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烤饺
不一会儿,胡主任带着胃镜仪也赶来了:
“陈副团长,有急诊胃镜要检查吗?”
陈棋摇摇头,有点尴尬地说道:“这个这个,我就是想让你的胃镜帮忙客串一个肠镜,我要检查一下患者肠子里的情况。”
其实陈棋的空间医院里有肠镜,但现在是在医院里,不是在寨子里,还是少冒险为妙。
胃镜变肠镜?
老胡一下子有点不愿意了,这是要往屁眼里捅的,一肠子屎,这胃镜仪还能用吗?
这年头的医生主人翁意识很强,自己的工具和仪器那都是格外爱惜,可不能让别人给糟蹋了,否则跟自家老婆被人非礼了一样难受。
“陈副团长,这个这个,胃镜怎么能往肠子里捅呢,万一断了就麻烦了。”
胡主任不好说反对,只能委婉地拒绝了。
胃镜检查借助一条纤细、柔软的管子从口腔进入胃中,所以胃镜的直径一般比较细,可以检查食管、胃部、十二指肠球部及水平部,了解上消化系统是否发生病变。
肠镜检查是从肛门插入肠镜,肠镜的器械直径一般比较粗,长度相对长,可以检查直肠、乙状结肠、降结肠、横结肠、升结肠、回肠末端等,了解肠道是否有病变。
因此胃镜和肠镜不是同一个仪器,胡主任的借口还是有道理的。
陈棋才不管呢,现在可是紧要关头。
“老胡,这都什么时候了,救命要紧啊,你瞧瞧这姑娘都痛得满地打滚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再说了,胃镜肠镜的原理一样,就是细了点嘛,我做的时候小心点就好,你安心吧。”
胡主任一看病人这样子,也只能咬着牙应承下来了,心想回去一定要清洗消毒一百遍啊一百遍。
同时心里诅咒陈棋两百遍啊两百遍。
肠镜检查,目的很多,一个是看有没有寄生虫,幸运的话可能能够在结肠发现活的虫体。
当然万一寄生虫是主要分布在小肠,那么结肠镜是看不到的,因为结肠镜的长度是有限的,进入1米左右,而小肠平均有5米左右长,结肠镜够不着,更何况是胃镜。
陈棋也是想试试运气。
肠镜检查另外一个目的,就是看会不会有克罗恩病、溃疡性结肠炎、肠结核等等肠道疾病。
这些肠道炎症性疾病也是很常见的,一个长期腹痛、腹泻的患者必须要考虑上述几个肠道疾病,而不是说一定就是肠道寄生虫病了。
说服了胡主任,准备好了“肠镜”,结果当陈棋准备要给卢恰纳检查的时候,却被恩圭马阻止了。
“等等,不能做这个肠镜!”
第458章 世界最长的线虫
各地的风俗不一样。
比如某些部落,年轻女性可以任意“找男朋友”而不会受到谴责,因为这样孕育下一代的机会更大,当然艾滋的流传也就更广了。
再比如某些女性会在自己的下嘴唇上弄个盘子,谁的盘子越大,嘴唇越大,这个女人就越漂亮。
这其实就是畸形的审美观,跟老缅人脖子上套圈圈一样。
又比如,很多非洲部落的女性对于自己身体暴露并不忌讳,无论老少都不穿衣服,你们想看就看。但唯独不能让人摸头发,觉得这是“xin骚扰”,人家父兄或丈夫会打死你。
具体到了恩圭马所在的部落群体,他们的一个奇怪风俗,就是对于“谷道”特别看重。
甚至觉得“谷道”远比“荫道”还重。
比如荫道坏了破了旧了,不影响正常的生活,所以熟悉不熟悉的男人进进出出也没啥大不了。
但如果谷道坏了破了,那就是拉不出大便来,会死人的。
原始人的饮食相当不均衡,尤其是非洲人,你说野牛肉野猪肉的有得吃,甚至吃土都有,就是缺少蔬菜,因为他们不会种。
长期没有绿色叶菜和水果进食,就会导致大便干燥便秘,人家中世纪欧美人可以购买“大黄”,非洲人哪有钱去贸易?
在恩圭马所在的部落,每年都有不少人因为拉不出大便而活活塞死。
有些野生动物,比如豺狗就喜欢攻击猎物的肛门,直肠掉出来从而让猎物因为剧烈疼痛失去反抗能力,这些非洲黑叔叔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还有一个,非洲野生动物多,比如犀牛角、象角、野野獠牙等,这都很危险。你去打猎的时候如果被这些动物命中谷道,那回去后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古老的非洲部落就流传一个风俗。
认为谷道是人体最重要的部分,千万不能有任何损伤,不能让人轻易触碰,否则小命不保。
恩圭马无法想像,自己一个未婚的女儿的“谷道”,居然要被这么长的管子给捅两下,这会不会从嘴巴里串出来,想想都可怕。
于是这个非洲酋长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总之一句话,反对做肠镜。
这就让陈棋麻爪了。
毕竟出国前的培训,就是要求团员们尊重当地的风俗民情,原则就是病人不同意的治疗就不要坚持。
可不坚持不行啊,什么病都不知道怎么手术?而且肠梗阻又不是一定需要手术,或许保守治疗也可以呢?何必多挨这一刀。
问题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做好检查,医生心里有底,这样才能制度最正确的治疗方案来。
陈棋好心劝了半天,恩圭马就是不听,坚持自己部落的风俗。
陈棋只好转头对病床上的小姑娘说了:
“卢恰纳,怎么办,你爸爸不允许我们做检查,这也就意味着没办法给你做手术,你是怎么想的?”
卢恰纳已经疼得死去活来了,现在就想着赶紧止疼,无论你是来一刀,还是来一捅都随便。
于是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双手搓搓,用当地常用的求人动作哭喊道:
“爸爸,我不想死,请你听医生的吧,再说了,其他国家的人都可以做这个肠镜,没有理由我们非洲人不能做呀。”
陈棋听了连连点头,想到一国要发展,果然需要大力发展教育,因为年轻人思想开放,更容易接受新事物,也更能带领国家进步。
相反像恩圭马这样的老古板,思想守旧还特别固执,很容易就成为滚滚历史洪流的绊脚石。
果然,小棉袄的恳求就是不一样,恩圭马最后不得不跺着脚答应了。
陈棋二话不出,在护士做好术前准备后,赶紧将“胃肠镜”往谷道里捅,争分夺秒争取抢救时间,丝毫不顾及在一旁边杀人般眼神的胡主任。
检查开始,诊断室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电视屏幕上面。
肠镜才进去没多少厘米,大伙儿就都凑近了显像管,然后一个个都发出了“咦”的疑问声。
易则文奇怪地问道:“陈院长,这是什么?怎么这患者肠子里有白色的粗线?”
陈棋也觉得奇怪,原本他怀疑是寄生虫,觉得哪怕看到的场景,也应该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就如同当年他在横路里公社做的蛔虫肠梗阻那样。
捞出来一脸盆的蛔虫,就问你恶心不恶心。
结果这个非洲患者肠子里没有看到蛔虫或其他什么虫,就这么一根白色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粗线”,这就让陈棋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诊断是不是正确了?
随着肠镜一点点往结肠走去,这时候胡主任突然提醒道:
“陈院长,等等,你看这里,这里出现了第二根白色粗线,这不对呀。”
陈棋还没回答,旁边的陈丽先惊叫起来了:
“不对不对,这绳子会动,会动,你们瞧,在慢慢扭动。”
胃镜之前一直在往前推进,所以大家都没观察到这个情况,现在镜头静止下来,仔细看,果然能看到这白色的粗线其实是在慢慢蠕动的。
陈棋和胡主任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这是寄生虫。”
可是,什么样的寄生虫会长成一根长线的模样?
这点陈棋毕竟不是专业的搞不清楚,或许他老婆兰丽娟知道,毕竟寄生虫也是传染病学,可人家也不在眼前呀。
“小易,赶紧,去翻书,查查什么寄生虫是很长很长的?颜色还是白色的。”
“多长?”
“起码超过1米了。”
“嘶~~~”
诊疗室里的众多医生都倒吸一口冷气,只有恩圭马有点莫名其妙这些医生在嘶什么?
而患者卢恰纳已经因为肠镜加腹痛,痛得冷汗直流了,也没注意这边的突发情况。
易则文赶紧找来寄生虫学,然后快速翻看目录,最后点在了“绦虫”上。
书上写着:绦虫是一种巨大的肠道寄生虫,普通成虫的体长可以达到数米不等,成虫寄生于脊椎动物,幼虫主要寄生于无脊椎动物或以脊椎动物为中间宿主。
绦虫的模样,成虫体背腹扁平、左右对称、大多分节,长如带状,无口和消化道,缺体腔,除极少数外,均为雌雄同体,常自体受精。
人们吃了未经适当烹煮的带绦虫猪肉、牛肉或鱼肉,绦虫就会进入人体寄生。而绦虫一旦进入肠道,它就会将头端嵌入肠壁。然后在肠壁上吸取养分,能长到足够长。
这种寄生虫可不得了,成虫一般可以长到一两米,4米5米也很常见。
曰本有一家寄生虫博物馆里,展出的绦虫长达8.8米。
而世界纪录上,最长的绦虫可以达到22米,简直就能吓死个人,也不知道这种虫子为什么能长得那么长。
咋一瞧,现在卢恰纳肚子里的长虫跟绦虫还真有点像。
陈棋这下放心了,自己的诊断是没有问题的,就是虫子不是自己想像得蛔虫。
肠镜还在继续往里推进,终于,在横结肠和降结肠的拐弯处,解剖学上叫“结肠左曲”的地方找到了梗阻所在。
这时候盯着屏幕的每一个人都是恶寒,陈丽杨秀秀就觉得自己全身肌皮都来了。
只见屏幕上可以看到无数条长虫,正像打结的毛线团一样,把肠子堵得个严严实实。
特别是镜头固定后,这些长虫慢慢开始集体蠕动,那场景,就跟指甲滑过玻璃时发出那种吱吱的声音还要让人绝望。
胡主任却是兴奋地一拍大腿:
“啊呀,在这,堵住啦,乖乖,这么多寄生虫,这小姑娘平时吃虫子长大的吗?”
这话音一落,大家的目光又齐齐看向在病床上侧躺的黑姑娘,眼神中满是同情。
陈棋撇撇嘴:
“你们是不知道,我可是去过他们村子,这吃的是生肉,喝的是生水,住的是茅草屋,睡的是硬泥地,这样的条件不得寄生虫病才怪呢,所以说这个地方的人寿命短,平时根本就不讲卫生。”
众人齐齐点头,医务人员嘛,多多少少都有点小洁癖的。
就连恩圭马也跟着点头,因为他根本就听不懂这些华国医生在讲啥,觉得自己跟着点头附和准没错。
易则文这时候问道:“陈院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只有手术了,看看肠子的情况吧,如果被虫蛀得不厉害,就取出寄生虫缝合就行。如果肠子已经一塌糊涂了,那只能切掉一部分做肠肠吻合,这手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