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76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朱棣背着手,眼里看着车,而后开始踱步。

栖霞虽是独立出来,可毕竟此前是在应天府的管辖之地,现在却让栖霞做这太平府的府城,这显然……有点有碍观瞻。

“张卿,这样合理吗?”朱棣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声音有些轻,似乎已经意识到,百官们可能对此产生非议。

所谓太平府,就是芜湖和马鞍山,而栖霞则隶属于南京城。

在后世,南京几乎就等同于是芜湖和马鞍山的省城,现在让栖霞做芜湖和马鞍山的府治,怎么就不合理了?

张安世道:“陛下,这太合理了,芜……不,太平府军民百姓只要没有意见即可。”

朱棣沉吟着:“你既是知府,此事,你自己拿主意吧。朕可有言在先,这太平府也是天子脚下,朕任用你,已是引来了许多人的诟病,可千万要给朕争一口气,切切不可闹出什么乱子。”

张安世松了口气,便忙道:“臣一定竭尽全力。”

朱棣随即准备摆驾回宫。

徐皇后在宦官们的拥簇之下,也正准备要登上乘辇,却在此时,徐皇后不由得蹲了一顿。

宦官不知发生了何事,小心翼翼地看着徐皇后。

徐皇后却突然干呕了一下,随即才登上了车辇。

众臣则又随着御驾往回走,栖霞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到了次日,张安世去东宫的时候,便见朱瞻基一下子飞扑上前:“阿舅,阿舅……”

难得见他如此热情,张安世一把将他抱住,笑嘻嘻地道:“小子,是不是想阿舅了?”

“告诉你一个糟糕的消息。”朱瞻基的声音很轻。

张安世便咧嘴笑了,道:“哈哈,糟糕的消息?莫非又是你尿床了?”

朱瞻基却依旧皱着他的小眉头,道:“是皇祖母……她有身孕了。”

张安世一听,身子打了个哆嗦,手不禁松开。

啪嗒一下,朱瞻基直接摔下地。

朱瞻基倒是没哭,悻悻然地爬了起来。

远处的宦官急要冲上前,朱瞻基道:“你们不要过来。”

张安世此时脑子则是嗡嗡的响。

这绝对是他没有想到的。

陛下的年纪现在也不小了吧,应该是四十六七岁。

而徐皇后的年纪大抵也在四十一二岁之间。

按照历史的走向,徐皇后应该已经死了,却因为他的救治,活了下来。

可哪里想到,这活了下来不说,竟还……有了身孕。

朱棣和徐皇后的感情十分好,除了徐皇后生下的三个儿子之外,朱棣没有其他的子嗣。

而现在……徐皇后又有了身孕……

张安世道:“陛下……真的是我的楷模啊……”

张安世语无伦次,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只是继续喃喃道:“这样的年纪,竟有这样的本领,真是令人想不到……我还以为……还以为……”

朱瞻基低着头道:“糟啦,以后若是皇祖母再给我生下一个叔叔,说不定皇爷爷爷和祖母就都不再喜欢我了。”

张安世才反应过来,摸着朱瞻基的脑袋道:“不慌,你现在七岁,那小子还没出娘胎呢,七岁对零岁,优势在你。”

顿了顿,张安世又道:“你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朱瞻基道:“宫里传出来的,有宦官来东宫报了喜,父亲和母妃都已启程去宫中道贺了。”

看他还是皱着眉头的样子,张安世摸了摸他的头道:“无妨,无妨,多一个叔叔也挺好。”

张安世安慰他,即便是朱棣生出的是第四个儿子,张安世也认为完全不必担心的,不可能影响到东宫,只是大明多一个藩王而已。

安慰了朱瞻基一番,张安世得知太子和太子妃张氏都不在,便也不好多逗留了,于是道:“阿舅还有公务,就陪不了你了,阿舅现在还是太平府知府,这可是天大的责任,你好生呆着,不要贪玩。”

交代之后,张安世便打道回府。

回到栖霞,此时,在南镇抚司,竟又挂出了一个新的招牌:“太平府知府衙门。”

这南镇抚司,特别的让出了十几个控制的公房和值房出来,作为未来太平府知府佐官和文吏的办公地点。

而原先的太平知府衙门中办公的佐官和文吏们也已启程,一个个好像罪囚一般,入驻于此。

他们的家小,毕竟都在太平府,只是人却需来此当值,何况这南镇抚司,让人闻风丧胆,一想到自己进的乃是魔窟,有无数双阴狠的眼睛盯着他们,他们便觉得如坐针毡。

张安世落座,他其实也有点为徐皇后有了身孕的事而担忧,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是他假装不知道的好,还是明日该抽空入宫去道贺?

就在此时,有文吏蹑手蹑脚地来,道:“公爷,外头来了三人,说是来求见。”

张安世一愣,道:“三人,都是什么人?”

文吏道:“自称是布衣……什么什么的……”

张安世觉得古怪,便道:“你先去隔壁的南镇抚司,找十个八个校尉来,叫他们带上刀剑,来此护卫,再让那三人进来。”

文吏点头。

很快,校尉们就位。

随后,便有三人进来。

张安世定睛一看,这三人不正是昨日的张有成、邝埜、王文略三人?

张安世一见到他们,只恨自己没有穿甲胄。

虽说这三人都是读书人出身,可大家毕竟有仇。

不过细细想想,这里是自己的老巢,边上还有十几个护卫呢,怕他个鸟。

此来,这三人,都没有穿官袍。

为首的乃是张有成,张有成冷着脸道:“威国公,我三人已辞去了官职,既是人头寄在威国公的手里,就请威国公给我三人一个痛快吧。”

张安世:“……”

张安世发现,自己也算是遇到了三个狠人了。

这三人真是不死不休,跟他杠上了啊。

张安世冷笑道:“你们辞去官职做什么?”

“倘若威国公要取我三人性命,我三人若还是朝廷命官,难免有碍朝廷声誉。如今,我三人皆为布衣,威国公自可动手,将我们三人的脑袋拧下来。”

张安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我若是不拧呢?”

张有成决然道:“反正这人头是威国公的,自然任凭处置,我们早说过了,任凭威国公处置。”

张安世不禁感慨,这三人也算是骨头比较硬了,可细细一想,若是不硬,也不会众目睽睽之下,站出来和他打赌。

张安世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可要处置了。”

“自然,悉听尊便。”张有成道。

张有成的神情十分疲惫,他们三个人,回去之后,商量了一晚上。

虽然慢慢的,他们冷静了下来,并不寻死觅活了。

可仔细想来,自己实在没有脸面继续见人了,索性直接挂冠而去,来找张安世。

张安世看着这三人,忍不住哭笑不得地道:“你们这是何必呢。哎,怎么一个个倔得跟一头牛似的。”

张有成冷哼一声,不回应。

张安世脸皮可比他们厚得多。

要知道,这世上脸皮厚对脸皮薄的人,却是降维打击的。

张安世便又看向邝埜道:“你和王文略,也是如此吗?”

邝埜面色淡漠地道:“任凭处置。”

张安世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我也不要你们的脑袋,但是既然你们非要任我处置,那好……你们需答应我一件事。”

“威国公但言无妨。”

张安世道:“我有一个作坊,做的乃是纸张的买卖,你们三人,负责去经营吧。”

“就这?”张有成三人不但觉得惊讶,而且露出不屑之色。

要知道,做买卖对读书人而言,是巨大的侮辱,他们本身就瞧不起商人。

何况他们三人读的都是圣贤书,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治国平天下都是手到擒来。何况是区区治理一个小小的买卖呢?

张安世却顾不上他们的心情,此时道:“来人……”

他交代了书吏:“让这三人去找朱金,朱金会安排他们。”

说着,张安世才又看向三人道:“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买卖,你们若是亏了本,到时我可不饶你们。”

“威国公一定如此侮辱我们吗?士可杀不可辱。”邝埜只觉得奇耻大辱,死死地盯着张安世。

看着愤然的三人,张安世则是气定神闲地道:“怎么,你们死都不怕,难道连经营一个小买卖都怕了?”

张安世算是看出来了,对付这三个冥顽不宁的家伙,就得激将。

“哼。”三人铁青着脸,终究还是乖乖就范。

那书吏领了他们去。

张安世则坐在案牍上开始办公,既是新任知府,那么就要打开局面,可旧思想和旧的生产体系是何等的顽固,打开局面的同时,这天子脚下还不能出任何的乱子,却是何其难的事。

不说其他,一旦张安世提出任何新的主张,若是有人背地里搞破坏,或者煽风点火,都可能引发大问题。

张安世可不敢小看这个小小的太平府。

过了一个多时辰,就在张安世还在沉思着如何打开局面时,那朱金却是心急火燎地找了来:“公爷,公爷……”

张安世抬头,露出不喜的样子,骂道:“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朱金苦笑道:“公爷,那三个人……小的已经安排妥当了。”

“是那家造纸作坊吗?”

“是。”朱金带着几分为难道:“不过……这三人,可都是读书人,还都是进士出身,他们屈尊来此……小的……小的觉得让他们经营咱们商行下头的买卖,是不是……是不是……”

张安世笑了笑道:“是不是杀鸡用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