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星猫
越说越不像话,栾云破看一眼下面观众的表情后,又问,“这多少钱?”
“四千八。”
“趴着听也四千八。”
“趴在椅子底下听,四千八概不减价,收好钱,最后一排趴好了往前面匍匐前进。”
齐云成双手比划出爬的动作,再盯向下面,“爬到第一排座位底下。坐的那位不干了,人提前俩礼拜就来了。”
“地震那时候来的。”
一抬脚,齐云成在舞台上又模仿着人物喊,“诶诶诶,经理这怎么出来一个?看戏我脚老抬着受得了吗?”
“说是啊。”
“你下面这个,你干嘛的你?”
齐云成上扬着脑袋客气道:“大哥您别嚷嚷,咱们就都为听戏,您多幸运您有座,我属于趴票,趴着听也四千八,跟您钱一样。
这我不管,我腿怎么放!!
那您受点委屈,踩我脑袋上。
这可是你说的啊。”
齐云成脚上往地面一跺,顿时把身临其境的气氛感演得十足,相声就得这样,观众代入进去才能去感受演员说的故事还有空间感。
“踩了没二十分钟,底下那位又说话了。”
“还能说出话来?”
“劳驾!大哥,您受累抬一下脚。”
“干嘛啊?”
“我给演员喊个好。
你事情太多了,快点好。
说着这位脚抬起来。
下面那位喊,诶,好!!!!哎哟喂!!”
“什么意思?”栾芸吓一跳,连忙问。
“又踩上了。”
“这都不留缝。”
“二百多位趴着听我。不过马上快开戏了,门外又来二十四个人,这二十四个人拿着脑袋撞大铁门,一边撞一边哭。
瞧不见齐云成唱的戏,简直就活不了哇。
经理看见跪着就过去了:几位,实在没地方了,站票早站满了,蹲票蹲严,趴票一个名额都没有了。”
“那怎么办啊。”
“正为难,忽然经理一抬头。”齐云成指了指上面,“房顶子上有八个吊扇。”
“干嘛啊?”
“一个吊扇三个叶子,三八二十四,几位,吊上怎么样?”
“吊电扇上?”
“好!好!我们愿意掏四千八。
不对,这回要四千九!”
“干嘛多出来了?”
“一百块钱绳子钱。”
“这都不吃亏。”
“搭梯子捆,一个扇叶吊一个,不过也有不乐意的。”
“怎么?”
“凭什么都是花同样的钱,他们看台,我们看后面。”
“对,还有一面是冲后的。”栾芸萍明白过后,好笑着点点头。
“我给出主意,把电扇开开。”
“开开??”
到这里,栾芸萍身为捧哏的话一翻动静,下面观众想象到那场景的确也觉得可乐。
齐云成还赶紧多嘱咐,“别太快了啊,低速慢慢来,哥仨倒班看着。而底下看管很满意啊,京剧还带空中飞人的。”
栾芸萍跟着抬头,“上面的确还有节目呢。”
“都弄好之后,到我上场了,头一天唱那个窦尔敦,我也是不知道吃什么了,嗓子那叫一个痛快。”
“亮?”
“有几句唱!”
“对,你来来。”
“待俺窦某下山~~”
齐云成在舞台上一个拉长的戏腔,不过一会儿右手慢慢放在自己右耳边又喊。
“香菜辣蓁椒哇,沟葱嫩芹菜来,扁豆茄子黄瓜、架冬瓜买大海茄、买萝卜、红萝卜、卞萝卜、嫩芽的香椿啊、蒜来好韭菜呀~~”
“什么玩意儿啊,窦尔敦不盗马该卖菜了。”
哈哈哈哈!
呱唧呱唧呱唧!
笑声和掌声同时给出,足以体现大礼堂的观众们对演员的认可了,的确是好玩。
而齐云成喊出来也高兴,“就我这一甩腔啊,连楼上带楼下带剧场外边好几千人,哗~~”
“喊好哇!!”
“全走啦!!”
“那还不走。”
“骂着街就拆剧场。”
“谁爱听卖菜啊。”
“不过还有二十四位没走。”
“真爱听?”
齐云成一指上面,“吊着下不来了。”
“去你的吧!”
两个人说完底,纷纷带着笑面后退三步,给今天所有到来的观众鞠躬。
鞠完躬之后,一起走下了台。
但是这个过程,饶是少马爷的专场,观众们对他们也是给出了很热闹的掌声。
因为没想到这俩孩子说的卖吊票,也好玩,放得很开。
尺寸、包袱、节奏都在一般青年演员之上,至少不客气的说还要更多。
关键下面也有少马爷的朋友,认为没有给刚才那些话丢了脸。
当然他们表演的好,李盛素更不用说,一直在为孩子不断的鼓掌。
同时在掌声中,她和所有人一样,都依旧期待着少马爷的相声。
他老人家可是今天的主角。
不过少马爷看见孩子说完下来之后,也着实欣慰,上次和他说开专场还是半年前吧。
到现在肉眼可见的有了不少进步。
相声这玩意,好几年有进步都算是正常,而孩子台风和其他细节处理的都很不错。
尤其那一段吆喝,估计也是提前商量好加的,吆喝的不错。
不过在孩子下来的时候,他们打照面也没有说太多话,只在主持人报幕的时候简单聊聊。
聊完了,在一阵阵轰动的掌声当中,马智明和他现在的搭档黄族名上台了。
上台之后,面对天精父老给予的掌声。
马智明不断拱手感谢。
“谢谢大伙儿,刚才呢是两个孩子表演的一段《卖吊票》!很传统的段子,表演的很好。
也是认认真真学习多年相声的孩子,所以上台之后无论是台风、话口一听就能听得出来专业干这个的。
别看年轻,但是未来可期。
而且刚才逗哏的孩子齐云成,就是开场唱老生的那一位,我估计不说没有人注意,因为开场戏曲没有写在节目单上。”
少马爷话音落下。
大礼堂两千多位一开始都是聚精会神地听他老人家说话,但是当听到那位唱戏曲老生的就是刚才表演的演员时。
有跟朋友一起来的,连忙转身互相打看着,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因为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逗哏的是那位老生。
因为此刻齐云成模样到底是年轻,相声表演的是可以,但怎么也结合不到那位老生。
也更看不出来。
因为驸马套套着,黑三髯又几乎遮挡着面部的下部分,更不用说脸上的妆很容易混淆五官。
为什么说李盛素、于魁治等戏曲演员上台就能被认出,主要就是太熟悉了,别说面部,一个背影就能知道。
当然也有看出来那就是齐云成扮演而暗暗惊讶的,但天精场里面,到底是少数人。
所以少马爷一说,此刻惊讶起来的动静还是比较大。
“好家伙,少马爷不说,我还真没发现穿大褂和穿驸马套的是同一个人,我就说吆喝的时候听着有点熟悉。”
“本来就以为相声听着可以就还行了,没想到这给我当头棒喝,开场叫小番的时候我听着可美,可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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