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绿茶
恰在此时，收拾好了仪态的林梓姝从房间里走出，听到了玛利亚的问话，便回答道：“虽然无法更具体，但是‘冥土’的结构我们早就清楚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要照猫画虎地创造另一个世界，还是要进行一些修改？”
“你以及都已经说了是‘照猫画虎’，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么？”玛利亚反问道，“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全知者’和‘全能者’具体能做到怎样的程度，但是根据我对那个地方的理解，你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复制出另一个‘冥土’。”
“首先，你们打算在‘什么地方’重新构建一整套的灵魂循环体系？‘冥土’的位置是独一无二的，它可不像地球一样，在茫茫宇宙中存在着无数与其相似的类地行星。”
夏素言蹙眉沉思，许久后抬头问道：“…所以为什么要纠结于完全复制‘冥土’的运作系统呢？我们可以在现世搭建的啊？”
“…”玛利亚与林梓姝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射向了夏素言。
“…我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有想象力的提议。”
“而且很有‘挑战性’…”
你们怎么突然这么同步了…
但林梓姝自然是会将夏素言提出的方法仔细斟酌思考一番，几秒之后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不过，若是能解决几个问题，倒是真的可行。”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夏素言连忙说道，“也许我们可以集思广益一下，首先是怎样把死者的灵魂‘吸引’在一起…”
林梓姝抚摸了一下下巴：“这个…也许可以用到你的体质。”
“我的体质？”夏素言一愣，随即恍然，“‘梦之祈者’？天啊，我都忘了这件事…话说我确实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遇到‘不速之客’了，上一个还是…”
想到这里，夏素言有些古怪地看向了玛利亚，虽然现在的玛利亚已经不算是当时的那个玛利亚了。
而玛利亚对此只是皱了皱眉，用眼神问了夏素言一句“干什么”无果后也便不再搭理她了。
“那是因为你身上的某种气味已经盖过了‘梦之祈者’的‘香气’，有理智的的鬼灵会知道你的厉害而不敢接近你，无理智的鬼灵会凭据本能远离你。”林梓姝解释道。
“…‘霸气’？”
“姑且也可以这么形容。”林梓姝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所要做的便是利用言灵术虚构出一位‘梦之祈者’，也就是一个足以引起所有灵魂兴趣的诱饵。”
“这的确不算难，但是…这样会把活跃在世界各地的鬼灵也一并吸引过来。”夏素言犹豫道，“虾兵蟹将我不担心，多少都奈何不了我，但是有些‘大东西’…你知道的，单单是路过就能造成一些后果，我们…”
“又想要西瓜，又想要芝麻，哪里有那么好的事？”玛利亚阴恻恻地评论道。
“…但平民是无辜的啊。”
“你要弄清楚一件事，‘全能者’小姐…这是一场战争。”玛利亚接着说道，“战争当中总会有无辜者莫名其妙地死去，你阻止不了，除非你成为真正的‘神’。”
“…”夏素言抿了抿唇，把脑袋别到了一边，与其说是被玛利亚说服了，不如说是不愿与玛利亚争辩个黑白对错——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但总是管用的，“地点呢？我们总不能在家里，在城市中做这件事，不然‘冥土监察局’那些人会发疯的。”
“嗯，虽然牺牲在所难免，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也是情理之中。”林梓姝表示赞同。
“…也许，我知道一个好去处。”
第515节 504 地狱
“我知道一个地方，也许是你们想要找的。”玛利亚突然开口说道，“对于普通人而言想要去到那里可能是天方夜谭，但对于你们来说还挺方便的。”
“…这个时候你也别卖关子了，是什么地方？”
“是异族们躲藏了上千年的地方，但那里却不配被称作‘诺亚方舟’。”玛利亚回答着，并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脚面，“地下。”
“…”若是玛利亚仅说了“地下”，夏素言可能会无法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但她一提到“异族们躲藏的地方”，夏素言自然是想起了某只“鲛人”来，“深层地脉？”
玛利亚闻言挑了挑眉，扭头问林梓姝道：“这个温和的名字也是她的创意？”
“…”林梓姝对夏素言说道，“你说的地方有着一个更为约定俗成的名字…‘地狱’。”
“…哈？”夏素言一愣，“我一直以为…‘冥土’就是‘地狱’的学名，‘地狱’就是‘冥土’的通俗叫法来着…”
“嗯，这是最早先的神秘学家所认为的，被代代相传，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面对的局限性太大，正如认为天圆地方的‘地理学家’一样。没有办法，人类得出的结论最多只能到达认知的边界。”
“…所以真正的地狱就是充满岩浆、硫磺气味、硝烟弥漫的空洞呗？”夏素言“唔”了一声，“讲道理这已经非常厉害了啊，谁能想到人类是先认识到‘地下有另一方世界’，后来才明白‘地球是圆的’的？”
“…你高估他们了，一开始他们只是凭猜测和‘俺寻思’性质的推理得出的结论，根本不靠谱，只能说是歪打正着。”林梓姝摇了摇头，“不过现在评价前人对错也没什么意义，总之，我认为那里是个合适的地方，只要夏你没有问题的话。”
“我当然没有问题了…呃…等等，还是有问题的…路怎么走？”夏素言如是问道。
“你不是会‘空间传送’吗？直接开个门就好了啊！”
“…我不知道目的地，你让我怎么‘踩油门’啊？”
“不是告诉你了吗？就在下面啊！下面！”
“你这路指得跟没指有什么区别…”
“啧…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全能者’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现在的我做不到！我无法说服自己传送到一个我连照片都没见过的地方。”夏素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这就是‘无知者无畏’的道理啊，我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种程度…”
“…行吧行吧，真是败给你了…”玛利亚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按动了几下，然后将屏幕上显示的，标注了数个地方的世界地图展示给了夏素言，“这些是‘异族’们重返地表的位置，因此这些地方一定是有通往地下的渠道…不过大多数都在它们举族迁徙的途中被毁了。”
“啊？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夏素言皱眉问道，“它们就没有想过假如不久之后‘冥土’再度远离，暗能量再度匮乏，它们可能会再度经受一次打击？”
“不是它们的干的，他们当然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但是越往地下深处，地质活动就会越活跃，那些通道就会像没有堤坝的河流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随意改道。”玛利亚解释道，“但幸运的是，根据‘异族’们上千年的观察与记录可知，那些通道的活动是有规律的。”
“但这一规律并不是所有种族、所有个体都知晓的，毕竟有些种族的智商达不到理解这一方面的程度，而有些种族尊卑有制，‘真理’只在高层与贵族之间流转。”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去接触那些异族？”夏素言有着很明显的迟疑。
“怎么？你该不会是怕了它们吧？”
“…没有，我只是在想半个小时之前，我们刚刚‘坑’了它们一次，现在又要去找别人帮忙，是不是有点太坏了…”
“只有你们，没有我，别带上我。”玛利亚双手环胸，“明明是罪魁祸首，却有自我反省的勇气，真不知道该夸你知道悔过呢，还是骂你又当又立。”
“…”
闻听这句讽刺，夏素言还没说什么呢，就只见林梓姝将眉毛一立，冷声说道：“你还是管顾好自己吧，现在在那些异族看来，是你带队征讨教会无果，而现在只有你这名指挥官幸存，你觉得它们会怎么想？”
“…这还不是拜你们所赐？！”玛利亚被戳到了痛处，顿时剜了林梓姝一眼，恶狠狠地说道。
“行了，都冷静一下。”眼看这二位‘半神’就要打起来了，夏素言连忙从中调和，“梓姝，你应该是知道去往‘地狱’的路吧？”
“嗯，既然是‘规律’，那我应该就有知晓的权力…给我一点时间。”林梓姝重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刚才说什么？”玛利亚问夏素言道，“什么叫做…‘知晓的权力’？”
“所谓的‘全知’，其实也分为两大类。”夏素言解释道，“一为‘知晓天命’，二为‘博古通今’，而梓姝放弃了前者，决定只继承第二类权能，因此现在的她有权得知所有的‘事实’，所有客观存在的物品与自然规律，但却无法窥探命运。”
“也就是说，原本她现在可以直接成为真正的‘全知者’，但现在却选择止步于半路不再前进。”
“…”夏素言的话另玛利亚若有所悟，十分投入地沉思了几分钟之久，突然又开口问道，“所以她没有‘看到’我败给教会的命运，对吧？”
“嗯，但她很清楚你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比教会和你都更加清楚。”夏素言如是说道，“就像打扑克，她知道你和教会手里有哪些牌，你们的差距有多么悬殊，当然不难得出你注定落败的结论。”
“可终究那只是个推测！”玛利亚气得全身发抖，她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其现在之所以选择于夏素言二人合作，根本就是心里有种“认命”的成分在作祟！
结果现在你跟我说你们只是通过“大数据”猜我会输？
开什么玩笑！以弱胜强的爆冷历史上的例子简直不要太多好吧？！你们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不会是其中一位？
第516节 505 地下河
（关于地狱的设定当然是与现实完全冲突的，毕竟实际的地幔层就已经是流体的岩石了，大家看个脑洞就好，切勿当真。当然，如有雷同，那可真是不幸。）
“吱呀——”还没等玛利亚将自己的怨愤发泄出来，林梓姝的推门而出打断了她情绪的酝酿，“历史上所有的以弱胜强都只是‘表面的弱’和‘表面的强’，一场战争的胜利不仅在于对阵双方的人数、士气、装备，还包括天时、地利、指挥，甚至运气等等条件。”
“所以这件事没有什么好说的，你确实赢不了教会。”
“梓姝，你这是去做什么了？”夏素言问林梓姝道，顺便岔开了这一话题。
林梓姝递给了夏素言一张纸：“这是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条去往‘地狱’的通路。”
夏素言仔细地看了看，这似乎是一个剖面图，最上方标注着一座高楼，楼底的一根横贯整张纸的粗线应该就是“地面”了，不过距离看上去像是小儿涂鸦一样的“蜿蜒通道”有着一段距离。
夏素言指着通道与地表之间的空白问道：“这段路…难道是要我们自己挖下去？”
“不需要。”林梓姝回答道，“虽然这一段没有路，但是你只要站在地狱通道的正上方，使用言灵术开启一道距离两千五百公里的传送门，就可以了。”
“…好吧，这听上去就不算难了。”夏素言舒了一口气，“那么…这栋大楼在哪里？”
“…这是复兴大厦。”
“…哈？”
……
夏素言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旷工”许久之后再度回到公司，竟然仍旧不是来上班的。
虽然这里是办公楼，只有中午或者晚上会有比较大量的人员进出，但是对与夏素言来说，单单是接近这里就已经足够忐忑的了。
“就是这里，正下方。”林梓姝踩了踩脚底的地板，像是一枚信标一样精准。
“…”夏素言抿了抿唇，左右环顾了一圈，“就在大厅里？这不太好吧…”
玛利亚撇了一下嘴：“近乡情怯？”
“…”夏素言没有回应，算是默认了，不过她也很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忸怩的时候，因此深吸一口气后，问道，“地下两千五百公里…那里的温度是不是上千摄氏度了？肯定需要一些保护措施的吧？”
“不需要担心。”玛利亚双手环胸，看向林梓姝并说道，“她有海神三叉戟的戟刃，足以抵御地底的高温，只要不要与流动的熔岩玩什么‘亲密接触’就可以了。如果你不放心，那你现在就能随意做一些你认为必要的准备工作。”
夏素言也同时望向林梓姝，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些有帮助的建议。
“海神的武器的确能够保护我们，但是在那种高温的环境中将其取出，就像是在黑暗的洞穴里点燃了一盏火把，除了给我们照明之外，更是在给其他‘人’提醒我们的到来——然而不是所有人都会欢迎我们的。”
“那里现在还会有‘人’吗？”
对于夏素言的疑问，玛利亚回答道：“并非所有的迁徙者都会对‘故土’心心念念，尤其是某些短生种，在祖祖辈辈与恶劣的环境抗争了千百年的当下，说不定已经‘进化’成了能完美适应地下世界的生物，地表反倒已经不适宜它们生存了。”
“有道理，这种情况倒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小心无大错。”夏素言说完，给所有人上满了BUFF，然后再次环顾了一圈四周，貌似附近能注意到她们的只有两个守门检查的保安，也都背对着她们。
至于监控？早就说过那种东西是没人随时都在盯着的啦！
她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了一声，只见她面前的空间裂开了一道缝隙，一股灼热的气息从中扑面而来，就像是打开了一台烘焙箱，但却没有食物的喷香，而是刺鼻到令人昏眩的硫磺气味。
夏素言连忙给所有人补了一记“防毒BUFF”，这种气味居然隔着传送门都能渗透过来，其实际的浓度肯定恐怖得难以想象。
为了节约时间，三人也不磨蹭，默契地排好了林梓姝领路、夏素言照应前后、玛利亚殿尾的队伍走进了传送门中，随后黑色的漩涡缓缓合拢，暂时没有人发现这里有三位女生“凭空消失”了。
“真棒！我们成功了！…但我真的没有想到，这地底之下居然是亮的？！”夏素言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里与她印象中的“溶洞”或者“地下洞穴”完全不同，虽然都是不规则的甬道构造，但四面八方的岩壁上有着许许多多发光的小颗粒，似乎是某种自己会发光的矿物质。
“这没什么值得惊讶的，高温常常伴随着高亮，就像电烙铁在持续通电后会变得炽红一样。”玛利亚开口说道，“你的‘言灵术’真的很厉害，这里的温度至少在三千摄氏度。”
“谢谢你的称赞…难以想象当年那些从地表迁徙到这里的种族都是怎么做到的。”
“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反正没有两把刷子的都已经彻底灭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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