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绿茶
如此一来的话，“连接全世界”的工作就能继续进行了！夏素言伸了一个懒腰，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刘姨，早安啊~”
“早上好，夏姑娘。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啦，谢谢刘姨。”夏素言一蹦一跳地去到盥洗间刷完牙洗完脸，整个人都撒发着耀眼的活力。
来到餐桌前，曲音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起碗喝着白粥了，当她用余光注意到了夏素言，便将瓷碗放回了桌上，开口说道：“封寒让我替他问一个问题…你们对苏格拉某岛上的‘停滞性飓风’知道多少？”
一天的好心情以听到“封寒”这个名字为终止。
“我还以为你们什么都知道呢。”夏素言开口说道。
“哪怕是国安的其他科，手都没法伸那么长。”曲音说道。
“那就帮我转告一下封科长，手能伸多远就管多远的事，好高骛远可不是个好兆头。”
“…”曲音抬头看了看夏素言那有些不爽的表情，点了点头，却接着说道，“上面刚刚把‘第十八科’单独分出成立了一个‘局’级单位，全称称为‘国家冥土监察局’。”
“哦？”夏素言挑了挑眉，“那就恭喜封局长又升官了啊，怪不得昨天见他走路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原来真的是‘脚踏祥云，平步登天’了啊。”
“…原因是因为最近以来…准确地说，是自从那次‘缚地灵事件’之后，全国各地发生的骚动都变多了。”曲音无视了夏素言的讽刺式夸奖，只是自顾自地叙说道，“上面意识到不能再徐徐图之了，这才作下了这样的决定。另外，还给予了冥土监察局‘强征能人异士’的权力。”
夏素言的表情一僵：“…强征？”
曲音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这跟‘准杀令’一样，都是被迫无奈的情况下才会动用的最终条款，事后需要补交的程序多到令人发指…当然，我只是在善意地提醒你们，可不是有人指使我来给你们施压的。”
“…那如果有人违抗这种强征令，你们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算作重大案件的逃犯，交由公安部门限时抓捕，然后实施‘保险性关押’。”
所谓的“保险性关押”，顾名思义就是：虽然你可能没有犯罪，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先把你关起来观察“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希望你也好好想清楚到底要怎么做。如果想不明白的话…那就再来“一段时间”吧！
夏素言有种被人绑架了选择权的荒谬感，这让她感觉到一种比在医院里看到满地的尸体还要严重的心理不适，甚至都气笑了：“你们这庙不大，官威可真够大的啊。”
“这也是为了最坏的情况做打算，并不是针对你们。”曲音捋了一下额前杂发，“阿封心里有数的。”
“过大的权力永远会趋向于腐败。”夏素言冷声说道，“话不要说得太满，还是让事实来证明吧。”
曲音点了点头，放下了汤勺，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然后问夏素言道：“你今天要去公司么？”
“那当然了。”夏素言说道，“而且还要负责两边的事情呢…怎么？”
“方便带我一程吗？地铁有点挤。”曲音如是说道，她好歹也是个家世不错的姑娘，有时候还是会比较矫情的。
夏素言愣了愣，想起了公司最近的安排，其中之一便是对曲音进行一系列精雕细琢型的“培训”，所以现在的曲音虽然没有通告也没有接戏，却比一般的上班族还要忙。
“好吧，等我吃完饭我们就出发。”
…
四五十分钟后，夏素言与曲音来到了自家公司，后者前去专用的教室等待于其授课的老师而前者则去隔壁瞅了一眼…意料之中的，饮冰那小妮子还真就光明正大地“翘班”了。
“…希望老哥腰没事。”夏素言双手合十嘀咕了一句，随即拉了一个路过的员工让其去通知一下各部门的管理有事找自己，然后便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管辖区，叫来相关负责人了解了一下各个事项的发展进度，算是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轨道。
“夏总早，嘿嘿，您找我？”梳着高背头，穿着也很风骚的郑行敲门走进了夏素言的办公室，他也算是自从公司建立以来，就一直跟着夏素言的老下属了，夏素言自然也没亏待他，见他比起动笔杆子的工作似乎更适合与人打交道，便给他升任成了公司宣发工作的负责人。
夏素言接过自己的秘书苏可递过来的宣发部门工作日志，简单翻了两页，主要看了看自己出差这几天的记录，开口问道：“本来我们公司就签了好几个人男艺人，而女艺人这边就还只有一个曲音，结果这两天你们又签了一个男艺人，人事那边说是你们宣发部门的提议，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哦，这件事啊…是这样的，您不是给我们规定了几个签人的要求嘛，除了无不良嗜好，人品合格之外，还有像什么…要沉稳，不着急立刻爆火，外型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真本事，最好有舞台表演或影视表演的经验，还要视情况进行培训直到达到标准…事实上满足或者同意了这些条件的基本上都是男生，那些漂亮的女孩儿们一看我们这标准，大都脸色就变了，每一个愿意留下来的。至于他们说是我拿的主意…实际情况其实是我安慰他们了一句‘这样都是男的我们的宣发工作也能容易些’而已。”
郑行口吐莲花般地说道：“所以我们都想给您提提意见来着，您看这个培训标准的要求，女生方面是不是能放宽松一点？”
第398节 390 后遗症
“…这个要求对于女生来说很高吗？”夏素言皱眉道，“都是些关于专业的硬要求，又没有什么体力上的指标，需要分男女么？”
郑行苦笑了一声：“您这话说的的确没错，我之前也深以为然，可这几周进了这个圈子直到现在，我发现一个与您的想法相悖的状况…”
“什么相悖的状况？”
“那就是这个圈子其实对于女艺人…更具体地说是对于那些长相漂亮的女生，有着比男艺人更高的优待。”郑行说道，“以至于一些专业的东西对于她们来说…不是基础的东西，而只是加分项之一罢了。”
“岂有此理！”夏素言横眉冷目道，“这是本末倒置！”
郑行无奈地摊手说道：“然而这就是现实，以至于您提出的没有任何问题的指标要求就成了一种不正常的苛求，对于那些姑娘们来说，在别的地方用一年半载就能拿到第一份通告，而在我们这里需要多花费几倍的时间与精力…她们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合算的买卖。”
“肤浅的短见。”夏素言给这种行为下了一个定义，“难道她们不知道长相只能吃一口青春饭，专业技能才是永远的保证这个道理？”
郑行叹息道：“当大把的钱就摆在眼前的时候，有多少人能冷静地分析怎样才能获得最大的收益呢？…夏总，这不是我们一家能改变的现状，所以我建议您还是…”
“不，这个标准是我向洪兴宇导演咨询过后才敲定的，不存在任何的强人所难或者不专业。”夏素言拒绝得很是干脆，“所以没有必要修改。”
“但是一直这样阳盛阴衰下去对公司来说也是个隐患啊。”郑行小心地提醒夏素言道，“本来经纪公司之间的博弈就足够激烈了，而我们这样自己主动放弃了一半的竞争力…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
“…”夏素言陷入了沉思，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嗒嗒”点着桌面，大概过了十几秒，她突然开口说道，“这件事我去解决…我没别的问题了，你先走吧。苏可，你去通知人事部门，让他们暂时不要再签约新的男艺人了。”
郑行与苏可纷纷应了一声后，转身去完成各自的任务了，而夏素言只是干坐了一会，便拿起新买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玉蝶，是我。”
“呃？素言姐？”薛玉蝶怔了怔，开口询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夏素言并没有开口便提及正事，而是问道：“你恢复学籍的事情还有戏么？”
“…”薛玉蝶闻言，眼神都黯淡了一些，可夏素言却是看不见的，“那个人跟我说，如果我帮他做事，两年之后我可以换另外一个名字去继续我的学业…但是我没有答应。”
“哦？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还求着他接受你的‘投诚’么？”
“…当时我是被那家伙关得精神有些不正常了啊，要知道监狱里的犯人每天都有放风晒太阳的机会，可是我呢？一直呆在那样一个狭窄的房间里…”薛玉蝶向夏素言大吐苦水，“而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了嘛。”
“你不会是因为，想到之前你自己提出这样的提议结果却被拒绝，现在你若是立刻就答应了话，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吧？”
“…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的原由是因为这个啦…”薛玉蝶有些忸怩地说道。
夏素言摇了摇头，开口问道：“…算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吧，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只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来我这里工作。”
“…啊？”薛玉蝶一愣，“工…工作？”她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薯片，忽然想起自己是个蹭吃蹭喝蹭住，还不交租金的“租客”来着…
这让她顿时感觉脸上烧红一片，自己这不是赤果果的“米虫”行径吗？居然自己还不自知，简直太不知羞耻了！
“…素言姐，如果有什么我能做得来的工作，我当然愿意帮忙了，但是…千万别涉及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我自己怕不小心就给搞砸了…”
“不，不是普通的职工白领。”夏素言说道，“是你的本行…呃…本来在学校学习的行当，就是‘艺人’。”
“！”薛玉蝶的呼吸都是一滞，继而稍微地粗重了起来，“可…可以吗？”
“嗯，不过需要进行各种专业科目的培训，就像你在学校里一样，直到你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公司才会替你筹备下一步的正式出道，你能接受吗？”
“嗯嗯！当然能接受！”薛玉蝶啄木鸟捕食虫子般地点着头，不过内心还是对某件事有些不安的，“可是…那个人会放我去吗？”
“你现在早就已经是自由之身了，还跟他有什么关系？”夏素言“嘁”了一声，“如果他真的要闹，那就放他带着理由来说服我好了。”不得不说，人在本事硬了之后，说话也就会自然而然地硬气起来。
“那…以后我就能跟曲音姐一样了？”薛玉蝶满怀期盼地确认道。
“还是有一些区别的，曲音现在已经算是出道了，公司的资源也都在向她倾斜，所以她属于是在精进磨砺，而你还需要经受考验。”
夏素言与薛玉蝶又聊了几句后，提醒了其一句明天自己来公司签署艺人合同，便以自己还有事要忙为由，挂断了电话，联系到了另一个人。
“喂，洪导，你好啊…对，是我…哦，曲音这些天一直都在跟表演老师练习演技呢，我也就没有急着给她找通告…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从成立到现在，签了好几个男艺人，可女艺人这边就还是只有曲音一个，所以我想问问您有没有推荐的人选…呃？韩薇薇…？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呢吧？她不是这几年人气最高的‘四小花旦’之一，某个业界老企业重点培养的对象吗？我们神侠影视这一亩三分地她怎么看得上啊…”
“小夏啊，你有所不知…一个月前我们在城郊拍戏的时候，她出了些意外，结果不仅导致我不得不更换了主演，她本人更是留下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后遗症…”
第399节 391 与虎谋皮
“…很严重吗？”
“非常严重，严重到公司在找保险公司索赔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钱之后，就没有再给她派过通告，也就是说已经算是半雪藏的状态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症状才会让你们公司的上层这么决绝无情啊？”
“据我听说的消息，现在的她极度地怕黑，就连睡觉都要开着灯，也就是说不仅仅是夜戏，只要场景的光线稍微暗些，她就会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全身瑟然发抖，将她带回光亮的环境中几十分钟才能恢复过来，而且还十分害怕自己一个人独处，动辄就要让自己的经纪人去到她的住处，不分昼夜，以至于这一个月里换了好几个经纪人了。”
“这样啊…”
洪兴宇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是在我剧组发生的事情，但公司…总之我个人心里是怎么都过意不去，总在想着这个小姑娘的事情…最近这几年，圈子里浮躁之风愈演愈烈，像薇薇这样小姑娘肯努力又有天赋有天资的好材料真的不多见了，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是心痛，想要力所能及地帮帮她。”
“总之，只要你们报价合适，公司肯定是会放人的，而她作为一名已经小有名气的实力派演员，单单是加入你们就会给你们带去一阵不小的流量风波…当然，这一切建立在你们愿不愿意在她身上花费更多的心神了。”
说白了洪兴宇校长就是向夏素言提议了一场赌博，赌现在的韩薇薇能不能给“神侠影视”赚回付出的成本。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也许是一个很难立刻做出决定的选择题，但是对于夏素言来说可就不一样了——怕黑？应激后遗症？这个不是我的“专业”吗？大概…
“洪导，我大概了解了，多谢您的消息。”
“没什么，我也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一些，不值得你道谢的。”
夏素言放下手机，长舒了一口气，叫来苏可让其去与韩薇薇所在的影视公司接触，算是把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给解决了，偏头望向窗外，一片雾霾笼罩住了整座城市，一两百米外的高楼也是一片模糊。
秋冬季节的雾霾确实要比春夏时分严重得多啊。
夏素言打开了新闻网页，热点第一的标题却如同一根针扎在她的心上：苏格兰某医院上演现实版《无人生还》，预计遇难者至少百人。
而紧随其后的第二第三乃至之后榜上可见的热点中，包含着多则与此事件相关的新闻，例如“英吉利皇室发声”“多个欧洲国家首脑对此表示沉重哀悼”“英最机密的情报机关宣布介入调查，称之为一起有预谋的恐怖袭击案件”等等等等。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件事引起了全球的密切关注，不亚于当年的911事件。
不过这些事情与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小市民过自己安稳的小日子，那种回忆还是清扫进永远尘封的垃圾堆吧。
怀着如此心情的夏素言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几个小时之后，她那“只想要安稳平常”的梦想就破灭了。
苏可慌慌张张地闯进了她办公室的门，右腿差点撞到了沙发上，表情惊惶地开口说道：“夏总，韩薇薇出事了…”
夏素言一愣，连忙问道：“怎么了？”
“我联系到了对方公司，提到韩薇薇的名字后，对方的语气就有些不太对劲了，反问我是谁，有种咄咄逼人的架势…”苏可叙说道，“于是我就回答了他这个电话的目的，并且表明了我们有着洪兴宇导演的引荐…然后对方让我稍等，应该是将电话转接到了上层，可按理说十几秒就能完成的事我足足等了两分多钟，而最后接起电话的…是对方公司的一名副总。”
“他先是让我口头保证接下来与他的对话不会向外告密，然后跟我说…韩薇薇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夏素言的眼中闪烁起了察觉到事情另有蹊跷的光。
“…夏总，现在…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跟那边联系了？”苏可如是问道。
“签下韩薇薇是我们公司很重要的一步棋，我们也再不会遇到另一个机会，可以在目前最需要的时候签下另一名与韩薇薇差不多人气的艺人了。”夏素言回答道，“只要韩薇薇没真的‘出事’，你就继续跟对方谈。”
“…可是对方根本不愿意透露给我们韩薇薇的实际状况啊…”
“这个交给我处理，你只管跟他们正常地谈生意。”夏素言说道，起身收拾起了东西，准备去医院走上一遭。
苏可张了张嘴，很想接着问夏素言一句“那若是真的‘出事’了呢？岂不是一切都白谈了？”，不过员工肯定是不能这样否定老板决策的，所以苏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离开了夏素言的办公室。
此时正值车流量高峰期的第一阶段，大都是些把孩子从学校接回家的父母，以及下班较早的公务员，因此夏素言没有开车，而是一边走向地铁站，一边给某个她并不想要拨打，但是此时又不得不拨通的号码送出了通话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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