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小姐与平凡的我 第28章

　　“就从今天晚上开始吧。”

第61节 061 清者自清，污者自污

　　晚饭之后，夏素言洗了个澡，清清爽爽地走进了林梓姝的房间：“呃…所以…我来了。”她双手食指不安分地对点着，因为内心的小激动有些难以抑制——没办法，换做是谁坐在这里，都不可能心如止水，那可是“窥测天机”之能啊！

　　林梓姝自一堆不知从哪里发出来的“古书”中抬起了头，微微颔首。之所以称那些书籍为“古书”，是因为它们的外表无一不是那种看上去就有着几十几百年历史的样子，其中大部分竟然还不是中文书！

　　“那我现在开始讲…占卜学入门的第一课。”林梓姝缓缓开口道，“其实很多常识性的知识我之前都有跟你提过三言两语，比如占卜的原理，占卜的目的…因此，我就直接从介绍我要教给你使用的工具，塔罗牌开始好了。”

　　“塔罗牌，由22张大阿卡那牌与76张小阿卡那牌组成。虽然名字有“大小”之别，但实际上它们并没有主次之分。先说大阿卡那，22张牌有着固定的顺序，但与常识不同的是，它是从‘零号牌’愚者开始，到‘21号牌’世界结束。它们分别是什么，它们分别代表着什么含义…这是我七岁时跟随老师学习塔罗的笔记，上面记述得很详细，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

　　夏素言接过了这本印着“HELLOKITTY”的粉色笔记本，翻开来简单扫了两眼，里面的笔迹稚嫩但是娟秀，一看就知道，其主人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

　　“如果把占卜比喻成一具‘机器’，那么我们现在等于是选择了塔罗牌作为‘材料’，我们翻出的每一张牌都是机器的一个‘零件’，因此我们还需要一张‘设计图’来告诉我们，应该如何组装这台机器，那就是‘牌阵’。牌阵就像是公式，我想要知道匀速直线运动的小球一定时间内会走多远，想要知道从楼上丢一块石头下来需要几秒落地…这些情况都有着对应的公式。然而在实际情况中，没有任何小球能保证匀速直线运动，没有哪块石头从楼上掉下时不会受到空气阻力，因此选择哪个公式进行运算更为接近真实结果便显得格外重要。”

　　“我的老师曾经告诉过我，塔罗和星盘等等占卜学，是神秘学中的‘体验派’，应当从实践中获得属于自己的体悟。所以，理论方面我已经把它交给你了，我现在要用实例来告诉你该如何‘解牌’。”林梓姝说道，“你还记得很久之前，你曾经问过我的那两个问题吗？其一是你的家中有几位亲属，其二是你的爷爷他有什么病因…”

　　“嗯。”夏素言点点头，她怎么可能忘呢？她永远忘不了那时内心的震撼。

　　“我们就用这两个问题作为例子…回答第一个问题时，我选择的牌阵是‘et unum omnes’，直译过来的意思是‘个体与整体’，顾名思义，我的思路是从你与你们家庭之间的联系出发，其中有多少影响着这段联系中的因素，就说明你们家有多少人。”

　　“首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代表你的那张牌是逆位的月亮。现在你可以翻翻我的笔记本，看看逆位的月亮表面的含义都有哪些。”

　　夏素言照做了，并回答道：“…拨云见月、心情平复、脚踏实地、告别恐惧与忧伤…这些词好像没什么关系，但是仔细一品似乎就是一码事啊。”

　　“没错，其实每一张牌的正逆位都是某一种状态的写照，不能仅用一个词来形容。也正因如此，这九十八张塔罗牌才有着概括命运的功能，要知道命运可是虚无缥缈、拥有无数种可能性的啊。”

　　“原来如此…我似乎明白了，所以假如我现在问自己一个差不多的问题，使用这个牌阵，然后对照这本笔记上的含义，得到的答案还精确吗？”

　　“…我暂时想不到这么做有哪里违反了占卜学的规则，所以你可以试试看。”说着，林梓姝把自己的牌递给了夏素言。

　　夏素言将塔罗牌拿在手中，却无从下手：“…我该怎么洗牌切牌？不是说塔罗牌有着规定的洗牌、切牌方法么？”

　　“这是谣传，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画蛇添足，目的是营造出一种自己很专业的仪式感，其实这对最后的结果没有任何影响。如果一定要说那些手法什么的有什么用，大概就只有‘能让牌的使用寿命更长些’这一点了吧。”

　　“诶…感觉‘占卜学’…实际于传闻所说的差别好大啊。”夏素言感慨道，“前者不仅不比后者描述得更高大上，反倒更朴实无华了。”

　　“一个理论本身越深刻,教这个理论的人就愿意把它教的越浅显;一个理论本身很简单,教这个理论的人就会把它教的越复杂。”林梓姝耸肩说道，“‘理论困难度守恒定律’，不得不说人类的思想和行为确实是有迹可循。”

　　“…所以我该问什么问题呢？…要不还是梓姝你向我提一个问题吧。”

　　“…”林梓姝思索了片刻，说道，“那就请问，我的老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吧。”

　　“呃…”夏素言停下了手中洗牌的动作，“这…你确定要让我来占卜这个问题？如果你要是很在意的话，为什么不自己来？你们不是没有‘医者不能自医’的说法吗？”

　　林梓姝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试过，而且不止一次…但是每一次我都无法解牌，或者说我的内心十分抗拒去作这个问题的解…”

　　明白了，换言之就是内心有心结，解牌的时候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呗。

　　“可是你真的确定要让我来么？我还是第一次啊！”夏素言再次说道，“我完全没有经验的，如果哪里出了差错…总之，梓姝你还是换个问题吧。”

　　“不必了。”林梓姝拒绝了夏素言的提议，态度很是强势，“就它了，请开始吧。”

第62节 062 夏姑娘的占卜首秀

　　林梓姝的态度让夏素言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林小姐要教自己占卜术，其中的原因不会还有这一点吧？

　　工具人没有这项功能，那就安装上新的插件，继续当工具人？

　　咳咳…开个玩笑。

　　夏素言忐忑地洗好了牌，嘴上嘀咕着：“个体与整体…这个问题怎么能套用‘个体与整体’这个公式的…”

　　林梓姝提供了场外援助：“笔记的后半部分都是各种的牌阵，你可以翻翻看，选择一个合适的来进行下面的环节。”

　　“…这也太‘容易’了吧？只要有了这本笔记，岂不是人人都能学会占卜了？”

　　“本来也并没有多难，你认为太过高深的神秘学知识，有多少能够传承下来呢？关键还是在于解牌，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遑论一张牌就有数种释义的塔罗了，然而答案只会有一个，为什么有的人解牌结果很准确，有的人就会与事实完全相悖，又有人的答案如雾里看花，似是而非呢？这就是每个人的天赋了。”

　　“那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天赋…”

　　“放心吧，你在‘占卜’上的天赋甚至比我还强。”

　　“呃…”夏素言不知道林小姐是在鼓励自己，还是已经很笃定自己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只好点了点头，开始仔细查找着合适的牌阵，准备用事实来检验。

　　“就这个吧…这个…contact，‘联系’牌阵？”

　　“嗯，可以。”

　　“那我开始了哈…第一张牌代表着在你心里，你老师的形象…正位皇后，稍等我找一下释义…温柔的，的，繁荣的，丰收的，还有…母性的…呃…”夏素言偷偷瞧了林梓姝一眼，“母性的？”

　　“嗯。”林梓姝不明意义地应了一声，淡然地说道，“请继续下去吧。”

　　“那…第二张牌…代表你在你老师心中的形象…正位愚者，释义是随性的，自信的，天真的，盲目乐观的…启程的。”夏素言皱了皱眉，“不怕虎的初生牛犊？或者是呱呱坠地的婴儿？你的老师认为你还需要成长？…这倒是每个母亲的共同点了，在她们眼里，孩子是永远长不大的…”

　　“…”林梓姝似乎微微挑了一下眉头，但却没有说话。

　　夏素言渐入佳境：“第三张牌，你与你老师最深刻的回忆…权杖侍从，正位。怎么又是正位？我真的洗牌了么？”

　　“不用在意这个，没有问题，继续便是。”

　　“哦…辅佐的，上进的，新生的，虚心的…这让我想到了刚入职场的我啊，这意思是不是指你刚刚开始学习神秘学的时候？”

　　“…应该说，我所有关于老师的记忆，都是‘学习’，从她的言行，到神秘知识。”

　　“这就是言传身教啊…下一张牌，你心里对于你的老师感到最介意的一件事…正位宝剑三。”夏素言看着牌面上那一颗被三把宝剑穿透了的心脏，犹豫了好久，终于说道，“还是直接看这最后一张吧，这才是你所问的那个问题，你们之间将会发生的事…死…死神？！”

　　夏素言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塔罗牌，那是一个骑着白马的黑色骷髅骑士，旁边倒着一位“国王”模样的人，另有一个小孩、一名少女和一位“教皇”跪倒在骷髅骑士的面前，像是代表着臣服。

　　死神牌，大阿卡那牌中的十三号牌，一如西方对于“13”这个数字的认知，正位时，其所表示的就是死亡与瘟疫，失败与苦痛，绝望与哭泣。

　　“…所以还真的都是正位？一定是我的牌没有洗好…我能再来一次么？这次我好好洗洗…”夏素言动作迅速地把牌收拾到了一起。

　　“…不必了，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本以为会有所触动的林梓姝却没有多大的反应——至少从表面上来看镇定依然，“我曾经将‘解牌’类比为‘翻译’，所以我现在依旧用这个例子…你所用的是最基本、最简单的解牌方法，相当于翻译由‘主谓宾’组成的句子，而有时塔罗牌的指向并不清晰，相当于存在着‘从句’或‘倒装句’，因此你还需要学会这些特殊情况下的翻译方法…不过这些我们以后再讲吧，今天的内容已经够多了。”

　　“嗯嗯。”夏素言早就如坐针毡，想要溜之大吉了，这下听到了“下课”，连忙带着笔记本跑离了林梓姝的房间。

　　这下，房内只剩下了林梓姝一人，坐在椅子上乜呆呆发愣。

　　“老师…”她喃喃道，“您现在到底在哪儿…”

　　…

　　夏素言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正巧沈饮冰打来了电话：“素素，你猜刚才谁联系我了？”

　　“…上来就让我猜…什么提示都不给，这你让我往哪儿猜？”

　　“哈哈哈，是某个跟你结下过梁子的人！”

　　“…谁啊？”夏素言心想自己平时与人为善，人畜无害的，怎么还会有仇家的？

　　“就是那个在网上造谣的人啦！准确地说，是那个工作室，他们服软了呢，说是愿意道歉并赔偿，同时删除掉“清道夫”——那个黄V账号——上关于林梓姝和你的所有言论，希望我们不要在追究。”

　　“…这件事还没完呢？”夏素言还以为打赢了嘴炮战，把对方怼回乌龟壳里，把舆论这事儿就过去了呢。

　　“怎么可能！素素你脾气好，我可不是，睚眦必报说的就是我！”

　　…就好像这个词是个好词似的。

　　“哼，恐怕这工作室后面的人以为我年轻，没经验，又是个女的，所以才敢下这种粗糙的手段来试探我的底线吧，那我当然不能跟他们客气。这个工作室也是够搞笑的，什么烂钱都敢恰。”

　　夏素言大致想象得到沈饮冰说出这番话时张牙舞爪的模样了。

　　“所以你不打算答应他们？”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他们给的赔偿挺‘香’的，见好就收咯。”

　　果然我不该对你的“气节”抱有什么期待的！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素素啊，你们下周是不是要出国去一个什么游戏展会的啊？”

　　…糟了，忘记把这件事跟林小姐说了…

　　PS:2020年准备爆更，先让我酝酿酝酿…

第63节 063 第三次接触

　　要知道刘大石跟夏素言说完这事儿的昨天晚上，正是她遇到了地铁中的诡异男子，被吓得心神不宁，哪里还想得起来工作上的事？然后今天的一整天，夏素言都在开小差，更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偏偏刚才又出了“正位死神”这么一件糟心的事儿，让夏素言无从开口与林梓姝说：“诶，咱们一起去德意志玩儿吧。”

　　…估计连沈饮冰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算了，明天赶早吧。

　　…

　　次日早晨，早餐时间，夏素言见林梓姝的气色不错，没有什么异常的迹象，便说起了刘大石的邀请，却没想到林梓姝直接点了点头，一点也没带含糊的。

　　“…梓姝，你刚才有认真听我讲话吗？”

　　“嗯，去参加一个游戏展，同时进行户外直播。”林梓姝简述了一遍夏素言的话，“我觉得挺好的，所以我答应了。”

　　“可是你…算了。”夏素言突然感觉有些摸不清林梓姝关于她老师的心理了，只是害怕现在这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是林小姐情绪崩溃前的强行硬撑。

　　这让夏素言发现一件事：只要林小姐想，就连自己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拥有着这种本事，谁还敢说林小姐情商不高？

　　总之，在问题真的暴露出来之前，夏素言只能作为一名旁观者了。

　　走到地铁站，看了一下时间：嗯，比平时还早了十五分钟，甚至还能赶上更早的那一班车，三分钟后到达。

　　这时，有人在她背后叫道：“大妹子…”

　　“呃？”她本能地转过了身去，却只见一个面熟无比的人正朝她打着招呼，脸上挂着极其不自然的微笑，仿佛是刚做完面部手术的病患一样。

　　——这不是那个“保险员”吗？！！！

　　夏素言只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一枚被突然开到极致开度的水泵，朝着人体所能承受的最快跳速一路狂飙，体温也随之向上攀升，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打鼓一般“咚咚”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似的…

　　她没有如恐怖电影里的女主那般尖叫，因为此时的她已经丧失发声能力了，仅能像是一只被割了喉咙的鸽子，从嗓子眼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可是那位“保险员”却摆着双手尴尬地说道：“大妹子…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