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小姐与平凡的我 第81章

　　要么，她的性情是真的非人类的冷漠，这一段二十年的感情说割舍就能割舍。要么…其中另有不可为人所知的原因。

　　夏素言对姜疏影的第一印象还是蛮好的，所以她认为姜疏影这样做的原由是后者，于是她劝导着再次陷入沉默的林梓姝：“我想，你的老师肯定有她的无奈，不然也不会让我别告诉你‘我见过她’这件事情…”

　　“…”林梓姝无力地松开了手，像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所以…就算我再努力，她也不会见我，是吗？”

　　夏素言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你别太在意，她不想见你，大不了，我们直接去找她就是了，如果是我们主动的话，就算是她，一位神秘学界的前辈，想要躲一辈子也是不现实的，不是吗？”

　　“…”

第180节 177 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梓姝趴在夏素言的胸前，久久没有抬起头，仿佛在静静地听着夏素言的心跳。

　　夏素言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啊…所以…话说回来，梓姝，你还是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吧，也许…我能帮上你？我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呢。”

　　这是夏素言在“塔罗占卜”之上略有小成，又在“世界树”上畅游了一个多月所产生的自信，至少在“梦”这一领域，她的了解程度已经跑到了林梓姝的前面。虽然她很想跟林梓姝分享这些“心得体会”，但每每都会有着“可知却不可说”的纠结，不知该从哪里讲起。

　　所以哪怕自己依旧做不了什么，单纯只是说出来的话，也总比一个人背负要好吧？

　　林梓姝离开了夏素言的怀抱，再次抬头与夏素言相视，粉嫩桃唇轻启：“我…遇到了前世的‘我’。”

　　“…哈？”夏素言的脑海中的万千思绪瞬间乱成了一团乱麻：什么“前世”？死后的灵魂不都掉落在“世界树”的树根之下，变成养料了吗？！“遇到了前世”又是什么意思啊？完全听不懂啊！

　　“…抱歉，是我表述不清，让我从头开始慢慢讲吧。”林梓姝把一头雾水的夏素言拉到了椅子前，而她则坐在了床上，“还记得我们刚来到这个国家，在…圣彼得堡的孤儿院里借宿的那天，伊莉温莎所说的那个只有一个小女孩见到过的黑色人影吗？”

　　“…记得。”

　　“当天，我也看到了。”林梓姝垂眸说道，“那时你在屋里玩手机…我没有声张，是因为那个黑色的人影对我毫无恶意，反倒是让我感觉…有些亲切。”

　　“它从远处的树下走向了我，伸出了手，我也向它伸出了手…现在想一想当时我的行为似乎有些被理智之外的东西所驱使了，但除此外它确实没有要伤害我。”

　　“在我们的手接触到的那一刹，我…脑海中瞬间挤入了另一个人的‘记忆’，一时间只觉得昏昏沉沉，像是一口气睡了好几天，做了上百个小时的‘梦’。”

　　“我不清楚我遇到了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的存在，那团记忆像是一团毛线球堵塞着我的思路，每当我想要思考，眼前就会蹦出一些奇怪的画面——昏暗的教堂，点着蜡烛的餐桌，饭前的祈祷，被宗教洗脑的可悲修女们…直到昨天，所谓的‘入围考验’结束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有可能是我的‘前世’。”

　　“当我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我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像是饱腹的饭菜终于开始消化，那一段段记忆不再是强行挤入我脑海中的生涩，而是仿佛变成了我亲身的经历…”

　　“…所以，你‘顿悟’了这里的语言？”

　　“嗯，就是这样。”

　　“…”夏素言百思不得其解地挠着头，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以至于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只听林梓姝接着说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影一直没有离开。”

　　“什么？！”夏素言闻言，慌忙确认道，“直到现在？”

　　“是的。”林梓姝异常冷静地说道，“它就站在你的身后。”

　　夏素言一个激灵从座位上弹射站起，迅疾如风地回头看去…身后只有一扇紧闭的阳台玻璃门，外面空无一物，哪有什么“黑色的人影”。

　　“你看不见它。”林梓姝说道，“就算你是‘梦之祈者’，有着异乎常人的敏锐灵感，你还是看不见它的。因为它根本不是‘鬼灵’，不是那种‘借尸还魂’的冒牌货。”

　　“那它是什么东西？”夏素言后撤了几步，她可不敢再坐在那里了。

　　“我想，应该是一种跟你所说的‘梦魇’类似的不明生物吧。”林梓姝回答道，“具体到底是什么，我已经说过：我不知道。”

　　“…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它？”

　　“不是我看见了它，而是它允许我看见了它。”林梓姝回答道，“伊莉温莎说过，多年前有一个小姑娘看见了它，但是‘圣彼得堡女巫协会’的导师们前来探察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这就已经说明它是一种超出神秘学认知的东西…正如你梦中的‘世界树’，是无人踏足的区域。”

　　“或者…是在漫长岁月中被遗忘、被丢失的区域。”

　　“自从它跟着我以来，我一直试图跟它交流，但它好像是在刻意躲避我似的…比如我如果现在去打开那扇玻璃门，它就会立刻消失，出现在另一个角落里。他并不介意我盯着它看，却不愿与我进行任何交流。”

　　“…”夏素言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林梓姝了：这分明就是个跟踪狂啊！这样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天天跟在你身后，甚至连睡觉都一直盯着你…亏林小姐你晚上还能睡得着啊！

　　该夸你处变不惊，还是该吐槽你神经粗大？

　　“稍等一下，让我整理整理…你在圣彼得堡遇见了它，它给了你一段疑似你‘前世’的记忆后又一直在跟踪你，却拒绝再次接触…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正是我试图解开的疑题。”林梓姝轻声说道，“它是什么，它想做什么，它所给予我的那段记忆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了。”夏素言一拍手，“那段记忆应该是关键！”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刚才…去了一趟基督救世主大教堂。”林梓姝说道，“在那段记忆中，有着这样一个影像：一座倒塌的圆顶教堂。而巧合的是，今天我在那个委托人…‘戴蒙先生’的家里，看到了那座教堂的照片，正是这座‘救世主大教堂’。我想也许能在那里找到些许答案。”

　　“然后呢？”夏素言连忙问道。

　　林梓姝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在那附近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提前跟我说的。”夏素言嗔怪道，“万一…有什么事，我找不到你，你让我怎么办啊？”

　　“…对不起。”林梓姝道了歉，“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次了…”

第181节 178 无面的新郎

　　“我要退出。”林梓姝说道。

　　夏素言并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嗯，我帮你联系叶莲娜女士。”

　　“不，我自己来吧。”林梓姝说着，拨通了叶莲娜的手机。

　　没过一会儿，叶莲娜接通了电话：“喂？”

　　“我，要退出。”林梓姝用俄语说道。

　　…真不愧是你，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决定了？”虽然林梓姝没有自我介绍，但叶莲娜很容易就听出了是谁给自己打来的这个电话。

　　“决定了。”

　　“那好吧，明天我会告知节目组这件事的。你们要回国？”叶莲娜当然了然，夏素言是不可能不跟林梓姝一起离开的，所以主语才用的是“你们”。

　　“不，我想在这个国家多待几天。”

　　“这样啊…那你们需要自己找住处，毕竟你们要是退组了，节目组就没有义务包揽你们的食宿了。”

　　“嗯。”

　　“还有安全问题…总之你们自己小心一点，最近这座城市可不太平。”

　　“说好了？”夏素言见林梓姝放下了手机，便如此问道，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示意后，接着说道，“你知道的，我跟你说过，我…可以进入其他人的梦境，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利用这样的方法让我亲眼看一看你所说的那一段‘前世’的记忆？”

　　“…理论上确实是可以做到的，类似于我使用过的‘记忆读取’魔法仪式。不过你需要学会‘诱导’的技巧。”

　　“诱导？”

　　“是的，因为梦境中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比如我也许会认不出你是谁，甚至把你错认成了敌人。所以你如果想要让梦境中的我把这一段记忆分享于你，你必须诱导梦境中的我产生回忆。”林梓姝解释道。

　　“…我知道了。”不就是哄一个失忆的人进行回忆嘛，感觉跟哄小孩应该差不多。夏素言转身准备回自己房间去，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再次看向林梓姝，并问道：“那个黑影…还在吗？”

　　林梓姝朝阳台望了一眼，默默颔首。

　　“…你真的不害怕？”

　　“没什么好怕的。”林梓姝淡然地回答道，“它的行为表示它拥有着一定的自我意识，且没有主动伤害我的意思，所以不需要为此大惊小怪的。”

　　“…你不觉得如果在你洗澡的时候，这个东西也藏在某个角落‘视奸’…”夏素言吞吞吐吐地半天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这我当然有所防备。”

　　好吧，果然就连林小姐在这方面也是有所心理障碍的。

　　…

　　木槿吹干了头发，爬上了自己的床。但是平常入睡都比较迅速的她，今天却有些失眠，翻来覆去滚了半个多小时才堪堪有了些许睡意。

　　她没有对身份权威的封寒直接透露“夏素言”的存在，而是给出了一个“让我仔细考虑考虑”的回答。也不知封寒看出了几分木槿的心思，总之是答应了木槿的要求，双方约定过两天再联系。

　　毕竟她也在纠结，那个幸存者所描述的到底是不是夏素言，这姑娘…身上的秘密着实太多了。

　　“妹妹啊妹妹，你说姐姐该怎么办？”

　　…

　　回到“纯白梦壤”的夏素言正准备进入林梓姝的梦境——早在几周之前，夏素言就在“世界树”上寻找并联结了一些人的“灵魂之叶”，这些全都是她心里最在乎的人，比如她的哥哥夏慎行，她的闺蜜沈饮冰，当然还有林梓姝——所以现在她只要敲一敲手中的木杖，便能窥视到林梓姝在做什么样的梦。

　　然而就在这时，令她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在那几十根联结“纯白梦壤”与他人“灵魂之叶”的细线中，突然有一根剧烈地颤动了起来，同时有一种强烈的感召牵引着她的内心。

　　这是怎么回事？！

　　她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这一个月里她也经历了许多个“突发情况”，因此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一次“异状”的源头——木槿。

　　木槿姐？

　　夏素言的心脏一揪，片刻也不敢犹豫，用木杖点了点地板，瞬间进入到了木槿的梦境之中。

　　她出现在了一场酒宴的大厅正中央，大红的地毯大红的窗纱，周围的人们欢声笑语，气氛是喜气洋洋。而在正前方的台上，挂着一个横幅，写着一行模糊不清的字——毕竟再真实，这也只是个梦。

　　不过只凭眼前这幅景象，不难想到这里是“婚礼现场”。至于是谁的婚礼…

　　一个穿着燕尾西装的司仪走上了台，试了试手中的麦克风，说道：“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这对新人的婚礼，见证他们最美好的时刻，给予他们最衷心的祝福…”

　　夏素言有些慌张，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坐下还是接着站着，站着吧…总有种抢戏的违和感；坐下吧…谁能告诉她该坐到哪儿去？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时，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拉住了她。夏素言一回头，差点惊呼出声：“梓…”

　　“嘘…”林梓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台上的司仪正声情并茂地进行着开场白，一边把夏素言拉到了一张桌子前坐下。

　　于是夏素言压低了声音问林梓姝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林梓姝却一脸茫然地看向了夏素言：“…请柬啊。”

　　“…”夏素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眼前这位“林梓姝”只是木槿梦境里捏造出来的“林梓姝”，而自己…难道说，是因为木槿在梦里梦见了她，所以她才会接收到那样一种感召吗？

　　话说回来…木槿姐呢？

　　夏素言正纳闷，只听司仪字正腔圆、掷地有声地喊道：“下面，就让我们把目光都聚集在通往幸福的大门，用热烈的掌声，有请两位新人步入这神圣的婚礼殿堂！”

　　于是，喇叭里突然奏响了“婚礼进行曲”，伴随着如此音乐，一男一女两人，带着两个作为花童的小孩跨进了大厅的门口。

　　夏素言大吃一惊：那一身婚纱的新娘，正是笑容洋溢的木槿，而那位新郎…他没有脸！

第182节 179 戛然而止的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