。”
此时裂云见招雷奈何不得三人,却没停手,反而变本加厉催使雷霆劈下,回首吩咐随行弟子道:“这些人皆是金丹修士,你们留在此处无用,快回观中禀报老爷。”
随行弟子忙道:“禀师叔祖,弟子已启符书给门中去信了。”
裂云还不知有此事,闻言微微一讶,便道:“既然如此,你们快些躲起来吧。”
两名弟子赶忙应是,架起法器便往外飞去,裂云却一扭头,又往下方望去,只见三人已经顶着避雷锦帕飞上了云头,目中凶光一闪,狞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撩本座的龙须!”
三人以为雷法是裂云的拿手好戏,却不知道这只是裂云炼化覆海侯蛟珠之后才生出的神通,它傲啸东海,不敬龙宫,依仗的却是其蛮横蛟躯!
既然雷法无用,三人又已经遁上云头,裂云顿时蛟躯一动,便猛冲而出,三爪大张,寒光凛凛,便往那锦帕抓去。
颅龙叟面色微变,叫道:“不能叫它毁了避雷锦!”
两剑君却喊道:“两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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