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冥狄z
郑国轻叹一声。
说道:
“你应听说过甘罗。”
“他九岁拜相,而今却在何处?”
“你真以为是外界传闻的受到了牵连?”
“难道不是?”郑如道。
郑国摇头道:“自然不是。”
“当年关中氏族闹事,甘罗的确参与了其中,但他的过错又岂有华氏、杨氏等族重?”
“他之所以被贬的最狠,其实是因为当年他跟李斯相争,但他哪里斗的过李斯?被李斯算计的明明白白,自此彻底被排挤出了朝堂,在一个小县城待了十年。”
“朝堂的水很深。”
“你现在连一个史子的心思都看不破,若是真的入仕,加上沾了我的关系,一路直上,但等到我退下,到时你恐怕很难应付得了这些老谋深算的人。”
“你也该出去见识一下了。”
“不过大秦注重的还是能力,除非那几个关键位置,不然也没人会算计到你头上。”
“秦落衡这次也非是算计你。”
“他只是想跟我聊聊,只是我恰好未归,而你又主动见了,他不想对你直言,但又想让我知道他的意图,所以才估计示了下弱,让你代他传了话。”
闻言。
郑如面露苦涩道:“儿心中明白,对他并没有什么怨念,只是听了阿翁之言,儿才方知自己是多么无知。”
郑国笑道:“这倒不尽然,他现在的确比你精明,但他毕竟是从小在市井摸爬,你尚未入仕比不过很正常,等你入仕,在官场中干了几个月,明白了其中的弯绕,未必会输给他。”
“前期的精明终究只是小聪明!”
郑如道:
“阿翁所言极是,儿以为然。”
父子二人又聊了一下其他,郑国便起身回了房间,临走时也是告诉郑如,让他找个时间通知秦落衡来府中一见。
郑如点头应诺。
东城。
秦落衡躺在榻上。
他还在想着,郑如有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知郑国,若是没有告知,那他却是白费了一番心思。
躺了一会。
秦落衡自嘲道:
“我这真是史子的身,却操了朝臣的心。”
“大秦的好恶其实跟我并无太大关系,但也不知为何,我竟然会这么在意大秦的兴衰,或许是跟秦长吏有关吧。”
“上次顶撞了长吏,心中有些歉意,想要趁机弥补。”
“只是长吏若知我的解决之策,恐怕又要骂我了,或许还会骂我一句‘竖子不足以谋’。”
“哈哈。”
秦落衡摇摇头,把脑中的愁思给清除,盖好被子睡了过去。
......
咸阳宫。
嬴政还在处理着奏疏。
他刚看完宗正递上来的奏疏。
内容是胡亥的纳征(相当于后世送彩礼)。
对于胡亥的婚事,他还是看的比较重,这次纳征更是用的诸侯的规格。
这足以看出他的重视程度。
把奏疏放到一旁,嬴政想起来一件事。
幼子胡亥都已成亲,但秦落衡却还是孑然一身。
这实在有些不合适。
嬴政自语道:“秦落衡年岁不小了,其他公子在他这年纪,早就娶妻生子了,他到现在还独自一人,实在有些不像话,朝中不少大臣倒还有待嫁闺中的女儿,可以撮合一下。”
“只是他这史子身份,倒有些不合适了。”
“不过是强行给秦落衡指婚,他恐怕会有微词,上次他还对朕有些不服。”
“但那又如何?”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他的婚事,朕说了算!!!”
第165章 无为而尽为!(求订阅)
翌日。
令史俭就把设计的公厕文书交给了秦落衡。
秦落衡也是连忙答谢。
日落时分,便有郑府的人前来传信,让其去郑府一面,秦落衡自然欣然赴会。
去到郑府。
门外迎接的依旧是郑如。
见到秦落衡,郑如有些不自在,他还是比较在意郑国说的,但也没有要迁怒秦落衡的想法,只是不时会回头看秦落衡几眼。
秦落衡自然察觉到了。
他猜到了郑如的想法,但秦落衡也能够要装作不知,不然,郑如心生不满之下,自己的事恐怕就没有成的机会了。
他可不认为得罪了郑如,郑国还会对自己和颜悦色。
穿过两进院。
两人去到了一处宽敞的大厅。
郑国正端坐其内。
见到里面面相黝黑的中年人,秦落衡连忙稽首道:“史子秦落衡拜见郑大田令。”
郑国看了秦落衡几眼,开门见山道:
“秦史子请坐。”
“我看过你献的文书,上面的公厕想法很好。”
“但秦史子应该听过了犬子的想法,眼下大秦忙于春耕,在很多方面暂时都抽不出精力,公厕的正常运转,短时需要耗费大量人力,地方不比咸阳,随地便溺者数不胜数,想要规范,非短时能做到。”
秦落衡作揖道:
“郑如公子所说极为有理,只是我又不同看法。”
“我提议用‘商’!”
“大秦虽然户籍制度森严,但社会上大多数的户籍,大体都可以归为四类。”
“士农工商!”
“天下户籍的贵贱之分,大抵就是这般,至于私奴籍、徒刑籍等虽也位列户籍,但终究是低于这四类。”
“大秦自商鞅变法以来,就一直对商人施以重税,这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眼下人心浮动,确实不适合在大兴民力,只是公厕之法对大秦、对地方都大有裨益,小子也是心有不甘。”
“这才冒险来求见大田令。”
秦落衡再次朝郑国稽首。
郑国目光微阖,并没有表露太多神色,目光深沉的盯着秦落衡,让人猜不出其心中想法。
闻言郑如却是心头微动。
仕农工商?
他不由高看了秦落衡一眼,他没有想到,秦落衡竟能把大秦的户籍制度看的这么透析,一语道出了大秦的户籍根本。
见四周气氛稍显静谧,郑如便开口道:“秦史子,你也知晓,大秦自商君变法以来,就一直实行的重农抑商。”
“用‘商’,非是良策。”
秦落衡不置可否道:“我不这么认为,士农工商,四个阶层是互相依存的,商人对于国家而言,其实是必须的,只不过商人逐利,为了利益甚至可以抛弃原则,抛弃自身性命。”
“商人实则是柄双刃剑。”
“放开商业可能会促使生活繁荣,但也可能会加剧对地方黔首的压迫剥削,只是官府是可以控制这柄双刃剑的,官府可以成为刀把,刀把在手,就算是双刃剑,也难伤自身。”
“小子看来,重税必不可少。”
“无裕利,则商怯;商怯,则欲农。”
“农业为大秦根本,关乎天下千万人生计,这是万不能动摇的,而想阻止黔首大规模经商,重税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重税是遏制黔首经商,非是杜绝商人经商。”
“眼下工农疲惫,的确不适合大兴民力,但每户商贾却是豢养了不少隶臣私奴,他们无疑都是上好的人力,这些年官府的动作不断,但商贾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郑国目光微凝。
秦落衡继续道:“我建议全国范围内推行公厕之法,而且最好是赶在春耕之前。”
“商人逐利。”
“那就让他们得利就行。”
“公厕交由商贾完成,他们负责粪肥的贩售,至于定价几何、粪肥如何处置,竟皆由商贾自己决定,朝廷只负责征税。”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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