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绿茶
第384节 377 天使与恶魔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无非就好比是“荣誉董事长”没有直接开除员工的权力罢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奥克塔薇开口说道，“既然你一直在旁侧守视着他们的传承，那怎么可能不知道‘木偶师’的真面目？”
“我都已经说过，我关注的并非传承者，而只是传承本身。”老吉米说道，“就像是美术馆的安保，不需要紧盯着那一件瑰宝，连眼都不能眨一下，仅仅是偶尔瞟一眼确认东西没有丢失损坏就够了…当然这是我之前的想法，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出现了眼下这种有些令我感到羞愧的情况发生，这点我确实应该检讨。”
对于老吉米的自我批评，林梓姝没有表态，却是问道：“你说你要‘弃车保帅’，是真的已经做好我们替你‘清理门户’的心理准备了？”
“当然，如果你们自己不介意的话。”老吉米顿了顿，却又摇了摇头，“好吧，说实话我最希望的确实是你们能给他留下一个深刻教训的同时，留下他的一条性命，毕竟这样我就不用费力去寻找另一个适合的传承者了，但现在…他害死了你们的一名朋友，想必你们不可能轻饶了他，我也就不奢望能少操点心了。”
林梓姝没再言语，虽然老吉米误会了玛利亚与她们的关系不是朋友，只算得上暂时同舟共济的熟人，但是道理没错，林梓姝没打算放过这名“木偶师”，因为…他还对夏动手了。
没错，林梓姝的心底早就泛起了杀意，一如之前她以为薛玉蝶会威胁到夏素言的安危。
不过就在这时，监控屏幕上出现的一个人影刚一出现便立刻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忍不住凑近了两步——不是夏素言还会是谁呢？
“喔？比我预测的要快上不少啊。”老吉米笑着说道，“怎么样，你们的‘主心骨’回来了，是不是感觉心里的石头一下就落地了。”
“什么什么？”奥克塔薇后知后觉地探了探脑袋，长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这下就有救了…等等，万一她还不知道‘木偶师’是我们的敌人，岂不是要吃大亏？！”
只见林梓姝“腾”地直起了身子，后背差点与奥克塔薇的脸撞个正着，如果真的撞上了，后者恐怕就要挂点小彩了。紧接着她又看了一眼显示着门外情况的屏幕，已经被堵成了“地铁换乘站点”，在幕后操控着它们的木偶师似乎意识到了，人数再多也是破不开这道门的，便干脆改让这些傀儡们“静坐”在门口守株待兔了，于是这样一幅一群人围坐在停尸间旁边的“地狱绘图”便诞生了…
好在夏素言的下一个举动让林梓姝与奥克塔薇都小松了一口气：却见夏素言指了一下守在门口，明显行为举止不太对劲的哨兵，一个健硕的身影便进入了监控录像的拍摄范围之中，一拳将其锤倒在了地上。
“呼…看来她意识到我们这里出事了。”奥克塔薇拍了拍胸口，“而且还有帮手，这样便好…”
“可是我们还是需要提醒她我们在这里。”林梓姝说道，“迟则生变，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其他的意外。”
“然而这里是监控室，不是广播台。”奥克塔薇说道，“你的那个随身的‘幽灵’活动范围又是有限的…我记得是十米吧？万一她没有靠近这边，甚至上了楼去，那怎么办？”
“…也不是没有另外的办法。”
…
“你下手是不是有点太重了？…算了，下次注意就好，万一砸到了真人，岂不就出人命了？”夏素言看着飞出好几米远的木偶脑袋无奈地吐槽道。
壮汉摸了摸后脑勺，应道：“力气突然变大了有些不太习惯…不过放心，我会尽力控制好自己的。”
“别说话了，注意警惕。”在夏素言看来，现在的医院简直就是遭受了生化危机后的副本地图，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蹦出来一个人形的敌对怪物，说不定还是拿着枪的，危险系数几乎要封顶了…还好靠着言灵术“招募”了一个至少从体型上看起来十分可靠的忠实队友。
当然，如果说得直白真实一点，这个队友更大的作用恐怕是作为一个攻防一体的工具人…
真的是十分抱歉…
夏素言在心里如此默念了一声，然后无视了“将无关者拉进战场中当作挡箭牌”所产生的道德包袱，而没有用一些“我别无选择”之类的话语说服自己。
她终于真正迈步踏入到了暗世界之中。
夏素言晃了晃脑袋，目标很明确：首先要找到梓姝和奥克塔薇她们人在哪里，同时警惕一切想要靠近自己的人。
但让她有些没想到的是，整座医院都跟“人去楼空”了似的，除了门口站岗的那只木偶，整栋楼屋都静悄悄的，诡异极了。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去二楼察看一下，因为在她与林梓姝等人短暂分别之前，自己这些人都是在二楼帮忙的。
于是她让壮汉走在前，自己紧随其后，没敢乘坐电梯，而是选择从防火通道来到了二楼，这里与一楼一样，除了窗外的风雨声别无另外的响动，可不同的是…走廊上就像是被龙卷风袭击过后的街道，一片狼藉，原本整洁如新的地上全是玻璃碎片、针筒、装呈静脉注射液的袋子，床单被罩卫生纸以及其他本应该在病房内的东西。
另外，还有趴在地上的“人”以及遍布的血迹。
夏素言的心脏就仿佛被枪击了一般，近乎失神。
“这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喃喃道，此前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画面，哪怕是电影之中，都没有这般惨烈。
当然她很清楚，答案是这里发生了一起暴乱，甚至可以说…这里发生了一起战争。
战争的导火索不是别的，正是“木偶师”与“犹大誓言会”的激烈冲突，包括之后奥克塔薇袭击梅伦尔后共计的那十几声枪响，使得所有不知晓发生了什么的医生、护士与患者陷入了激剧的恐慌中，而其中占据绝大多数的“患者”本就被这场持久至现在的暴风雨吓得不轻，现在又发生了枪击事件，那些病情较为轻微的患者自然闹了起来，要找医院的医生护士给个说法。
就在这时，不知是那个比较暴躁的老哥推了一名护士一把，激动之下没有控制好力度，护士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柜角上，这一下可真是不轻，但护士的脑袋并没有流血，而是五官与头发尽数“脱落”，显露出了那副画皮下隐藏的真容。
因此，幕后的木偶师憋了好几口气的怒火终于发作了，一群“医护人员”神情呆滞地拾起了针筒之类的致命性武器，从救人的“白衣天使”变成了收割生命的“白色恶魔”。
所有的人都注定难逃一劫…
第385节 378 鬼畜的摄像头
夏素言忍不住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掺杂在空气里的血腥味却终于让她还是没有忍住作呕的冲动。
“呕…咳咳咳…这简直…这简直…”夏素言浑身发抖，也说不出具体是怎样的心情，总之其中肯定是有“愤怒”的，以至于她差点没忍住想要把“找到罪魁祸首”这一条任务放在“找到林梓姝”之前了。
不过再次深呼吸数此之后，夏素言将自己的心境稳定了下来，对壮汉说道：“我去看一下他们的死因，你继续帮我注意着四周。”
“好。”被言灵术“洗脑”的壮汉对夏素言的吩咐自然是无一不从。
于是夏素言小心翼翼地朝离她最近的一具“尸体”走去，虽然从背面看毫发无损，但是将其翻过身来，便一眼就能发现半把水果刀插在了尸体的右胸，之所以是“半把”，是因为这本就不是适合行凶的刃器，其柄部已经断掉了，被丢在两步之外的地上。
接着她逐一探查了多个倒地不起的人，没能找到哪怕一个尚有余息的幸存者。
“他们是被不同的凶器杀死的，而且经过了极其激烈的搏斗。”夏素言踢了一脚一个由木头雕刻的人头，“是它们…是他。”
“他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夏素言抬起头来想要让壮汉继续跟自己上楼去，她大脑中负责处理动态视觉的部分却似乎在余光中捕捉到了什么东西，可当她将目光透射到那个方向上时，却一无所获。
她狐疑地留了个心眼，开口对自己的保镖说道：“走，我们上楼…”
…
“…她好像没有看见？”监控室中，奥克塔薇有点着急，“要不你连续操纵摄像头左右摆，这样它活动的幅度不就会更显眼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那样做。”林梓姝无奈地说道，“可好像…不行？”
“…为什么是疑问句啊？”
“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操作。”林梓姝如此回应道，“我感觉我甚至不知道我刚才是怎么让它动起来的。”林小姐的“现代工具熟练度”依旧与八九十岁的老太太实力相当。
“…让开，让我来试试…”
…
夏素言心里自然是存有侥幸的，希望二楼的情形仅仅是发生在二楼，其他楼层都能像一楼那样相安无事…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一楼没有如此惨状的原因是因为一楼没有住院病房，没有人，战火自然就没有蔓延到一楼而已。
因此三楼，四楼…直到最高层，都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投影。
艾尔茨…这一切都是这个“木偶师”的手笔！
夏素言紧咬着牙根，甚至磨了一磨，相信在她心里已经把这个想要害自己在先，又制造了这么一起大屠杀的疯子枪毙一万次了。
“…还是没有找到梓姝和奥克塔薇她们…”夏素言也不知自己是喜是忧，喜的自然是她们尚且不在“死亡名单”之中，忧的是同样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们已经安全了。
“话说…这里的人都这样了，我爸的心脏病还找谁治啊？”壮汉摸了摸后颈，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这可让夏素言有些始料未及，完全没有想到这壮汉居然能在被“言灵术”控制的情况下还能想起自己本来来到医院的目的。
言灵术“洗脑”的原理就是在施术者的灵魂中烙下类似于“我是你信仰的神”之类霸道无比的烙印，从而使被施术者心甘情愿地供施术者驱使。这么说来…在这个壮汉的心目中，他的父亲跟“神”是一个地位的啊！
夏素言不由得咋舌，心想这要是放在华国古代，怕不又是一个家喻户晓，名扬乡里的大孝子…
这么一想，她心里甚至又泛起了一些负罪感。
“…至少在一天之内，你的父亲不会有事的。”夏素言对他说道，“不过你最好祈祷一下，天气能在今天过去之前转晴，否则…你们整座岛上是只有这一家设备齐全的大医院对吧？”
壮汉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但既然“女神”亲口说明自己的父亲短时间内不会有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了。
“她们会在哪儿呢…艾尔茨也不见了，莫不是顶着风雨逃走了？”夏素言继续剥丝抽茧地思索着，“不…门口那个哨岗说明那个‘木偶师’的确是将梓姝她们堵在了医院里…呃？”
夏素言只是习惯性地稍微抬了抬头，“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就只见走廊尽头一架摄像头在鬼畜地“扭动”着，跟被“多动症恶魔”附身了似的…
“…那是什么情况…”夏素言感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往后退了一小步，然而那摄像头却突然停止了动作，那唯一的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向了夏素言。
…难道这是有人操作的？夏素言脑海中划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紧接着，那摄像头再次不老实地扭动了起来，可这次不再满足于左右胡乱摇摆了，而是在空中缓缓地画起了某种图形…
“S…O…SOS？”夏素言陡然一惊，顿时欣喜若狂，“是梓姝！原来她们在那里！”然后她转身问壮汉道，“你知道这家医院的监控室在哪儿吗？”
“啊？”壮汉有些莫名其妙，就算他是本地人，也不会专门了解这种冷知识啊…
夏素言没有追着问他第二遍，因为那个摄像探头已经有新的动作了。
“一竖…两个半圆的弧线，然后又是一竖…131？是门牌号？可是我不记得一楼有这个门牌号啊…”
“呃…我感觉，也许那个操纵探头的人是想说…‘B1’？”壮汉在关键时刻竟然帮了夏素言一个大忙。
“…对啊！是地下一层！唉我怎么偏偏没想到呢…咦？这家医院居然有地下的吗？”夏素言并不知道这一件事，林梓姝与奥克塔薇被委以运送尸体到停尸间这一重任时，她已经在去往北滩的路上了。
“有的。”壮汉点头道，“只是听说那里是医院的停尸间，只有员工电梯才能下去。”
“…只有电梯？”
“嗯，没错。”
“…可我们肯定不能直接下去。”夏素言正了正神色，“难怪楼上空无一人，怕不是都在地下等着堵住电梯门袭击我们呢。”
“您不用忧虑，有我呢。”壮汉拍着胸脯说道。
“万一开门就是好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我们呢？这样毫无意义的犯险绝对不行。”夏素言摇头道，“要么找另一条路，要么先把那些可能的埋伏清除掉。”
第386节 379 并无成效的交涉
“深海的子民，不必惊慌。”就在姜疏影以一人之力压制得一整群鲛人抬不起头之时，突然有一声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另一股无形的力量，与姜疏影手中神器所产生的平分秋色，且不是对年轻鲛人们的另一种压迫，而是对它们的支撑。
鲛人们顿时从几乎动弹不得的负面状态中恢复，生龙活虎了起来，自觉列成两队，却见到一只气质非比寻常的雌性鲛人手持一根精致权杖，身后也跟着一群，全部都是雌性鲛人，手里还带着石头磨成的叉型冷兵器。
如何分辨鲛人的雌雄？其实这再简单不过了，雄性鲛人的面相更接近于鱼，没有头发和鼻子，耳朵也只是两个洞，整个头看上去就是个海蓝色的卤蛋。
而雌性鲛人的腰部以上全部外表，除了皮肤也是海蓝色的之外，都跟人类没有区别，也就是说，这些雌性鲛人们有着比雄性鲛人更加“强壮”的胸肌。
也难怪会有人类男子爱上雌性的鲛人，却没听说过人类女子爱上雄性鲛人。
另外，它们没有吃过伊甸园里的苹果，所以它们并没有用海草之类的植物遮掩身体，也许这就是某些毛头小子只一眼就把持不住的根由吧。
姜疏影轻笑了一声，她知道鲛人一族是母系社会，以雌为尊——这点从所有的雄性鲛人都是赤手空拳，而那些列队的雌性鲛人们都手持着兵器便可见一斑——再加上对方手中的那根看起来就不一般的权杖居然中和了海神三叉戟戟刃的威压，想必这便是自己要寻找的对象了。
“你们都回去。”鲛人的女王没有着急同姜疏影交涉，而是让那些年轻的雄性鲛人们退下。
“…可是王，这个人类她手上不知有什么…”其中一个年轻鲛人也不知是想表现一下自己，还是真的心心念念为了女王着想，想要提醒女王对面的人类不是个省油的灯。
而女王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语：“够了！你们这群丢人的家伙！还嫌不够现眼吗？卫队，把它们给我扔回去！”
“是。”鲛人女王的卫队立刻三两分成一组，分别架着一条年轻的雄性鲛人往海底城市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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