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枫渡清江
莽应里在东吁的叔父莽瑞鲁等一百多名贵族官员,这一天,就被查大受的绿营夷丁全部押到江边,在查大受一声令下后等候处斩。
唰!
唰!
唰!
这些莽氏贵族与官员尽皆被斩首,血渌渌的人头如下汤饺子一般滚落进江里。
与此同时,他们囤积的粮食和本国文字藏书也在这时被集中点燃,映红了半边天。
……
“你说什么?!”
“南部有明人兵马出现?”
莽应里也在这之后不久得知了李如松等明军突然抄他后路的消息,而因惊愕地站起身来。
“是的,臣不敢瞒王上,达贡已失守,三王子和五王子他们皆被枭首!”
“他们这些明人的铁骑很快,一人数骑,如风一样,现在已经到了东吁!”
“而且,他们的火炮火器也很厉害,我们尝试着集中兵马去收复失去的城池,结果被他们的火器打得大败。”
莽应里的将军帕和回道。
莽应里听后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明军怎么就到了我们后方?!”
第354章 凌辱缅夷
莽应里刚说完,他的王兄缅甸东吁侯这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哭着说:“王上,东吁已被攻破!”
莽应里听后不由得一怔,然后捏紧了拳头。
嘭!
作为一名霸主,莽应里是从来不愿意认输的,也不愿意接受自己被明军这么欺负的事实。
所以,他现在心如火炽,却无法发泄,只得把眼前的一张楠木桌掀翻:“可恶!”
“南边到底来了多少明军?”
莽应里掀翻桌子后,冷静了一些,然后就问起帕和与东吁侯来。
东吁侯先回道:“不下万骑,处处预警,浓烟四起,且炮利马壮,我们的象兵根本就追不上也拦不住。”
“大约是这个数字,王上,我们还是把北方的大军调回来吧,不然洞乌危矣!”
莽应里现在没在阿瓦,而是迁到了洞乌。
因为从缅甸北边而来的刘綎和邓子龙两路大军已分别逼近蛮莫与陇川,而这两处要塞已离阿瓦越来越近。
所以,莽应里不得不暂避于洞乌,而让自己叔父猛勺留守阿瓦。
这时,帕和便建议莽应里把北方大军撤回来。
“北边明军攻击正盛,这时撤回大军,重镇蛮莫与陇川就无法再挡住南下明军了!”
啪!
莽应里说后就重重一拳砸在茶几上,眼神狠厉如刀地看向外面:“好一个猛虎掏心!”
然后,莽应里就问向成为自己身边近臣的汉奸董甲辰:“张孝廉,明国皇帝怎么还能调动这么多大军来我南方,难道他没有清算你说的那位得罪天下权贵官绅的张居正?”
董甲辰也沉着脸道:“如今看来是这样的!”
“臣因本族被禁止科举三代而离开明国太早,很多事倒也不是很清楚,但以臣看,能在我们南边出现这么多明军,所费的钱粮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如果是朝中正臣当国,绝不会任由天子如此靡费,而大兴兵伐!”
莽应里当即揪住了董甲辰衣襟,咬着牙道:“你不是说他张居正得罪明国权贵官绅太深,擅权太重,天子与朝中大臣皆不会容他,而必在张四维当国后而抄其家,废其强国之政,而裁兵抑武吗?!”
“王上息怒!”
“臣愿意替王上去明国一趟,再仔细打听一番!”
董甲辰害怕地说了起来。
莽应里怒声道:“再去打听有什么用?!”
莽应里说着就吩咐道:“我们先往西边山区撤,静待时机!”
“王上英明!”
“明军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待到三月后,这里的气温可不是他们能受的,自古就没有北边的汉人能久据这里,他朱翊钧如此穷兵黩武,国内只怕士怨早已沸腾,待天热,他们必不得不回去,到时我们再休养生息,不愁不能再次入主中原!”
董甲辰立即跪在地上附和着莽应里。
帕和与东吁侯也没有反对。
于是。
莽应里便撤往了西边山区。
结果,莽应里等在缅甸西边山地往南而去时,就看见自己整个缅甸河谷平原一带早已尸骸遍野、城镇村舍皆成了瓦砾堆而荒芜的无鸡鸣狗吠之声,良田也是稻谷尽皆被踏或被大水淹没。
他们还看见有持五色等明军军旗插于城关上,也有着布面甲的明军骑兵在四处扫荡追逐缅夷,而用长枪逼缅夷贵女为自己跳舞为戏。
其中,莽应里见此几欲把牙咬碎:“几时我莽氏王朝竟受此凌辱?!”
“王上说得对,自古就本当是卑劣汉人就懦弱,内狠外媚,而只为我们欺负的,如今却成了我们被卑劣汉人欺辱,此有违天道!”
“因而,这明国皇帝朱翊钧必不能久居帝位!”
“所以,王上不必太过愤怒,而以免伤了圣体,将来待他明国大变,我们自能以牙还牙,让这些卑劣汉人皆只能成为王上的私产,而能予取予夺。”
董甲辰这时从旁言道。
莽应里瞅了董甲辰一眼,呵呵一笑:“要是像你这样的汉人再多一些就好了!”
董甲辰谄笑着说:“请王上放心,像臣这样的其实不少,所以臣才说了刚才的话,尤其是士族豪右中,更注重的是天下是否有道,如今士族大多数之所以没推翻无道苛政,只是因为局势还不明而已,但其实天下大族不直江陵新政久矣,而明国皇帝朱翊钧若真要一味倒行逆施,也必不久远!”
“对于臣自己而言,如果一个汉人君主不愿意重士行仁政,使我董家几代仕宦之族从此与庶民同贱,还不如扶持王上入主中原,以成一统天下之帝业!”
莽应里是个野心的霸主,所以他即便听得出董甲辰是因为自己家族在明国遭到朝廷打压才一个劲鼓动自己谋图中国,但他还是心里听得很受用,只是也因此脸色更加难看:
“只是青壮尽屠,良田堤坝还有城关尽毁,已无法再有一统天下的基业!”
莽应里说着就道:“你们的皇帝明显是狠辣之辈也是目光长远之辈,而非迂阔之人,知道毁我根基比在这个时候宣讲仁道更有用!也难怪你们会被他压制得抬不起头,人家的确有雄主之姿,我莽氏似乎真的招惹了一位可怕的君主!”
帕和和东吁侯皆点了点首。
董甲辰听了这话,倒是没再附和莽应里,只眸里尽显苦涩之感,而认真地皱眉思索起来。
突然。
董甲辰就道:“王上,臣听闻哈卡一带瘴气正肆虐,臣请旨去那里选几个得瘴气的年轻貌美女子去见这些明军军营,以被掳汉人的身份。到时候,或能在这些明军间把瘴气传开,即便不能用瘴气尽灭这些明军,也能让他们不得不提前回中土,而少毁一些我朝根基!”
“如此,你自己性命只怕也难保,一旦因瘴气生病可不是容易存活的,尤其是对你这样的汉人。”
莽应里道。
“士为知己者死,王上对臣有展才之恩,至此本朝生死存亡之际,臣岂敢偷生,若能为王上霸业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何况,暴明无道,不施仁政,身为孔孟子弟,岂能容彼嚣张!”
董甲辰说道。
莽应里听后点首:“好!好个董孝廉,真是有胆有谋,我准你以左丞相的身份去哈卡,办成此事,若事成,本王封你为侯,把妹妹嫁于你!”
董甲辰忙拜谢在地:“不敢辱王使命!”
第355章 仁名远播
万历十二年二月,邹元标和雒于仁一行人终于到了缅甸毛淡棉,且暂住于明军雇佣流民在这里搭建的临时营寨里,而不再受舟车劳顿之苦。
只是这一路上,雒于仁是天天以泪洗面。
邹元标倒好一些,但文学创作欲望爆棚,写了上百首给自己父母妻儿乃至侄子、外甥甚至是同科同年的诗词。
待到了毛淡棉后,邹元标才没再创作,雒于仁也停止以泪洗面。
而邹元标来到毛淡棉后,他所看见的自然是满目疮痍,处处烟火不绝,血迹斑斑,甚至有婴儿啼哭之声不绝于四野。
不过。
邹元标则主动忽视了所看见的这些文明破碎的痕迹,只看着满河谷的耕地笑着说:“还真是沃野一片,极适合做圩田!关键在早春二月就如此温暖,想必是没有冬日的,或许可一年三季稻谷,而可养民无数。”
所谓圩田是江南一种先进的培田技术,源于南宋,这里邹元标则想到了要用中土更好的农耕文明来开发这里。
雒于仁也在这时瞅了邹元标一眼,问道:“那依恩辅的意思?”
“陛下既然让我们来宣传仁道的,那就宣传仁道吧,先救人!”
邹元标说着就循新出现的婴儿哭声而去,俄然就见一临近河谷的山林里有一婴儿正坐于地上,在起身旁还有几名佩弓的缅夷青壮倒毙于地上。
邹元标抱起了这婴儿,流下了饱含仁爱的眼泪:“真是可怜,让随行仆人熬些米汤吧!”
“邹主事!”
“鄙人都察院山西道御史杨镐,字京甫,万历八年同进士,不知公这是收了多少婴孩?”
这一天,杨镐带着一队袖有“医”字臂章的明军官兵来了毛淡棉见邹元标。
而杨镐一来邹元标这里,就见邹元标已在这里设立了育婴堂,而正在给一群婴儿喂食米汤。
“二十六个,还有六个可以走的小孩,已经在跟着依仲学三字经。”
邹元标回道。
杨镐听后点首,然后就道:“李将军已率大军去洞乌扫荡,不能亲自来见你,只好由我来见你,你我都是文臣,也好说话一些。”
“因随公一起来的急递说按照圣旨的意思,在缅地长留而教化当地的是公,所以由大军从缅地救出来的汉人和染瘴气的当地女孩就由你们救治,他们已经被隔离起来,你们派人过去吧!”
“瘴气?”
在一旁的雒于仁听后不由得一怔。
而邹元标则问着杨镐:“需要派多少医士过去?”
杨镐想了想说:“至少得二十名,至于护送这些医士的事,就由我亲自派染过瘴气的兵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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